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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事2 §1、陈琴与孟久勤重归于好

(1)

两个多月过去了,孟久勤像是从地球上蒸发掉了。陈琴一直没找他,她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线希望。每天在上下班的路上,她会很认真地看着过往的车辆。走在楼梯上,她想像着能够跟孟久勤迎面相遇。每当电话铃声一响,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孟久勤打来的。每一天,从早到晚,从天黑到黎明,她就是在这种充满希望和等待中度过的。

这天晚上,陈琴和儿子刚躺下。电话突然响了。这一次真的是孟久勤打来的。他的舌头有些僵硬,陈琴的心不觉一颤。

“臭老婆,我好想你!我想回家。”

陈琴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间,小声说道:“对不起!今晚不行,儿子在家。明天,明天好吗?”

孟久勤的声音立刻变了,“我不管!我现在就上去。”

陈琴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她看着儿子,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未跟儿子提起过孟久勤。这么晚了,他的突然出现会给孩子造成怎样的心理压力?这时,电话又响了。陈琴神经质地一把抓起电话,里边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方老师吗?我是小陈。”

陈琴一听是小陈,心里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小陈是孟久勤的一个朋友,而且她和他吃过几次饭。她求助似地说道:

“小陈,你是和孟久勤在一起吧?拜托你把他送回他家去,好吗?”

“方老师,我就是为这事给你打电话的。他今天才从国外回来,我们哥儿几个给他接风。他已经连喝三顿了,已是酩酊大醉。非要去你家不可。现在就往你楼上走呢。我想提醒你,每当他喝到这种程度,就会没有理智了,想干什么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你要见机行事。我就在你家楼下他的车里。必要时,可以下来找我。”

紧接着,陈琴听见了“咚咚”的敲门声。她怕邻居听见不好,赶忙把门打开了。孟久勤一头撞进来,几乎是跪在地上了。陈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拽起来,扶到她的房间。邱上上从他的房间里探出小脑袋看了一眼,马上又惊恐地把头缩了回去。陈琴问孟久勤想不想喝水,他舔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接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接过杯子,趔趔趄趄地向邱上上的房间走去。陈琴慌忙挡在他前面,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求你!别过去,你这样会吓坏孩子的。”

孟久勤使劲地推开她,径直朝邱上上的房间走过去。他坐在邱上上的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他把手里的那个水杯“啪”地摔在地上。邱上上吓得“哇”的一声哭了,立刻从床上下来扑到陈琴的怀里,抱住她的大腿浑身发抖。陈琴愤怒地说道:

“孟久勤,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已经把孩子吓着了!你知不知道?”

孟久勤看了看邱上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他轻轻说道:“你去那个房间吧,啊?我和你妈说点事。”

邱上上没动,也不敢大声哭了,只是小声抽噎着。孟久勤生气地走过来,想把孩子拽过去。陈琴一把推开他,大声喊到:

“不许你碰他!走开!”

孟久勤恼羞成怒,他伸手“啪”地给陈琴一个耳光。没等陈琴反应过来,他左右开弓,又是几个耳光。邱上上抱着孟久勤的大腿,哭喊道:

“叔叔!求你别打妈妈!求求你!叔叔!求求你!”

陈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想靠墙站一会儿。孟久勤一把推开邱上上,抓起陈琴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

“操你妈!你竟敢拒绝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孟久勤在女人面前向来我行我素。你不是怕你孩子看见我吗?今天我就当着你孩子的面打死你。”

说着,又是几个耳光。陈琴的嘴角和鼻子在往下淌血。她感觉自己要倒下了。邱上上摇着她的胳膊,哭喊着说:妈妈快跑!她这才想起楼下的小陈。于是,便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她进到车里,小陈迅速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睡衣。小陈替她擦着脸上的血。他一个劲地抱歉没能阻止住孟久勤上楼。陈琴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最起码的思维都停止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小陈说道:

“他下来了。你别害怕,坐在这里不用动。我下去跟他谈谈。”

陈琴惊恐地看着外面。只见孟久勤推开小陈,径直向车里走来。他大声喊着: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花了我的钱,想不听我的?没门儿!”

这时,看大门的老大爷走过来,对孟久勤说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深更半夜的大吵大闹,影响多不好!再说,方老师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不管什么事,你有话好好说。给我这个老头儿一个面子,好不好?”

孟久勤气急败坏地吼道:“给你一个面子?好啊!她花了我三万块钱。你还给我。拿不出来吧?那就赶紧给我滚开,少来管我们家的闲事!”

老头儿悻悻地走了。三万块钱?陈琴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她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把她和孟久勤在一起时吃饭、住宿以及车加油的钱,所有的费用全都算上,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吧?这时,小陈一把抓住孟久勤的胳膊,生气地说道:

“三哥,你醒醒吧!你还要不要这张脸?人家跟了你这么久,花你三万块钱,你还好意思跟别人提?就算她是一个卖身小姐,也该挣到这个数了。酒喝得再多也不至于多到这么无耻的份儿上吧?连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听了这番话,孟久勤的眼睛眨了眨,表情慢慢变得温和起来。他坐进车里,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然后,定定地看着陈琴。他伸手抚摸着陈琴的头,嘴里喃喃地说道:

“臭老婆,咱们回家吧。我好想你!”

陈琴打开车门,连声说“不!”这时,邱上上从楼里跑过来。他叫陈琴穿他的鞋。陈琴还不知道自己光着脚呢。她拉着儿子的手,急冲冲地向楼上走去。孟久勤从车里追出来,高声喊道:

“陈琴,你听着: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安排孩子。然后跟我走。否则,后果自负!”

邱上上搂着陈琴的腿,哭着说:“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打你?你不要跟他走!我怕他再打你。”

陈琴紧紧搂着儿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都碎了。到了家门口,邱上上对妈妈说,他找了半天钥匙也没找到,只好把门虚掩上了。进了屋里,陈琴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邱上上的小脸被泪水弄得脏兮兮的,他站在那里,无助地看着妈妈。陈琴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心里在一个劲地跟儿子道歉。邱上上也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娘俩谁也没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孟久勤说,规定的时间到了,叫陈琴赶快下去,否则后果自负。陈琴仍旧没动。她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后果。即使有她没想到的后果她也不在乎了。实际上,她也实在没什么可在乎的了。怕邻居知道,怕影响不好。现在,邻居也知道了,坏影响也产生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了?不下去,看看他还能怎样?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了警车声。在这寂静的夜晚,这种声音越发刺耳,令人恐慌。声音一阵大似一阵,到最后竟连成一串。陈琴吓了一跳,孟久勤竟会动用他车里的报警器,这可是她没想到的。他万一就这样不停地按下去,那该怎么办?邻居们还怎么休息?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陈琴和儿子同时惊恐万状地朝门口看去。

“陈琴,是我。你在家吗?”

何小荷的声音。儿子第一个跑过去开门。何小荷又慌忙问道:

“陈琴,楼下按警报器的车好像是孟久勤的。你看到了吗?”

她走进来一眼看到陈琴,她一下子惊呆了:“怎么了你?满脸的血迹?”

邱上上哭着说:“小荷阿姨,快救救妈妈!楼下的叔叔打妈妈。还逼着妈妈跟他走。”

何小荷一听就火了,她边往楼下跑,边告诉邱上上不用怕,她说她这就去找那个叔叔。何小荷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孟久勤正在跟小陈争吵。孟久勤铁青着脸,手一直在按着喇叭。看见何小荷,他停了下来。他把车门打开,阴沉着脸对她说道:

“何老板,你什么都别说,赶快叫陈琴下来。要不然,我不光按喇叭,还要拿话筒讲话。”

何小荷不屑一顾地说道:“孟久勤,我知道你还不至于无耻到这种程度。要挟我是不是?”

“不信?那你就听听吧。”

孟久勤拿起话筒,大声说道:“我叫孟久勤。住在这个楼上的陈琴、方老师正在跟我这个有妇之夫搞破鞋……”

何小荷万万没想到孟久勤居然真的这么做。她一把抢过话筒,愤怒地说道:“孟久勤,你太无耻了!简直连流氓地痞都不如!”

这时,几乎每家的灯都亮了,窗口探出脑袋朝这边看。孟久勤抢过话筒,还要说话。何小荷吓得立刻求饶似的叫他别再说了,她说她马上叫陈琴下来。刚走几步,她又返回来,求孟久勤别再打陈琴了。孟久勤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说他发誓决不再动手。小荷又开始往楼上跑去。

何小荷一口气跑到楼上,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陈琴说,她从没见过像孟久勤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叫陈琴下去跟他谈谈。她说否则的话,她敢打赌他真的不会走开。陈琴知道他的确干得出来。这样一个毫无廉耻的男人,她决不可能跟他再处下去了。他简直是个魔鬼。

孟久勤远远地看见陈琴走来,高兴得像孩子似的。他从车里迎出来,一把抱住她。亲着她的脸,柔声说道:

“臭啊,我好想你!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回咱家,那我这就带你走。”

他拉着陈琴的手,满脸幸福地冲小陈喊道:“你快下来,我要带我老婆走。”

小陈无限同情地看了陈琴一眼,对孟久勤说道:“三哥,你可千万别再耍了!啊?”

孟久勤笑呵呵地说:“放心吧你!”

陈琴坐在驾驶座上,她不放心孟久勤来开。她的驾车技术是跟丁大成在一起时学的。那时候,他经常带她出去遛车。为提高她的水平,丁大成还专门弄来一辆212让她练习。现在她开这台进口无极变速小汽车,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何小荷抱着邱上上站在阳台上,看见陈琴把车开走了。她叫邱上上去睡觉,邱上上摇着头说,他要等妈妈回来。他就一直站在那儿看着窗外,不管何小荷怎么说,他都不动。他心里放心不下妈妈。看着孩子被孟久勤吓成这样,何小荷忍不住狠狠地骂道:

“孟久勤,你不得好死!”

陈琴一声不响地开着车。孟久勤把手伸进她的怀里,摸着她的乳房,十分温柔地说:

“臭臭啊,我快想死你了!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我每时每刻,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你不知道邵玉华这个女人,她太让我失望了。走到哪儿,她跟我吵到哪儿。连芝麻大的小事她都计较,而且没完没了。她甚至追到乔娜的葬礼上跟我大吵大闹。乔娜死了,她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如果她能赶上你一半的温柔、一半的明白事理,我都知足。我是真的跟她过够了。以前,总觉得和她离婚有点对不住她,毕竟她跟我过过苦日子。而且我也不想让衣兰这孩子缺爹少娘的没个完整的家。可现在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我想轻轻松松、无忧无虑地活几年,也不枉来世上一回。”

(2)

他用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地接着说道:“臭臭,你陪我,好吗?”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真正爱我、疼我的人。你处处为我着想,舍不得我难过,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以前我没有能力好好珍惜你。现在好了,我就要正式娶你进门了,我要把以前属于你的一切加倍偿还给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臭臭?我知道你心软,不忍心看着我着急。对不对?如果连你都不理我了,那我在这个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每当我心里难受的时候,一想到你,我就觉得我的生活有了希望,活着也有了意义。

“我能想像得出,我没影子的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会每天都在盼望着我能突然出现。每天晚上你都是在想着我的时候入睡的,早晨又是在想着我的时候醒来的。对不对,臭臭?你说,你怎么会爱上我这么个不是人的人呢?我他妈的怎么喝点酒就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呢?连你这么好的女人我都舍得让你伤心!我怎么就不替好人死了呢?省得惹我老臭臭难过。”

此时,陈琴已泪流成河。孟久勤的这些话说到了她的痛处。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不是人的人。泪水使她的嘴角一阵沙得慌。这种疼痛使她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不觉一阵紧缩。她苦苦等待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她?整整一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他真是喝酒喝糊涂了吗?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只是个梦。

这时,他们已到了郊外。陈琴把车停下来。孟久勤用纸巾轻轻地替她擦着眼泪,一边心疼地说:

“老婆,我不是人!我酒喝到狗肚子里了。信口开河,让你伤心了。我动手打你,更不是人!我怎么忍心动手打你呢?你打我吧。我该打,我不是人!”

说着,他抓起陈琴的手使劲地朝自己的脸打去。觉得劲不够,又放开她的手,开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听着“啪啪”扇嘴巴子的声音,陈琴痛苦地闭上眼睛,忍着不说一句话。突然,孟久勤打开车门,跪在了外面,继续打自己的脸。他说,如果陈琴不肯原谅他,他就一直打下去。陈琴的心都碎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从车上下来,搂着孟久勤的脖子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孟久勤一下子把她揽在怀里,激动地说:

“臭啊,我知道你爱我,心疼我。对不对?”

陈琴动情地看着他,孟久勤的眼泪也落下来,两人相视而泣,默默无语。孟久勤把陈琴抱到车上,放在后座上。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着。陈琴热烈地回应着,浑身已瘫软了。

“臭老婆,我要你!”

两人在车里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的时候,孟久勤累得靠在陈琴的腿上睡着了。陈琴一点睡意也没有,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越想越感到害怕。整个这栋楼还有不认识她陈琴的吗?还有不知道她跟一个有妇之夫搞不正当关系的吗?今后她还怎么有脸再在那里生活下去?每天进进出出地还好意思跟邻居打招呼了吗?她是女人啊。女人的名声应该比生命还重要。从此以后,人们就会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衣服没等穿破就被人家给指破了。孟久勤把她逼到了绝境。她已经没处可逃了。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再一次掉下来。她无声地啜泣着。孟久勤突然醒来,他把陈琴搂在怀里,安慰她不必为刚才的事难过,他说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第二天,孟久勤给陈琴打来电话告诉她他的办法想好了。他说她可以把工作辞了去津市进修,他在那里给她买栋楼房。而且,他会经常去看望她。等她不想再学习的时候再找工作。陈琴觉得他这个办法听起来似乎还行,但她心里没多大把握。她去征询何小荷的意见。何小荷坚决反对。她说,这不是小事。弄不好都有可能把她的工作给弄丢了。她说,孟久勤的话可信度不大,他可能在用缓兵之计。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万一她工作没了,他又不管她,那怎么办?她叫陈琴先试探一下,跟他说,先把他答应给她买房子的钱拿给她,其他的然后再说。陈琴按照何小荷的意思给孟久勤打了电话,委婉地问他可不可以先在津市把房子买了。孟久勤马上对她说,买房子的钱不是小数目,不能说买就买。等她到了那里以后再考虑这事也不迟。陈琴立刻意识到,孟久勤只不过在哄她开心而已。他根本没有诚意。那件丢人现眼的事,她只好硬着头皮不去想它了,只好厚着脸皮继续住在那里。每天照常上下班。

陈琴班级有个叫尹简的男学生,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人品好,乐于助人。陈琴发现他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好动。她很委婉地跟他谈了一次,想找出他变化的原因。但尹简只是说,因为这段时间他的学习方法有些不对路,他很苦恼,正在积极调整。尽管陈琴对他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但她想再相信一次,再观察他一段时间。月考之后,尹简的成绩非但没提上来,反而再次下降,性格也更加忧郁。看来他所说的那个理由不够充分。陈琴又找他交谈。希望能帮他找出存在的问题。一般来说,当老师的都有一种职业病,对学习好的学生特别偏爱。犯同样的错误,老师总是对好学生大发慈悲,大行方便之门。即使批评,也只不过蜻蜓点水,敷衍了事。而对待差生的态度可就天壤之别了。讽刺挖苦都算轻的。但往往在学生走向社会之后还记得老师,打个问候电话,或亲自探望的都是那些当年没少被老师“损”的学生。陈琴不同,她很少大声训斥学生,更不会说一些刺伤学生自尊心的话。尤其是对待差生,她更注意自己的言行。她觉得,学习不好的学生,心理上本来就很脆弱。同样是坐在一间教室里,听同样的老师授课。同样是从早到晚的跟着忙碌着。可成绩却会产生天壤之别,跟“陪读”没什么两样。他们往往很容易产生自卑心理。所以,在陈琴眼里,每一个学生都是一样的。她坦诚地对待每一个学生,像朋友一样跟他们相处。学生对她也一样信任。有什么心事都不瞒她。

可尹简这次却又没跟陈琴说心里话。他只是一个劲地叫陈琴别再为他操心了。他这么一说,陈琴心里就更加放心不下了。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跟尹简的家长联系一下。尹简现在跟父亲及继母一起生活。尹简的亲生父母曾经是一对生死恋人。可两年前,尹简的父亲移情别恋,娶了一个小他十四岁的女子。刚开始的时候,新组成的这个家各方面都相安无事。尹简的日常生活没发生什么变化,学习上也没受到冲击。可后来,父亲跟继母之间渐渐地有了一些磨擦。继母在一家酒店当大堂经理。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喜欢结交朋友,尤其异性朋友。她经常出去跟朋友喝酒或打麻将。有时还夜不归宿。尹简的生活全由父亲照顾,她基本不闻不问。为此,尹简的父亲跟她谈了许多次,希望她能尽一点做妻子的责任。可她依旧我行我素。父亲心里不舒服便开始酗酒。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尹简的父亲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动手打了继母,从此内战不断,一次比一次严重,特别是父亲在喝完酒之后,常常是尹简做完了作业,刚刚睡着不久。每次父亲动手的时候,身边有什么他就能操起什么,桌、椅、茶杯、甚至暖瓶,都成了他的武器。而且也不分鼻子还是脸,得哪打哪,往死里打。每当这个时候,继母就会大哭着喊尹简“救命”。父亲一看见尹简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悻悻地回卧室睡觉。他们每次打完之后又会马上和好如初。有一次,继母的手被父亲打得缝了二十多针,尹简以为这下他们可不能再过下去了。结果,父亲带继母去医院缝完伤口回来,两人就又好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尹简的性格不可能不受影响。他常常不自觉地溜号,既恨继母拆散了他的家庭,又同情继母挨父亲的打。有时候,他真希望他们能打散了,他好把母亲接回来。母亲再婚以后,他又开始担心继母把父亲扔下一个人跑了。那样的话,父亲不就更得借酒消愁了嘛。家里的事搅得他心烦意乱,哪还有什么心情学习。方老师替他着急,他心里明白。可家丑不可外扬,他没法跟老师说实话,只能憋在心里。他愁坏了,有时候,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

陈琴跟尹简的生母说,尹简最好能跟她一起生活。可尹简的生母却说,她现在已经再婚了,不想因为孩子影响夫妻感情。因为当初男方就是照着她没孩子拖累才找她的。于是,陈琴又把尹简的父亲找来。他来的时候马上就到下班的时间了,尹简的父亲非要请陈琴吃晚饭不可。他说他还有很多话要说,希望方老师能再帮他想想办法。盛情难却,陈琴只好答应了。她说,那就找一家安静的小饭店,既可以谈事又不太破费。这样,陈琴就跟尹简父亲两人来到一家小饭馆。这里没有大厅,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包间。他们点了两菜一汤。尹简父亲建议喝啤酒,陈琴说她不会喝酒,就要了一瓶饮料。

他们刚吃了几口,孟久勤突然闯了进来。他气急败坏地质问陈琴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没等陈琴说完,他照着尹简的父亲就是一个耳光。接着把饭桌也掀翻了。然后不由分说,拽着陈琴就往外走。陈琴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她怎么能跟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男人扯在一起呢?太丢人现眼了。上次他喝多了酒耍酒疯,她就应该跟他彻底分手。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尴尬的事情了。

陈琴觉得自己再也没脸面对尹简的父亲了,自己的事都没处理明白,居然还大言不惭地给人家布道!

陈琴被孟久勤拽出饭店以后,说什么也不坐他的车。她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她生气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想够了她也就不生气了。因为她经常在反思之后觉得是自己错了。无论她跟谁之间有了磨擦,哪怕没她一点点的错,她也会在冷静之后觉得还是自己有错。

陈琴沿着人行道慢慢地往前走,孟久勤就开着车在她后面跟着。她最讨厌在她需要冷静的这个时候有人打搅她。于是,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顺嘴说了一句“去郊外”。因为她知道,要是回家的话,她就更别想安静了。孟久勤肯定会跟她回去,没完没了地说这件事。想想就已经叫她烦透了。

(3)

她告诉司机快点开,把后面孟久勤的车甩掉。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车开得非常熟练,也很有经验。不一会儿就看不见后面有车跟踪了。陈琴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把头往后一靠,准备好好想一想。她觉得,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孟久勤,如果当时她态度再坚决一点,不出来吃这顿饭,不就没刚才这事了吗?刚想到这里,突然的刹车声把她吓了一跳。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孟久勤的车横在了他们的前面。孟久勤气急败坏地从车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另外两个人。他们打开车门,一下子把司机从车里拽出来,抓住他的头发就开始打。眼看着司机被他们打得鼻口蹿血。陈琴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拼命护住司机的头部。她大声对孟久勤喊道:

“孟久勤,如果你再不叫他们住手,我发誓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孟久勤这才冲那两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他走到司机面前,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就你这破车想甩我?累你吐血也做不到!另外,不能赚的钱别硬去赚。以后有点记性吧你!”

说完,他抓起出租车上的出租牌子使劲扔在了地上,牌子被摔得粉碎。然后,他把陈琴推进他的车里。

陈琴被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能跟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呢?简直连地痞都不如!真不知道他到底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他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做人的原则是什么?他还懂不懂一点道理?他怎么能把气撒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呢?人家只不过是个出租车司机而已。乘客要去哪儿,他就得送他去哪儿。你孟久勤凭什么动手打人家?太嚣张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此时,陈琴多么希望司机能记一下孟久勤的车牌号,以便去派出所告他故意伤害罪。像孟久勤这种人就该给他点教训。叫他在拘留所呆上半个月,看他以后还狂不狂妄!

一想到那个司机被打的情景,陈琴的心就一阵难过。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跟他道歉。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进了他的车里,不是她叫他甩开孟久勤,不是她叫他往郊外开,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凭白无故地挨了打,他的心里得多难受啊?这口窝囊气得怎么才能咽下去?开出租车这种工作多没劲啊!司机本来就够苦闷的了。整天在街里绕来绕去的。回来晚了,全家人都跟着担心。出租车司机被抢、被劫持,甚至被害事件不是时有发生吗?她立刻想到了鲁裕庚。有一次,鲁裕庚就遭到了抢劫。他乖乖地把衣兜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这才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灾难。

“天啊!如果鲁裕庚遇到了这种事,那可怎么办啊?他回到家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他能跟孩子说这件事吗?只能在心里憋着。”

一想到这些,她就越发地同情起那个司机来了,同时也就越发地憎恨孟久勤。

这时,孟久勤的车停在了一家很气派的酒店前。他的那两个朋友先下了车,孟久勤拉着陈琴的手,温柔地说道:

“臭老婆,别不高兴了!”我这不都是因为爱你嘛。你想想,如果我不在乎你,我能这么看着你吗?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好了。我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当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说你跟一个男人一起说说笑笑地进了一家饭店时,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想想,我家老臭臭这么漂亮,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啊?”就算那个人是你的学生家长也不行啊。学生家长他不是人啊?学生家长就不能对你产生感情了?这要是整天没事就借着孩子说事儿,找你吃饭唱歌的。用不了多久,他就想对你下手了。

“你是我的女人,眼看着别的男人想上我的女人,我能坐以待毙吗?”这要是不及时采取行动,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老婆,你得理解我才是啊。怎么能跟我生气呢?我这么爱你!”

陈琴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孟久勤,轻声说道:

“你这是因为爱我?告诉你,孟久勤,我不稀罕你这种爱!你的行为让我替你感到可耻。我还要告诉你,我不能再跟你这样的人处下去了。我已经受够了。”

“老婆,说什么呢,你?”孟久勤着急地说道,“你太过分了吧?凭什么说出这种话来?这么没良心,你就不怕遭雷劈?”

这时,从饭店里走出一个人来,他笑着对孟久勤说:

“三哥,人都到齐了,都等着你点菜呢。”

孟久勤说他这就进去。他又在陈琴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

“老婆,我的朋友可都在这呢。而且也都知道你在跟我闹别扭。如果你不跟我进去,将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你在恐吓我?”

“聪明的话,就赶快乖乖地跟我进去。”孟久勤看也不看陈琴,阴森森地说道。

陈琴推开车门,愤怒地说道:“孟久勤,随你的便吧!”

孟久勤一把抓住陈琴的胳膊,忍了忍怒火,低声说道:

“老婆,求你别这样!”刚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向你道歉。还有那个司机,明天我就打发人满街去找他,我给他经济补偿。你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就算你真的不想要我了,也吃完这顿饭,好吗?你总得给我在朋友面前留个面子吧?算我求你了!好吗?”

孟久勤这个态度,陈琴就没法再坚持说不了。她只好跟孟久勤进了饭店。吃饭的过程中,孟久勤一直把陈琴的一只手握在他的手里,不时地看着她的脸,“老婆长老婆短”的叫着,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问她想吃什么。把大家弄得怪难为情的,就连陈琴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只好把绷着的小脸儿放下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跟着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吃完了这顿饭。

从饭店出来,孟久勤又带着大家去唱歌。他特地点了一首《因为爱你》献给陈琴。他拿着话筒对大家说,他非常非常爱他的老婆陈琴,也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像他一样找到一份真爱。孟久勤的嗓音浑厚,唱起歌来又十分投入。人们常常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的歌声感动。

偶尔让你难过/偶尔使你委屈/宝贝儿,你要知道/这一切皆因我爱你。

唱到这里,孟久勤的眼里含着泪花,深情地看着陈琴。所有在场的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吧台小姐把一束鲜花送给了孟久勤,坐在邻桌的一位男士激动地握着孟久勤的手,硬着舌头连喊“知音啊”,并把一个大花篮献给他。

陈琴完全被孟久勤感动了,她把手递给他,他搂着她跳起了贴面舞。他附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对她说,正是由于他们彼此深爱着,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不愉快。他再一次求她,以后无论他做了什么叫她生气的事,都不许她说出不想跟他处了这句话,他承受不了。他说,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都哆嗦,怕得要死。他的生活中要是没有了她,那他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即使因为某种原因勉强活着,也只能是行尸走肉。如果她不相信的话,她可以假死一次,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这样痴情。

回到家里,陈琴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之中。孟久勤如此深爱着她,因为他而声名狼藉,就算身败名裂也值得。此时,孟久勤已经打起了呼噜。陈琴轻轻地把他的头揽在怀里,久久注视着他。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她爱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眼角的皱纹。她开始亲吻他,亲吻他的全身。

第二天一早,孟久勤就打电话叫来了几个朋友。他说他要带陈琴去个安静的地方玩两天。他们一行五人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叫月亮湖的旅游景点。到了那以后,孟久勤把车停在存车处。他们坐小船去了对面的一个岛上。月亮湖不大,但景色怡人,而且湖水里产鱼。这里的生意很红火。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地方。湖上有射击房、蒙古包、卡拉ok等各种娱乐的场所。有的卡拉ok厅都有出台的“小姐”。湖上的餐厅有清一色的鱼餐,也有各种小炒等。半夜的时候还有烧烤,只是价格高了一些。这些东西从陆地运到岛上最快也得三个小时。

今天的天气很好,由于是周六,游人很多。孟久勤他们到达岛上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客人在岛上开始活动了。有的是昨晚就已经住在这里的。有的人正坐在湖边垂钓;有的人在荡秋千;还有的人在沿着湖边慢慢地散步。早晨的阳光洒在人们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令人陶醉。陈琴不禁被这美丽的自然景色吸引了。一从船上下来,她就独自沿着木板桥向远处走去。桥的两侧用铁链连着。每走一步,桥就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又兴奋又刺激又有点害怕。她跟自己的影子捉起了迷藏。她在桥上手舞足蹈,像个快乐的女孩子。木板桥的尽头就是一个蒙古包。她好奇地走近它,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你今天就不回去,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那倒不至于。但如果叫她产生怀疑,以后我们就没办法再出来了。”一个男子带着哀求的声音说道,“听话!亲爱的,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发誓:下周还跟你在一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离婚?我已经受够了!”女人哭着说,“一想到她躺在你的身边,我就要疯了。告诉你,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

“亲爱的,离婚不是小事。她要是知道是自己的好朋友把老公抢走了,她能饶了你吗?你再忍忍。我发誓迟早会娶你的。你急什么呀?对不对?实际上,我现在不就是你一个人的吗?我不是告诉你我早就跟她分居了吗?”

“你骗人!她前些日子还对我说因为做了人工流产,她在家休息了半个月。那她做掉的那个孩子是她跟别人的啊?”

“你……”

男人无言以对。陈琴默默地走开了。刚才的那份好心情已不复存在。难道来这里度假的都是些偷偷幽会的情人吗?原本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结了婚就不再有浪漫?不再有激情了?一家三口人出来度假不是更好吗?可她跟林和飞过了十年,也没带着儿子到这里来玩过一次。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子啊,就那么白白地在那种苦闷和不愉快中逝去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对生命的浪费吗?现在回想起来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可惜什么都晚了。人啊,总是在不经意中虚度了自己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

“臭臭,想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孟久勤来到陈琴的面前。他正在用研究的眼神看着她。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饭已经好了。在他俩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从蒙古包里走出一个男子。他急匆匆地往前走去。陈琴心想,此时,舍不得他走的那个女人肯定正在默默流泪。这是她惟一能做的。也是所有爱上有妇之夫的女人们惟一能做的。就像她自己,每次跟孟久勤分开时,不也是这样舍不得他吗?可他每次不都是照样走掉了吗?情人之于男子,只不过是道味精,有它没它无所谓;而妻子才是米饭、是主食。她悲哀自己也成了这道“味精”。

吃完了饭,孟久勤就跟同来的这几个朋友打起了麻将。孟久勤算不上嗜赌,也从来不打大麻将。他说把钱输在这上面犯不上。输的时候最多也就输到三百五百,再多他就不玩了。他输的时候很少。因为他脑子机灵而且手气总是不错。陈琴去北口油田的时候,如果是住在部队院里,每当到了晚上,部队的小战士就会几个人凑在一起玩一会儿麻将。但他们不愿意跟孟久勤玩,反而愿意找陈琴跟他们玩。最主要的是陈琴输的时候往外拿钱痛快。那几个小战士特别有意思,他们喊陈琴跟他们玩牌的时候,总是叫孟久勤先给陈琴把钱准备好。这样,陈琴输了的时候,孟久勤总是很不高兴。有一次,他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对陈琴大喊大叫,说她在拿他的钱换人情。弄得赢了陈琴钱的人赶忙把钱还给了他。事后,他对陈琴说,他就受不了他的钱平白无故地被别人拿去。从那以后,陈琴就暗暗发誓,她再也不用孟久勤的钱玩什么牌了。

陈琴静静地坐在孟久勤的身边看着他打牌。孟久勤说他去趟厕所,叫陈琴替他看一把。陈琴摇摇头说等他回来自己看。由于厕所在外面,等他的话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大家就叫陈琴赶快替他。陈琴还是不动。她可不想惹气生。孟久勤只好说,随便她怎么打,他肯定不埋怨她。陈琴这才替他看了一把。结果,他回来时还是忍不住埋怨刚才的那把牌如果是他看的话肯定轮不到别人和牌。陈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想再坐在这里看他打牌。于是,她说她出去走走。孟久勤慌忙拽着她的胳膊对她说,那可不行。她一个人出去走,万一碰到个帅哥不就麻烦了嘛。那几个人听了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就在这时候,孟久勤的一个朋友走了进来。他是电视台的。陈琴曾跟他一起吃过饭。他说他们电视台正在录制一期宣传月亮湖的专题节目。刚才陈琴一个人在木板桥上行走的时候,被摄制组的人看到了。大家认为如果用她做背景的话效果会非常好。他问孟久勤可不可把陈琴借给他们用一下。孟久勤问他有什么好处。他说,他安排他们五个人的午餐。孟久勤一听就笑了。他立刻站起来对陈琴说,这可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既解决了午餐,又获得了一个能让她上电视的好机会。陈琴有些不情愿地说,她可不想去。她对上电视没什么兴趣。孟久勤马上说他陪她一起上。结果还是陈琴一个人做了背景。孟久勤才不会冒着被妻子发现的这个危险给人家做宣传呢。

晚上,他们在月亮湖住下了。孟久勤搂着陈琴说,那三个人都去找“小姐”陪着了。他心里只有陈琴。除她以外,他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陈琴正是月经期,说好他不可以碰她的。可孟久勤睡到半夜时还是“激动”了,而且不止一次(结果导致后来陈琴连续半个多月流血不断,吃了好多妇科药才治好)。第二天他们又玩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回来。路上,孟久勤高兴地小声告诉陈琴,这一行,他不但没赔上,反而还赚了一笔。因为不但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餐,而且打牌他还赢了好几百。陈琴问他,如果他输了就不会这么高兴了吧?他不屑一顾地说,这点小钱算个屁啊。他根本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