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把自己当成一块磁石吗?你能把自己的生存空间变成一个磁场吗?一个磁场就是一份业,场内、场外都需要我们去投入。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块磁石,这就是自己的全部生命力,不论是智力、才力、心力、精力,都永远专注于一点。于是,在我们的身边就会形成一轮有磁场效应的人缘。
right——在圆中预、方中立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在上位的人如果能卓然自立,以自己一生的行为表率天下,自然能移风易俗。
颜光衷说:"徐有功开始做蒲州司法官,以宽仁为治,风行一时。官民相互约定,在徐司法杖下犯法的人,大家共同责备他。任期满了,而徐有功的法治,没有一人犯在他的法杖下。刑措的风气,像蓝海清河,是这样的亲近人。现在人说风俗不朴素敦厚,以严酷的法治,还恐怕自己的力量不及,这是最难得民心的。"
《宋·贤事录》记载:司马桓温说:我父亲做郡牧判官时,客人来了都要办酒席。或者三杯,或者五杯,决不超过七杯。酒是从市场上买的,都是些果汁酒。菜汤果脯之类为主菜,器具都是瓷漆类,当时士大夫都是这样的,相会表示礼貌,物薄而表示情谊深厚。现在士大夫家,酒都是非法而来,不是珍异的器具不用,食品不丰盛不吃。不断宴请宾客朋友,曾经多日营聚,然后发书,如果不像这样,他们就争着说不是,认为他卑鄙小气,唉!风俗竟然差到这样子。居在上位的人又不禁止,是助长他们吗?
宋代羊简穆公,虽然贫穷不能自给,一碗豆汤都不想接受馈赠。高宗曾经当面问他说:"你的廉洁很出名,士大夫说你在闽中做官不要俸禄,是吗?"羊公回答说:"我为贫穷而做官,怎么有不需俸禄的道理?但是,不该接受的就不敢接受。"高宗说:"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天下还害怕不太平吗?我知道你在家中六根清静,一尘不染。名利声色,是人们都喜欢的,而你都不爱好。"
张文节,号知白,宋仁宗时官居宰相。曾经在河阳掌管书记官,有人说他像这样自俸为官,外面的人很会说笑他像公孙布一样。后来,张公感叹地说:"我现在全家吃好的穿漂亮的,我怎么不害怕呢?回顾人的性情由节俭到奢侈容易,由奢侈到节俭就难啊!我的俸禄能永远保证常有吗?位置能保证常存吗?一旦与今天不同,家里人奢侈的习惯久了,不能马上节俭;如果我的官位丢了,死去了,那时他们怎么办呢?"正是由于他们能自持,所以能风化世道在无形之中。
我们如果能一心崇尚义,天下人没有不崇尚义的;一心向公,天下人就自然向公。如果自己一心崇尚利,而想天下人崇尚义不向利;自己一心崇尚私,而想天下人崇尚公不向私,是绝对不可能的。
风化的成就,全在于我们自己的一心所向。无论什么教化都是如此。吕坤说:"改变民风容易,改变读书的人风气难,改变官员的风气更难。官员的风气改变了,天下自然而然地改变了。"不是有精深阅历的人,难得有这种见解。这正同无逸子所说的"民风易正,士风难正;士风易正,政风难正"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说要想感化天下,首先要变化政治风气,要想变化政治风气,又要从大人物开始!
曾国藩一生以忠诚自持而被天下提倡,以俭朴廉洁而被天下提倡。他一生做事都不超越这两条,所以为清末政府,挽颓风、救末俗树立了榜样。
虽然曾国藩官位做到总督,生活却仍然像个老农,每顿仅限蔬菜一品,时人称他为"一品宰相"。六十岁时穿的天青缎马褂,还是三十岁时制作的。他曾经说:"古语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然而以我看来,新衣也不如故。"他的女儿出嫁,仅以二百两银子为限,忠襄公开箱验看,认为太少了,于是增加到了四百两。他开始带领水师在铜陵一带作战,大败,险些被太平天国的军队俘虏,一时悲从心起,准备投水自杀,结果被他的朋友章涛麟救起。从这点可以看出他的气节、性情、肝胆,同时也为他后来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打下基础。
《宋·贤事录》载:王沂公说:"从前的杨文公曾经说过,人的操守,没有不诚实的。我很佩服这种说法,如果执著不改变,平地与险阻就是同等看待。"寇准十九岁中进士,当时宋太宗提拔人,年少的人往往罢免,有人劝他等些年再去。他说:"我开始进取做事,怎么敢欺骗君主呢?"
€€叫计划开路
任何一位伟大事业成功的人,不是成功于他成功的时候,而是成功于他距成功很久以前的许多时间、许多事件。
圆中预、方中立,是古人谋事的准则。曾经有一位神通广大的活动家说:"我与任何人谈判任何一件事,在此时此地此事上,应该怎样言辞,以及他大概会怎样回答我,我又应当怎样回答他,等等,许许多多问题,在没有考虑妥当以前,我是情愿在他门外徘徊几小时,甚至回家思索几天,等到有把握以后,才与他会晤谈判。"
《中庸》上说:"什么事提前有预备就能成功,没有预备就会废弃。说话提前有计划就不会绊倒,做事提前有决定就不会受困,行动提前有安排就不会错乱,道路选定以前有目标就不会穷途末路。"这可以说是千古不变的原理。
存在于内的人,为学问的储藏,道德的储藏,智慧的储藏。存在于外的人,为计划的准备,力量的准备,一切只要能成为"事业资本"的准备。经营国家天下的大业,就要以这些作为根本原则。
《诗经·幽风·鸱鹗篇》上说:"趁着天还没有下雨先修缮房屋窗户。现在的平民百姓,谁敢侮辱他们。"
孔子说:"做这首诗的人,他知道吗?能治理这个国家,哪个敢侮辱他们。"人必是自我侮辱,然后人们才侮辱他。一个国家先有内战,然后才会受到他国的攻伐,有了准备就不怕祸患。
尉缭子在他的《十二陵》中也说过:"有威在于不变动,有好处在于因时,机会在于应付事情,打仗在于鼓舞士气,攻击在于意表,防守在于外部的构造,没有过错在于有度数,没有困难在于有准备。"
一个人无论对待经营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大事业,小到私人谈话,日常行为活动,或者仅仅关系到一两个人的小事,如要不预先有准备,尤其是严格的准备,或是多方面的准备,还是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与成就的。
€€给想象插上翅膀
有大志的人办大事,办大事的人有方、有圆、有计划、有安排、还有一定的程序。一般的程序是:志愿、意图、计划、行动、力量、效果。没有雄心大志,就不会有超越时空的大意图;没有超越时空的大意图,就不会有无可比拟的大计划;没有无可比拟的大计划,就没有坚定、果敢的宏伟行动与力量。否则,就难以取得伟大的效果,从古到今,都是如此。所以说计划是行动之母,而行动又是成功(效果)之母。
黄帝百战征讨,周公礼典政制,秦始皇修筑长城,隋炀帝开掘大运河,都是为子孙后代的伟大行动。这些行动都影响着国家民族的千秋大业,如果他们没有远大的雄图和计划,就不会有那样大的力量,也不会取得那样巨大的效果。
英国百年战争,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革命,中国辛亥革命,日本明治维新,土耳其复兴运动,都是由于领导者有远大计划和宏大的志愿,才有那样划时代的丰功伟业,成为后世所景仰的纪念碑。
同时,在一个远大的计划之中,每一件大事都有它的计划,分门别类,按部就班。而每一大计划又有若干阶段的独立计划,每一独立计划,前后彼此,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是相互衔接的。
例如一次战争,应有整个计划,而每一次战役,又有每一次的计划。一个国家建立后,有整个建设计划,而每一部门,又有每一部门的建设计划。如政治建设计划,经济建设计划,农业建设计划,教育建设计划,国防建设计划等等。
计划中又有按时期、种类的分别计划,国家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一个人有一生的计划,一年的计划,一日的计划;一件事又有一件事的计划,然后按计划行事,按时计功,自然有所成就。
€€心无二有
办实事的人求实效,求实效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方就是方,圆就是圆。集中集力在一点,是千古以来所有伟大人物成功的要诀之一。也就是道家的"凝神集一"的功夫,在心性修养中,妙用无穷。
凝神寂照,便会一灵独长;凝神寂行,便会一灵独运;并能乾阳潜滋,气质潜移,慧悟大开,有出神入化的功效。在事功方面也是如此。要造就自己成为伟人,在内要集中全部心神,全部精力,全部生命在这方面;在外集中全部可用的时间,可用的财力,可用的物力在这方面。这样使心性修为达到上乘境界,前所未有。
"凝神集一",也就是古代圣人的"惟精惟一"、"全神贯注"的道理。天地位一,人心定一,盛德立一,事功成一。凡是二三心,二三德,二三业的人,什么事都难以成功。志以集中于一而专,心以集中于一而定,气以集中于一而静,神以集中于一而明。再者,学以集中于一而精,艺以集中于一而工,力以集中于一而强,事以集中于一而成。自古以来的圣贤豪杰,没有一个不是专心一志,集中全神,致力于自己的目标。
古代哲士说:"集中于一足以成就万事,志向定于一事,并以全心全力扑上去,不避险阻,不辞艰苦,不计患难,不计得失,不易生死,虽有移山倒海的大难,也能妥善地解决。"又说:"用精深的学识,用坚定的恒心,运用精进的力量,便是金石也可开,豚鱼也可格,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呢?还有什么难以造就的神圣呢?"
集中于一的学问,在于凝神定志,以做到"心不动,气不动,念不动,神不动"为主要。做到这四不动,便可以达到无声无臭无思无虑的境界,而一也不见了,纯粹是一片天清地宁的景象。
前代人袁了凡在立命训引用云谷的话说:"《符家》中记载:不会画符,被神鬼讥笑。"凝神集一有这个秘传,只是不动心念。拿起笔来画符,先把万般杂念放下,一念不生,从此念头不动处,于下一点,叫做混沌开基。由这样一笔挥成,更无思虑,这个符便灵验。凡是祈天立命,都要从无思无虑处起感应。"这就是作为"凝神集一"的最好说明。
古代的哲士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又说:"一心不动,天地可格。"金石为开,所以丹道可以通神;天地可格,所以念佛便可成佛。所以我们求学问办事情,不去集中精力,不去全神贯注,想使自己有很高的成就,能办到吗?
孟子曾经说:"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吃着也不知道其中的味道。"这就说明了分心神驰不能做好任何一件事。
€€知人不可不修身
对于贤能与不肖的分别,张杨园有最精辟的论述,他认为:贤能的人容易疏远而难以亲近,不肖的人容易亲近而难以疏远。贤能的人宜当亲近,突然亲近反而见疑;不肖的人宜当疏远,因疏远或致使他怨恨。所以应当及早辨别他。
略举他们的要处,就有几项:贤能的人必然刚直,不肖的人必定佞贤;贤能的人必然中正,不肖的人必定偏隘;贤能的人必然大公,不肖的人必定自私;贤能的人必然谦和,不肖的人必定骄傲;贤能的人必然谨慎,不肖的人必定恣肆;贤能的人必然逊让,不肖的人必定竞争;贤能的人必然诚实,不肖的人必定险诈;贤能的人必然独立特行,不肖的人必定唯诺附和;贤能的人必然老成持重,不肖的人必定轻举妄动;贤能的人必然韬光养晦,不肖的人必定激扬狂暴;贤能的人必然宽厚慈善,不肖的人必定苛刻残忍;贤能的人必然欲望淡薄,不肖的人必然利势炽势;贤能的人持身必严,不肖的人律人必苛;贤能的人必然从容而有度量,不肖的人必然急促而时有变更;贤能的人必然规模远大而合理微密,不肖的人必定急功近利而唯小是图;贤能的人必然不善言辞而敏于行事,不肖的人必定夸耀而不愿做事;贤能的人必然先人后己,不肖的人必定先己后人;贤能的人必然见善惟恐不及,好说人的善,不肖的人必定嫉妒贤能,好说人的不善;贤能的人必然不虐无告不畏强暴,不肖的人必定柔则茹之,刚则怯之。这等类别,举不胜举,不外乎公私利益罢了。
世人说知人的确不容易学,虽难学,实在又不得不学。《中庸》上说到知人不可不修身,修身又不可不知人。两者相连,得就都得,失就得失。人怎么能精通知人的学问,而没有危险呢!这不仅是知人的鉴别,也可以说是修养取舍的一面镜子。
€€炼就一双“火眼金睛”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怎么会暴露他的胸怀呢!心是外貌的根本,审心而善恶自现。行为是由心所产生,观察行动而祸福就知道了。这确实是由心术而观察人的行动,由行动而得出心术的独家法门。
只有人才难以了解,了解人固然是不容易的。如若平常没有其它的长处,只不过以毁誉为用为舍。他之所以得到赏识,或出于杯酒谈笑之间,或是看到他丰韵神意的状态,或者是生平没见过一面,突然觉察到他的行动而得到的。都是虚心独鉴,不听人言。
人才有多种多样,是不容易鉴别的,用语言也表达不尽。有博学的人才,有宏通的人才,有开创的人才,有守业的人才,有俊发的人才,有雅懿的人才,有刚直的人才,有运筹帷幄的人才,有勇悍的人才,有涵容的人才,有豪侠的人才,有雄辩的人才,有木讷的人才,有果断的人才,有智巧的人才,有俊杰的人才,有清逸的人才,有恬静的人才,有躁锐的人才,有持重的人才,有诚实的人才,有大受的人才,有远略的人才。形形色色的人才,审视他,详察他,明辨他,而后慎用他,这样就不会有所遗漏了。
必须看到他的正面,又要看到他的反面,才能了解他的心;必须看到他的外表,又要看到他的内心,才能了解他的意;必须看到他亲近什么人,又要看到他疏远什么人,才能知道他的情。
问他的话,看他回答的详细。追究他的回答,以观察他的变化。与他论政治、军事等方面的事,来观察他的诚意,明质显问,就可以看出他的德行。给他财物,来观察他是否廉洁。试着给他女色,来观他的贞节。告诉他的困难,来观察他的勇气。让他醉酒,来观察他的态度。八证齐备,就能分别出贤与不肖。
富的时候看他是否犯法,贵的时候看他是否骄傲,委以重任看他是否忠实完成,处理问题时看他是否隐瞒欺骗,危险时看他是否临危不惧,他从事复杂工作时是否被难住。富的时候没有犯法,是仁;贵的时候没有骄傲,是义;委以重任能不折不扣地完成,是忠;处理问题不隐瞒欺骗,是信;危险的时候不恐惧,是勇;做事时不能难住,是智慧。这是姜太公论知人的方法。这些都是知人不能片刻忘记的,没有第二个更好的方法。
知人的方法有七种,问他的是非,而观察他的心志。追问他的辩词,而观察他的变化。询问他的计谋,而看他的忠诚。告诉他的祸难,而看他的勇气。以酒醉他,而看他的性格。让他面对利益,而看他的清廉。期待着他办事,而看他的能力。这是诸葛亮论知人的方法。
观察他的决定与措施,以明白他的间杂。观察他的感变,以审视他的常度。观察他的志向,了解他对于名声的态度。观察他的原由,以辨解他的依从。观察他的敬爱,以了解他的通塞。观察他的情机,以辨别他的恕惑。观察他的短处,以知道他的长处。观察他的聪明,以知道他的通达。平静与高傲的气质在于神,明与暗的实处在于精,勇与怯的趋势在于筋,强与弱的主体在于骨,静与躁的决定在于气,悲惨与欢喜的心情在于色,邪与正的心情在于仪。态度的动在于容,缓急的状态在于言。观察他的短处,以知道他的长处,偏向于才的人,都有他们的短处。所以正直的也失去隐私的一面,刚强的也失去严厉的一面,柔和的也会失去急躁的一面,所以说正直的没有隐私,无以成就他的正直,既然喜欢他的正直,不可没有他的隐私,揭发他人隐私的人,是正直的象征。刚强的人不严厉,就不可接济他的刚强,所以不得不严厉。这是刘邵论知人的方法。
取四重,去四轻。什么叫做四重?言重、行重、貌重、好重,就是四重。言重就有法度,行重就有道德,貌重就有威严,好重就有观察。什么叫做四轻?言轻、行轻、貌轻、好轻,就是四轻。言轻就会招致忧患,行轻就会招致不幸,貌轻就会遭致侮辱,好轻就会招致淫乱。从这四重四轻中,就可以知道这个人怎么样。
聪明疏通的人,戒细密。少见寡闻的人,戒雍蔽。勇猛刚强的人,戒暴躁。仁爱温良的人,戒柔弱。湛静安逸的人,戒殆时。胸心浩大的人,戒遗忘。
他们所要戒除的,都是他们的短处,也就是他们遗失的。能知道一个人的长处中有短处,又知道他的短处中有长处,所以想要了解人,这两方面都看到,就能知道补偏救弊的方法。
€€能捉老鼠就是好猫
"处于进退看人品,患难生死看骨气,利害得失看操守,预事定计看见识。"这确实是知人的上乘要诀,可以作为衡量人的准则。
知人的难度,古代圣贤都犯这方面的毛病。赵武大喊大叫而为晋代贤臣,绛侯朴实不善言辞而为汉代的开国元勋。公孙弘上书论事,皇帝出十道难题,公孙弘一题不答而为宰相,终能成名。知人难,尧舜都犯这个毛病。怎么可以一问一答就说尽知这个人呢!以这个来观察天下的事情,以这个来轻视天下的人士,必然要遗漏不少人才。
用人不可求全,知人也不必求全,千万不可以小小的错误而失去了大才。曾国藩认为君子小人的分别,仅在于公私一念之间,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君子,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小人。仁人物我无间的说法是,只要存有自私之心,就是小人。义者无所为而为之的说法是,开始的念头公正,就作为君子,转念头为私利,就成为小人。这是最简要,也最能勉励人们为善,并劝人们为善所存的至意。
晏婴以知人的方法回答齐景公说:"观察他的游历,听说他的行为。您不要以靡漫的辩辞决定他的行为,不要以毁誉非议而决定他这个人。这样,就不会被他的行动扬身,不掩盖欲望来荣显于您。所以腾达就要看他做与不做,富就看他取与不取。上士难进却容易退,中士,容易进也容易退;下士,容易进却难退。能这样来取人,可以吗?"
知人确实不容易,以诸葛亮的贤明,还有马谡的过失。史书记载:马谡才能出众,喜欢论军事,丞相诸葛亮深知器重。刘备临死前,对诸葛亮说:"马谡言过其实,不能大用,请您观察他!"诸葛亮不以为然,委任他为参军,每次请他来谈论,都是通宵达旦。等到出师岐山,诸葛亮违背众意,提拔马谡为先锋,统帅大军在前,终于被魏将张某战败。
曾国藩善于相人,也曾经受到"不忍欺"的欺骗。清代的外史记载:金陵刚收复时,有个人冒充校官来拜见曾侯,与曾国藩高谈雄辩,议论风生,有不可一世的气概,曾国藩感到惊奇。中间论到用人须杜绝欺骗的事,那人就正色大声地说:"受欺骗与不受欺骗,固然在于自己!我权衡当世的态度,略有自己的看法,像中堂大人至诚盛德,人们自不忍欺,左公(宗棠)的严肃正气,人们自然不敢欺。"以至于谈到某某公,则人虽不可欺,尚且疑他可欺,或许已经受欺而不悟到他受欺的人,比比皆是。曾国藩大喜称善,把他当上客看待,而一时也没有好好觉察他,于是任命他监督造驳船,没过多长时间,忽然挟着千金逃跑了。司职们告诉了曾侯,并请他发急令追捕他,曾侯沉默了很久,说:"不用追捕他,他大概有事出去了。"仍捋着自己的胡须说:"人不忍欺?人不忍欺?"左顺的官员听到了,都偷偷地发笑而不敢抬头看他。由此可见知人的不容易。
凡是论人,全都以各方面来观察,通达就看他的礼节,尊贵就看他上进的程度,富裕就看他的修养,听就看他的行动,止就看他的喜好,达就看他的言辞,穷就看他哪些不接受,贱就看他哪些不去做。高兴时检验他的操守,快乐时检验他的懈怠,发怒时检验他的气节,害怕时检验他的坚持,悲哀时检验他的情怀,受苦时检验他的志向。这八观六验,是贤明君主知人识人的根本。
€€自然流露是识人的契机
凡事对于用人掌握人的人,对待观察人的方法,没有不经过再三审虑的。作为领导者要掌握人、用人,必须从人的心术、性情、气质、品德、说话、行为、思想、形相等各方面,使用观察入微的方法,大概不会有过失。但这又在于观察人的技能。
观察人的方法有五种:观察他说话,不正直就烦躁;观察他的颜色,不正直就不自觉;观察他的气息,不正直就呼吸急促;观察他的听觉,不正直就迷惑;观察他的眼神,不正直就昏乱。
陈希夷的心相篇中,观人的方法,则直接从心相上立论,而不是从形相上立论。人的相貌出自于天然。用语言来说,有心无相,相随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因此世间有"相随心转"的说法。陈希夷也说:"心是相貌的根本"。唯有心隐就难看出,所以要想观察出心,只有从形相学上来研究,缘形可以得出根本。
《吕氏春秋》中记载:齐桓公集合诸侯,卫侯最后到席。桓公朝见后,便与管仲密谋伐卫国。退朝进去后,卫姬望见桓公,下堂再次拜谢,请桓公给自己治罪。桓公说:"我对卫国没有其它的意思,你怎么要为他们请罪呢?"卫姬回答说:"我看见您进来,显得步伐高昂,气色强硬,有伐国的气象。看到我又有变动的气色,我就知道要伐卫国。"第二天,桓公上朝,招呼管仲进去,管仲说:"您打算放弃攻打卫国吗?"桓公说:"仲父你怎么知道呢?"管仲说:"你的招呼打得恭敬,而话也说得慢,看到我而有惭愧的神色。"桓公说:"好!仲父治外,夫人治内,我知道我始终不会被诸侯笑话了。"举这一个实例,就足以说明了。
人物的根本,出自于情与性。情性的道理,非常微妙而又玄奥,不是圣人的观察,谁又能穷究他呢!只要有血气的人,没有不带着元一的气质。禀承阴阳而立性,体现着五行而著形。如果有形体与本质,还可以探求。凡是人的性质与气量,以中和最贵重。中和的本质,必然平淡无味,所以能调成五材,变化应节。所以观察人的本质,必须先观察他的平淡,然后再探求他的智慧。
心质明亮正直,他的仪表就稳固;心质不决,他的仪表就勇猛;心质平淡,他的仪表就安闲。忠诚仁厚,必然有温柔之色;确实勇敢,必然有奋进之色;确实聪明,必然有明达之色。忧患之色,疲乏而且荒疏;疾病之色,乱而垢杂;高兴之色,愉快而欢喜;愤怒之色,严厉而外扬;嫉妒之色,冒昧无常。以致他们的动作、言辞,表现出各自不同的神态。虽然有许多心内的东西,必然会流露到外部表情上来。虽说要观形察色,也要从内到外地观察。心内有才气,外貌自然显露出神采。
史书载:魏武帝曹操准备接见匈奴的大使,自认为不漂亮,不足以表现出英雄气概远镇他国,于是让崔琰代替他,而自己提刀立在崔琰的身边。接见之后,派人去打听使者,问:"魏王怎么样呢?"匈奴使者回答说:"魏王气质不凡,可是他身边提刀的人,才是英雄。"所以说一个人的神采、风度、气宇、容止、情态等方面,开始不待言行,随后就能看出。
€€活用观人术
对于观察人来说,也不能一概而论,孔子也有"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的感叹。要想做到谨慎周详,万无一失,就得做多方面的考察、推究。
富贵了观察他怎样施礼,贫穷时观察他怎样守德,受到宠爱时观察他是否骄傲,感觉不明显时观察他是否害怕。少年人观察他是否恭敬,壮年人观察他的廉洁,老年人观察他的忧虑。父子之间,观察他的慈孝;兄弟之间,观察他的和善;君臣之间,观察他的忠惠;乡人之间,观察他的信用。审察他的住处,观看他的礼仪;审察他的丧哀,观看他的贞良;审察他的出入,观看他的交友;审察他交友,观看他的态度。考验他以观察他的信实,提携他观察他的知识;遇到难事,观察他的勇气;麻烦的事,观察他怎么做;让他进入利益之中,看他是否贪,以严厉对他,以观察他的不屈服;给他高兴的东西,看他是否轻浮;发怒时看他能不能持重,醉酒以后观察他的失态;放纵他以观察他的常态,指使他远行以观察他有没有二心;近处观察他不倦。探取他的志向,以观察他的情怀;考察他的正反面,以观看他的诚心;遮盖他的微言,以观看他的信守。这些就叫做观诚。
要想观察人没有错误,可以因人而用。有的人爱好名声,就以名声利用他;爱好利益的人,可以用利来掌握他;重道的人,可以用道来支配他;重德的人,可以用德来支配他;以清高自许的人,可以用清高来支配他;以仁义自许的人,可以用仁义支配他;有所想的人,可以遂他所想而支配他;有所爱的人,可以因他所爱而支配他。或因他的聪明,或因他的愚笨,或因他的勇敢,或因他的怯懦,或因他的利,或因他的害,或因他的贤,或因他的不肖,无所不因,则无所不支配。或左他,或右他,或反他,或激他,或怒他,或诱他,或安他等等,再变通灵活而用,就是掌管人的方法。
€€知人难于知天
古语说:"人心难测,比知天还难,肚子里所藏的,从哪里显示出来?"观察人的方法,首先要考察那些具有磁性的人,观察他们的技能怎样。
士人的外貌与中情不相应的人有十五种:有贤而不肖的人,有温良而为盗的人,有外貌恭谦而内心傲慢的人,有外廉谨而内无恭敬的人,有精神而无情义的人,有看起来很深情而内不诚实的人,有好谋略而无决断的人,有果断而无能的人,有恍恍惚惚反而忠实的人,有诡谲而有功效的人,有外勇而内怯的人,有严肃而平近的人,有反而冷静诚实的人,有势虚形劣而出外无所不到、无所不成功的人。天下所贱,圣人则贵。这样,我们对于观察人掌管人就要更加特别注意了。
知人难,圣人都犯这方面的错误,我们不能执住一着的误察而失去其它主体方面。孔夫子对于观察人的技能很有研究,他的经验是:"开始我对待人,听从他的话,相信他的行为;现在我对待人,听从他的话却要观察他的行为了。"听从他的话就能知道言辞偏颇的人,知道他受什么样的蒙蔽;言辞虚华的人,知道他受什么样的沉迷;言辞怪僻的人,知道他什么地方偏离了真理;言辞支晤不清的人,知道他在什么方面理屈词穷。观察他人的行为就必须"看他的所以,观他的所由,察他的所安"。一定要使他的言行一致,这样心性情意完全能看得出。如果指示给你一个人,除了要详细考察他的言行真假、诚诈外,还要考查他的背景和经历,不能受现在环境的蒙蔽。要注意他的工作、行动、环境与他常接近的人物,还要考查他的日常生活及爱好。最后,便可从这些方面知道这个人的品德、个性、思想、志愿、技能与专长,就可知道是取用,还是舍弃。
€€接通言行之间的线路
我们不仅要以"听他说话,再观察他的行为",作为求取将来事业上的证明,而且还要观察他的行为,倾听他的言谈,以求证过去的事实,并测度出他在言论上的效果。不能只要抓住了一只角,而一概认为是整条牛。这一点,从有子的一段故事就可以证明这方面的重要性。
从前有子询问曾子是否向老师问过有关丧的事情。曾子用"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来回答有子,有子是一个对过去孔子的一切行事,曾经作过很仔细周详考查的人,并深深地印入脑海,所以乍听之下,便认为不是孔子说的话。曾子却证实说是他亲耳听到的,有子仍然坚持不相信,又去询问子游,问曾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有子还认为,孔子的话必然是有所目的才说。后来曾子又问子游,有子果然是这样的人。大概前面的话是居住在鲁国时,知道南宫敬叔因事失职离开鲁国,以后有机会再回来,用珠宝行贿鲁王身边的大臣,求得复位而说的。后面的话是住在宋国时,看到桓司马自造石棺,三年都不成功而说的。于是曾子便甘拜下风,并请教有子所知道的东西。有子告诉曾子说:"从前老师制定在中都,以四寸厚的棺,五寸厚的椁,以为这样不会马上腐烂。老师失去鲁国司寇的职位,准备到楚国去,大概先派子夏去,随后又派了冉有,以这样知道不想马上贫贱。"所以,我们对于一个人过去的言论、行为、思想等等,都要作详细的考察。
不管什么人,在稍有不慎的情况下,是不能保证他不会失言的。何况在政治、社交的场合下,多有激进的言论而误人。有很多领导人物,有些时候在需要的情况下,经常故意散发烟幕弹,用来迷惑世人的耳目。例如袁世凯称帝时,蔡锷将军故意以迷恋名妓为烟幕,从而逃脱了袁世凯掌握的计谋,最后成就了云南起义。
每一个有才能的人,都有他的长处,也有他的短处,如果样样都要求全才用他,那么天下就没有可用的人了。了解人的长短方法,阎循观说得最精辟,他说:"了解人有四点:知道人的短处,知道人的长处,知道人短处中的长处,知道人长处中的短处。用人有两点:用人的长处,避开他的短处。教育人有两点:成就他的长处,除去他的短处。"能做到这样,天下可用的人才就举不胜举。
知人之术,不外乎是:知道人的心性,知道人的气质,知道人的品德,知道人的才学,知道人的好恶,知道人的长短。还要了解人的环境,了解人的欲望,了解人的历史,了解人的交往。在这十条之下,并进行周详的考察,以掌握运用,大概这样不至于有大失了。
€€要有人情味
从古到今,英雄豪杰,无不是从真性情中而来,所以用人的方法,只求有真情的人,便为上选。而用人则应当用有血性的人,有真情的人,有肝胆的人。
唐代的开国元勋李靖,虽然他小时候是个无赖,就像他自己所说:"我十二三岁时,是个无赖的贼人,见人就杀;十四五岁时为难当贼,有不称心的就杀死他;十七八岁时为好贼,临阵乃杀人;二十岁时为大将,用兵救人。"这里就可以看出他的血气,他的真情,他的肝胆。所以他在做大将时,善断有计谋,从善如流水。战胜了就归功于属下,所得的财物,全都散给他的将士,所以他的部下都愿效死力,所向披靡,无可能敌。等到老年官至仆射,仍然没有一丝官味,当他的姐姐病了,还要亲自为她煮粥。有一回,火烧着了他的胡须,姐姐劝他说:"我作为你的姐姐就很幸运了,何必自苦这样?"李靖说:"不是没人来使唤,因为姐姐老了,我也老了,虽想长久地为姐姐煮粥,能做得到吗?"以这件小事看来,就能充分地看出他为人的真情来。
据说唐玄宗也有类似的轶事,当时薛王病了,玄宗亲自为他煎药,在吹风鼓火时,烧着了胡须,当侍从们赶来时,他莞尔一笑,说:"但愿薛王喝了这药就好了,胡须有什么可惜?"所谓的人情味,在这里便充分地体现出来,这是多么高尚的真情!当然,更表现出了作为最高统治者用人的真正方法。
总的说来,用人是一种最高的艺术,用到至善至美的境界,则是极难做到的。对于所用人的品性、学识、修养、德行、勇怯长短等问题,都必须面面俱到。观察细微,毫无所失,才能说是善用。历史上任何伟大人物的成就,没有其它的方法,只是擅长知人、用人而已;能得到天下第一流的人才而任用,只是量材而用,并弥补他短缺之弊,使他发挥出博大而独特的长处而已。
€€规矩之下成方圆
古人认为,领导天下的方法应具备八项经验,什么八项经验呢?就是:尊重道、贵重德;推崇法度务本求实;仁爱百姓爱及万物;节约用度厚待生灵;明礼而重义;奖励清廉崇尚羞耻心;去奸臣除贪官;信守赏罚严厉刑法。这八项不能展开,国家必然灭亡。八项展开了,国家必然昌盛。尊重道、贵重德,就是万世的治国根本;推崇法度求实本,是为政决不可少的事务;仁爱百姓爱及万物,是深得民心的根本基础;节约用度厚待生灵,是致富强国的妙诀;明礼而重义,就能端正世间风气;奖励清廉崇尚羞耻心,就能高风亮节;去奸臣除贪官,就能振兴国家;信守赏罚严厉刑法,就能表彰功绩惩治罪犯。抛弃了这八项,要想治理好天下而不出暴乱、不败亡的,从古至今从来没有。
道是人们所尊重的,德是人们要行使的。人都要依道德而行,而不能逆道德而行,虽奖赏而不为非,鼓动而不能为乱。
《大学》中说:"大众得到了道德就能得到国家,大众失去了道德就会失去国家。所以君子先慎重于道德。"这个人有道德,他就有土地,有土地就有财物,有财物就有用处。道德是根本,财物是枝节,财物又是百姓们争夺的东西。所以聚集财物就离散了百姓,离散财物就聚集了百姓。
任何一个国家,军事上虽然失败了,只要道德存在,经过十年的时间,必定能够复兴。如果道德败坏了,风气败坏了,就不是十年百年的时间问题,而是无能为力,不可救药了。
法度是天下人都要共同遵守的。法度不能崇尚就没有一个百姓,不去执行就没有功业可言。法定于一,政策就能施行,治理就有系统,百姓就有指南,而行使事业就有准则。
崇尚法度,务本求实是政治的主要方面。我们要完成一个大理想,建立一个大制度,实行一个大计划,提倡一种大行动,只有在崇尚法度,务本求实上下功夫去做;建树政绩,必然要明确法度;明确了法度,必然要去全力施行;全力施行,必然把责任落到实处;责任落到了实处,必然就能大见功效。如果不能这样,就会形成政治归政治,理想归理想,制度归制度,计划归计划,一切都成了空口白话、纸上谈兵的虚假东西。政策的根本在于扎扎实实地落实,认认真真地执行,务本求实,来不得半点的做作与夸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作为领导,必须严防左右的亲朋徇私舞弊,狼狈为奸。齐桓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死于竖刁、易牙、开方之手。
庄子引用老子的话,回答阳子问明王的治理时说:"圣明君主的治理,功盖天下,却似乎不是自己的功劳,推化万物而民不依赖,使万物自然生长,立足于不测,而遨游在广大的空间。"天道在日益变新,有方向有开端,不是常人能预测的,所以万民遵循天道而无伤害,圣明君主以不测对待下属,百官就奉上而不伤上。这就是对待天下的方法。
西门豹善于治邺地,《韩非子》记载:西门豹为邺县令,公正忠直体恤国家,廉洁无私,而很简易对待文侯的左右,左右因相与比周憎恶他,这年上书诬陷他,文侯没收了他的官印。又请求再试用一年,重新收敛百姓的财物,用厚礼送文侯的左右,这年上奏说西门豹很多的好话,文侯就嘉奖他的功劳。"所以说,陈轸贵于魏王,惠子就以事实告诉左右说:"杨树横着生长,倒下的树也生长,折断的树又生长,能使十人所用的树,却被一人拔走,就不再生长杨树了。至于以十人的力量,易于生长的杨树,却不能胜过一人,为什么?树生长艰难,拔去它则容易。你们虽在君王的身边,而有人想除去各位,你们的情况很危险了。"陈轸已经很尊贵,像那样,也还不能怠慢左右,何况其他的人呢?
我们应该知道,左右没有不徇私,没有不狼狈为奸的,没有不以亲近而重视于人的。左右得贤,就像齐桓公听信于管仲,可以无为而称霸。左右不得贤,桓公就听信于竖刁、易牙、开方,死去七天还不能得到安葬。古代劫持君罢黜主的历史事件,都是由于左右的朋党狼狈为奸,互为自私所造成的。
例如田成子取代齐国,司城子罕取代宋国,太宰欣取代郑国,单荼取代周,季孙氏专横鲁国,子之强夺燕国,韩赵魏三分晋国,都是这样的。所以韩非子有"备内"的说法,并说:"君主信赖他的儿子,奸臣们就乘机与他的儿子私谋,所以李克独揽大权,饿死赵主父。君主信任他的妻子,奸臣就乘机与她谋私,所以优施听信丽姬杀死申生而立奚齐。"父子、夫妻都是这样,何况不是亲近的人呢?这就不得不用听言、考实、观行、察外的方法,谨防慎微,严守赏罚、号令、用舍、决断的大权。
阳虎才能出众,曾经以"主上贤明就忠心地服侍他,不贤明就以整顿的方法取而代之"为主张,于是在鲁国被驱逐,在齐国受怀疑,天下没有人敢用他,逃到赵国,赵简子却欢迎而以相位,左右劝谏说:"阳虎善于窃取国家政权,不能用。"简子说:"阳虎要想取代它,我却要守住它,他善于窃取我又怎么样呢?"阳虎终身服侍赵简子,不敢有非分的想法,振兴赵国几乎可以称霸了。
因此,对待左右的官员,不可不信,也不可过于相信;不可不专,不可过于专注;不可不备,也不可过于防备。
€€任人是一场赌博
一个人总须看重自己,将富贵功名看得轻,才不致使自己屈从于功名富贵。要看得重自己,看得轻金钱利货,才不致使自己屈辱于金钱货利。把精神享受看得重,把物质享受看得轻,才不会致使自己枉图物质享受。把个人子孙看得轻,把国家民族后代看得重,才不致私己而枉为个人子孙算计,而处处为天下后世着想。
选拔官员,安排职位,首先要了解那个人的德行,并观察那个人的性情,作为取用舍弃的方法。德行性情的分别,又在于分辨他的义理。义不明,名不定,就会忠奸、贤明、不肖混淆不清。抱朴子说:"如影子、如回音,低头惟命是从的人,暗察上司的容貌,白拿俸禄不做事的人,违令犯颜,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人,只一味顺从旨意的人,都是奸佞谄媚之辈。用这些人来治理国家,就会有危险了。"
《说苑》上说:"服从命令有利于国君叫做顺,服从命令有害于国君叫做谀。违反命令有利于国君叫做忠,违反命令有害于国君叫做乱。国君有过错,就会危害国家。对国君能进言的人,用就留,不用就去,叫做谏。用就行,不用就死,叫做诤。带领属下劝谏国君,解除了国家的大祸乱,解除了国家的大毒害,叫做辅。违抗国君的命令,反对国君做的事,安定了国家的危难,除去了国君的侮辱,就叫做辅助。"
庄子说:"没有顾忌而进言叫做佞,肆意导言叫做谄,不择是非而言叫做谀,好说他人的坏处叫做谗,称誉诈伪讨厌他人叫做隐藏,两容颊适,暗地做他所想做的事叫做奸险。"
天玄子说:"借公济私,利用权势富裕自己,蒙蔽国家命脉,唯利是图的人,叫做贪;蒙上欺下,舞文弄墨,隐藏民愿自私自利的人,叫做污;违纪乱法,阳奉阴违的人叫做奸;嫉贤害能,取善自给的人叫做贼;结党营私,公行贿赂,残害百姓以逞威风的叫做虐;禁而不止,令而不行,罪不自知的人叫做逆。"明白这些,就自然知道取用与舍弃了。
€€掂掂名利的分量
司马子微的《坐忘论》说:"与其巧妙地把持着末端,还不如笨拙地警戒在开始。这是当官处事的大法则,用力少而功效大,不能这样说而去做的人,怎么有悔改的心思呢?"
处处让人,处处谦退,处处居下,这就是老子先人后己,下己上人,损己益人,退己进人的广博教化。
吕东莱的《官箴》说:"做官的法则,只有三件事:一叫做清廉,二叫做谨慎,三叫做勤俭。懂得这三件事的人,就懂得节制自己了。然而世间治理的人,临财当事,就不能自我克制,经常自认为不会败露。世间贪污奸诈的人,大多这样而失败。持着不会败露的观念,就会无所不做了。然而事情往往会败露,而由不得自己。所以设身处事,警戒在于当初,不得不省察。即使利用权势和智慧,进行百般补治,幸而得免,损失已经太多了,还不如当初不那么做的好。"
治理贪的毛病,领导在于严刑,在于严罚,在于诛杀罪魁祸首。查出一两名权贵显赫、亲近宠幸的大官僚诛杀他,就会使卑贱疏远的人自我禁止了。这是作为最高领导综合治理政治、官道的要法。身在百官之中的人,要以明大体、少欲望为要点。明大体,就有为有守;少欲望,就知足知止。做官要善于安守清廉,不受富贵的侵害。看重自己,懂得自己身重于天下,就会把外物看得轻淡,功名利禄,都不能动摇我的心志了。在得到利益的时候,不仅要将自己看重,外物看得轻些,而且要把真正的名利看得清楚些。
贪小名的人,大名难立;贪小利的人,大利不到;贪小富的人,绝对没有大富的气象;贪小贵的人,绝不是大贵的人。自己处处不为名,将名声让给他人,然后大名能立;自己处处不要利,把利推让给他人,然后大利到来。大富大贵,大功大德,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放一笔“感情贷款”
身为领导,了解掌握人、利用人的秘诀,并不全部在语言上、文字中,而最大的动力,在于自己的行动上。把行动表现在事业上,最能感动他人的灵魂。俗话说:"行动是无声的教诲。"一大堆的同情话、亲热语,赶不上援一手、投一足的实际小帮助。人类最容易受一些小事情、小恩惠的感情折服。再重要的一点就是:降低自己的物质欲望和享受观念,使自己的生活与人民大众没有差异,使自己成为他们中间的普通一员。也是最有效的同情与感化他人的最好行为。
揭子在他的《兵法》中谈到将领带兵的秘诀时,曾经说:"要想得到人心,自然有方法,与士兵穿同样的衣服,然后忘记边塞的风霜;与士兵共同生活,然后忘记马上的饥渴;与士兵同行,然后忘记关隘的险阻;与士兵同气息、共命运,然后忘记征战的劳苦;忧士兵的忧,将士兵的伤看成是自己的伤,然后忘记刀剑的伤痕。事事都同情而周到,所以战斗安然,死伤不怕,冒刀枪之险以争先为本,也不知道自己所踏上的是危险。这几样都忘记了,处在险处如同平地,食毒也如同甘饴。"这就是至理。古代的好将领与善于安抚百姓的人,就是这样的。
诸葛亮说:"古代善于带兵的将领,培养他人就像培养自己的儿子。有危难就身先士卒,有功劳就退身在后,死去的人表示悲哀并安葬他,负伤的人流着眼泪安抚他,饥饿的人将自己的食物给予他,受冻的人脱自己的衣服温暖他,聪明的人依礼给他俸禄,勇敢的人经奖赏而规劝他。当将领的人能做到这样,就能所向披靡,每战必胜。"不仅对士兵要这样,对待平民百姓也应该这样。所以古人说:"不役使耳目,百度惟贞。"又说:"玩人丧德,玩物丧志。"抑制自己的物质欲望与物质享受,在军事将领中得到更加广泛的运用。
我国古代的司马穰苴,是由百夫长而一下直升为大将的,准备出师抵抗晋兵时,斩杀庄贾,以立威立信立法而行。他曾经说:"士兵的伤亡,饮食生活,问病医药,都要躬身过问,要熟悉军队的粮草、士兵的待遇以及各方面的情况,与士兵们平分食物,与他们比较输赢。"三日后才出师,生病的人都要求同行,争着出战,都愿意为他赶赴战场。晋军听说后,班师回朝;燕军听说了,渡水撤退。
古代最出名的将领之一吴起,他带兵的方法是:"与最下等的士兵同衣同食,睡觉不专设席,行军不骑马,亲自背干粮,与士兵同享劳苦,士兵有生疮的,亲自为他吸脓。"所以,士兵都乐于打仗。
明代将领史可法,不仅与战士同甘共苦,而且"士不饱,不先吃;未受衣,不先御"。督军作战时,就"行不张盖,吃不重味,夏天不怕热,冬天不穿皮衣,睡觉不脱衣服。"这些都是最具有影响力的行为。
€€少开空头支票
说话要守信,行动要果断。有命令就要执行,有禁规就要制止。法度不轻易改变,制度也不轻易变动,政务不轻视,策略不轻随。领导就要这样来立信。
俗话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诗经》中说:"白圭上的污点,还可以磨去;言语上的污点,就不能掩盖了。"
领导立信在上,官员百姓遵守在下;法制政策令行在上面,所有官员百姓共同执行在下面。就是说:只要是言语都得守信用,没有信用的言辞不是正人君子所说的话,而与禽兽没有差别了。所以古代的圣贤注重诺言,一言九鼎。
周公以桐叶封弟,文王以存原立信,尾生高以守信而淹死,季布一诺千斤,这些都作为千古美谈的话题。示信于人,所以能得人;示信于国,所以能得国,示信于天下,所以能得天下。所以老子重视戒除"轻诺",孔子重视"讷言"。
老子说:"轻易许诺的人,必然少有信用。"孔子说:"君子不善于言辞,却每捷于行动。"又说:"守信用的人,人们就信任他。"
叔向说:"君子的言辞,守信用而有验证,所以怨恨就远离于他身边;小人的言辞,超越本分而没有验证,所以怨恨很快就上来了。"
子夏说:"君子必须取得信任后,才去役使百姓,不然百姓以为是虐待他们。先要取得信任,然后才去规劝他人,否则君主以为你在诽谤他。"信发自于心,诚发自于意。信出自于口,所以成就于德。
曾经有人说:"黄金不能改变我的言辞,死亡不能改变我的信守。"又说:"信用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则困难。小信守于言,大信守于心,君子守言,圣人守心。"这些都是千古的名言。
€€信用是生存的本钱
从前明太祖朱元璋,曾经以大胆的行为,使敌人的精壮降兵,都变成自己的骁勇死党。在他起兵攻破采石矶后,长驱直入集庆,水陆并进,先攻破陈兆先的兵营,随即就利用他们。在降兵中挑选精壮骁勇的士兵五百人,直接归纳于军中。这五百人都感到惊恐不安,朱元璋察看到他们内心的情况后,便筹划着怎样才能让他们安稳而不害怕,信任而不怀疑。最后,决定采取用他们对自己对他们信任,而招致他们有信仰的策略。在晚上进入营区五环侍候,自己也解甲就寝,而且把自己原来的人员调开,仅留冯国用一人侍睡在床前。此后,人心大定,都相信了他的至诚。攻打集庆时,冯国用就率领这五百降兵,首先冲锋陷阵,在蒋山下打败元军,威逼城下。各路兵马快速奔进,一举攻克南京,这五百人确实出了大力,立了大功。所以说,没有威信,就不能役使人;没有威信,就不能使人服从。
古人说:"言语忠信,行为笃敬,虽是在少数没有开化的民族中都行得通;话不忠实、不信用,行为不诚实、笃敬,就是在本乡也行不通!"这的确是真诚的话。
从前晋文公攻打原地,只带十天的粮草,并与大夫约期十天后到原地。时期到了,晋文公鸣锣退兵,罢休而去,却有来自原地的人说:"原地三日就可以攻下吧。"左右官员也认为对方的粮食力量都快完了,请求等待。晋文公说:"我与士人约期十天,不去,就是我失去信用。得原地而失信,我不这样做。"原地的人听说后,就投降了,并说:"作为君主像他这样守信用,没有不归顺他的。"卫国人听说后,他投降了,并说:"作为君主像他这样守信用的,有不归顺他的吗?"
孔子听说后,记载下来,说:"攻打原地而得到卫国的人,是靠信用。"所以说:"在人民中没有信用就不能立身。"作为国君,军队、粮食都可以丢弃,唯有信用不能丢。
€€善于“抠神经”
人人都有个自尊心,你迎合我的自尊心,我自然能被你用,你伤害我的自尊心,我就决不会为你所用了。不仅如此,每个人内心都有着欲望,都在憧憬着美好的明天,美好的将来,而能忍受苦难,奋发图强,都是把这一切,存入美好的希望之中。而人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哪怕是临终之前,还在向往着美好,还在希望着明天幸福的到来。
人人都有自己的欲望,都有向上的遐想。圣贤的人希望自己更贤能,尊贵的人向往着自己更尊贵,富裕的人希望自己更富裕。精明的领导者,就是利用人们的这一点,而加以奴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每一位领导者都懂得预示的方法,他们都能有意识地或者无意识地预示着自己的干部、群众,使他们认为我的脚步就是历史的脚步,时代是跟在我们的后面走,你们跟着我走才是正确的道路,这样才能看到光明,才能有荣誉,才能有幸福,我会满足你们内心的欲望以及各种遐想。有时甚至刺激一下人们的欲望,使人们永远尽忠效力。
拿破仑就善于玩这种把戏,他二十五岁时,新任法国将军,他统帅的军队中,有很多是衣破褴衫的意大利军队。于是,拿破仑开始刺激士兵衣食的欲望,预示着他将能满足他们衣食的需要。拿破仑对他们说:"兄弟们,目前大家已是半饥饿、半裸体了,我要带领你们到世界上最富饶的地方去,你们在那里可以找到繁华的城市,可以找到富裕的州县。"他这种物质欲望的刺激,以及预约券的支给策略,被后来的许多大小军事将领们运用,驱使士兵向枪林弹雨中前进。
当拿破仑的部队占领米兰后,就不能再预示衣食欲望的满足,他懂得在这时候,这种策略对他们已经不起效应。于是,拿破仑又改汤换药,预示他们自尊心的满足。他赞颂他的军队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国家的英雄。他说:"只要你们一回到故乡,父老乡亲们会介绍给人说:'瞧,这就是意大利军队中的军人'。"在金字塔的战役中,他又大声疾呼:"兄弟们!千百年光荣的历史,在注视着你们。"
拿破仑是一位聪明的领导,他知道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应该使用什么样的预示,所以他的部下无不拼死效命,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辉煌。
€€不妨实惠点
作为一个领导人物,作为一个事业家,他们的预约支票是能够兑现的。最少,必须经常在某些方面,做一些兑现的信用生意,在大方面,做大方面的延期。群众百姓最恼火的是尽开空头支票的预示家,所以对百姓的预示,最好的方法是兑现。预示他们心中的实际欲望,就是为了使他们发奋进取,为了使他们有所作为,可以预示重名厚利奖励他们;为了不使他们有所作为,可以预示严刑峻法去禁止他们;使他们的行动合乎公理,合乎正义,出于自然,丝毫不用强求。
至于个人内心的欲望,最好能分别审视人们的情性与等差,才能预示满足他们。千万不可违逆人们的感情,违逆人们的欲望。违逆了人们的感情,怨就会涉及自己;违逆了人们的欲望,祸就会累及自身。掌握人、使用人的秘诀,首先在于使人们"皆大欢喜"。
想富贵的人,我能做到的,就使他富贵;想功名的人,我能做到的,就让他求功名;想免除饥寒困窘的人,我能做到的,就免除他的饥寒困窘;想解救水火灾难的人,我能做到的,就解救他的水火灾难。总之,凡是有求于我必有响应,凡是有所想我必助他成功。务必让天下都各安其位,各司其职,各得其所,各乐其乐。能做到这些,有不甘心为我使用者,有不甘心为我下属者,自古少见。
这样做,就要依靠民心所向,就要懂得民意所趋,就得明了时代背景,以及他们内心欲望所寄,都有彻底的清楚、了解、认识。如果人民苦于政治松驰,我就加以严谨;如果人民苦于刑罚严酷,我就加以宽恕;如果人民苦于盗贼蜂起,兵乱频繁,我就加以休生养息;如果人民苦于贪污横行,苛征暴敛,我就加以肃贪减税。总之在于惩治当代的弊病,不断革新,事事从人民的愿望、利益出发。
商汤王、周文王、武王的征伐,他们之所以能易于反掌,就是能做到这些。商鞅治理秦国,严刑峻法,使秦国富强,秦始皇继承了商鞅的变法革新,就能统一天下。汉高祖接受了秦代暴*的教训,知道人民苦于秦代的苛政,律令密于蛛网,法令多于牛毛,君主肆意暴虐,官员肆意贪赃苛敛。汉高祖于是废弃秦法,变残暴为宽柔,进入关中。便约法三章:"杀人的人死罪,伤人与盗贼一律判罪,废除秦法。"既简便,又使民心大悦,天下尽归于他了。这样一面预示,一面兑现,可以说是这个原则应用的最高境界。
€€人和万事兴
古人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君臣同和,天下就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官员同和,万事都能做成。和的道理,在于能容;容的道理,在于能恕。上下都有宽恕的气量,就自然能使官员的作风清廉。然而,小人贪污腐败的劣迹,不仅尽人皆知,而且是深恶痛绝的。只有贤明的人自己能看到有害的方面,这一点人们不会轻易看到。
从政的道理,以和为贵。所以《中庸》上说过以和为天下的通达道理,并且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官鉴》中说:"凡是嫉妒的人,不能容忍贤人,总是被自我之见所连累。听到他人的名声,便相互羡慕敬重,以至于来到面前,便有一两件事就忍耐不住,积累长久便成怨仇,所以疏远贤人容易,亲近贤人困难;容纳下贱容易,容纳尊贵困难;容纳暂时的容易,容纳长远的困难,什么原因呢?因为气相触,才相抵,名相倾,势相轧。两人长久结交以后,确实看到他的不足的地方,从前敬慕他,现在嫉妒他,反觉得于心不平。这就是说实在不能容忍。他实在是消遣不下,这样看来,怎么能尽化人而用人呢?依一己之见,是非之见,曲直之见,利害之见,与派系之心,排挤之心,倾轧之心,陷害之心,都是由这一成己之心而滋生,这四颗心动荡不安,彼此间便难得雍容和睦相处了。"
《官鉴》又说:"官员之间不和睦的原因,就在于争宠夺能。他们不懂得世间的事,不是一个人能独自处理得好的。独就显得无光,联合就有功,古代的名人,就以并肩作战而有成就。像周公、召公,郭李,韩范,萧曹,丙魏,姚宋,王寇,交辉相应于前后。没有听说过只手孤拳,能凌驾在上的。中间化得一分,便大得一分……这就是英雄贤人的不光明之处,并不是平心无我,只是勉强抛却,嫉妒的根本还在,唯恐有决裂,这里正需要有学问修养了。"
€€为政在人,取人以身
人先是必然没有作为,然后才有所作为;人必是先有所不取,然后才有所取。伊尹一介不取,就可以三聘而彻底地改变了;柳下惠做三公不容易,就可以三次罢黜不出。
作为领导,应是以天地之心为心的人。作为官员,应是以天下之任为己任的人,以万民之务为己务的人。
魏文侯向李克询问择取宰相的问题时,李克说:"居住时看他与哪些人亲近,富贵时看他的给予,做官时看他的举荐,穷困时看他哪些不做,贫贱时看他哪些不取。根据这五条,就可以立宰相。五条都合适,就可以把天下的大任寄托给他。"
孔子说:"为政在人,取人以身。"领导如果喜欢自尊自大,就只能用庸俗之才,犬马之才了。招之即来,挥之不去,也可以不招自来,挥之不去。有些人为了名利,钻营奔竞,阿谀奉承,能用的方法都用尽。或者是以厚着脸皮、以甘愿受训斥为忠诚,或者以无耻承受责骂为方法,总以得到主上的欢心为目的。领袖人物要想成就千秋大业,绝对不能依靠这些人。
《君经》上说:"对于官员的作风与功绩,在于清明廉洁,在于得人才。得人才的主要在于尊贤下士,屈己有礼于人。"又说:"百官容易求取,圣才却难以求到。百官的才能,用利益就能办到,用俸禄就能招聘。只有圣贤的人才,不是名位可以招聘的,不是俸禄可以得到的,必须优礼有加,才可得到而任用。"领导对于官员的作用,不是在于每个官员都要去观察,事事都要处理。求得一个能安天下的人而委任他,就会百废俱兴,天下大治了。
不能在钻营奔竞的人中去求取人才,不能在阿谀谄媚的人中去求取人才,宜当在清静恬退、守道藏用的人中去求取人才。像刘备求取诸葛亮就是这样的。这就是管理官员、任用官员的大根本。
€€识人甚于得人
在用人方面,不仅在于法制的周密完善,更在于对人才的实际运用,观察审视,能恰当无遗,能发挥人才的真正作用,自可百废俱举,万事振兴。
用人的得失,关系到政治的兴隆,国家的盛衰。古代圣人说:"一人可以兴邦,一人可以败国"。对于领导者来说,这确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知人的道理,是领导方法的首要,尤其是用人的根本。所以古人说:"知人就是做君王的要道,知事就是做臣子的要道。"申子说:"君王要懂得用人的道理,臣子要懂得知事的道理。十问十答,百问百答,是做大臣的事。"作为领导者,只在于守道为主体,知人任人为实用,如能这样就基本上可以了。
作为领导者的知人要术,绝不是世俗中所说的"相学",单以相学取人,一定失败。为政在于得人,得人难,不在人才难得,而在于识别人才,使用人才。
人才大可分为:有圣德的人才,有谋略的人才,有开创的人才,有守成就的人才,有独任独立的人才,有辅佐的人才,有雄伟的人才,有高傲的人才,有忠正的人才,有刚毅的人才,有豪华的人才,有朴质谨慎的人才,有巧辩的人才,有阴险毒辣的人才,有奸诈伪善的人才,有转圆善变的人才。怎样因才使用,分类取舍,而能做到"恰到好处",妥善运用,使人尽其才,才尽所用,就是因才取用的上法。
古语说:"人心难测,甚于知天,肚子里所隐藏的,从哪里能显示出来呢?"人才的鉴别赏识确实不容易,而人才的观察审视细微更难。
孔子以貌取人,失之宰予;以言取人,失之子羽,何况常人呢?要想用人无误,首先要观察人了解人而细致区别。
作为人,心口不相应十有七八,有伪装成圣贤而实为大奸贼的,有行为像君子实为小人的,有伪饰忠顺而内怀篡逆之心的,有外似严谨而实为不肖的,有外表廉正自守而实为贪赃枉法的,有盛名一世而无真才实学的,有聪颖智慧而虚图外表的,有外似果敢勇毅而实为怯懦怕死的,有善言狡辩而实则无能的,有多才多艺、渊博宏通,而面临大事却为庸奴的,有能共患难而不能共享乐的,有能共享乐而不能共患难的,有满口仁义道德,却实为阴险淫盗、禽兽不如的。相反,有守道藏用,贬己自损,无知于世反为圣贤的,有放荡不羁,行为不轨,少合难容反为君子的,有外似昏诵无能,反为大才的,有迟讷难言,外似怯懦,却勇敢不怕死且为勇士的,有没有阿谀谄媚相,喜欢直言犯上,揭过扬非,却实为忠心耿耿的。
总之,知人不易,受人知更难。以诸葛亮的贤明和用人的谨慎闻名,还有李严、廖立、马谡的遗恨。以人才的引用观察审视,内外清楚无误,欲求百不失一,就是千古圣贤也难做到。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撼。"这表明知人不容易,用人尤其困难。知无不尽,用无不当,就是难上加难。
管仲没有做官入相时,屡战屡败,谋划不中而失败的有三次,齐桓公用他却称霸。自圭战败失去六座城邑,魏国用他却夺取了中山国,姜子牙八十岁才获得周文王的重用,孔子周游列国而不被重用,百里奚至于讨饭,宁戚至于贩牛。就像比干受剖心之罪,伍子胥沉尸于江,商鞅遭分尸之辱,李斯受极刑,贾谊贬于长沙,梁鸿跳东海,屈原投汨罗江,岳飞死于风波亭。这都不是才与不才,德与不德的问题,而是知与不知,遇与不遇的问题。
如果管仲不遇鲍叔牙,韩信不遇萧何,姜子牙不遇文王,这些贤能的人,也许终生默默无闻,老死窗下,与普普通通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从前宋瑾对人才审观后,曾经划分为君子小人两大类,以这个标准来区别可用与不可用。并将君子与小人,又区分为在上位的君子与在上位的小人,在下位的君子与在下位的小人,而详细规定了观审类识的方法。
周详细密,无有遗失。古人从人的视瞻、言语、喜怒、气度、举止、交接、食息、存心八项来论述观人之道。
视瞻
从上位看尊严,疑神静气,看起来好像可畏的样子,接触后便觉得是和蔼可亲的人,就是在上位的君子。看见他平正,神气冲和,深感带着思虑,抑然不可胜,挺拔于污泥之中,淡薄世俗以外的人,就是在下位的君子。相反好像目光灼灼,气宇深沉,少了一股太和之气,很严肃的样子流露在外,就是在上位的小人。看见他不同平常人,气神散乱,远看他没有可观的模型,近看他无可矜持的架式的人,就是在下位的小人。
言语
说话由近到远,清澈简洁,言行果断,认真不马虎,抑恶扬善,形体自然,温厚柔和,发出的是天性;不违背法理,不歪曲是非,这是在上位的君子。讲话谨慎,不苟谈笑,不表自己的长处,爱讲他人的善行,不文过饰非,不揭发他人的隐私,这是在下位的君子。言辞奸深,好多事,议论摆风度,旁若无人,狡辩过失,他人不可难为他,巧言令色,刻意奉承,这是在上位的小人。说话无头绪,废话多道理少,随人上下,轻浮少实,唯命是从,不分是非,讲到他人的困难危急,便是津津有味,看到他人有仁义道德,就处心积虑地排挤,这是在下位的小人。
喜怒
在他身上看不到喜怒哀乐,宠辱不惊,处在危难时性格开朗、闲畅,听到诋毁称誉的话面不变色,以天下为乐,以天下为忧,处在顺境逆境中都觉得很平常,面临生死关头毫不变色,这就是在上位的君子。怒不失常,乐不至极,不违反未卜的得失,一怒一喜,不想到未来的昌盛与衰枯,或是喜悦或是悲哀的人,这就是在下位的君子。喜怒哀乐随着私情走,恩仇分明,喜欢执小,操切上下,执拗骄纵,喜怒分明,患得患失,色厉内茬,耻言极少,羞称故步的人,这就是在上位的小人。听到风声就惊骇,遇事就开脱,夸耀自己的长处,羞听自己的短处,对的就高兴,不对的就发怒,预测豪华而神采飞扬,时拟高位却变色,这就是在下位的小人。
气度
气宇轩昂,襟怀慷慨,见机果断,用意忠厚,神气冲和,潇洒挺拔,注之不盈,取之不竭,清澄永照,晃荡不浊,这都是在上位的君子。胸怀拘谨,嫉恶如仇,真性明显,洁身自好,严行律己,明哲保身,不同流合污,不入世俗,孤高峻直,壁立万仞,这就是在下位的君子。气度狭窄,嫉贤妒能,多憎多爱,多疑多忌,恃才妄为,鄙弃龌龊,弃恩快仇,专擅武断,这就是在上位的小人。意趣迫促,鄙吝横生,计较小得小失,大惊小怪,这就是在下位的小人。
举止
立如青松,坐如山岳,进如明月,退如流水,步伐安祥,神采奕奕,不蹶不逆,这就是在上位的君子。站立的面容像斋戒,端坐的面容像死尸,进则显示权荣富贵,没有磊磊落落的感觉,步伐怪僻,离别单寒素衣之士,不觉得依依违违,徘徊不定,这就是在下位的君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坐次故作庄严,在大庭广众之中,进退故作舒坦,矫揉造作,虚张声势,一拱一揖,软骨腚蹲,这就是在上位的小人。起坐不正,手足不停,惶恐不安,举止失措,进退急剧无状,忙碌不堪,无休无止,这就是在下位的小人。
交接
相见平淡,长久弥甘,即使在路边相见,闲情有余,扶危济贫,推心置腹,取舍有节,耐人寻味,自奉菲薄,待人诚厚,这就是在上位的君子。傲慢见棱,落落难合,气谊常在,始终不渝,厚薄亲疏,不失分寸,这就是在下位的君子。暂时相见,貌亲情疏,久处多日,口是心非,突然遇上贵显,紧相跟随,远逢故旧,如脱兔惊鸿,钻营奔进,唯高是攀,这就是在上位的小人。亲疏无常,厚薄倒置,避害趋利,违法经营,宁可不奉父母,酒肉以结豪狂,干戈以伤同谊,这就是在下位的小人。
食息
饮食起居,情闲性适,淡泊恬静,随遇即安,不论穷富,安逸自然,出处进退,中正自持,这是在上位的君子。列鼎重茵,情志不快,曲肱饮水,睡觉自安,审度性命的安稳,不扫他人的情趣,这是在下位的君子。喜新厌旧,得新弃故,处世骄侈,不近人情,这是在上位的小人。作客狼吞虎咽,作东小气有余,美味佳肴自我享受,蔬菜劣食推给他人,这是在下位的小人。
存心
神明冲寂,刚正不挠,不愧屋漏,不欺后辈,宅心仁慈,造福于贫困缺乏知识的地方,火灭修容,至敬于无声无息之中,不图名,不取誉,不居功,不逞才,这就是在上位的君子。内心中正,纯白不染,学旨向往圣贤,不因风俗靡烂而改变操守,志切苍生,这就是在下位的君子。穷困则迹类圣贤,利达则行如盗跖,同党伐异,心口不一,小事违背道德,大事忍心害理,明施暗盗,外宽内忌,测度人的意志,陷害他人而自利,这就是在上位的小人。自私自利,没有大众观念,自暴自弃,没有康济之略,浪荡浮游,志短气馁,随俗沉浮,与时机相背立,这就是在下位的小人。
€€好汉要人帮
尸子说:"作为人臣,要以推荐贤才为功德;作为君王,要以任用贤才为功德。"一个伟大的人物,之所以伟大,并不在于自身的特殊而伟大,而在于善用特殊伟大的人才而伟大。自己单方面的才能,只能成就一个有限的伟大;以用人为主体,就能成就一个无限的伟大。荀子说:"作为人们的君主,是以官员们的才能而成为能人。所说的匹夫,就是以自己为能人。"
汉高祖刘邦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子房;镇守国家,安抚人民、发饷送粮保障军队,我不如萧何;指挥百万军队,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他们三位,都是人中豪杰,因为我能取用他们,所以我能得到天下。"从这里完全看得出用人的重要性。
赵国武灵王五十岁而饿死在沙丘,就是用了李克的原因;同是一个齐桓公,管仲用事而称霸于诸侯,竖刁、易牙、开方用事,则身死虫蛆,尸体得不到安葬;伍子胥是楚国人,楚国不用而吴王用他,则打败了楚国;商鞅是卫国人,卫国不用,而秦孝公用他,使秦国强大。像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所以古人说得好,得人才者能使国家昌盛,失人才者会使国家败亡。用人的紧要在于善取天下中的人才,而不是选用庸才、奸人。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宜于长子中选长子,而不宜在矮子中选长子。矮子中选长子,等于在庸才中选庸才,还自以为选的是人才。
然而在历史上帝王君主之中,而失败于这一手还不能自知,却以为天下人才,全在自己手中,怎么会不败亡呢?所以孟子告诉齐宣王应广进贤才,辞去不肖的庸才。孟子认为:左右都称贤能,未必可以;大夫们都称贤能,未必可以;全国的人都称贤能,然后亲自观察他,见他真正贤能,就要取用他。左右都说不可,不要听;士大夫们都说不可,也不要听;国人皆说不可,然后观察他,看他真正不行,然后除去他。这完全是一副大严谨的样子,大客观的样子。取舍进退,一点都不是凭自己一人的见识。像孟子所说的这样,足能选出真正的人才来。然而,孔子比孟子说得更精深。
《论语》中记载:"子贡问道:'地方上都喜欢他,怎么样呢?'孔子回答说:'不可以。'子贡又问:'地方上都讨厌他,怎么样?'孔子回答说:'也未必可以。不知地方上的善人喜欢他,不善人讨厌他。'"这就是说:一个人必须要好人说他好,恶人说他坏,才算是最大的善人。如果君子也说好,小人也说好,绝不是最大的善人。因此要想得到真正的贤才而取用他,孔子说的才是真正的贤才。
作为领导者,总要以知人用人为首要。所以班氏在《白虎通鉴》中说:"天虽是最大的神,必然有日月之光;地虽有最大的灵气,必然有山川之化;圣人虽有万人的德行,必须有圣贤来辅佐他。"领导人物的事业伟大,是无限的,不能得到圣贤的辅助,即使属于伟大,也是有限的。能得到圣贤的辅助,就可能更加伟大乃至无限。如若左右都是庸才,终究会丧失自己本来的伟大,而使自己显得黯然无光了。历史上本身贤明,而又是才华横溢的领导人物,就是因为用人不当,而不得天下的大才,以致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
€€有所不为才有所为
知识就像源泉,掌握了知识可以表现在礼仪上的人,可以说是人们的老师。智慧可以磨砺,有了智慧并辅助、警示人们的人,可以说是人们的朋友。依据法度严守职责而不乱为的人,可以做地方的官员。只图眼前的快意,一呼百应的人,是下等的奴隶。所以说最明智的君王以师为辅佐;中等的君王,以朋友为辅佐;下等的君王以官吏为辅佐;危亡之君,以下等的奴隶为辅佐。
事业乃是人才创造的,人才又有大小、高下之分,智慧又有愚笨、贤能、不肖的分别,所用的人不同,所取得的成就也不相同。所以用人不仅要以天下大才、大贤的人委以重任,而且贵在能选用胜于自己的人而委以重任。能选持守道德不愿受人用的人为我所用,就更见自己的广大而无所不包容。这样不仅朝中没有靠侥幸升官的人,而且没有遗弃的人才;不仅能使朝中没有小人,而且没有野外的遗贤。这才能说尽了天下的人才,尽了天下的贤能。若只凭一己之见,只凭身边人的举荐,容易使钻营竞逐的人捷足先登,真正实学的人就停滞不前,这就不能说用尽天下的贤才了。
身怀大德大贤的人,常是轻视天子、薄对王侯、鄙视爵禄的人。愚笨不肖的人,常是自足其足、不愿有所作为、有所求取的人。所以曾子说:"晋国楚国的富裕,我是赶不上的。他把持着他的富有,我保持着我的仁德;你把持着你的爵位,我保持着我的道义,我有什么遗憾的?"
孟子告诉齐宣王说:"有大作为的君王,必然有不可随便召唤的大臣。想要商讨重大的策略,就下驾到他那里去。自己若不尊重德行、喜爱道义,所以商汤王对待伊尹,先请教他而后任用他作大臣,因而不费多大的操劳就能称霸天下。齐桓公对待管仲,先请教他而后任用他作大臣,因而不费多大的操劳就能称霸诸侯。现在各国的地盘都差不多,君王的德行也相似,谁也占不了上风,这无别因,就是喜爱以顺从他们的人做大臣,而不高兴指责他们的人做大臣。这样商汤王对伊尹,齐桓公对管仲,就不敢召唤了,何况还有不想做管仲式的人呢?"
天下不想做管仲式的人多着呢!怎么可能都以富贵爵禄而囊括天下的人才?诸葛亮如果没有刘备的三顾茅庐,又怎么愿意为了功名而迈出南阳一步呢?所以魏环溪说:"伊尹一律不取,才能三聘而幡然大悟;柳下惠三公不易,就可以三黜不去。所以说:人有所不为,而后才有所作为。"所以古代圣人说:"以人为师就可以称王天下,以人为友就可以一国称帝,以自己称霸注定要败亡。"这是不可改变的真理。
€€择其长而用
衡量一个人,但求有可取的长处,不可因稍有缺点就放弃了有用之才。如果使那些特殊的人才,遇事苛刻要求,就使那些庸庸碌碌的人幸存了。
用人不外乎德才二字。在乱世时期,用人宜当才重于德,所以应有招揽天下英雄之心,网罗豪杰之士,一则以他不我所用,二则不能使他被对方使用。大凡英雄豪杰之士,不会守株待兔,不会甘于寂寞;你不用他来创建事业,他们必然会自创天地,或与对方去共创大业。在治理时期,用人宜当德重于才,所以应有招揽天下圣贤之心,网罗君子士人,这样才能使自己创建的事业,大放光芒,开启万代的大局,更使天地一并归于圣明的教化。所以说可能在马上创天下,不能在马上治天下。人才有上中下三乘之分,德有上中下三品之别。必须力求上德、上才而任用。
人的才能德行两全,自属罕见。如果有所长,必有所短,如果取长补短,天下没有不可用的人才。责备他的短处而舍弃他的长处,而天下没有不可丢弃的人才了。每个人都有短处、长处,但是以大公的标准来衡度,感到他的至诚,未曾不可以用。以他人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短处,就会使自己的优点得到发扬、进步,缺点也就修正了。
上乘的才能全在于礼敬得宜,中等的才能全在于策略适当,下等的才能全在于役使适当。只要天良未灭,德行没有流入小人之辈,大都有可用之地。小人中有很多才艺双全的人,只是难以利用。
不能专取人的才能,还要以忠信为本。所以说君子被小人诱惑,而专取他的才能。在万不得已使用小人时,也宜当防治他为非作歹,要奖励他的德行,层层诱导,使他走向善。这就是使用他的才能,杜绝他的毛病。
€€人才无好坏
韩非子在《主道篇》中写道:"明君的方法是:让有智慧的人尽他的思虑,君王以此来断事,所以君王有用不完的智慧;贤能的人发挥他的才干,君王因此委任他,所以君王有用不完的才能。有功名则表示君王有他的贤明,有过失则表明臣属有他的责任,所以君王的名声是无限的。这就因为不贤而成为贤人的老师,不聪明的人而使聪明的人正确。臣有他的功劳,君有他的成就,这就叫做贤明君主的经典。"
用人宜当以他的才能为选举的标准,不论党派,不论地区,不论亲仇,不论好恶,只论自己的需要、他人的特长。好比使鸡司晨,猫捕鼠,都有他的技能、他的特长可用。驾驭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使他能为我所用。不管所需要的人是在我之上,还是在我之下,或是与我并驾齐驱的人,都必须以自己的事业前途,作为中轴,而系住自己的一切行动。
汉高祖为了政治上的需要,就利用萧何与张良;为了军事上的需要,就利用韩信与彭越。
刘备为了帝业,就极力依赖于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等等众人的才力。
而成吉思汗的丰功伟业,大半都要归功于耶律楚材的才能。他用人与拿破仑相似,不关心其它方面,只注重于事体的需要。
从严格意义上说,人才没有好坏之分,而是以利用是否恰当来区分好坏。利用得当,即使是贩夫走卒,歌人妓女都是人才;怨仇素敌只要有利用价值,都可以为我用。运用不当,就是英雄豪杰、圣贤仁人、左右的亲近都会适得其反。
一个领导人物,必须具备高明的综合组织能力。成吉思汗的后裔亚格柏,他之所以能征服印度,在于他有全方位的领导能力。他的主要特点就是:开诚布公,礼贤下士。亚格柏用人,不论他是哪种人,哪种宗教,只求他是当时的贤能豪杰,确实是所需要的难得人才。在面临战争之际,如同所有的伟大将领一样,身先士卒,极为英勇。在艰难危险之处,而把安稳、容易的局面留给部下。所以能得到部属的爱戴与拥护,而愿意为他效死力。战胜以后,严禁虐待俘虏。有才学的人,提拔选用,不遗余力,还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求学问时唯恐落于后人,所以当时的文人学士,都荟萃京城,愿意与他结成挚友。
秦穆公求士,西取于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接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支于晋,以这五人而称霸于西戎。商鞅,是卫国的庶公子,秦孝公用他,就使国富兵强,诸侯臣服。张仪是魏国人,惠王用他就使苏秦苦心经营的六国结盟,全所散败。范睢也是魏国人,昭王用他,就能废太后、逐穰侯、放华阳、强公室,从而奠定了秦国称霸的基础。所以说用人不能分地域、亲疏、党派、门派。
€€既用之,则信之
用人的知识,除去他的欺诈;用人的勇敢,除去他的暴怒;用人的仁德,除去他的贪欲。用智用勇,用贪用愚。聪明的人乐于立功,勇敢的人好行其志,贪婪的人取决于利,愚昧的人讨厌去死,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而用,这是将领所要权衡的。
用人最好是不计较他的短处,只求取他的特长。作为人来说,既有各自的长处,也有各自的短处,天下没有万能齐备的人。只用他人的长处,而补我的短处,增加我的长处,这就是用长补短的法则。
叔苴子说:"以饵钓鱼,作为鱼宜于戒去贪,作为钓鱼的人,正是高兴于鱼的贪。对于用人的人来说,宁可用杀妻的吴起,而不贵重避世的狂;宁可用食子的乐羊,而不重视咽李的仲子。"魏文侯由李兑而知得吴起有"贪心而好色"的缺点,而有"用兵则司马穰苴不能超过他"的长处,所以取用了他,终于使魏国强大。因此,就要以他的长而弥补自己的短,从而增加自己的长。这样不断地增长,天下就无人相比了。文王访姜太公,刘备三顾孔明,萧何荐韩信,鲍叔牙举管仲,他们是不想一手遮天而尽天下富贵永霸高位的人。以事业作为前提,用他人的长,来补自己的短,因此,这些领导人物能取得最高的成就。
所以管仲举荐了隰朋、宁戚、王子城父等,并对齐桓公说:"辩察于言辞,清洁于货物,习惯于人情,我不如弦商,请任命他为大理卿。登降辞让,进退闲习,我不如隰朋,请任命他作大行。垦荒建城,尽用地利,我不如寒戚,请任命他为司田。以三军排阵作战,使战士能视死如归,我不如王子城父,请任命他为司马。辩察于言辞,清洁于货物,不杀无辜,不冤屈无罪的人,我不如宾胥无,请任命他为大理。敢于触犯君颜,进谏必忠,不躲避死亡,不攫取富贵,我不如东郭牙,请任命他为大谏。治理齐国有这几个人就足够了。要想称霸为王,有我在这里。"管仲的这番话,就道出人有所长,也有所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人就得相信人。若是信人不坚,就不能获取最大的忠诚,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自信的人不怀疑人,人也就依赖他。有疑心的人不会依赖人,别人也不会依赖他。你如果不依赖人,人也就怀疑你。一个人处在疑团中,就无法获取他人效死力。
张江陵说:"想用一个人,开始就得慎重,务求相应。既然得到这个人,就要信任他。例如魏文侯用乐羊,虽然毁谤他的书笺谏文一大箱,也不动摇。"这就是用人不疑的典范。
€€事在人为
领导用人,至关重要的就是任人唯贤,而孔子的政治思想,就是贤人的政治思想。孔子认为:文武的政务,在于方法与策略。这个人存在,就施行他的政策措施;这个人死亡了,他的政策措施也就失去了。人道敏于政治,地道敏于建树,政治如同建茅房。所以说为政在于人。
鲁哀公问怎样才能使百姓服从,孔子回答说:"把正直无私的人提拔上来,把邪恶不正的人抛弃,百姓就会服从;把邪恶不正的人提拔上来,把正直无私的人抛弃,百姓就不会服从。"又回答樊迟说:"把正直无私的人提拔上来,能使邪恶不正的人也转向正直。"
子夏解释说:"舜拥有天下,在百姓中选举人才,于是,选举了皋陶,没有仁德的人就疏远了;商汤王拥有天下,在百姓中选举人才,选择了伊尹,没有仁德的人就疏远了。"所以尧以不能得到舜而忧虑,舜以不能得到大禹、皋陶而忧虑。
分人以财物叫做惠,教人以善行叫做忠,为天下得人才的叫做仁。就是因为把天下给予人容易,为天下得人才困难。不仅要用人唯贤,尤其贵在用贤于天下。用贤于天下,必须以礼为先,也就是礼贤下士。
燕昭王时因国小人少,而齐国、匈奴虎视耽耽注视着他。于是向郭隗讨教保卫国家的方法,郭隗说:"帝王的臣子,名为臣子,实为老师;诸侯的臣子,名为臣子,实为朋友;霸王的臣子,名为臣子,实为宾客;快要灭亡的国家臣子,名为臣子,实为奴隶。现在您将东边有权贵的傲慢人作为大臣,那些小人之才就来到了;南边听朝,不失揖让之礼以求臣,那些做大臣的人才就来了;西边以礼相对,以谦下之色,不乘之势求臣,则是朋友之才到来;北面拘指逡巡而退以求臣,则是师傅之才到来了。这样上可以称王,下可以称霸。"
于是燕昭王对郭隗施以师礼,而苏秦从周朝赶到了,邹衍从齐国赶到了,乐毅从赵国赶到了,屈景从楚国赶到了。这四位的到来,使弱小的燕国逐步强大。不仅用人是这样,交友也是如此。与贤人相处,贤能的人就会到来。与不肖的人相处一起,不肖的人就来了。所以有骨气、有气节的仁人志士,决不会屈节奔走于权贵中间。
€€组织的运用只可意会
运用组织,是一种较高的领导艺术与政治艺术,也是运用人的综合艺术。它的主体思想与领导方法,权术与运用技巧,手腕与策略,远大的眼光与机智,都不可缺少。而运用的巧妙,全在于心灵的感觉与魄力,大捭大阖的气度,大机大用的雅量。它的神妙奇特之处,确实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受。
以各种不同的组织,去组织网罗各种不同的思想及不同意见的人,运用巧妙的配合而统一御敌,或者联合对付对方,这就要靠一种大综合的大运用。
运用一个组织,只是一种单纯的艺术;运用两个以上的多数组织,才是一种难度较高的复杂艺术。在领导中间,有的只高兴用一个组织,这是一种单轨制的运用方法;有的高兴用两个组织,这是一种双轨制的运用方法;有的喜欢用多数组织,这是一种多轨制的运用方法;有的也喜欢在一个组织内,采用双轨制或者多轨制,也就是在同时培植多个派别势力,以收到相互钳制的功效。
不想让一种势力过于伸张,过于庞大,以防止"取而代之"的篡权事件发生。在组织里有组织,派系内分派系,也就是层层有圈子,这样便于以此制彼,使大家的力量都能相对消化。又要相对集中,以便于驾驭使用;又要易于监察,以便于综合利用。这是一种复杂的艺术。有的又不赞成派内有派,圈内划圈,提倡一元化的单种力量。
把握住政策,建立起制度,就以制度运用于人;制订法纪,就以法纪运用于人,行政理事也是如此。这是一种简单化的艺术。有的又喜欢自己创立一个大组织以后,在自己的大组织以外再培植若干个中小组织,同时并立,作为卫星组织,以便使各种不同的组织,去发挥各自的作用。
€€你就是圆心
组织的要素有五条:主义、领袖、干部、群众、纪律。因此,一个组织必须具有英明伟大的领袖人物,精明干练的干部,忠实坚贞的群众,尤其要有顺应时代潮流、适应国情需要的主义和铁桶一般的严密纪律。
同时,作为一个组织,应当是一个人才结合圈,有共同信仰的人才结合,人才越多,组织的力量就显得越强大。现在的竞争,完全是打组织仗,打人才仗,所以组织应该重视质量,不宜只求数量。最好能使每一位组织分子以一当十,以十当百,选出了领袖后,全体人员应该真诚地服从,忠贞无二。同心同德,就能集中力量。集中力量来从事斗争,就能战无不胜,无坚不摧。
作为领袖人物,要使集体组织的所有成员,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使它的思想、信仰、行动、生死,都演化成一。天下能以"一"来作战,每战必胜。
所以说:"三人同心,可以立国。"作为在组织之内的领袖人物,更要以这个为目标,力求整个组织达到这个"一",以"一"至上,组织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组织失败就是自己的失败。如果自己站在组织之外,运用几个组织时,也应该以这个为目标,使这几个组织合成于"一"而利于自己,使自己成为这几个组织中的信仰者、崇拜者。
古人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人兴邦,一人败国";"选兵不如选将,练兵不如练将,将兵不如将将"等等,都是说,你得到十万干部、十万群众,不如拥有一员大将,集百万庸愚不能成就一个孔子,集百万士卒不能成就一个孙武。把宝珠埋在泥土里,仍然还是宝珠;把砂粒带进天堂,仍然还是砂粒。左右与干部全是庸才,虽自己一呼百应,忠诚虽是忠诚,仍然无用。他们只是一个包袱,一个负担,一个累赘,致使你一直背到死才算罢休。
组织的灵魂在于主义。主义就是一种思想,一种信仰,一种力量。要实行这个主义,就得依靠政治纲领、政策,主义是不可变动、不可动摇的,而政治纲领、政策措施,就是随着时代的需要、环境的需要,因时、因地、因人、因友、因敌而随时变化的。因此,只是一种好的主义还是不够的,还必须随着时代的推移与变迁,而有崭新的政治纲领、政策出现,方能以此号召天下、推动历史的发展。
现代战争,包括政治战、经济战、军事战、宣传战,都是以组织为基础。而所有的组织战争,又是以人才为基础,有人才就有科学的发展,就有高科技的成就,这就是一切战争胜利的保障。因此,现代战争,就是人才战争、科技战争。
在人才招揽上,对人才的重视,人才的选拔,人才的集中,人才的运用,以及高科技的成就,是赢得战争胜利的法宝。一个国家的强盛与衰落,成功与败亡,全系于此。
€€曲径可通幽
任何一个国家,党离开了组织,便无法成为一个国党;离开了组织,便无法成为一个党派;团离开了组织,便无法成为一个团体;个人离开了组织,就谈不上成就事业。组织又必须有它的严密性,力求做到科学化、军队化,力求做到系统分明而又简单,力求做到运用灵活而又迅速。
每一位领袖,都不能离开组织而独立存在,就是远古时代,同样如此。只不过那时,还没有组织的形式,方法运用得朴素,组织的技术性、逻辑性、严密性与科学化,远远落后于现在。
借用组织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般的方法大致可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在组织内部,跟着有实力的组织前进,团体成功了,自己也就成功。这是现在一般政治组织领袖用得较广泛的方法,用自己的历史去跟着团体组织前进,同时,自己站在组织之上,创造自己的一个团体,标挂着某种主义牌子,自己高高在组织之上,使团体的历史跟着自己走,指挥世界的历史跟着他的团体组织走。
第二种是在组织外部,自己不受组织的约制,巧妙地利用各种组织的薄弱环节,以及利害冲突的特点,使它们相互倾轧,相互攻击,相互毁灭,如同利用棋盘上的棋子,不求良心道德,只求达到自己的目的,无论什么方式方法都可以施展。
第三种是自己站在几个相互敌对的、仇视的组织之外,运用自己灵活的手腕、机智,使它们彼此共同和谐起来,使它们交替做出让步,然后在暗中以实力扶植这方或那方,使彼此的势力都受牵制,自己站在中间,使各方都愿意为我所用。
在另一方面,必要的时候,可以同事业上必不可缺的人联手合作,等到自己有了实力后,再抛弃他们。或是暗中制造同党间的矛盾,使那个组织处在病态之中,使它渐渐失去人民的信仰和希望,使那个组织的主义、政策搁浅,组织人员沉沦,趋向于腐败、死亡,自己便以另一个早就预谋好的新兴势力代替它;或者是抛弃从前必不可缺,而现在又是必不可共的联合老搭档。
凡是利用张来打倒王,再用李来打倒赵,或者是使他们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利,这就是政治上的"各个击破"手段,或者是政治上的"渔利主义"。仅此,首先要有个一贯的中心主张,直线是走不通的,唯有曲线才能成功。不然,就是朝秦暮楚,娼妓式的政客了。而且这个利害观点,应放在国家民族利益上,不能放在个人事业上。
真正伟大的事业,个人的利益观念是不允许存在的。运用组织,领导组织,不应该含着个人的需要,更不应该耍阴谋破坏组织在百姓中的威望。
€€心如一杆称
组织运用成功了,政权确立了,就有许多大事等待着一一完成。诸葛亮说:"我的心如秤,不为他人作轻重。"对于选择人来说,正好用得着!能为天下择得其人,并不是个人生命的光辉,而是一个民族生命的光辉!
作为领导人物,能选择继任的人,继承得越悠久,就越见得伟大。周文、武王的基业,承载了八百年的悠久历史。秦始皇的天下,如果不是秦二世所亡,他就能成为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大英雄。他的理想、制度、计划、行动,与他的气魄、毅力、才略、见识,从他个人来说,能算是超古越今的人。就像管仲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统天下,如果能在他死后,有"第二个管仲"来继承业绩,不但桓公不至于死在竖刁、易牙、开方之手,并且霸业也可能更宏伟、更悠久,这样管钟也就可与周公齐名了。
又如高祖仅二世而亡,不但不及秦始皇的长远,而与项羽、陈胜、吴广等一时的豪杰之士,也只能说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一个超越时空、无穷无尽的伟大理想、伟大事业,就要靠无穷的后来人去继承、捍卫、发扬与光大,这自然与开创者选择的第一任继承人至关重要,用以建制度而开新风气。所以说挑选后继人才,是领袖人物的一项重大事情。
孟子曾经说过:"把天下交给人容易,为天下选得人才困难。"这里面,需要光明与诚信。不能光明就无法明达人才的要点,就会丧失天下人的信心,不能做到诚实与信任,就不可能以公平为基准。能做到诚实、信任与光明,就不会受私心蒙蔽,就不会受私意陷害,就能以自己的公正之心面对天下,使自己的公正之心,如同明镜高悬,使丑恶与美观,忠诚与邪佞,英才与奸诈,明显可见,一目了然。
€€做颗“定盘心”
把自己的快乐当做人民的快乐,人民快乐着他的快乐;把人民的忧虑当做自己的忧虑,人民忧虑着他的忧虑。乐以天下为乐,忧以天下为忧,这样的人不能成为成就最高的人物,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所以说:"成就最高人物的首位道德就是大公无私。"只有以天下作为最大的公,才可以成就自己最大的私。如果只以天下成就自己的家,以天下成就自己的私,反而会失去自己的私。作为领导人物的心术,大体上是要做到"公正明大"。
做到了公他的心自然无私,做到了正他的心自然无偏,做到了明他的心自然坦荡,做到了大他的心自然广博。求得这个心与万物同体,与日月同光,与天地同行,就基本做到了"公正明大"。人们的心之所以不能与天地同大,就是存有私心。丢掉了私心,就只存在一个公字。
自古以来,为害领导人物的,莫过于私心莅事,私心断事,私智用事。平民百姓可以有私心,而他的私心只一人一身罢了。领导人物却绝不能有私心存在,一怀私心天下心就难有了。最害怕的就是以私智小惠用事,没有私心私意存在里面,才能以天下托天下,以万物付万物。理天下大事的人,首先要以大公无私来应付天下。澄清自己的心来审天下的理,平静自己的心来论天下的事,公正自己的心来对待天下的人才,宽大自己的心来顺应天下的万物,镇定自己的心来应酬天下的变化,安稳自己的心来处置天下的无穷。这就是领导人物的无上心术。只在大道理上谈大公无私容易,在事实中做到大公无私就困难。
历史上真正能做到不以天下为己私,能舍己为天下,舍己成就天下的人有多少?公就无私,无私就宏大。存私就有己,私为自身的人,也常以物为自私,以人为自私,于是身与物相违,人与己相违,心与理相违,事与行相违。有仁德的人与天地万物同体。大公无私的心,就与天地万物为一体之心,即仁德人的心。一心存着私念,存着物念,存着人念,存着欲念,存着事念,则天地万物都在外,并不能为我所有了。
孔子说:"大道行使,就是以天下为公。"孔子回答子贡的问话说:"尧舜禹的德行,同参于天地,怎么这样说可以参于天地呢?奉行三无私而劳累天下。"子贡问什么是三无私?孔子回答说:"天没有私自覆盖,地没有私自承载,日月没有私自照耀。奉行这三条而劳累于天下,就叫三无私。"舍己为人,人就信服;劳身为国,国就信服;劳身为天下,天下就信服。历代的圣君贤相,英雄豪杰,无不是以牺牲精神,服务于国家、民族、人类。"人生以服务为目的,而不以争取为目的。"服务于朋友就得到朋友,服务于社会就得到社会,服务于国家就得到国家,服务于世界人类就得到世界人类。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有时无声胜有声
庄子说:"其动也天,其静也地,一心定而王天下;其鬼不崇,其魂不疲,一心定而万物服;以虚静推于天地,通于万物,此之谓天乐。天乐者,圣人之心以畜天下也。"庄子所说的"圣人之心以畜天下也",也就是一个领导应具备的心术,即前面提到的"公正明大"的心术。这种心术再加上仁心、敬心、诚心、静心,就是修养心术之道。至于孟子所说的仁义礼智之心,本身是人人所具有的心。人人都应保存着这个心,并不是领导一人所有的。
领导以治理天下为己任,这就是"公正明大"四种心,它是领导一人所有。公可以参天地,正可以参神圣,明可以参日月,大可以参造化,这就是领导的至关重要方面。
《说苑》中记载:"尧存心于天下,致力于拯救贫民,痛感百姓的苦难,忧虑众生的事业。有一个百姓受饿,就说是我使他受饿;有一个百姓受冻,就说是我使他受冻;有一个百姓犯罪,就说是我使他犯罪。所以不赏赐而劝民,不惩罚而治民;先宽恕后教育,是尧的为君之道。"这就是尧所存的心。
《说苑》又载:"大禹说百姓缺吃,就是我的无能;功成而无益于人,就是我没有劝导。所以疏通河道,掘九河通向大江,引五湖流入东海。百姓虽感劳累,然而,既不怨恨也不叫苦,利益是属于百姓的。"
又有历史记载:"大禹出去遇见了罪犯,下车痛哭流涕地询问他。大禹身边的人说:'罪人不顺从于社会,您怎么这样对待他?'大禹说:'尧舜的人们,都以尧舜的心作为自己的心;我作为天子,使人们各以自己的心为心,我是为这个而痛哭。'"这就是大禹所存的心。
孔子称赞尧说:"伟大啊!尧作为天子。"称赞禹说:"禹,我是无可指责的了。"这里我们所见的只是存心的公,存心的正,存心的明,存心的大。这才是圣贤王者的气象,即圣贤王者的心术。
孔子说:"天又说了些什么呢?它只是让四季运行,万物生长而已。"这就是说,遵循自然规律,就可以得到不用言语的教化。
领导用无为而教化,干部们依照无为而治理。烦扰精神、劳累躯体用有为而治的人,是下等的策略。
人们经常谈到"风动一时"、"风动一世"。如果是这样,全凭自己的行为作表率,用实际行动去感化人。使人们不召而来,不教而应,没有语言而自行去做,不用表示,默然而自化。因此说,对人的最佳方法,就在于能自然感化。
怎样去治理人、管理人、控制人,这是方法、策略中的下策。古代圣人经常说的宏道化、敦德化、端教化、淳风化,都是要求以身作则,为人表率。自己的心术、涵养作主体,以行动作为辅助,以感应的道理,去影响他人。因此可以收到化人、化俗、化国、化天下的不朽功绩。要想感化人,完全不是靠权位、靠势力行动,只要端正自己,就可以端正天下、感化天下。
€€提得起,放得下
从古到今,研究君学的人,无不认为,"无为而治"是君学的最高标准,能够达到无为而治的人,是天下第一流的领导。
从《易经》到老子、孔子、庄子,以及后来各代的权威学者,无不一致认为这一标准是天经地义的正确道理。君主作为古代国家中的最高领袖人物,所以君学就是指领袖学而言。
作为最高领导来说,不得不具备这样几种君德修养,它就是:大公、大诚、大忠、大寿、大信、大智、大仁、大勇、大义、大和。除了这十种美德的修养,同时又须具备远大的眼光,淡泊的心境,浩然无比的气度,超群绝类的毅力,博大精深、继往开来的学识,努力奋斗、敢于冒险犯难的精神,持之以恒、贯彻到底的习惯,顶天立地、万古常青的正气,以及用人做事、运用谋策,都能随机应变,以至于至善的才华,这都是不可缺少的才能。
《易经》中说:"易,没有思虑。寂然不动,就有感觉通融天下。不是天下最高神人,谁能做到呢!"又说:"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无思无虑,就是顺应之功,自然之至,无为之极。无为,就可以静然而应、感通于神,自然有所成就。
老子说:"道常没有作为而又无所不为,君王诸侯能遵守它,万物都会自然化育。"又说:"以圣人的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所以圣人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善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没有欲望而民自然纯朴。""因为圣人无为,所以没有失败;没有固执,所以没有损失。""因为无为而治,所以,就无所不治。""为无为,事无事。"又说:"要想取得天下而去强求它,我看他不能得到。天下的神器,是不可强求,也不可执著。强求的人失败,执著的人也会失败。"
当然,无为的人,不是一事不做,而在于不侵犯臣职,善于守着君主的职责。所以,无为的人,不是说引他不来,推他不去,而是他依从规律而做事,因资深而立功,推行着自然的势力。我们必须注重"为无为"和"无为而无不为"这两句话的深刻含意。要知道老子所说的,不是平常人所说的清静无为的消极思想与消极的政治。我们经常说老子的学问,就是君学,是教君主,怎样处上,又怎样蓄下,怎样保存自己,怎样守住国家,怎样选择臣属。使圣贤哲士在位,且劳身役形,尽中守取,就在于君上的"无为"而又"无不为"了。
只有无为的领导,才有大智慧、大眼界、大气度、大胆略。有大智慧就能看得透彻,有大眼界就能看得长远,有大气度就能容纳万物,有大胆略就能提得起、放得下。明道明理,要靠大智慧;知人善用,要靠大眼界;容人信人,要靠大气度;提得起、放得下,要靠大胆略。知人困难,善于任用人更困难;容人困难,信得过人更困难;提得起难,放得下是难上之难。
€€大德走平天下
孔子很少谈及"无为的德行",不是他不说,是他的思想及实用的政治学问,与老子的哲理,与教导君王怎样修身治国、处上待下的君学有所不同。
孔子大多谈及的是臣学,即教臣者怎样持身,怎样做事,怎样爱民,怎样治国。总的说来,与怎样使天下富强安乐,怎样达到美好境地大致相同,所以很少谈及无为之道。可是他也曾经说过:"以道德来治理国家,好比北极星处在自己的位置,众多的星辰环绕着它转动。"受到众星的环绕烘托,处在自己的位置就是位,就是名。纪就是度,君王守着它,所以能无为而治。孔子又说:"多么崇高啊!尧舜能得到天下,他们不是靠武力夺取的。伟大啊!尧这样的君主!多么崇高啊!只有效法天才能伟大,他的恩德多么广大啊!百姓真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辞来表达对他的赞颂。他的功绩多么崇高啊!他制定的礼仪制度多么辉煌啊!"又说:"天说了什么呢,四季的更替,万物的生长,天说了什么呢!"天,无为、无生、无有,不自为、不自生、不自有,所以说它极公正无私,而又无所不为、无所不生、无所不有,所以说它伟大。孔子赞扬舜,更加明显地表现出舜的无为而治。
舜即位后,将共工流放到幽州,兜流放到崇山,三苗流放到三危,在羽山下杀死了鲧。这难道是无为吗?在当时,几十年洪水的灾害不能清除,百姓困苦不堪,怎么能说是无为呢?
人们称舜"无为而治",在于禹来填补了这个空白。使百姓得到安宁,洪水得到治理。由于稷主司农,教百姓种百谷,农业得到发展。契为司徒,主持五教,亲和百姓。皋陶为大理,司刑法。垂主持工务,劝百匠。益主虞,开辟山泽。伯夷为秩宗,主持礼。夔负责典乐,龙司纳言。天下的贤明人士都能在位受利用,尽职尽力为天下,作为君主自然可无为而治了。
€€天道好还
庄子说:"什么叫做道?有天道,有人道。无为而尊贵的是天道。有为而劳累的是人道。天道是主宰,人道是辅佐。天道与人道之间的距离很大,这个必须搞明白。"又说:"帝王的德行,以天地为根本,以道德为主体,以无为作为常规。以无为推行政事,治理天下就会轻轻松松;以有为推行政事,治理天下就会忙忙碌碌而无功效。所以古代的人推崇无为的治理。君主无为,臣属无为,就是上下同德,上下同德就不成其为臣属。臣属有为,君主也有为,就是上下同道,上下同道就不成其为君主。君主必须以无为来驾驭天下,臣属必须以有为各司其职,这是不可改变的道理。所以古代的君王,智慧虽然能包罗天地,自己却不谋虑;口才虽然足以应对万物,自己却不言谈;才能虽然天下无双,却不躬亲事务。天不产生而万物自然化育,地不生长而万物自然生长,君主无为而天下自然成功,所以帝王的德行合于天地。这就是驾驭天地,驱使万物,役使百姓的方法。"
这样就能使国家的组织严密,运用灵活,使政府的机构健全而权责分明,使各级官员都贤能适位,守职不乱,层层节制,级级服从。使所有人员各守其位,各忠其职。端正他们的名位,严格他们的职分,勤督他们的责任,细微地对他们考察,认真地审视他们的功罪,坚持对他们的赏罚。
树立健全的制度与良好风气,而在下的人无所不作,在下的人无所不作,在上的人就自然能无为而治理了。所以庄子又说:"根本在于君主,枝节在于臣下;简要在于君主,详细在于臣下。"又说:"古代通晓大道的人,先明白大道而后明白道德,明白道德而后明白仁义,明白仁义而后懂得职分,职分已明而后名副其实,名副其实而后才能任用,任用而后考察,考察而后辨明是非,是非辨明而后赏罚,赏罚公正而后愚昧聪明各适其宜,贵贱各居其位,圣贤与不肖各尽其情,各尽所能,各得其所。以这样服侍主上,以这样来管理下民,以这样来修身,不用智略,一切归复自然,这就叫太平,就是最好的治世原则。"依从这九条原则,治理天下就能无为了。
€€人生是一个满圆
无为蕴含着顺应自然的道理,《淮南子》中说:"圣人在内部修养他的大本,在外面不整饬他的细节,保养他的精神,平息他的聪明。漠然无为却无所不为,澹然不治却无所不治。所说无为的人,不是做在万物的前面。所说无所不为的人,顺应事物的道理去做。所说无为的人,就是不改变自然。所说的无所不治的人,总是因随事物的发展规律。体认自然,而明白自然的规律;任其自然,而把握自然的法则。不违背天而顺从天,这就是任其自然的"自然哲学",也就是不违逆民意而顺从民意的"政治理想"。
远大而高明,虽然万象森然,内心确是不存于物,不存于事。心中没有事物,虽然治理着国家天下,自然有"竿头丝线凭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的趣味,有一股"透过龙门不滞水"的气概。身居功名中而不拘泥于功名,治理着天下而不拘泥于天下,这样,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超逸,保等的轻松,何等的伟大!
周公辅佐周室,他所进行的一切典章制度,都是为了后代千百年的大计,所以能成就周朝天下八百载。
史书记载:"有人向胡文定问心志远大,胡文定举上蔡的例子说:'不要保持小孩的状态,而应有大人的样子;不要执着一身的计谋,而应有天下的志向;不要局限终身的计划,而应有后世的忧虑,这些就做到了心志远大。'"这确实可以作为人们的座右铭!要想做到这些,就得有廓清心体,一片阴暗也不留;灵明澄澈,一点灰尘也不染;襟怀坦荡,有若太虚;无所不容,无所不有。每当有思虑萌动之处,马上反省自察而克制,及早除去,减去一份私心,多存一份天理;减去一份欲念,多增一份伟大。必使这个心引向最高明最广大的道路上去,直到冲漠无朕,廓然大公,直到没有私念可克,没有私欲可灭。这时候,纯是一片天理流行,纯是高尚的宇宙精神!
治理中显露的,是大众的人事;治理中默然无声的,是圣人的表现;存心于私的,是小人的本性;存心于远大的,是圣人的事业。
人不能独自敬重自己的父母,不能独自喜爱自己的孩子,而要做到敬重自己的老人以及所有的老人,喜爱自己的孩子以及所有的孩子。这样的仁心仁德,又是何等的高尚,何等的伟大!有大理想,大计划,大制度,大措施,就是大事业的中流砥柱。
孔子删诗书,制礼乐,作春秋,赞周易,门下弟子三千人,却总是谦称其述而不作,谦称自己没有入圣。他所提出的理想是:"大道行使,以天下为公。选贤进能,讲信用、修和睦。使老人有所善终,年轻人有所作为,孩子健康成长,孤寡独夫、残疾废人,都能得到供养。男有所娶,女有所嫁,憎恨浪费,不隐藏自己,出力做事不只是为了自身。所以阴谋诡计不兴,盗窃乱贼不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就叫做理想的大同。"这样的理想政治,既能看出它的宏大,又能看出它的高远。所以这样的原则,就是经历千百年也不可磨灭,也不可改易。
时间不分古今未来,天地不分东西中外,依照这样子修为,不可能无大成。这,不仅是一种理想的政治,同时又是一种理想的人生!
€€心灵守则
以功过定赏罚是治国治军的定策。赏罚的法制化是国家与军队安定之本。打个比方,赏罚就是聪明伟大的领导用来御用、节制人们心灵与行为的锁链。
赏驱使人们去建功立业、效忠致命。罚节制人们作奸犯科、阴谋反叛。这是他们利用人们通有的弱点,而制造出这种锁链;利用人们的虚荣心理、物欲心理、畏惧心理、羞耻心理的弱点,而制造出这种锁链。但是,站在领袖成功的原则上来看,用罚不如用赏,罚是消极的,而它最大的限度是避免、防止自己事业的毁败。赏有积极的一面,能驱使人们去为他赴汤蹈火、出生入死。
周文王曾经问姜太公说:"赏是为了劝善,罚是为了惩恶,我想赏一而劝百,罚一而惩众,你觉得怎么样呢?"姜太公说:"凡是用赏的人,都贵在信诚;用罚的人,贵在必行。赏罚必然要亲自所见所闻,如果不是亲自听到看到,就会向反面转化了。"不仅阐明了用赏罚的原则,并且毫不遗漏地说明了赏罚的功用,要靠自己力所能及,不仅仅是身亲所受。
古今中外,不论是创业的领导,还是继业的君主,都要利用赏罚来节制忠臣义士以及天下人们的心灵与行动。尤其在赏的一方面,他们更是毫不吝啬地赐与臣下,他们利用"公侯伯子男及王位卿相"等爵位与军队中各种衔位、称号,以及勋章等等美物作为钓饵。在清朝时期,他们最敬畏的是知识阶层,于是用状元、翰林、进士、秀才之类的名位来笼络。事实上,自科举制度后,士人便竭尽了,各人都埋头于自己的前程。
赏罚的标准在于法度,运用得合适不合适又在于人。运用得当,就是成功的动力,运用得不当,就成为失败的媒介。因此,不得不谨慎地行使。从前陆宣公的两句话,可以说是运用赏罚的一大原则,也可以说是千古的法式。他说:"行使罚,先从亲近贵族开始,然后到全国百姓,就没有违犯的了;行使赏,先从全国百姓开始,然后到亲近贵族,功绩就不会遗漏了。"
这个意思是从姜太公回答武王的问话演变出来的。武王问姜太公说:"要怎样才能成为威严?怎样才能够贤明?怎样才能令行禁止?"太公回答说:"要以杀贵人来体现威严,以赏百姓来体现严明,以惩罚审视作为令行禁止。所以杀一人而三军震惊,这样的人犯法就杀他;赏一人而万民高兴,这样的人立功了就赏他。杀就要注重大人,赏就要注重百姓。杀去那些权贵拦路虎,是刑罚的上策;奖赏那些养肥牛马羊的下等小人,这是奖赏中最流通的原则。刑至最高贵的人,奖赏最普通的人,这就是立威的所在。"
€€息奸不如奖善
杜绝奸臣铲除贪官,信守赏罚严厉刑法,就是治国的大经验。天玄子说:"凡是奸人都贪,凡是贪者都奸,这是国家的贼害。自古以来,作奸犯科与贪官污吏,有世道就有他们存在。他们的危害,小的身败名裂,大的祸国殃民。然而禁不能止,剿不能尽,在私心私欲里存放,与名利同好坏,所以世俗间有一种说法是:无官不贪,无吏不污。所以作为领导来说,应该把杜绝奸臣铲除贪官作为第一要事来抓。"
一般说来,奸臣贪官,大多数是小人之辈。所以诸葛亮说:"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汉代初期所以兴隆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汉代末期所以衰颓的原因。"去奸臣要烈,除贪官要猛,不能存半点姑息之心。
《君经》曰:"万事都可以忍,万人都可以容,只有贪污的人不可窝。因为他们足以亡国丧家!所以历代圣君贤相,都极力主张对他们严刑重罚,绳之以法,没有半点的宽容。"信守赏罚,因为大开奖善之门,所以能堵塞犯罪。
天玄子说:"息奸不如奖善,禁止贪不如用严刑,想奖一来鼓励多人,贵在自己从疏远卑贱的人开始;想杀一儆百,贵在自己从亲近显贵的人开始。奖赏大官而小官不服从,杀小官而大官就不害怕。所以古代有奖善以赏小为明,严刑以杀大为威的教训。"
陆贽认为奖善宜当"求他如不能及,用他又害怕不全面。不禁忌怨恨,不逃避亲近,不怕选择有错误的,不求全责备,不以人废弃制度,不以自己要求他人。"这实在是高明的论调。
奖赏贵在信用,惩罚贵在必行。然而更在于有功必须知道,罪行必须了断。功不知道,就会使效忠于向善的人犹豫不决了。罪不严惩,就会使作奸犯科的人获利后存侥幸。话说回来,严刑重罚,不嫌苛刻寡恩吗?不!是在为民除害,为国除蠹,所以适当的施威就是仁政。
作为领导,对于这样的情况决不能三心二意,做官的所以要培养他的属民们务实精神,自己也是如此。对于重大罪犯杀之无赦,不算苛政。这几条经验认真地执行,就能治家治国治天下,能把治天下当做掌上玩物一般。
尊重道德而崇尚法治,俭节政用而厚待生灵,推行仁政而延续民命,表明功过而信守赏罚,除去贪官污吏而保家卫国,教人知礼明义而纠正歪风坏习,奖励清廉崇尚知耻而弘扬气节,端正心术而振兴常纲,确为改造时风、整顿国家的首要任务。
€€方中有圆是赏罚
赏罚在于公正严明,所以《韩非子·有度篇》中说:"贵族在法制内,执法公正无私。法度的施加,聪明人也不能辩论,勇敢的人也不能争斗。犯错施刑不论大臣还是百姓都平等对待,奖赏好事不遗漏普通平民。"所以能公就无私,无私就无过,就会无怨无恨。如果有难以明断的事和疑点,稍有疏忽就会失去严明。处在这样的境地,就只有依从经书中所记载的"有疑点的罪过从轻处理,有疑点的赏奖要慎重"说法为标准。在另一方面,奖赏不能因怨仇而废弃,惩罚不能因亲近的人而不行使。
黄石公说:"小怨不赦免,大怨就会产生。"又说:"念旧怨而废弃立新功的人必无好结果。"所以要成就天下大事的人,必须要有宽容的度量,才能收到赏罚严明的功效。无论哪位领导,对待他的官员百姓,只要有功劳,就是仇人也奖赏;只要有才能,就是旧怨也任用。
张子房曾劝谏刘邦,封侯不遗雍齿,只要他有功劳,就以他的恐惧召集群臣解决大怨,而使先后有宿怨的人放弃想谋反的念头。
唐太宗时魏征做宰相,因他有功劳,有才能,也不计较他的怨恨和愤怒。至于应该惩罚的人,就是亲近的人与贵族也不回避。
赏罚的应用是:在某种时机,不能一味拘泥于原则原理的限制,而应该判断出这人这事应该怎样处理。不能仅仅在公平的字义上做文章,要了解到效力应该放在事业功绩上才是最高的原则。刘邦是善于了解,也善于运用这个原则的人。
苏洵在他评论赏罚这个问题时说:"从前的人,例如汉高祖刘邦,经萧何介绍后就封韩信为大将……遇见鲸布后就封他为淮南王……遇见彭越就封为相国……当时,这些人都没有为汉朝立功。刘邦了解他们的志向大,不安定天下是不会放弃的。"又说:"至于樊哙、滕公、灌婴这些人,就不是这样的,攻下一座城池,打胜一次仗,就以次数增加爵位,不然永远不要想晋升,……刘邦知道这些人才小、志小,虽不先赏而不怨恨,如若先奖赏他,他也就泰然接受而生出自满之心。"他对待前面三人,无功也奖赏,赏得很大。如果不是这样,也就难以满足他们的欲望,而使他们各自为战,难以收到共同减弱强霸项羽的意图。他对待后者,就是有功后才奖赏,而且赏也小,不是这样,他们的欲望得到满足,就会安乐于现实,不想再立新功,不想得到新的赏赐。
慎子曾经说:"作为领导,舍弃法度而以身治,就会杀赏夺取,全都依从领袖的心意去做了。然而受赏的人虽恰当而妄想多没有穷尽,受惩罚的人虽合适而希望从轻无事。领导舍去法度而随自己的心意裁决轻重,而功劳相同,得到的赏赐却不同,罪刑相同,而惩罚不同,这样怨恨就产生了。这样分马的人用计谋,分田的人用点子,而不是以政策,仅凭人的聪明而已,就必须去私心,解怨仇。所以说:大国君主任用法度而不亲自就事断法,法度的利用,各以他们的职位而随他们去赏罚,下属也不可指望君主,这样就不会生出怨恨而上下和谐了。"这些可以作为许多历史人物的镜鉴,而又作为我们的领导不可不慎重的方面。
《韩非子·主道篇》中说:"君主以他们的评论而赋予他们的事业,以事业的责任心使他们发展功绩,功绩合于事实,事实合于言论,就赏赐他;功绩不合事实,事实不合言论,就惩罚他。"又说:"贤明君主的奖赏原则,温暖得像及时雨,百姓都受到他的恩泽。贤明君主实行惩罚的原则,害怕得像雷霆,神圣得无需辩解。所以贤明的君主没有不光明的赏赐,也没有不正确的惩罚。不光明正大的奖赏,就会使有功劳的臣属坠毁自己的事业;不正确的惩罚,就会使奸臣隐瞒自己的错误。所以只要真正有功劳的人,就是疏远卑贱的人也要奖赏;真实有过错,就是亲近、受宠爱的人也要诛灭。这样就使疏远低下的人不敢懈怠,而亲近喜爱的人也不敢骄傲。"
因此,赏罚必须有规定的原则,没有规定的原则,就难以希望他们能公正无私而且正确。不能做到公正无私而且正确,就会生出怨恨的心理。
€€赏必须重于罚
总的说来,赏罚二条,乃是国家的利器,领导的法宝。就像鸟儿的翅膀,兽的爪牙,是不可偏废的东西。或轻或重,或宽或严,这是统治者应用的分寸。
皋陶说:"君主的德行就是要没有过错,对待下属要简易,利用群众要宽恕,惩罚不牵连子孙,奖赏延及后世,不能原谅大过错,所以没有小的刑罚。罪过不能轻视,功劳应当慎重。与其乱杀无辜,宁可失去经纶。有好生之德,就合乎民心。"这些话的意思是,赏必须重于罚。
齐王问文子:"怎样治理国家?"文子说:"以赏罚的原则,作为国家的锐利武器,国君掌握着它,不能用来显示于人。"在实际中,历代的明君贤相名将,都非常重视这个原则运用的恰到好处,罚所以能示众、惩恶、除去害群之马。这是政治家治理百姓的方法,就像种田、牧马的人一样,在于拔除莠苗,除去害群之马罢了。
舜继承尧作为天子,就流放共工到幽州,流放幽兜到崇山,流放三苗到三危,将鲧杀死在羽山下,处置了这四人而使天下诚服。商汤王诛杀了尹谐,周文王诛杀了潘正,因而国家都得到了安宁。周公秉大义诛杀管叔蔡叔,因而周代的根基巩固。孔子毁去三都,杀了少正卯,而鲁国得到治理。商鞅刑及太子师,而秦国富强。再如太公杀华士,管仲杀付里乙,郑子产杀邓析、史付,刘邦斩丁公,诸葛亮斩马谡,都在于先罚再立威。
韩非子说:"没有木棒敲打的政策威严,橛头拿着备用,虽然造父不能以服马;没有规矩的法则,标准的开端,虽然君主也难以成方圆;没有威严的势头,赏罚的原则,就是尧舜也不能治理。"又说:"严刑,是百姓害怕的;重罚,是人民讨厌的。所以圣人只表现出他的威严,以禁止人们的邪恶,以他所讨厌的限制人们奸诈,这样国家就安定而不会起暴乱。"所以商鞅行使严厉的刑罚,执行得彻底而秦国就出现路不拾遗的局面。
死是人们最讨厌的,设想如果有人给他皇位的大利益,却要杀他的头为代价,虽然是庸夫也不愿干。皇位的大利都不想,何况其他的小利益呢?这就是惩罚要重的道理。没有奖赏,不足以劝善,不足以励忠,不足以调遣士人,不足以让人效死力。
《尚书》中说:"只要君王不亲近声色,不图取财物,道德浩大勤勉于官员,功劳浩大勤勉于奖赏,用人不仅仅是为自己,改正过错彻底,就能宽恕又有仁慈,以信用昭彰于百姓。"这些道理是施赏的人必须记取的。
€€法是善的摇篮
只有严刑才能让人知道畏惧,重罚让人知道可恶,从而不想让刑罚施加于己身。所以圣人陈述所畏惧的道理,以禁止人们的衰落,用他所憎恶的以防范于奸诈,这样就使君主得到安稳,而奸诈、衰落就不会出现,国家安定而暴乱就不会兴起。这的确是领导使用官员而防范奸诈最简易的办法。
韩非子认为治理官员主要在于明术数,审参验,正法度,核功罪,遵名实,施刑罚。他说:"凡是奸臣都想顺从君主的心意,以取得宠幸的势力。这样君主有欢喜的人,做臣属的就跟着称赞他;君主所讨厌的人,做臣属的就跟着毁谤他。凡是人的大体,取舍相同也都认为对,取舍不同就认为错。现在人们所称赞的,是君主认为对的,这就叫做同取;人们所毁谤的,是君主认为错的,这就叫做同舍。取舍相合,而相互违逆的,从没听说过,这就是做臣子得到宠幸的道理。所以奸臣就乘机得到宠幸的权势,来对群臣进行毁谤、称赞。君主没有术数来利用,没有参验来审视大臣,必然会只听信合于自己的人,信任他们的话,这就使所宠幸的臣子能够欺骗君主,成就私利。因此君主蒙蔽在上,而臣子必然重势在下。"
又说:"有术数的人作为大臣,效法度术数的话,上明白于君主,下困惑于奸臣,以尊重君主安定国家的人,能效法在前,则赏罚在后必用。君主真正明白圣人的方法,不徇情于世俗,遵循名实而断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视言辞,这是以左右近习的大臣,知道虚假狡诈,而不可以得到安定,必然说,我要除去奸臣私情,尽自己的力量智慧来服侍君主,于是互相串通、狼狈为奸,妄想以毁誉来求取安稳,这就像背着千钧的重量,陷进了不测的深渊而想求生存,必然不能长久。有些官员也知道奸诈是不能得到安稳的。不以清廉正直奉法,就会以贪污的心、枉法的行为谋取私利,这就像从高山顶上跌落到深谷之中,而想去求取生存,必然不能长久。安全与危险的道路,是这样的明显,左右怎么敢以假话来迷惑君主呢?而百官们又怎么敢以贪污来鱼肉百姓呢?这就使得做臣下的要表现出忠心,无所隐瞒,下面的坚守自己的岗位而不怨恨,这就是管仲治理齐国,商鞅治理秦国的道理。"
韩非子还说明了以明法严刑作为治理的理想境界,他说:"圣人,就是善于审视是非的真实,明察于治乱的情形,所以他治理国家,明法度,严刑罚,要以解救众生的动乱,除去天下的祸害,使边疆不受欺凌,大众不受暴残,高龄的人得到安置,幼孤得到成长,君臣相互亲热,父子相互保重,没有虏掠的祸患。"这就是儒家的仁政境界。
韩非子主张严刑罚,让官员与百姓都能得到勉励,有所禁止,而大众也能相互勉励而善于邀功请赏,防止罪行而免于刑罚。他极力主张要以威严的势态面对天下,本着明察考核的制度,以严厉的法度制止人们去做恶,严刑赏罚去矫正奸邪。
从政宜宽,执法宜严;待百姓宜宽,待官员宜严。
何西畴曾经说:"为政宽严如何?政治有纲领,命令讲信用,使人望而生畏,这就是声势。政法从轻,税收从薄,使人安静自适,这就是落实。如果始终紧张过度,重侮不堪,终究刑不胜奸,虽想达到爱民利物的志向,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法不可玩弄,刑不可赦免;罪不可放纵,贪不可滋长。以这个存在心中,就是慈悲;以这个为政治,就是仁政。如果一味对官员们宽容、放纵,任凭他们违法乱纪,任凭他们去贪污作弊,任凭他们篡权夺位,任凭他们作奸犯科,而不杀首犯以振朝纲,不以赏小为明哲,不以重刑为警戒,不以究罪为防范,就会使他们始终认为是小事,终究有堵绝不住,杀不完的痛处,这样不灭亡,还等待何时?
€€自然来自单纯
有人说:"万事都以单纯为美德";"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以简易为最好的境界。"历史上许多伟大领导,皆雍容肃穆,沉静温良,朴质无华,简易单纯。例如,思想的简易单纯,欲望的简易单纯,心性的简易单纯,理论的简易单纯,生活的简易单纯等等,这些都是成为伟大的主要方面。政治的最高艺术境界,领袖的最高艺术境界,总的说来,都是"一切归于简单"的境界。
《易经》中揭示的"简单原理",也就是人生原理、领导原理与政治原理。天下的事,没有其它的妙方,就是化艰难为容易,化繁琐为简单。凡是伟大的真理,都是简易而又单纯的。
佛说法四十九年,最后说,未曾说得一字。尧舜禹汤相传的心法,仅有十六个字,再把它简化开来就是一个字。孔子说:"吾道以一贯之。"因此说,越单纯的越伟大,越简易的越高明,越简易单纯的越悠久。
《易经·系辞》中说:"乾,确实展示人的易理;坤,聩然展示人的简理了。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就容易知,简就容易从。易知就能亲近,易从就有功绩。能亲近就能长久,有功绩就能伟大。能长久就有贤人的德行,能伟大就有贤人的事业,简易就使天下的道理容易得到。"这就是简易原理。它可以修德,可以立业,可以建功,可以亲近,可以伟大,可以悠久。
天地是包罗万象、变化无端、莫测不定、不可穷极的。可是在无常之中,有它大规律的存在,变易之中有它不变的规律存在,万化之中有它不化的规律存在。这些都是超越时空、永恒不变的常理常规。经纶天下的大事,就自然简易而不繁杂;顺应天下的大变。就自然简单有秩序;运用人生修养,就自然简易有根本。
政治应力求简易化,制度应力求简易化,法令应力求简易化,领导应力求简易化。简就不烦琐,易就容易做到。所以说"简易的善配得上完美无缺的德行"。
老子说:"作为学问来说是日益精进,作为道来说是日益亏损,亏损又亏损,最后达到无为的状态,达到了无为就无所不为。要想取得天下,常以无所于事的状态,如果有事,就不足以取天下。"所以,由简易的人生,便可达到无为的人生;由简易的政治,便可达到无为的政治;由简易的领导,便可达到无为的领导。在这里,仅针对极高明者来说,不是就凡夫俗子而言!凡夫俗子,很难体会到这种最高的艺术境界,以及无限的大道与无穷的意味。现在的世界,是科学家、改革家、策划家、实业家的世界,而思想、计划、工作都有系统化,合理化,简易化的原则。
€€“一”是最高境界
简易的原理,以俗语来说明,就是一个"简单化原理"或是"单纯化原理"。易,就是平易,纯一。简,就是简单,单纯。大凡事与理,能使它简单化,单纯化,平易化,通一化。将其放诸天地四方,卷之可以密藏,散之可以弥合万类,系统起来,又可归纳于一。所以,简化到了极境,就回归于"一"了。
因此《易经》中又说:"天下的动,都回归于一了。"孔子也说:"万物殊途而同归,一致而百虑。天下还有什么思什么虑呢?四时运行交替,万物丛生,天又怎么说呢?"老子也说:"天得一就清明,地得一就安宁,神得一就灵验,河流得一就盈满,万物得一就生长,侯王得一就尊贵。"又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尧舜心传的圣法说:"只有精通于一,才能公允执中。"《尚书》中说:"道德惟一,行动就不受蒙蔽而吉祥,道德三心二意,行动就会迷茫而凶猛。"
所以圣人贵在守住一,贵在执行一。如同山岳耸立,如同江河奔流,如同天地运转,如同日月运行,无不达到简易至一,无不至善至美。简易之极,朴素之极,纯化之极,就达到了"一"的境界,道的境界,一种独一无二、不染不杂的境界。
从人生修养上来说:心一则明,性一则清,神一则灵,情一则真,气一则雄,德一则正,行一则贞。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就可以说达到了圣人的境界。守一可以至道,行一可以成道。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领导,必须内在心性上求取简单化,外在行为上求取简易化。在政治上求取简易化到了极境,就可以达到配合天地人生,和参化育的政治。人生的简易化,就能静止而成;政治的简易化,就能无为而治。
简易化的功夫,对于禅宗来说,就是减字功夫,一切不可加,只能减。对于道家来说,就是损字功夫,一切不可添,只能损。
老子说:"治理大的国家就像烹炸小鱼一样。"烹炸小鱼,就得小心翼翼,火候不到,不可急躁搅翻,不然碎散得不成形状。所以王伯厚说:"烹调小鱼烦躁就碎了,治理国家烦躁就会动乱,所以要以烦琐为戒。"这就是为什么要"简易"的道理,为什么要"无为"的说明。
《贞观政要》记载:唐太宗问萧某说:"隋文帝是怎样主持事务的呢?"萧回答说:"克制自己恢复先王的礼义,勤劳思政,每次坐朝,或者到太阳偏西,五品以上的官员,赐坐论事,夜间值班的卫士,供食夜宵,虽然本性说不上仁明,也可以说是励精图治之主。"太宗说:"你只知道一方面,还不知道其它的方面。文帝这个人最善于观察,可惜心地不明朗。心暗就有不通的地方,最善于观察就多疑虑于万事万物。又欺辱孤儿寡母而得天下,经常担忧群臣内心不服从他,不肯信任各种官员,每件事都自我决定了断,虽然劳神苦行,还不能尽合于情理。朝拜他的臣子都了解他的意思,也不敢直言,宰相以下的官员,只有顺从奉承他。我的意思就不一样,以天下的广博,全国的人民,千头万绪,必须合乎变通,都委任各级官员商量去做。宰相负责筹划,事情妥当了,才可同意去做,怎么能日理万机呢?独断,是一个人的思虑,而且一天决定十件事,有五件不正确,正确的就相信,其它不正确的怎么办呢?日积月累,甚至一年,这样错误就太多了,不亡国还待什么时候?只有广任贤良,高居深视,法令严肃,哪个还敢为非作歹?因为传令给个司官,如若诏令颁布下去了,没有稳妥便当的条款,必须回奏,不得顺从旨意,即使施行了,务必要尽臣下的意见。"
从唐太宗的话中就可以看出一个明显的领导原理,一个无为的君学原理。
€€取舍是一门功夫
简易原理在于设官分职,互不侵犯。再说君主自有他的职责,臣有臣的职责,各守其职,各尽其能,就能达到简易了。
诸葛亮治理蜀国,什么事都亲自过问。杨容曾经劝谏他,说:"作为丞相您,治理方面应有体统,上下不能侵犯。"诸葛亮没有采纳。蜀国虽然得到治理,可是自己却费心劳神而丧生。虽说责任感太重,以致于尽心努力去做,却实在不能得到最好的治理,不能达到无为而治的妙用。这也是简易政治的说明。不仅从政是这样,用人也是这样。
作为君王来说,只需要挑选大臣,提拔任用,至于下面各级基层官员的提拔与任用,应由他们处理,不宜详细过问。过问就是侵职,就不能达到简易了。而且对这样细小的事情,十件只有五件恰当,百次只有十次正确,不正确的又怎么办呢?
上面我们已经谈到了领导不能逞智逞能,并提出了简易原理的实用道理。在这里简略地谈及一下领导的道理,与作为官员应做的方面。
据前史记载:有一天,元顺帝在欣赏宋徽宗的书画,称赞不已,而奎章阁学士夔夔进来说:"徽宗是位多才多能的人,唯独一件事没有才能。"顺帝问什么事,他回答说:"唯独不能当皇帝。他身体受侮辱,国家受破坏,都是不能当皇帝所造成的。凡是当君主的,重要的就是能当好君主,而徽宗却不是这样的。"
又有《北窗炙裸记》中周正夫说:"宋仁宗百事不会,只会做帝王。"一个做帝王的人,只要会当帝王就够了;一个做宰相的,只要会做宰相就行了。所以在史书中称仁宗为明君,而历史称丙吉为名相,就是君守君道,臣守臣道的例子。
袁了凡在他专编的《通鉴》中阐述了宋仁宗百事不会,只会做皇帝时说:"把紧要的事作为眼前的大事,而从不顾及那些他不必要去做的事务,这就是明君所谓的无为而治。"徽宗多能,仁宗无能,徽宗不能做好君主,而缺乏才能的仁宗却能做为君主;多能的反而丧身辱国,少能的反而成为明君。
重要的一点是领导要明白:什么该取就毫不犹豫地获得,什么该舍就毫不犹豫地放弃。
€€芝麻可丢瓜不可失
孟子说:"起初的条理,是智慧者的事情;最后的条理,是圣人的事情。"荀子说:"圣人的语言虽千举万变,把它们统类起来,也就是个'一'了。"提纲挈领,守要不繁。只要把住大道,把住政策,把住原则,把住方针,就可尽领导的事了。
程子说:"所把守的东西不能制约,就会泛滥成灾。"天玄子说:"所治理的东西不能制约,就会纷乱更纷乱。"作为领导,以官员分定职位,循法度去做事。
所以有智而不必逞智,则天下人尽自己的智;有能而不必逞能,则天下人尽自己的能;有勇而不逞勇,则天下人尽自己的勇;有才而不逞才,则天下人尽自己的才。我一于天下,而不使天下一于我,这是领导用天下的方法。
天玄子说:"居中所以应圆,执简所以抗繁,处易所以待变,守一所以用万。"这即是君道的简易原理。简易的要点,在于求取条理与统类的中和。
《周史》记载:太公封于齐,五个月就向周成王回报了政治概况。伯禽封于鲁,三年才回报政治概况。周公询问太公说:"怎么这样快呢?"太公说:"我简易了他们的君臣秩序,礼仪随从他们的风俗。"周公又关伯禽说:"你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呢?"伯禽说:"我改变了他们的习俗,改革了他们的礼规,三年后才成功。"周公听到伯禽的话后,说:"后代的人将会到齐去服侍他的君主。政治不简不易,人民就不能亲近他,平易亲近人民,人民必然归顺他。"这是对简易政治原理的一个最好说明。
若是法令多如牛毛,禁令密如蛛网,自然搞得民不聊生。当然,简易原理要视对象而言,治国治军中的赏罚原则,却又当别论了。
€€明察秋毫
《君经》上说:"治理百姓的要点,在于广泛地求索百姓反面的东西,深入观察民心,把百姓的心作为自己的心,以百姓的愿望当做自己的愿望。管理官员的要点,在于广泛地找出他们的过错,力行探出奸诈的官员,当法办的要法办,尤其要能忍心诛杀大臣显贵,杀以立威,以一儆百。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没有诛杀大臣的勇气,没有诛杀贵族的决心,就不是圣君明主治理天下之道了。"
怀仁的人安守于仁,聪明的人有利于仁,害怕有罪的人强化于仁。校对这些仁人,功绩的差异却是不同;核定他们的行仁,不得不区分开来。安守于仁的人,性情和善;有利于仁的人,是力行去做;强化于仁的人,是不得已。三人相比,安守于仁的人最上乘,强化于仁的人容易立功。以德而致于德,以刑而致于德,虽他们都致于德,以"明善而令行"来成就自己的政事,与以"禁止而令行"来成就自己的政事,虽都是为了成就政事,而后者就容易为功倍屐,所以古代管理官员、治理百姓的领导,都是以严法重刑来治理天下的。
孔子说:"以法制禁令去引导百姓,以刑法来约束他们,百姓只是求得于犯罪受惩,却失去了廉耻的心;用道德教化来引导百姓,使用礼制去统一百姓的言行,百姓不仅会有羞耻心,而且也能守规矩。"
治理国家、管理人民的法则是这样,管理官员的法则也是这样。要使人们自然不去做坏事,不欺骗领导者,就是用道治天下;要使人们不忍心做坏事,不欺骗领导,就是施用德政治天下;要使人们不敢做坏事,不敢欺骗领导,就是严刑治天下;要使人们不能做坏事,不能欺骗领导,就是以明察治天下者。
所以王朗回答魏文侯说:"从前子产治理郑国,人们不能欺骗;子贱治理单父,人们不忍欺骗;西门豹治理邺县,人们不敢欺骗。这三位的才能,对于君德来说哪个好些呢?"有人回答说:"君以德为主体,臣就感受于义而不忍欺骗;君主明察,臣就感觉到不能欺骗;君主用刑严厉,臣就害怕犯法而不敢欺骗。用德感义,与用德来引导义,有羞耻心并能遵守,等于是自动趋向于德。明察与怕犯罪,与导致严刑是免于无耻,都是殊途同归。好坏都在于权衡,不是空凭感觉而决定的。"以道德来教化天下,使人们自然不去作乱,不禁能自止,不赏而自劝,就是尧舜的治理方法,在历史上很少看到了。
至于用德感义,使人们不忍作乱,现在虽然勉强可行,也难有功效。如有成效,就大可以长久。要想改变做法而速见功效,就只有明察秋毫才无过失,严刑重罚而不遗漏。明察然后知道不可避免,严刑然后知道不能做。察不明白,虽有违法却不可必得,小人就容易去冒险,去存侥幸的心理;刑不重施,虽用罚还行得通,但不肖的人却喜欢去以身试法。而孔子这样的圣人,也提倡"轻罪重刑"。罪轻的人,还知道警戒后例,重罪的人必然死路一条。
€€制造意识锁链
老子在《道德经》七十五章里说:"人民之所以轻身置死,是由于统治者为了奉养自己,把民脂民膏都搜刮去了,所以人民觉得死也不算什么。"老子在这章里批评了统治者的残暴,同时也说明了统治者掌握了人们通有的弱点。人类有一种通有的弱点,可以供人利用。
一位领导,治政不能离开赏罚,只是利用的恰当、合适与正确而已。然而这些条件可以造就的。就是人们所说的时势、潮流、环境,也无一不可造就。有条件就利用,无条件就创造利用。总的说来,你有某种意图或某种需要,即使是一种大理想,也要在人们行动之前,必须先将这种大理想灌注到人们的思想中去,使它成为人们思想上的需要,然后再循序渐进。这就是利用成功的一点,也是紧要的一点。
中国几千年的政治统治历史,可以说是儒外法内,或者是法外儒内,而再参与道家精神的历史。
每一位特殊的具有统治天才的人物,他们都懂得"及则生弊,生弊则反"的道理,他们更懂得时代已走到循环周期的焦点上。于是儒、法、道三家的治术,便循环交替着使用在当代人类的弱点上。他们利用共同点——有利自己的弱点。为了使自己成功,必须进行战争,以及这种或那种的行动时,就早已为人们设立了一些这种或那种行动,并不是我自己所需要的,而是为全民族所需要的各种理论,使人们相信以后的行动、战争、牺牲等等,全都是为自己而不是他人。
普通的领导都是利用原有的东西作为锁链。在他们利用人们所造的锁链时,应该考虑到什么人可以利用。世间有许多人是自愿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不必你示意,便会有灵犀一点通,为你精心构造出锁链来。正如商家不需要顾客告诉他我需要什么,便自动地为顾客置办合意的、需要的东西,这就是不利用的利用。沿袭前人的统治专利品,与被人们所否认,所打死的前人统治专利品,复辟到人们的思想之中,这就是"利用死人"的原理。
每一位领导都会运用一些切实可行的东西。再就是利用自己雇用的、专门培养的一帮人到人民中去,做自己的代言人,把自己的政策、方针、计划,灌输到人们头脑中去,使他们认为是属于自己的,从而提供给领导们早已预备的东西,放到他的面前,而他就反以服从民意的姿态接受这些礼物。
再就是更大胆地、公开地制造好锁链,要求人民承受,甚至不管你承受不承受,只要公布,便要执行。这是高明领导运用的上乘谋略,是每一位有雄心的事业家都必须学习的策略。
€€预见就是谋略
决定千百年的大计,以巩固国家,使它安如磐石,就不仅是普通、庸俗人的见解与做法了。至于就事论事,就理论理,就事行事,就理从理,能计划得正确,处理得妥当,也不失为当代的有见识、有作为的人才,只能说不是圣贤的人才而已。
深事深谋,浅事浅谋,大事大谋,小事小谋,远事远谋,近事近谋,都必须具备深远高明的见识与策略。计谋贵在高人一等,策略贵在远人一着。能看到人们不能看到的,谋略人们所不能想到的,思虑人们不能思虑的,推算人们所不能推算到的,这才是远谋大略。
萧何入关后,尽量收取秦国版图;刘邦入关,首先除去秦代的苛政,仅凭约法三章,作为治理的依据。这就是深谋远略的运用。深谋远略的要领,在于能看到后来的预兆,胜于无形;防止于没有发生前面,制敌于无为。
《孙子·谋攻篇》中说:"用兵的上策是用智谋取胜,其次是运用外交方法取胜,再次是打败敌人的军队,下策才是攻破敌人的城邑。"谋略再求深远高明的话,不是世人所做得到的,只有非常特殊的人才,才有制胜的上上谋略。
刘子说:"凡是做大事的人,谋略定好了才行动。古代重视深谋远虑,所以胜算没有失策,一发动必然成功。"
天玄子说:"国家大计,务求见识深远,规模宏大,切忌卑近而拘小。就事计事,就事理事,因事策划,因事立功的人,都是拘于谨慎的人,并不是远略的人才。有远略的才能,就经常能计算事情的未来,理事在无形之中,决策于看不到的方面,立功于不知之中。如果天下人都能看到知道的,就不是上等的谋略,上等的人才了。"
为国为政,图谋远略大计的人,必然有高瞻远瞩的见识,有不可预料的准备。为国家策划宏谋远略,主要在于明白"因革损益"的方法、"杜害防弊"的策略。
凡是策划谋略,就要以利害得失作为度量的准绳。在这里就需知道什么事有利必有害、有得必有失的道理,不能只看到利而看不到害,只看到得而看不到失。所以,在"因革损益"的时候,必须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从而有"圆通周备"的措施。力求做到"杜害防弊",才能说达到了至善至美至尽。不然,就会顾此失彼,难以达到目的了。
计谋防备前人的失误,而我没有失误;计谋防备前人的失败,而我没有失败。这里面的奥妙,只有大智大谋的人,才能渗透。
所以秦国能强霸于诸侯各国,而能革新换旧,汉帝却失败于这招。武宣以后稍做剖析,王莽却借这个机会篡权夺国。汉武帝惩哀平王作为防备于彼,而魏却失败于此。晋整治魏作为防备于彼,而唐太宗却失败于此。宋整治五代方镇,作为防备于彼,而元却失败于此。
各有所整治,而各又有所败。因革损益而作为防备,备于适当的备,而忘它的所不防,所以终究失败于所不防,也就是失败于所说的利与得。
如果不知道害存在于利之中,失存在于得之内,这就像老子所说的"福中隐藏着祸,祸中潜伏着福"的辩证道理一样。如果能在远略大计制定、施行之后,执守的人与继承的人,都是随时做到因革损益,随时做到杜害防弊,自然能做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新境界。新就没有弊端。所以在日新的境界里,永远没有弊端,永远没有失败。
€€威是左手,信是右手
为国为政的领导,对左右以及官员的态度,不能违背"宽猛兼施,恩威并用,综核名实,信赏必罚"这个原则。对于事业与功绩,着重在严责任,勤考核。严责任就能防范奸伪,勤考核就能求取实功,当赏当罚,也就是陆宣公所说的考核实对的原则。
李斯说:"君主能明白申韩的方法,修整商鞅的革新方法,做臣子的自然没有邪恶,臣子没有邪恶天下就安定,天下安定君主就有尊严,君主有尊严责任就能落实。责任实行了,就有所得,这样国家就能富强。所以责任的实行,有所想便有所得。君臣百姓,按部就班,丰乐无比,谁敢有非分之想!这就是明白君臣的方法。"
人们常说慈母养败子,严门无格虏,弱君有叛臣,严师无歹徒。人们都是欺弱畏强,侮柔怕刚,无不好逸恶劳,好私损公,趋利避害。李斯又说:"罪轻而责深,何况有重罪呢?"因此韩非子说:"寻常的布匹,庸愚的人也不会放弃,为了百镒黄金,柳下惠也不会去获取。不是庸愚的人利心重,很平常的利益盗贼们会忍受这种浅小的欲望;也不是以盗跖的行径,而轻视百镒的重金。要获取必随时受刑罚,所以盗跖不获取百镒黄金。如果罚不实行,庸人也会放弃寻常的布匹了。所以城高五丈,楼季就不轻犯……而明主圣主,所以能长久地处于尊位,掌握着巨大势力,独自利用天下的利益,没有别的道理,就是能独断,审督实,必深罚,所以天下人不敢违犯。"
因此,百姓爱戴严肃有作为的领导,胜过懦弱无能的领导千百倍,从古到今,领导统治官员、百姓,没有比严肃更合适的原则。所以对下属宁可过严不可过宽,宁可过威不可过恩,宁可重事,不可重名,宁可深罚不可厚赏,宁可督责过严、考核过勤,不可让法纪有半点废弛。
所说的严肃,是指在法内的严肃,而不是严肃于法外,是以严肃对待官员,防止他们作奸犯科,残害百姓,而不是用严肃来对待百姓。
对于领导来说,威与信,就像鸟儿的两个翅膀,缺少一个,就不能在天空中翱翔。
作为领导,不端庄就不威,不严肃就不威,不庄重就不威,不好学就不威。
威有外在的威,内在的威,都能以修养可达到。如威严、威武、威望,这是外在的威。如神威、德威、天威,这是内在的威。外威使人害怕,内威使人敬仰。这都要养成一种风姿,养成一种气象。就像梁武帝萧衍,孝慈恭俭,博学善文,端重庄严,神采飞扬。大度优雅,气量高古。
侯景从河南来投降,容纳他,魏国来求成,又同意了。侯景怀疑后再反叛,攻陷台城,邵陵王纶奔会稽,柳仲礼反叛降景,侯景废萧正德为大司马。梁帝听说城已陷落,安稳地坐在那里,感叹地说:"自我得到的,自我失去,还有什么怨恨?"一会儿侯景在大极东堂来见,以五百武装兵士护卫而来,梁帝神色不变,侯景低头站在殿下,不敢抬头看他,汗流满面。退回去后对王僧说:"我曾跨鞍对阵,箭刀交锋,而意气安然,从没有恐惧心理,现在见到萧公,使人自然害怕,难道是天威难犯吗?我不敢再见到他了。"这里就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在威信。
太阳照射在井中,就不能照十步远;眼睛看在脚下,就不能看远。位不居,名不正,威不立,权就无从发挥。
治理天下要坚持八项:一叫厚生,二叫蓄民,三叫威信,四叫仁义,五叫法令,六叫无私,七叫任贤,八叫广用。而威信的树立,仅次于厚生蓄民。
舜到陶渔,不能利于一巷。等到他君临天下,则南北的少数民族都受到他的恩泽。
孔子到处周游列国,不能避开陈蔡受困。待到他在鲁国作官时,就毁坏三都,杀了少正卯,三个月鲁国就达到大治了。这是什么原因?
正名就能立威,审视就能立法,严令就能立信,显贵就能立势。名不正则威不立,威不立则法不行,法不行则令不信,令不信则势不成。把猛虎关在栅栏内,就与狗羊同势了。立寸木在昆仑,就能与万山争高下了。
€€用心去“磁化”别人
子贡问怎样做一个君子。孔子说:"对于你要说的话,先实行了,再说出来,这样就是一个君子。"大凡事情的成功,都是自我而成,不是他人来成就的,也不是时代成就的,更不是上天成就的。大凡事情的失败,都是自我败亡的,不是他人败亡的,也不是时代败亡的,更不是天所败亡的。这是中庸的最大主旨,也是教育人以立己、立人、立德、立业、立天下的大道。而这些根本要旨全在于人们修身而已,靠修身而养成顶天立地继往开来的伟大人格罢了。
修身的根本在于心正,心正的根本在于诚意,诚意的根本又来源于致知,致知的根本又在于格物。不能格物就容易被物所蒙蔽,就容易受外物的诱惑,受到外物的蒙蔽和诱惑,就不能真知,不能得到真知,就不能有诚意,没有诚意,就不能做到心正,不能做到心正,则形体的修养,嘴里所说的,行为所要做的,心里所想的,意念所行动的,全都是虚伪假意而不能达到至善。虚伪就是败事的初端,失人的媒介。得人的人昌盛,失人的人败亡。失人而能成事的人,从来没有过。因此,孔子在回答鲁哀公问政时说:"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用仁来修养自己就能成就自己,以仁来推及他人就能成就他人,以仁来推及万物就能成就万物,仁能广极天下就能成就天下。成就于人就能得到人,成就万物就能得到万物,成就天下就能得到天下。成就事业在于人,得人少的成事小,得人多的成事大。
所以得国取国,得天下取天下,如果以人们为铁屑,而伟人的修养就是磁石,磁力越大吸引的铁就越多,地球的磁力最大,就能吸引万物而不使他们离去,太阳的吸力更大,就能吸引无数个大小星球围绕它转动而不离去。宇宙中有这两种相对立的力,即吸引力和离心力。离心力大则万物散去地球毁灭,吸引力大则万物归附,而天地形成。人们的事功同样受这个规律支配。
天看着我百姓也看着我,天听着我百姓也听着我,百姓有过错,在于我一人,现在我必须到那里去。所以伯夷,叔齐听说西伯、昌善养老扶幼,而归隐到首阳山那儿去。从这里就可以知道他的兴趣,不在于孟津之会,而领导者得人的最高道术,只要行仁就可以了。以仁存心而不失去则圣,以仁待天下而不违背则王。内圣外王的道理,尽在如此。
天下的百姓没有边境界线,国家不能以山川的险要而固守,威震天下不以军队为利害。合乎正义的就能得到多数人的帮助,非正义的帮助的人就很少。得到帮助的人很少,亲属朋友都会背离他;得到帮助的人很多,天下的人都会归附他。以天下都归附的力量去攻击亲属、朋友都背离的人,必然是取胜。所以有道德的国君没有好战观念,但是打起仗来则又能获得胜利。
从前舜辅佐尧,长达二十八年之久,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是天意。尧帝死后,三年的守丧期结束了,舜为了要让位于尧的儿子丹朱,逃到南河的南面去了。天下来朝见天子的,不到丹朱那里却到舜这儿,打官司的人不去找丹朱却找舜,歌功颂德的人,不歌颂丹朱却歌颂舜。……舜把禹荐举给上天,十七年后,舜死了,三年守丧期结束,禹为了避让舜的儿子逃到了阳城。天下人都跟着禹,就像尧死后百姓不跟着尧的儿子却跟着舜一样。禹把伯益推荐给上天,七年后,禹死了。三年守丧期结束,伯益躲到箕山的北面,让位给禹的儿子启。去朝见、去打官司的人,不去伯益那儿却到启那里,并说:"启是我们君主的儿子。"歌功颂德的人不歌颂伯益而歌颂启。这种向心力,也就是精神力的且织。
不借助"形式组织"中的纪纲、法令、刑赏,百姓却自然归服,这没有其他的东西,在于他们有崇高无比的道德修养。所以舜居住的地方一年就人员成聚,两年就建成城镇,三年就变成京都。大禹治水,亲自操持工具,九年疏通天下的河流,腿上的汗毛都没有了,沐风淋雨,餐风饮露。
《尚书·汤诰篇》葛伯无道,并仇视送他食物的汤王,所以汤王征伐葛伯,征伐东边时西边的人埋怨,征伐南边时北边的人埋怨。都说:"怎么把我们放在后面呢?"待到征伐他们的国家时,举家欢庆。并说:"虽然把我放在后面,总算解放了我们",人民就是这样的拥戴商汤王。你有大善,我不敢隐瞒什么,有罪也亲躬,不敢期望赦免,唯有减轻上帝对我的惩罚之心。万方有罪过,也在于我一人,我一人有罪过,就能罪责万方了。由此可见商汤的兴起,不在于鼓吹自己。
史书中载道:西伯走到野外,看到枯骨,命人掩埋它。随同的官员说:"这是没有主人的枯骨"西伯说:"拥有天下的人,是天下的主人,拥有一国的人,是一国的主人。如今我就是它的主人。"天下人听说这事后都说:"文王的恩泽施及枯骨,何况对于人呢?"
€€一碗水要端平
以公服人,以平服人,这是处世服人的一个要点。公心对人,平心对事。为人处事,最好是天平轻重,以求公平二字,则人们没有不服从的。不能以公为私,以私害公,这两点最好是铭记在心。
历史记载:"范文忠公身为谏臣,赵清献公作为御史,因辩论事情意见相佐而互有隔膜。王荆公几次诋毁范公,并且说:'陛下问赵舠,就知道他的为人。'后来有一天,神宗问清献公赵舠,赵舠回答说:'忠臣。'皇上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忠臣呢?'赵舠回答说:'嘉佑初期,神宗违豫,他请立皇鄙,以安定国家,难道这不是忠吗?'退出后,王荆公问赵舠说:'你不是与范仲淹有仇隙吗?'赵舠说:'我不敢以私害公。'"不敢以私害公,说起来容易,做到就难了。既不敢以私害公,自然也不敢以公为私。从那以后,有几个人能及他?不但范文忠公佩服他,神宗也佩服,王荆公也不得不服。
不以公为私,就在于廉而不贪。这不但要观察他的从前,尤其要观察他的后来。顾亭林在《日知录》中说:"季文子死时,以大夫礼节入敛,以他用过的家用器具陪葬。没有锦衣的妾婢,没有吃粮食的马,没有家藏的金银,没有贵重家私。君子这就知道季文子是忠于王室了。辅佐三代君主,而没有家私积蓄,难道说不忠吗?"诸葛亮呈表给后主刘禅说:"我家在成都有八百棵桑树,薄田十五顷,子孙的穿吃二事,全靠自家,我觉得宽裕有余。至于我在外面,没有别的调度,只有随身衣物,食用之类,全都仰仗官府,不另索取,以长尺寸。我死的时候,不要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辜负陛下。"到诸葛亮死的时候,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廉洁,不过是人臣的一节,而左氏称他为忠。诸葛亮是以无为自负的人而已。读过诸葛亮的表言,可以看出他的操守,他的志趣,他的肝胆,他的赤诚之心,无不字字见血,句句心长,可以与日月同辉。读了他的表言的人,而不被他感化,必然是禽兽一类。
想征服人、征服天下与后世,不仅以贪赃枉法、受贿自富作为大戒,人情馈赠,也宜当免除。
王朗川的《言行汇纂》记载:"云南大理府出产石屏,管理这个地方的官员,每个都是劳民伤财,车船载着去馈赠于人。有个帮主独自寓意于送行诗说:'相思莫遣石屏赠,留刻南中德政碑。'又有河南土产特种蘑菇线香,旅游的人,都拿取以馈赠于人。当萧愍公巡察这个地方时,他一点都不取。当时有人作诗说:'手帕蘑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
这虽然是小事,然而从里可以看出为人的高风亮节。小节立,大节也就自然可立。取财之道很多,要想发财就不要去做官,以做官而发财,终究会有凄凉之日。作为一身之计,就不必为财;为了子孙之计,就不必留财。财多,必然累己、害己。还不如清廉自守,留个好名声,留个好榜样给子孙后代。
€€在行为中注入感情
能够征服他人,并获取他人信任,就能成为一位好领导。而能够让他人动心的,只有他人本身的利害而已。要想掌管人作为己用,无论是大用还是小用,总要站在对方的利害观点上,为他人着想,不为自己着想,这是一条铁定不移的大原则。那么请看一看秦朝大将章邯受陈余所说,反叛秦朝的历史实事。
历史记载:项羽率领诸侯大军进攻秦朝,秦朝大将章邯的军队驻扎在棘原,项羽的军队驻扎在漳南,相持而立,还没有拉开战幕。陈余派人送信给章邯说:"白起作为秦国大将,南面征伐楚国,北边驯服了马服,攻城占地,不知多少,难以计算,而得到的是赐死之下场。蒙括作为秦国大将,北边驱逐胡人,开辟榆中地区几千里,竟然在阳周被杀。为什么有如此结果呢?功劳太大,秦朝就不能封赏,就要用刑法诛杀功臣。现在你为秦国大将,有三年了,所逃亡的人有十万之多,而诸侯并起,生事太多。你们的赵高历来欢喜谄谀,时间长了就不行,现在是事情急迫,也难免秦二世不杀你,所以总会想出办法来杀你而推卸责任,让人来取代你以推脱祸害(即历史所说的借人头的策略)。将军你住在外面,日子长久,朝内的仇隙多,有功也要杀你,无功也要杀你(这就是书信中的精要之处)。而且上天要灭亡秦国,不聪明的人都知道这点,现在你是内不能直谏,外成为亡国将领。孤苦独立,难道不觉得悲哀吗?将军你怎么不罢兵,同诸侯共同约定攻打秦国,共分土地,各自称王呢?这不比身受诛杀,妻儿受斩要强得多吗?"
章邯接到这封信后,便与项羽在洹水南面殷墟地方缔结盟约。
我们知道,人是感情动物,人的一切行为动力都受感情支配。而获取人们感情的唯一方法,就在于你的表示与了解,在于你尊敬他、器重他、同情他、帮助他、爱护他等各方面的表现。
你如果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使人们认为你是伟大、神圣不可侵犯的领袖,还不如降低自己的身份,放下自己的架子,使他们认为你是完全可以信赖的人,是他们的真诚朋友,而实际上你是他们的领袖。这样发展下去,在无形之中他们就抬高了你的身份地位,使人们的心目之中保存着这种观念、看法,于是,你便提起人们的自尊心,去获取对你的热烈拥护与衷心的爱戴。这样,人们不仅会心悦诚服地拥护你、爱戴你,甚至于心甘情愿地为你赴汤蹈火,为你效忠效力,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生命。但是,你作为一个领导,如果唯我独尊,狂妄自大,就永远难以赢得人们真诚的拥护与爱戴。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王侯不能保持天下首领的地位,恐怕就要倾覆。所以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因此王侯们自称为'孤'、'寡'、'不谷',这不就是以贱为根本吗?人们最讨厌的,就是'孤'、'寡'、'不谷',但王侯们却用来称呼自己。所以一切事物,如果减损它反而得到增加,增加它反而得到减损。"《曲礼》中也说:"礼就是要自卑而尊敬他人,虽然是贩夫走卒,也必须尊敬他,何况高贵的人呢?"
因此,作为领导阶层来说,就是要能恰当地抑制自己,显扬他人。显扬他人实际上就是抬高了自己。骄傲固然足以毁灭自己的事业,而唯我独尊、狂妄自大、放纵无礼,同样足以毁害自己的事业。
真正大者不显示大,真正高贵者不炫耀高贵。所以老子说:"江海所以能够成为河流百川所汇聚的地方,乃是由于它善于处在低下的地方,因此能够成为百川之王。因此,圣人要领导人民,必须用言辞对人民表示谦下;要想领导人民,必须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他们的后面。所以,有道的圣人,虽然地位处在人民之上,而人民并不感到沉重;处在人民的前面,而人民并不感到难堪。"作为一位领导,要想取得人民群众的拥护与爱戴,就要处高而不故意显示高,处大而不故意显示大。
€€把心的位置摆正
世间最可怕的事,就是不公平,不平则鸣。无论严治还是宽治,都需要以公平服人,不公平就难以服人。
张南轩说:"从政就需要公平心,这个心不公平,就是好事也会办成错事。例如扶弱抑强,本来是办了好事,往往会因好事办成错事。就像明镜似的,漂亮自漂亮,丑恶自丑恶,何须我来多此一举。如果先以这个人为丑恶,就轻视这个人,则无往而不丑恶的。"
要平他人的心,尤其要平他人的气,平他的情。人心之所以难平,就在于气的干扰,情的牵挂。诸葛亮有句名言说:"我的心就像一杆秤,不为他人作轻重。"他自己一生的功业,全都体现着公平二字。不能做到公平二字,就无以取得人心而达到大治。
我们做人,不只要有道德,处世更要有道德。道德最好的表现形式,即是公平待人。
《三国志》的作者陈寿,评论诸葛亮说:"诸葛亮作为相国,安抚百姓,以示仪轨,约制官制,从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只要是尽忠尽力的人,就是疏远的人也必奖赏;只要是犯法怠慢的人,虽是亲近也要惩罚。服罪输情的人,认罪有悔改之意的人,从轻处理。死不改悔,游辞巧辩的人,虽轻重罚。善没有成绩不赏,恶没有坏果不贬。事情的精炼,物理的根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在全国以内,既威严,又赋有爱心。刑罚政治虽严峻,却没有怨恨的人,这就是用他用心公平正直而劝戒的成绩。诸葛亮可以说是治世的良才,与前人管仲、萧何在伯仲之间。"
€€山不转路转
根据《唐史》记载:从刘武周那里投降过来的将领大多数叛逃回去,人们都怀疑尉迟敬德,把仇逮捕,囚禁在军中。
屈突通过殷开山对李世民说:"尉迟敬德骁勇无比,现在既然囚禁了他,必然会生怨恨,留下他恐怕有后患,不如就地把他杀了。"
李世民说:"敬德如果想叛变而逃,早就走了,为什么还等到现在呢?"于是命令赶快释放尉迟敬德,并把他引进自己的室内,赏赐了许多黄金,说道:"请你用大丈夫的意气来对待事情,不要为这些小的嫌疑而介意,我永远都不相信诬陷你的话,你应该体谅。你定要离去的话,这些金银可以资助你,表示我们共事一时的情谊。"
有一次,李世民仅带五百兵丁察看阵地,王世充带领一万多人,突然把他团团围住。单雄信引槊直挑李世民,尉迟敬德跃马大呼:"勿伤我主!"横鞭直打,单雄信落马而逃,屈突领大兵赶到,王世充大败,仅仅免脱死运。
李世民便对尉迟敬德说:"你怎么相报得这样快呢?"这是江湖上英雄惜英雄的大气度、大手段。既释放他这个囚犯,再引进自己的房内,并且以金相赠,去任自由,不是唐太宗,其它人能做到吗?
又有历史记载:桂阳王刘休范在九江举兵造反,萧道成暗地消灭了他,而叛军还不知道,准备开往前线。这时,宫中传言,休范已在新亭,众士卒惶恐不惑,诣帖里投名的人已有千数,但等到的却是萧道成。
萧道成随即把诣帖撕毁烧掉,登上城墙说:"刘休范父子已杀了,死尸在南冈下,我就是萧平南,诣帖里的名字,都已经烧毁了,大家不要害怕!"叛军都感到惭愧而服从他。随即得到的诣帖,马上就撕烂烧掉,这要有何等的雅量。不穷加追究,不株连大众,不害怕他们以后反变,并且烧毁灭迹,以表示恩德的诚意,这又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宋史》记载:孔守正与王荣陪同宋太宗吃宴席,二人都醺醺大醉,在太宗面前大肆争论,第二天,孔、王二人都来请罪。太宗说:"我也大醉了,不必治罪。"这虽是小事,然而以当时来说,追究责任难使臣下诚服,不追究责任又失君上的威严,只有不同意法官治罪,再以我也大醉的话搪塞,就安定了人心。这样既宽大又洒脱,小恩小德行使在君臣之间,就多了一分人情味。
唐明宗时期,有个和尚漫游西域回来,得到一颗佛牙,于是献给明宗,明宗拿出来给大家看。学士赵凤进言道:"世间传说佛牙水火不能伤害,请验真假。"随着举起斧头砍下,佛牙应声而碎,明宗也不加追究责任。
这看来是一件小事,当时,若以君主的尊严来说,是不容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就是以现代的民主制度而言,上下的传说,没有根据,也不能有这样的事。这正说明君主掌管人的态度,不仅大处要宽大,小处也要宽容。在宽大之中,没有恩德正所以有恩德,没有权术正所以有权术。
只有宽恕包容,才会尺寸分明。许鲁斋说:"人要宽厚包容,又要分限严紧。分限不严,事情就不能立,人就会受到侮辱。魏公素来宽厚,处理事情,大义凛然,有不可侵犯的样子,所以成为当代的名臣。现在宽厚的人能找到,威严的人,就少有宽容,对于事业来说,都有弊害。"
€€为鞭打你的人奋斗
太公对文王说:"大度盖天下,然后能包容天下;信用盖天下,然后能约束天下;仁德盖天下,然后能收服天下;恩泽盖天下,然后能保有天下;权势盖天下,然后能不失天下。遇事当机立断,则天运不能改变,时代不能变迁。"他认为"具备了这六条,然后才能治理天下从事政治了。"而这六条之中,包容天下又居首位,它可以作为一个大领导人物不可缺少的、重要的条件之一。
甘地是二十世纪东方的著名领袖,他的政治基础建立在宗教之上。英雄式的忍耐性,使他的精神注入了每一位印度人的灵魂之中,而使大英帝国武力式的压迫主义束手无策。无限的忍耐与无限的爱心,表现在他的牺牲精神之上,于是给以后的革命运动起到一定的基本动力作用,他是个唯一纯粹的精神运动的领袖。在他的政治工作与革命工作中,找不出任何以权谋私的痕迹。总是以牺牲自己的伟大精神对待工作,藉此感召信徒、感服敌人。他的态度永远是仁慈和虔诚的,心性永远是圆容、宽恕的,即使对待敌人也是这样。我们略举一两件小事,便会使人们得到引证。
1907年,甘地因为自己所采取的主张,不能使一部分激进分子满意,甚至整个计划都受到怀疑,同时,政府又用尽全部权力迫使他软弱、顺从。有一天,甘地受到一群人用暴力施以狠毒的攻击与鞭打,直到以为他死去才放手离开。以后,又被捕下狱、叛徒刑以及罚做苦役。在这样非常的时期,他还是以无比的大度,最大的包容与宽恕暂时的、永久的敌人,继续为鞭打他的人奋斗,继续走自己既定的道路。在甘地与泰戈尔不和睦,有微小的裂痕时,他不想做任何文字上、口头上的争论与辩解。在他的好友中,有向他述说泰戈尔私下说的话,用来加重两人之间的成见。他经常是想办法打断他们的言辞,甚至毫不客气地命令他们不要说,不仅不说泰戈尔的坏话,反而声明自己应该怎样感谢泰戈尔,怎样辜负了泰戈尔。这样才是最能赢得人的秘诀。
杨继盛在告诉自己儿子的书信中说:"宁可让人,不要使人让我;宁可容人,不要让人容我;宁可吃人家的亏,不要让人家吃我的亏;宁可受人们的气,不要让人们受我的气。人们有恩于我,就要终生不忘;人们有怨于我,就要及时丢掉。看到人们的好处,就对人称赞不已;听到人们的坏处,绝对不告诉别人。有人向你说某个人对你要感恩报答,就说他有恩于我,我无恩于他,这样就使感恩的人感受更深。有人对你说某人恼恨你毁谤你,就说他平常与我最相好,怎么会有恼恨我毁谤我的道理?这样,就使恼恨我毁谤我的人听到后,他的怨恨就自然化解了。"这简直是一个做圣人的原则。人能做到这样,天下怎能不美好?人们怎么会不和平共处?
黄石公说:"小怨不放弃,大怨必然会产生。"他又说:"念旧恶而放弃新功的人必然无好结果。"所以,成就天下大事的人,必然有容人的度量。只要他有才能,就是仇人也任用;只要他有功德,就是有怨恨也奖赏。张子房劝汉高祖加封雍齿,如果不能放弃这些小怨,恐怕会招到臣属们的大怨与谋乱,如此则得不偿失了。郑国公魏征,这样劝谏唐太宗,只要他人有才能,就不能计较他从前的过失,可谓至理。
€€容人大丈夫
曾有人说:天下没有全才,也没有废才;天下没有不犯过错的人,也没有一无是处的人。人才要量才而取,并能取长补短,这才是容人、用人的准则。
拿破仑在这一点上深得要领。凡是他需要用的人才,都尽力设法招揽,即使在敌方的阵营中,也要想方设法使他跳到自己的阵营来。有几位仇恨他的军官,也是拿破仑最为看重的将领,他想办法轮流调用,如圣西尔、利科布、马克多奈尔。布里恩曾经评论拿破仑的"用人不为私人的愤怒仇怨而牺牲其政策的需要"这句话,可以说是拿破仑深谙事业成功秘诀的要领。
陆宣公在他的《奏议》中说:"史书中叙说项羽之所以失天下的原因时说:'对于有功的人无所设立,对于有过的人无所遗漏。'管仲论鲍叔牙之所以不能挑相国的重担,就在于'听到他人的过错,终身不忘记'。"又说:"驱驾扰驯,仅在于驭手的本领。早上还是称凶逆,晚上就可以称忠纯;开始做贼寇,最终做卿相。知道陈平没有好形迹,也不舍弃,忿怒韩信自封王就封王,蒯通以理论获赦免,雍齿以积恨先受赏。这是高祖之所以成就帝业的方面。放弃射钩之罪而任用他的才能,放弃斩首的怨恨以免于难,这是齐桓公之所以称霸立业的方面。然而就当事者而言,虽有罪恶也不得不宽容。根据情况的适宜,虽是大仇敌也不得不任用。"
这段宏论评论的是领导人物应该处世大度的至言。
"大丈夫应当容人,不要被人所容。"***先生的气度也是宏大的。常人只知道他人的见解与行为是错误的、偏狭的、幼稚的,而不知道自己也会采取同样的态度,几乎与别人同出一辙。
民国七年,***重游欧洲,兴中会准备在柏林开会,同志王发科受到一个满洲学生的警告、恫吓,说要报告政府,取消他的官费,甚至有生命的危险。王发科窘迫不堪,来到巴黎避风头。在他征得新加盟同志温芗铭的同意下,待***外出后,来到他房间里盗取加盟的名单,跑到驻法国大使馆哭着告密,以此作为自首的礼物。王发科哪里知道当时的大使孙宝奇,瞧不起他的行为,又害怕发生驻伦敦大使馆同样的笑话,便呵斥他赶快交回名单,不然先撤销他的官费。王、温惊惶失措,狼狈地奔回旅馆,向***痛哭流涕,说出了盗取名单的事。***没有半点责备之词,反而好好地安慰他。***先生正是以这样的宽宏大量,成就了非常的事业。
€€学会与环境共容
干大事业的人,必须顺天应民,因时利势。也就是说,你必须懂得运用环境的力量,运用时代的力量,运用人民的力量,运用信仰的力量,运用天下趋势中的整个力量。
妥善运用,因势利导,便能收到因势为势、因力为力、因功为功的效应。顺应环境,顺应历史潮流,顺应时势,作为我们行动的指南,这是任何一位事业家必须遵循的大根本。在这个前提下,我们首先得承认另一个原则中的原则,它就是:我们最好是利用环境去顺应环境,不因环境而失去自己的本性与目的,做到因环境而同化。环境中一切所表现的力量总和就是势力。
古人说:"虽然有智慧,还不如乘势;虽然有锄头,还不如等待农时。"又说:"谋取天下的人,必须能审度天下的大势。"历代兵家将领,没有不重视这个大根本的。这里把它们加以分析,就能明显看出来。例如宗教信仰的力量,思想精神的力量,风俗习惯的力量,语言文字、血统关系等各方面的力量,这些多种方面的力量,都能善于运用,灵活掌握,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违逆而抛弃这些力量,背道而驰,必然是事倍功半,甚至一事无成。
作为领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顺应环境,即使为了大体上的局面和处境,投入他人门下,就能满足他人的需要,而能借此机会赢得他们的爱戴与帮助。这也是自古以来的英雄豪杰,用来掌管人才、把握时机、把握世道、成就功业的一大方法。
成吉思汗之所以能纵横欧亚两大洲,固然决定于他的优良军事谋略,决定于他军队的强悍、骁勇,还有被人们所忽视的一大要素,就是他所到之处,对待各个宗派、宗教,都能一视同仁。他对待敌方虽残忍,但是他对待任何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宗教等方面,都表示尊重,并借此获得他们的同情,甚至大力的帮助。这是他事业成功的关键一点。
成吉思汗的后裔帖木儿的后人巴卑尔,正好继承、发扬了这方面的传统,他的孙子亚格伯继位后更加光大了。巴卑尔被迫带着残兵败将到印度建立王国,称为印度斯坦皇帝。他对待印度的宗教、风俗、习惯,极为敬重,不敢存稍微的歧视心。待他的孙子亚格伯继位后,便征服了整个印度。虽然知道亚格伯的人不多,然而以他的事业、功绩、权力,确实可以与秦始皇、汉高祖,或外国的查理大帝、君士坦丁大帝相媲美。他在印度苦心经营、艰辛缔造的丰功伟绩,至今犹存,在人类历史上,有着划时代的意义。他在那个时代,不愧为一个深谋远虑、博学多才的贤明圣主,充分体现了政治家的魄力。他对待各派的宗教,全都给予尊重,没有征服者、为人君的姿态,从来不强人所难,反而谦躬下士。他曾经说过:"我自己还需要他人指引前进,怎么敢妄称领导人?"他用人不管是回族人、蒙族人、王种、雅利安人、印度人还是达罗毗茶人,也不管他的贵贱身份。所以他能得到异国民族、人民的忠心拥护。
€€小处不可随便
老子说:"大生于小,多起于少。处理问题要从容易的地方着手,实现愿望要从细微的地方入手。天下的难事,一定要从简易的地方做起;天下的大事,一定要从细微的部分开始。做事情,要在它尚未发生以前就处理妥当;治理国政,要在祸乱没有产生以前就早做准备。合抱的大树,生长于细小的萌芽;九层的高台,起筑于每一堆泥土;千里的远行,是从脚下第一步开始走出来的。有所作为的将会招致失败,有所执著的将会遭受损失。因此,有'道'的圣人始终不贪图大贡献,所以能做成大事。"
老子又说:"用无为的态度去有所作为,以不滋事的方法去处理事物。"用这些哲学基本观念,以接近于微小的实用。因此事业成败的机会,常常潜伏在这个接近于微小之中。
所以从古到今的圣贤哲士,以及伟大的事业家们,在运用谋略时,没有不谨慎于这个机微隐伏的机会的。
天玄子说:"用机的要领,首先在于能明白这个机会。明白了机会就能乘住机会,乘住机会就能制服这个机会。"
《易经·系辞篇》中说:"易就是动的微象,吉与凶的先见之明。君子见机而作,从不等待。"
孔子说:"明白机会的神妙作用吗?"鬼谷子说:"既想捭的周全,又想阖的细密,然而周密的实处又在于慎微。"又说:"见到事物的一点苗头,就能知道它的发展趋向或问题的实质。"
天玄子说:"圣人知机,愚人不见机;圣人用机,愚人不用机。就像对待事物的利害得失,就像彰昭明显,天下人都看得见,才能乘着机会去做,这样就制服机会从而能成功于事,这就不贱于圣贤哲士了!圣人哲士的做法,在于能见微知著,在于能谋求于无形之中,在于能成就于无迹之处。所以说,善于用机的人,常先知如神。"这就是"用机原理"的名分。所以这在事业上与人有恒心,能专心一志同样具有重要性,并且可以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历史上没能成为领袖的人物,就是忽视了这重要的一点。姜太公曾经对周文王说:"涓涓流水不堵塞,将来有成为江河的可能。星星火炬不扑灭,就会燃烧成熊熊烈焰。大树两边的障叶不除去,怎么好用斧子去砍伐呢?"管仲说:"防备在祸患没有发生之前。"这都是古代圣贤在成事、立业、治国及治天下时,不得不慎戒机微的原则指示。
产生事件,靠机的形势,立事的方面是微的积蓄。所以《易经·系辞篇》中说:"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弱。"
周文王经常小心翼翼,成王每天夜晚敬止,孔子常常戒慎、恐慎。诸葛亮一生的事业,都在于谨慎行事。事不分大小,物不分巨细,都在于谨慎之机,所以一生少有失败。因此我们对待事情,不论大小都不能疏忽,不能小祸不见、小善小施、小恶不除。
可曾想过山岳虽高,也是一个又一个土块、一个又一个石块堆积而成的。江河虽大,也是涓涓细流积聚而成的。孔子曾经评论商汤王、周武王的兴旺,"不是行一善而称王的";夏桀、殷纣的惨败,也"不是做一恶而灭亡的"。
€€语言是祸乱的阶梯
随着时代的进步、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事与事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也越来越微妙复杂,科学越进步,攻防的法门也就越趋向神奇玄妙。
凡是重大事情的策划之际,它的秘密性就更加重要。战略与政策谋略获胜的秘诀,全在于乘敌人不防备时出奇制胜。而出奇制胜的法宝,一在于计策的周全详备,二在于严守机密。所以《易经·节爻》中说:"初九,不出户庭,无咎。"
古代兵书云:"谋政谋兵,谋敌谋友,谋战谋和,谋进谋退,都要以近于神秘为上策。守住了这个秘密,使敌人不知道;运用了秘计,使敌人不能测定,这就是谋略学中的神秘原理。"
孔子说:"祸乱产生的原因,就是以语言作为阶梯,做君主的不慎密就会失去大臣,做大臣的不能保守机密就会丧身,重大的事情不能保守机密就难以成功,所以君子慎密,而不轻易说出话来。"
老子说:"鱼不能脱离深渊,这样才能受到保全,国家的先进武器不能随便展示给人看。"
因此,凡是谋略,务必是绝对保持秘密以至于神鬼莫测,所有行为都是玄妙神奇的。不仅是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而且是出乎天下后人的意料之外。这样才可以说是"神秘"了。
对于攻战、防守、进退,都能保守秘密,使敌人不能预测,无以应对,就是制胜的原理。
鬼谷子在《谋篇》中说:"圣人的方法在于隐蔽与藏匿。"又在《摩篇》中说:"圣人的谋略在于暗处就是神妙,成就于明处就是神明。"
在事业上,我们的原则是,尽量探求他人的秘密,而全力隐藏自己的秘密。尤其在筹划大谋略、大计划时,更是如此,所以姜太公在他的兵法中著有《阴符》、《阴书》的篇章,并且明白揭示"神机鬼蔽,是阴阳相胜的道术"。这不能说他是没有根据的说法。
揭子在《兵经·秘篇·二十八》中说:"一个计谋的成功在于能重守秘密,失败就在于泄密。所以军事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严守机密。用一人做的事,不能让两人知道;明天的行动,不能在今天就泄露出去。仔细地推敲计谋中每一细节,谨慎得不能有丝毫的疏忽。所作所为都能保密,还要防止在言谈中泄密;在容貌上要做到不露声色,还要小心表情上泄密;表情上做到了隐藏不露,还要当心在说梦话时泄密。部队在行动前一定要隐蔽企图,用谁执行任务先不告诉他。如果某些可以说的,也不妨先说,以表示对他的信任,常常与他开诚相见,坦露一些秘密是为了更好的保密。"
历史上,因稍一疏忽,泄露了机密,而前功尽弃的事实比比皆是。所以鬼谷子在《摩篇》中说:"掩盖隐匿起来,隐藏改貌逃脱在情理以外,使得人不知、鬼不觉,这样的人成就事业就没有祸患。"
《淮南子·诠言训》中说:"圣人不为名而丧身,不为谋而外露,不被智慧主宰。藏在无形之中,行动也无踪迹,遨游无自我。所以圣人掩藏起聪明不露痕迹,把足迹藏于无为之中。"
在《兵略训》中又说:"用兵贵在谋略不能使人测定,把兵力隐匿起来,出于人们的意料之外,使敌人无法防备。谋略看得到就完了,实力被敌人知道就受制于敌。所以善于用兵的人,上能隐瞒天,下能隐瞒地,中间能隐瞒敌人。"
重要的军事计划、政治谋略,没有不是以隐藏为上策的,做人是同样的道理,可以隐瞒的一定要隐瞒,与人无关的不对他说,不必告诉人的就隐瞒住不告诉他。自己的长短都隐藏住,要想有所作为,就得更加如此,隐藏在不露形迹之中,就是最好的方法。
《说苑》中记载:齐桓公与管仲谋策攻打莒国的计划,计划还没有实行,就被国人知道了,桓公觉得奇怪,便问管仲,管仲说:"国家必然有圣人在。"
于是,命令仪仗队进来,分级站立,管仲指着东郭垂说:"你就是讲伐征莒国的人吧!"
东郭垂回答说:"是的。"
管仲说:"我不说攻伐莒国,你为什么要说攻伐莒国呢?"
他回答说:"我听说君子善于用计谋,小人善于用心意,我私下猜测到的。"
管仲说:"我不说攻伐莒国,你怎么猜测得到呢?"
他回答说:"我听说君子有三种表情,悠然喜乐的人,是一副高兴的表情;神色严肃、清静的人,是一副哀丧的表情;神色充满着兴旺,这是要兴兵作战的表情。前几天,我看到您在台上,充满着旺盛的样子,就知道要兴兵作战了,您吁而不吟,所说的就是莒;您举臂而指,自然是指莒国。而且我私下考虑小诸侯国中,还没有不服从的,不也只有莒国吗?所以我这样说。"
能从一个人的表情上,做出这样的判断,不是圣人,称天才也是无愧,而且分析得合情合理。同时也说明,隐藏秘密而不露半点痕迹,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事。
€€坏苗趁早拔
"只有圣人才能见识远大而知未来,才能防微杜渐。"要想心志远大,见识远大,必须培养自己的大智大慧。有了大智慧,才能深谋远虑,才能料事如神。深事深谋,浅事浅谋;远事远谋,近事近谋;大事大谋,小事小谋。做到寂若神明,算不失策;明如日月,照无遗影。
有几十年的眼光,才可以定几十年的事业;有千百年的见识,才可以定千百年的事业。如果只想争一时的得失,预料成败于当时,逞雄于一地,作威作福于一方,不能算远大,相反贻害子孙。有大智慧,才有先见之明,才有先知先觉。
苏轼曾经说:"齐国至于强霸,周公知道以后必然有篡位弑君的大臣。卫国至于弱小,季子知道以后必然亡国。吴国攻破楚国进入国都郢,而陈大夫逢滑知道楚国必能收复。晋武帝率兵平吴,就知道必发生祸乱。隋文帝平陈,房乔知道他不长久。"这都是能知人所不能知,见人所不能见的智慧。
图谋国家的人,尤其要有先见之明,先知先觉,以防止出现患难,树德于无影无形之中。所以尸子说:"祸乱的开始是容易除去的,除去不可避开的人,等他的阴谋成功了,想除也除不掉,想避也避不开。治理的人有神明,他的事情少而功绩多。冲天的巨木,开始如果除去很容易,等它生长成功了,就是用百数人拿斧子去砍伐,也不能砍去,用火来烧它,也容易熄灭。祸患的开始,就像燃烧的火种,容易熄灭。待它造成了大事,虽然以孔子墨翟的贤能,也不能解救了。房屋烧着了,而人们来抢救,就知道他的德行。年老的人能防微杜渐,所以终身没有失火的灾祸。天地的道理,不见它助长于物而使物生长,也不见它消亡于物而使物消亡,圣人的道理也是这样的。他赐与幸福,是人们看不到的幸福;他除去灾祸,也是人们不知道的灾祸。"
作为最高的领导人物,处理政务,治理百姓,如果不治理于不乱,不治理于未萌发,防患于未然,兴利求益于不知不觉之中,自然花的力气大而功效小,事繁鲜效,形劳寡益,这哪里是远大高明的事业家的见识?
€€一争两丑,一让两有
人人都有一颗为我之心,只有圣人才能克制这颗心。凡是处于这等时候,能思量一下,大凡我的所想所得的东西,人人都有所想、所得;我的所成,是人人都想的所成;他人得到而我失去了,我不甘心、不愿意,我得到了而他人失去了,他人也不甘心、不愿意。于是就要有克制自己而让人这一优点,以达到他人的愿望,这样就能服人。他人得到了好处,而我得到了这个人;他人得到名声,而我得到了这个人的心。这就是所说的失去的小,得到的大。
所以曾国藩说:"凡是有血气的人,都有争胜的心。人的好胜之心,谁也不及我。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要施加于人,这就是强恕之道。一日强恕,天天强恕;一事强恕,事事强恕,时间长了就慢慢自然了。以这样来修身,就顺应而安然;以这样来处世,就和谐而吉祥。"强恕的道理,就是克制争胜的心理,什么事都要便宜他人,谦让他人;什么事自己吃一些亏,把利益让给他人,哪个不是有血性、有人情的人呢?我按照我的心,即使不能服他,也不会有什么忧虑的。
老子说:"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大众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又说:"自然的规律是,让万事万物都得到好处,而不伤害它们。圣人的行为准则是,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同他人争夺。"又说:"不争斗而善于取胜,不言语而善于应承,不召唤而自然归来,坦然而善于安排筹划。"也就是要做到:对待名而不与人争名,对待利而不与人争利,对待得而不与人争得,对待功而不与人争功。不仅自己不争,而且帮助他人去得到,像这样,又怎么会害怕人们不服从!争就必先人、上人,先人、上人就使人们生出嫉妒之心,甚至生出加害之意。所以老子的观点是"处下"、"居后"。
杨子说:"自后的人,人先于我;自下的人,人在我之上。"《礼记》中说:"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后而后己。"能做到后己就与人无争,无争就无忧患。这就是"不争之德"的好处。
€€身教重于言教
庄子说:"其动也天,其静也地,一心定而王天下;其鬼不祟,其魂不疲,一心定而万物服;以虚静推于天地,通于万物,此之谓天乐。天乐者,圣人之心以畜天下也。"庄子所说的"圣人之心以畜天下也",也就是一个领导应具备的心术,即前面提到的"公正明大"的心术。这种心术再加上仁心、敬心、诚心、静心,就是修养心术之道。至于孟子所说的仁义礼智之心,本身是人人所具有的心。人人都应保存着这个心,并不是领导一人所有的。
领导以治理天下为己任,这就是"公正明大"四种心,它是领导一人所有。公可以参天地,正可以参神圣,明可以参日月,大可以参造化,这就是领导的至关重要方面。
《说苑》中记载:"尧存心于天下,致力于拯救贫民,痛感百姓的苦难,忧虑众生的事业。有一个百姓受饿,就说是我使他受饿;有一个百姓受冻,就说是我使他受冻;有一个百姓犯罪,就说是我使他犯罪。所以不赏赐而劝民,不惩罚而治民;先宽恕后教育,是尧的为君之道。"这就是尧所存的心。
《说苑》又载:"大禹说百姓缺吃,就是我的无能;功成而无益于人,就是我没有劝导。所以疏通河道,掘九河通向大江,引五湖流入东海。百姓虽感劳累,然而,既不怨恨也不叫苦,利益是属于百姓的。"
又有历史记载:"大禹出去遇见了罪犯,下车痛哭流涕地询问他。大禹身边的人说:'罪人不顺从于社会,您怎么这样对待他?'大禹说:'尧舜的人们,都以尧舜的心作为自己的心;我作为天子,使人们各以自己的心为心,我是为这个而痛哭。'"这就是大禹所存的心。
孔子称赞尧说:"伟大啊!尧作为天子。"称赞禹说:"禹,我是无可指责的了。"这里我们所见的只是存心的公,存心的正,存心的明,存心的大。这才是圣贤王者的气象,即圣贤王者的心术。
孔子说:"天又说了些什么呢?它只是让四季运行,万物生长而已。"这就是说,遵循自然规律,就可以得到不用言语的教化。
领导用无为而教化,干部们依照无为而治理。烦扰精神、劳累躯体而有为而治的人,是下等的策略。
怎样去治理人、管理人、控制人,这是方法、策略中的下策。古代圣人经常说的宏道化、敦德化、端教化、淳风化,都是要求以身作则,为人表率。自己的心术、涵养作主体,以行动作为辅助,以感应的道理,去影响他人。因此可以收到化人、化俗、化国、化天下的不朽功绩。要想感化人,完全不是靠权位、靠势力行动,只要端正自己,就可以端正天下、感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