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沁芳的步子停下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尴尬生硬。
“啊……哈哈哈,九爷说笑了,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死过人,杀人是犯法的。”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极其丰富,看见树的时候又变得恐慌。
“既然不信老夫,那就算了吧。”徐九音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后面的孙沁芳急哄哄的拦在她面前,才诚心的说道。
“其实也不瞒您,我们家以前是死过人,只是不小心吊死在树上,早就请人来超度过去了。”
超度?
哼,只是裹了个袋子扔了吧。
徐九音抬步在树下走了几圈,停下来看着开的正茂密的紫荆故作高深的开口道。
“你这树怨气太重,最好能找到死者的坟好好祭拜,否则……”
“能怎样?他还能爬出来索我命不成?”
远远的传来一个声,徐九音听到浑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甚至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苏锦!
她刀眼看了过去。
这几年毫无变化,还是一样的让人恶心!
“锦儿,你怎么说话的!这可是九爷,放尊重点!”孙沁芳连忙制止了她,又给徐九音道歉,生怕惹恼了。
苏锦不以为然,反而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妈,你找来个江湖骗子干什么?做慈善给她白送钱吗?”说着还给徐九音翻了个白眼。
这种人她见多了,就喜欢骗中年人的钱。
“小姐,我看你身上的怨气更重,怕不是跟死者有关系?”徐九音不轻不淡的说着,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愤怒憎恨。
是苏锦逼死了弟弟。
但隔天是她被认定为杀人犯判了死刑。
莫须有的罪名,她能不跑吗?
只能带着杀亲之仇连夜越狱逃到了山里,也就是那时候被徐守冢认成孙女兼徒弟。
三年来,她真恨不得将苏锦这个豺狼虎豹扒皮抽筋。
本想着等爷爷殡天后她了无牵挂的出山报仇,但现在……
“哼哼,你要是再看胡说,我撕了你的嘴砸了你的招牌!”苏锦不怕反而硬刚了上去。
他的死才跟自己没关系,那都是自找的活该!
徐九音冷冷一笑,“死者三年的时候,冤魂都会去自己死前的地方看看,到时候你们一家不要再来找我。”
如果他们还不承认这件事,她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
这几年她频繁受到弟弟的托梦。
不知道是她道行不够,还是弟弟被“埋”的太深,什么办法都找不到尸首。
所以只能从苏锦身上找答案了。
“切,有本事让他来啊,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更何况一个死人,再说了,那种人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我这是替他着想。”苏锦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徐九音被她的话气的发抖,藏在袖口里的手攥的生疼。
她迈开腿,走到苏锦跟前挥起大袖甩在对方脸上。
“这么不怕死,那就让你去陪他好了!”
徐九音的怒火已经到达顶峰,折磨人的术法她也不是没偷偷学过。
从包里掏出根槐木棍直接朝着苏锦的额前扎过去。
“九爷!”
小史看到她后面多了个影子,急得吼起来提醒。
徐九音感到不对劲,转身躲开袭来的一股冷风。
她神色晦暗看向风来的方向,是个人形的黑影。
“你!你是九音?!”孙沁芳率先发现,捂住嘴不可思议。
她摸了摸,头上的惟帽跟着刚才的风一起被吹落。
“哎呀,我的好姐姐,三年未见你学会装神弄鬼了?”苏锦邪笑起来。
“是不是装神弄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徐九音想再次用木棍刺过去,恍惚见看到她胸前佩戴的蛊牌瞬间收了手。
蛊牌上面刻画的九尾狐用暗红色点缀了眼睛,好不妖异的样子。
这种东西爷爷跟她讲过,不仅仅是用来招桃花,还能蛊惑人心,尤其跟佩戴者接触的时间久了之后。
可是……不应该失传了吗?
徐九音退后几步谨慎了起来,三年中不止她在进步,就连苏锦又学会了害人的法子。
“九音,这几年你逃到哪里去了?你这次回来该不是……来杀我们的吧……”
孙沁芳躲她远远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心凉。
“妈,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的说辞,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吗?!”
徐九音心中泛起苦涩。
眼前的孙沁芳是她亲妈,苏锦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八岁那年,父亲突然带回来个孩子,说是早些年在外面留了情。
现在孩子亲妈死了,不忍心将她流落在外,于是就收养了回来。
可让徐九音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妹妹夺走了她和弟弟的宠爱不说,更是三天两头的诬陷他们。
她和弟弟两个亲生的还不如一个小.三生的孩子。
多讽刺。
再看这蛊牌颜色极深,应该是带了许久。
“姐姐,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当我是外人吗?我知道我出生不好,但也是父亲的孩子不是?”苏锦装出柔弱的样子躲到孙沁芳身后。
看着她的眼时无不彰显出自己是胜利者的姿态。
徐九音奋力隐忍着,那些事怎么可能忘掉。
弟弟被她在学校带头欺负,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
还有弟弟吊死的时候,她就在这颗树下站着,笑得很诡异。
“去你的!我们九爷是什么身份,想攀亲戚也长点脑子。”小史上来把徐九音护在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人护的严实,早些年小史是某家的打手,更是常年混迹社会,一米八的个子全是强健的肌肉。
说完他低头关切的眼神看向徐九音问道:“九爷,这些人怎么处理?”
她踌躇不决,转眼看见那道黑影还在,提起手里的木棍说道:“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护着她,这个人的命我一定会收,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极重。
黑影飘忽不定,慢慢的飘到苏锦的身后,几乎是要融合在一起。
紧接着苏锦的喉咙动了动。
铁器生锈的摩擦刺耳声从她嗓子里发出来。
“姐,快,跑,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