纪宁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样躺在床上也是无益,索性便直接坐了起来运气通络。
打坐了半个时辰,纪宁宁觉得自己身体通泰便起身活动了两下,此时房门却被人敲响。
纪宁宁连忙到窗边坐了下来,然后说了声进来。
春桃应声推门而入,却看到纪宁宁正坐在窗前发呆,她连忙走了上来,“小姐怎么在这儿坐着?仔细这窗子透风,晚间头疼。”
“怎么现在我的事都由着丫头们指手画脚了?”
听着纪宁宁的责问,春桃连忙跪了下来。下午春秀被纪宁宁责罚的事情已经在春华院传开了。
刚刚进来,她不过是想巴结下纪宁宁,表表忠心,却不想马屁没有拍成,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小姐明鉴,奴婢实在是为了小姐身体考虑,请小姐明鉴啊。”
纪宁宁淡淡的看了春桃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就好像眼中全然没有这个人一般。
“好一个为我考虑,这样你去把春秀叫了,我有事要同你们两个说。”
纪宁宁淡淡的说着,好像这件事跟她全无关系,那声音极轻若是不仔细听,只有可能便听不到。
可是就是这样柔弱轻微的话,落到了春桃耳中却是字字如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春桃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去将春秀喊了过来。
当她们回来的时候,纪宁宁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看向窗外。只是此刻这二人却不敢再有丝毫的轻视,看着纪宁宁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她们二人只得小心的立于一旁。
而纪宁宁却好像全然没有感受到这二人的存在,目光依旧看向窗外那样的飘忽,仿佛怎么也抓不到。
春桃和春秀站了半晌,仍未见纪宁宁还发话,二人心中害怕,一个对望之后双双的跪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纪宁宁这才回过神一般的看向二人。只是那目光之中仍旧是些许的冷然,看的二人胆战心寒。
原是受了郑氏的吩咐来到这春华院。春桃二人只当纪宁宁还是从前那般,只要哄着便无事。却不曾想如今这春华院的差事这般的难做。
难不成真像传言所说,大火过后纪宁宁便转了性。
纪宁宁转性也好,原本如此也罢,如今即来的春华院便再无退路。
“小姐,奴婢们知错了,愿听小姐教诲。”
纪宁宁抬手摸了摸她那长长的指甲,这一派的冷然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
“你们二人都说知错,可我却想不出你们错在何处。”
“小姐,奴婢不该妄议您的事情。”
“你若不说这句小姐,我还只当你们是主子,我是丫头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这二人紧张不已,“小姐,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们知错了。”
看着这二人不住的磕头,纪宁宁知道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二人也算是略略的见到了厉害,她淡然一笑,便起身将二人扶起。
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春桃和春秀并不明白纪宁宁的意思,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看着这二人略略发抖,纪宁宁淡淡的笑了。
“怎么,我今天这是罚重了?让你二人见到我这样害怕。”
“回小姐的话,奴婢们知道做错了,如今甘愿领罚。”
听着春桃的话,纪宁宁不禁多看了两眼,她拉住二人,手上一使力就将二人拉了起来。
“好了,不必这样,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吗?今天罚你们我知道你们心中啊,多半是不服的。”
“奴婢们不敢。”
听着这二人的话,纪宁宁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们呀,先听我说完。母亲把你们送到这春华院,原是为了好好地服侍我。这几日我冷眼细看,你二人能力出众,行事倒也稳妥,院中的事由你们打理,我这是十分放心。”
春桃二人正欲说话被纪宁宁的一个眼神给挡了回来了。
“你二人在这院中就如同我一般,只是那也要分清谁是主谁是仆。你们进院的那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进了这个院子要听我的话,不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纪宁宁的话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句的落在二人的心上也让她们感受到了纪宁宁的不同。
“这院中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我,我说什么照做就是,你二人可明白?”
春桃二人看到纪宁宁那微冷的眼神,一下子又跪了下来,“奴婢们明白,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小姐。”
看着这二人在那表忠心,纪宁宁冷笑了一下,“记住你们今日所说的话,如果我发现你们没有照着做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对了,这一点是服侍我的基本要求,不止你们这院内的人都要明白。”
“奴婢知道,这院中所有的人,奴婢们都会好好敲打,保证让他们待小姐也是一样忠心耿耿。”
这时纪宁宁的嘴角才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春桃,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既有了这保证,那今后院中的人若是有了差错,我可要找你们了。”
看着纪宁宁还在那里淡然地摸着指甲,这二人紧张坏了,连忙磕着头担下了这重任。
“有你们这话,我这心也是安稳了。你们呀,可都是我要委以重任之人,快别在这地上跪着了,仔细着凉。”
春桃和春秀接连又磕了两个头,“多谢小姐关心,多谢小姐关心。”
说罢二人才缓缓站起,看着她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多行一步的样子,纪宁宁知道眼下春华院该是能安稳一阵子了。
纪宁宁心中虽喜,可面上还要维持着老道的做派,她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二人,“我也有些饿了,快去传膳吧。”
听了纪宁宁这吩咐,春桃立刻上前服侍她起身,而春秀则先一步离开,安排那些小丫头们备水传膳。
这一顿敲打过后,春华院内着实安稳了不少这些人各司其职,言行妥帖。看着这些人有条不紊的忙活着,纪宁宁心中有窃喜,可是却隐隐的还有一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