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寒暄后,大家都坐在了桌子前,就着郑思来的菜。
开始吃起了饭。
郑思来率先发难。
“老弟,我也不藏着掖着。今天我来呢,主要是想来求点东西。”
吴卫边吃饭,脑子不停的盘算着。
该怎么应付他。
见他这么说,吴卫往郑思来碗里夹了一个鹅腿。
又往酒杯里倒满了酒。
“老哥,您的身价我们可是知道的,往我这儿求东西,您找错地方了吧。”
郑思来一双阴险的眼睛微微眯着,笑得意味深长。
“哦?那给猪治病的药。你是不愿意给咯?”
这话一出来,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凌厉起来。
任胡曼会三十六路小擒拿手。
在郑思来这种狠人面前,也还是有些怯场。
郑思来端着酒杯和吴卫狠狠的碰了碰。
“这药,不给也容易,但你这猪。一直在棚里养着也不是办法。”
金巧莉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知道这人憋着坏,要是吴卫不答应,他就会想办法扰乱市场,让他们的猪断了销路。
金巧莉灵机一动冲着郑思来笑了笑。
“郑老板可真会开玩笑,这猪自然是卖了钱变了现买了仔猪再养大,循环往复。”
郑思来看着这个长得漂亮但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小丫头。
见她冒冒失失天真可爱的样子。
心想这黄毛丫头还真是天真,也不看看什么场合,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扯着脸上的横肉笑了笑。
“小丫头,没见过社会黑暗吧。猪在棚里,要怎么养,是你们的事。但是一旦出了这个养殖场,那就是我老郑说了算。”
吴卫见郑思来说话语气越来越强硬,往金巧莉往里夹了块肉,让金巧莉别掺合眼前的事。
免得被郑思来记恨上,万一报复起来,自己这小小养殖场,很难保护她。
“巧莉,这肉不错,你多吃点儿。”
金巧莉读懂了吴卫的意思,但她领着系统的任务,压根不怕郑思来。
她喝了一口水。
浅笑嫣然的对着吴卫。
“吴哥,您是怕我得罪郑老板吧。您放心,郑老板也不是那种小器的人。总不能因为我说两句实话,就记恨上我吧。”
说完,她目光转向。
眼神不似平时那样单纯,反而多了些事故和狠劲。
郑思来被她这么看着,有些下不来台。
端着酒对着金巧莉。
“小姑娘说的是,干了这杯,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金巧莉伸手拂了他的酒。
开门见山的和他谈判起来。
“郑老板,之前您小姨夫可把我们整得太惨了。旁的不说,就带病猪血的泔水这一件事,您说要是捅出去了,他的养殖场还能不能开?”
郑思来还是那一副阴险的笑容,眼神深不见底,里头完全看不出情绪。
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原地。
金巧莉伸手示意他把酒放下。继续不疾不徐的说。
“不过这事儿,我们也没证据,不好说。那你说借口那家的饲料呢?郑老板,他家的饲料,可不只是我家买了,农村的散户,也都买了。他家会被查封,有您的功劳吧。”
郑思来放下酒杯,还是看着金巧莉。
吴卫有些惊到了,手忙脚乱的往郑思来碗里夹菜。
端着酒杯想要化解尴尬。
“老兄,来,咱们边吃边聊。我这妹子,人直爽,想到什么说什么。”
旁边的胡曼也有点担心金巧莉,赶紧附和道。
“就是,吃吃吃。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巧莉,来,坐下吃饭。”
倒是一旁的吴漾,情深似海的看着金巧莉。
他有一种自己被欺骗的感觉,原来竟然以为金巧莉软弱可欺。
现在看来,她不仅不软弱,还很聪明,很勇敢,很刚强。
他冲金巧莉竖起了大拇指。
郑思来明显没打算放弃这个话题,他还没有看见金巧莉的底牌,还想继续往下探一探。
他看了看吴卫和胡曼。
眼光微微聚焦。
“哎,老弟别急。听她说下去。”
金巧莉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漫不经心的玩起了手里的水杯。
“郑老板,虽然食监局的领导和您有关系,但是。您城南养殖场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吧。您的猪病了。我的猪好了。您猜猜,是怎么回事?”
“眼下我虽然亏着,但好歹还有一百来头健康的猪。这些猪出栏,本地市场我去不了,那我去外地好了。今年健康猪可是很紧俏的。”
“但是您的猪,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食监局护得了你的面子,护不了您的里子。不然您也不会上我这儿来求药。”
说罢,金巧莉端着一杯水来到郑思来身边。
眼神越来越凌厉,看得郑思来浑身不自在。
“郑老板,来。小妹初来乍到,以水代酒,我干杯你随意。”
说完,金巧莉仰头一口喝掉一大杯水。
直接给郑思来将了一军。
郑思来见自己的老底被人掏得这么干净,收起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脸颊两边的横肉往下垮了垮,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仰头一口干了那杯酒。
“小姑娘有两把刷子。是,我今天是求药来了。不过,你说错了,我的猪好不了,我也可以让你的猪出不去。”
金巧莉又端着一杯水过来,示意吴卫往郑思来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哦?郑老板。是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您这生意做得可不亏呀。来,干了这杯酒,药我给你。”
郑思来眼看气场弱了下来,端着酒杯仰头就干掉。
金巧莉又给他满了一杯。
“郑老板,药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郑思来额头有些微微的冒汗了,他自觉眼前的小姑娘,是个狠角色,自己没有信心能从她手里讨好好处。
但是这九十年代,一万块钱可以建一栋房子,这个养殖场,让自己活生生的亏了七八万块。
自己就是再有实力,也经不起。
他主动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小姑娘,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金巧莉走到郑思来对面坐下来,朱唇轻启,不紧不慢一字一顿的说。
“药,我给你。市场您还我,或者,市场您依然占着,病猪五毛一斤卖给我,是好是歹我自己担着。”
郑思来一口酒卡在喉咙里,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来。
这批病猪,当时买的时候,是两块钱一斤买进的,现在猪病了,一头猪最少损失了十斤。
眼下金巧莉只出价五毛,那几乎算得上是抢劫了。
但是如果不卖给她,死了就一分钱也拿不回来了。
比起让出市场,郑思来只能咬咬牙,让她把病猪拿回去。
用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病猪,你拿去。市场,没门儿。”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酒,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