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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魅女 第一章

这里只摆放着各种机器的偌大厂房里,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车床上锈迹斑斑,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很显然,这里很久很久没有人了。地面上堆积着零散的产品半成品毛坯,钢柱、钢套、废弃的摩擦片。有的工具箱打开着,里面却空荡荡的,偶尔能看到二三个摩损的钻头、螺丝钉……

厂房的顶棚由水泥切漆而成,显然做工很粗糙,凹凸不平,棱角突出的,是大大小小的顽石。厂房的墙由灰水泥砌了一层,同样凹凸不平。在低凹处,可以看到惨透而出的水渍。

“哗棱”,车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台刨床的齿轮僵硬地转动了一下,又一下,齿轮慢慢地开始连续转动。

宽敞的刨床板“咯棱棱”地从黑黑的操作台里伸出来,机械碰撞摩擦的声音响彻整个厂房。好像有什么苏醒了。三三两两的灯火亮起来,一个黑影一闪,紧跟着又一个黑影闪过。

宽大刨床的工作灯忽然亮起来,在黑暗的厂房里,这光明不能给人一丝温暖,它看起来更像鬼火。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狂野的笑声响彻整个厂房。

“呵呵呵呵——”响起数个跟随的大笑。

在宽大的刨床上,侧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体。女人披头散发,眼睛黑亮,目光里充满了仇恨与咒怨。她的嘴巴被一团破旧的满是油污的棉絮堵塞着,胳膊、手被绑傅在背后。麻绳狠狠地勒进她那白嫩的皮肉里。

在年轻女人的周围,在刨床宽大的工作平台旁,站着三四个模糊高大的黑影。小小的刨床工作灯,恰好照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一双淫邪的小眼睛,狰狞可怖的脸上满是横肉。黑黑的棉布盖在他的头上,使得别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全貌。

小眼睛男人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把刨床上的年轻女人猛地一推,女人的身子由卷曲侧卧,变成了平面仰躺。

大手握住女人的脚裸,猛地一抻,年轻女人身不由己,伸直了双腿。

在工作灯的照耀下,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个美丽苗条的年轻女体,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巴因为被塞着破棉絮而突出变形,但可以想见它从前的性感与诱惑。细细而长的脖项,丰满的胸,两粒乳头呈粉红色,乳晕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只是小小的一片儿,由此可以肯定她还从来没有生养过孩子。

一双修长的腿,强壮而富有弹性,让人联想到在大草原上飞奔的鹿。赤着脚,足弓高高的,脚背上薄薄的一层皮肤,如果凑近可以看到那薄薄肌肤下面的细细的血管。这是一双适宜穿钉型高跟鞋,在t形台上走猫步的美丽的脚。可是,现在它们却赤裸着,两个脚裸处被细细的钢丝扎结在一处。

一双生着黑毛的大手伸过来,在年轻女人那平坦的腹部上摁了又摁,女人的身体因为突然受到外力而痉挛般地收缩。黑毛大手往下移动,在女人那紧绷而富有弹性的小腹上温柔地摸了摸。黑毛大手伸出中指,似乎想再往下移动去探索女人最隐密的部位,但只是微微移动了一下,又收回去了。

黑毛大手抬起来,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

一个黑影走近刨床的工作键,将那个深红的摁键狠狠地摁了下去。

宽大的刨床工作台开始慢慢往操作台里缩进。

巨大飞转的齿轮发出呼呼的声响,冲着年轻的女体的双腿中间移过来。

黑毛大手似乎并不满意,走过去在操作键上轻轻一点。

年轻女体随着刨床工作台向左移动了一下。齿轮依然飞速转动,只不过变成了向年轻女体的一侧移过来。飞速的齿轮贴着年轻女体的腿的一侧由双脚向上移。齿轮与女体相隔一线的距离。移过大腿,移过丰腴的侧胯,一点一点移近年轻女孩的胳膊。

飞转的齿轮无情地刺入女孩的胳膊,血肉横飞,艳红的血溅在机床上,肉沫儿随着车轮飞脱而出,纷纷坠落在周围的黑暗中。

年轻女孩痛苦地瞪大了双眼,切骨之痛使她头上冷汗直冒,双眼急剧向外突出,似乎要突出眼眶。她疯狂地摆动着脖子、脑袋。脖项上青筋爆突,她的身体上下纵动,痉挛。但是,她根本无法移动躲避,因为有拇指粗细的钢丝紧紧地勒着她、紧固着她。

她只能无助而恐惧地看着飞转的齿轮从自己的腹侧上移、上移,将自己那美丽的胳膊从肩膀处生生地切掉。

一只溅血的胳膊脱离了胴体,因为有钢丝的缚着,它并没有骨碌一声,从刨床平台上掉到地上。

巨烈的痛疼使年轻女孩晕了过去。

黑毛大手一挥,飞转的齿轮又退回去。

这一次,他们将飞转的齿轮调整到年轻女孩两腿的中间,对准了女孩中心那朵莲花。

黑毛大手俯身把那只已被锯掉的胳膊从女孩身旁取出来,轻轻地将自己的鼻子凑过去,在上面嗅了又嗅,然后贪婪地伸出舌头,在那血肉模糊的截断处舔了又舔。

“啧啧——啧啧——多美丽的胳膊啊,还有体温的花肢玉体啊!”

黑毛大手将断胳膊往背后一掷,然后慢慢凑近已晕迷的女孩,一把扯掉她嘴里的棉絮。猛然张开自己的嘴,摁压在女孩的嘴上,死命的亲吻吮吸。

强烈的震荡与刺激,使女孩醒过来,她看到一张狰狞恐怖的大脸。

仇恨再次写在她的脸上,她拼尽全身力气,狠命地一咬。

那个在女孩口里如蛇一样盘绕窜动的舌头被咬住了。她的牙齿深深地钳进舌的松软的肉里。

“啊——啊——!”黑毛大手痛苦地叫啸着,两只手拼命击打女孩的脑袋和肚腹。

其他几个模糊的身影也慌乱地凑过来要帮忙,但是面对女孩死命的牙咬,这些人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啊——啊——!”黑毛大手仍在击打着女孩,双拳如重锤一般落在女孩的头上、××、小腹,甚至下阴。

然而赤裸的女孩并没有松口,她更加拼命地嘶咬着,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每一块肌肉都为这最后的还击贡献着全部的力量。

黑毛大手身子往后猛然一仰,终于挣脱了。他直起身子,刚刚感到一种被释放的轻松,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突然击中了他——在几近麻木的痛疼中,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嘴里与平时有了很大区别,显得非常空洞。

“舌,舌头——我的——”黑毛大手绝望地发出叫喊,但从他嘴里出来的,却是变了音的嘶叫。

女孩的嘴在蠕动,她的嘴里在嚼咀着一个软软的东西。

几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冲过去纷纷伸手去掰扯女孩的嘴。女孩拼命摇着脑袋,左右冲突,不让他们得逞。

愤怒的黑毛大手立即开启了刨床的工作键。

飞转的齿轮再次缓缓地向女孩移近。

齿轮从女孩赤裸的双脚中间切过去,那根原本勒着她脚腕的钢丝断了。女孩双腿猛然踢踏,将旁边一个身影几乎蹬倒在地。四双手马上移过来,死死地摁住了女孩的双腿。

飞转的齿轮继续往上移动,过了两个膝盖的中间。因为女孩的拼命挣扎,飞轮将女孩的两腿内侧刺得血肉模糊。原本两条光洁如玉的腿此时变成了两根血肉污缠裹着的肉柱。

女孩努力仰起上身,抬起头,她看到了向自己两腿根中间移动的飞转齿轮。“呸”,她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本能的惊惧从她的心腹深出发出了嘶喊:“不——不——啊!”

一股强大的血柱从女孩下身窜出来,飞溅得刨台、车身上到处都是。接着是一片片纷飞的血肉和毛发,那些原本围拢的黑影都被吓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

飞转的齿轮碰到了骨头,发出“磁拉格楞”的声音。

惊心动魂的凄惨的叫声,刺透了阔大厂房的黑暗,然而却再也无法冲突出去。因为这个厂房的外面,就是无声的厚积着石头杂草的大山。

从外面看,这里只是一座山,山上有茂密的树林和巨大的岩石。

山谷里,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在山谷深处,有两个鬼眼一闪、一闪,又迅速隐藏在树丛杂草中。

一声野狼的嗥叫,从山顶传过来,同样很快被空旷的山谷吞噬。

一辆长途仪威客汽车从路的尽头驶过来,越来越近。

这是一辆八成新的长途汽车,劲力十足地向石佛镇方向驶过去。

车上坐着的几乎全都是一脸疲惫的乘客。乘车其实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坐在一个位置上一动不动,简直比坐牢还难受。然而在生活有许多时候我们又不得不坐车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二十几个小时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

在长途车的中间位置,集中坐着八九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从神态与穿着打扮上看,他们都是在校的大学生。与穿着土气、一脸尘灰色的乘客相比,他们明显不是本地土著。

他们是城里人,白净、光鲜,有一股远离乡下人的特有的气质。

“看,那就是石佛山的背影,像不像一尊坐着的石佛?”梳着长长马尾巴发型的陶宝芝向身边的孙天远说。

孙天远点点头:“真是上天的鬼斧神工啊。”

坐在另一边的孙庆明摇头晃脑:“这里肯定有什么古老的传说,一座像佛一样的山,在这个地球上耸立了千百年,甚至千万年,山下的人世代繁涎,生生不息,他们眼里有佛,心中有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陶宝芝:“老臭,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孙庆明得意地看了陶宝芝一眼:“没学问的人很难听明白的,没听明白没关系,经常回味我的话,精言大义,时间长了你就慢领悟了。你说是不是庭相?我知道孙天远是个好同志,他最理解我,对吗?”

孙天远哈哈一乐:“人家都说嘴唇薄的人能侃,没见过你这嘴唇厚的人更能侃。中央电视台招聘主持人,你去保证就能聘上,根本没有朱军、白岩松、马彬、撒贝宁他们的戏。”

孙庆明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手势说:“我的上帝老天爷张天师啊,说我嘴臭,还有比我嘴更臭的,我郑重声明,今后谁再提我老臭的外号,我就跟谁急。我急是很怕的一件事,跟你决斗,不要枪,不拿剑,咱抡一根著名的武松的搅屎棒,呼呼生风,天摇地动,分不出高下胜负,我绝不收兵。”

长途仪威客驶过野猫岭,又往下坡加速行驶,再迅速驶过夹皮沟,从观音桥上呼啸而过。

“汝楠,瞧,前面那就是贞节牌坊,看到右端残缺的部分了吗,据说是被千年老鬼阿郎踩坏的。”梳着齐耳短发、有一双超大眼睛的女孩程超说。

李汝楠:“真的吗?哪里有千年老鬼?你又瞎说的吧?”

程超眼睛瞪得老大,非常认真地解释说:“我没有瞎说,是那本著名的恐怖小说《石佛镇》上说的。不信你可以找来看一看。”

“哪有千年老鬼,哪里有阴魂?净是你们这些胆小鬼自己吓唬自己!”坐在程超后面的乔纯刚不懈地插嘴。

“人家胆小,你胆大,你是猛男,行了吧!”程超扭回头瞪着乔纯刚毫不让步,狠狠呛了他一句。

乔纯刚要开口还击,坐在旁边的苏慧娴拉了他一把:“你少说一句,就觉得少了自己吗?”乔纯刚侧手在车窗玻璃上拍了一下,“咚”一声响,惊得车前面几个人侧目看。

坐在后面的孙庆明嘿嘿笑着,一幅坐山观虎斗的模样:“唉,慢长的旅途,谁与我为伴?哪怕是能与我吵两句也行,省得我孤独啊寂寞啊,无聊难奈!其实吵架很锻炼一个人的身体,你想一想,吵架先要心动,然后嘴动,浑身每一个神经自然会紧跟着活跃起来,能量要消耗,脂肪要汹汹燃烧。如果说吵架不锻炼身体,你打我一百掌,我如果还手了就不是我老臭了。”

孙天远扭头看着孙庆明:“老臭,你就不要再续燃战火了。”

长途仪威客驶进石佛镇,在石佛镇主街上继续向前行驶。迎面过来一辆老旧的公交车,“瞧,哇噻,二路公交车,就是那个上下活死人的公交车,两个男吸血鬼搀着一个女吸血鬼,最先是被阿萍发现的!”程超的惊呼,引得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程超不好意思地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汝楠:“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激动了。”

李汝楠突然悄悄冲程超做了一个鬼脸,扑到程超的面前说:“我就是吸血的千年女鬼,我要吸干你身上的每一滴血,fi——zi——zi——”

“ha——ya——ku——程超一把抱住李汝楠,两个小女生搂抱、嘻戏成一团。”

长途车驶到石佛镇终点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孙天远向石佛镇上的路人打听如何才能进黑龙谷。在石佛镇十字路口卖水果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脚女人大声说:“今天已经没有车进山了,想去黑龙谷,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九点钟以后才有私人小公共车进山。”

乔纯刚听了摆一摆手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天一早搭小小公共车去。”

孙天远表示支持:“先找一个旅馆住下,咱们有时间逛一逛这个古老的小镇也好。”

程超热烈地提议:“我们去悦来客栈住吧。”

孙庆明说:“为什么要去悦来客栈?哪是一个什么客栈?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我看这旁边的老孙家客栈就行。咱们又没有到赚钱的时候,不要太奢侈。这里看门面就知道价廉物美,绝不坑你没商量。”

程超斜着大眼看孙庆明:“老臭,闭上你那一张臭嘴,悦来客栈也不一定就贵。况且离这里并不远。你说呢,陶宝芝?”程超要找一个支持者。

陶宝芝笑了笑说:“我们首先得注意安全,其次出门在外也要多注意卫生。咱们就先去悦来客栈看一看吧。程超,你怎么知道石佛镇有这么个悦来客栈?它是不是很有名啊?”

程超做了一个鬼脸,大眼珠子转了又转说:“当然很有名了,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你们去亲眼见。”

一行九人各自背着旅行包,拎着小包往前走。走没有多远,就到了悦来客栈。门脸儿看上去很气派,左右两个石雕的大狮子,左边石狮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狮子,小狮子神态顽皮可爱。

王凯、孙天远先进去看了,觉得环境不错,价格也比较实惠,便决定住下来。孙庆明还想说什么,被程超在他肩上狠狠拍一巴掌。孙庆明伸了伸舌头,把一肚子话吞了下去。

住宿当然是男生一起,女生一起。

安顿下来,简单洗漱之后。乔纯刚便要去石佛镇第二高级中学(简称石佛二中)。因为他曾经在那里读过一年书,对石佛二中颇有感情。而且他也想带着大学女友苏慧娴去故地重游,让她了解自己过去生活学习过的地方。苏慧娴要拉着程超一起去,程超一吐舌头,翻着大眼睛说:“我不去,让我去给你们当电灯炮啊?”

孙天远交待乔纯刚:“你们俩离队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

程超说:“石佛二中的大庙里有吸血鬼,你们俩去可一定要小心一些。现在天都快黑了,吸血鬼晚上会出来的,从背后悄悄伸出手,猛一下拍你的肩,你们可千万不能回头,如果一回头,吸血鬼那尖锐的牙就会咬断你的喉咙,一边说一边张着两只手向苏慧娴扑过来。”

苏慧娴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拉住乔纯刚的胳膊说:“纯刚,要不咱不去了,等看过你们的老厂之后回来再说。”

“你别听程超那张乌鸦嘴胡说八道,哪里有吸血鬼?!”乔纯刚轻轻推了程超一把:“去、去,离我远一点,一见你就烦。”

程超搂着陶宝芝的脖子“咯咯”地坏笑,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玉牙。程超比陶宝芝低半个头,长得小巧玲珑,精灵鬼怪。

李汝楠、程超要拉着孙天远去狂石佛镇。孙天远打算约上王凯、孔润泽、陶宝芝、孙庆明四个人同去。王凯、陶宝芝说累了,想早些休息。于是,孙天远便和孙经伦等五个人出去。

石佛镇自古而今就是一个玉货交流的大市场,五湖四海来这里卖玉货、进玉货的人都有。石佛镇主街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玉货店,大约有三二百家之多,还不包抵括那些摆地摊的玉货小贩。因为即是产地又是加工地,这里的各种玉制品自然非常便宜、抢手。

程超在一个玉货摊前买了一枚玉佛手:“在亦农的恐怖小说《石佛镇》中,玉佛手能去魔消灾保平安。你们不买一些?”

孙庆明一歪嘴说:“真是封建迷信,现在都21世纪,马上要开奥运会了。谁还信这个玩艺儿?我看是你读恐怖小说中毒太深,深受其害。动不动就神呀、鬼呀巫婆神汉的,也不怕影响了你的淑女形象?唉,将来想找老公都不好找啊。”

“臭嘴、臭嘴!”程超冲孙庆明愤怒地做一个鬼脸:“我看恐怖小说又怎么了?这和找老公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找老公肯定不会找你这样的,刀条脸,尖嘴猴腮,长得跟陈小春似的,影响市容。”

孙庆明:“我?影响市容?我比陈小春长得好看多了。再者说了,陈小春又怎么了?人家可是香港著名演员。特能演戏,演韦小宝一个人娶八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死心塌地地要跟着她,当不了正门,当小妾也乐意。我要是有他那艳福,也不想娶多了,减一半,我只要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辈子就知足了。陈小春唱歌要多酷有多酷,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喔、喔、喔……”孙庆明一边说一边有声有色形像逼真地学公鸡点头。

程超被孙庆明气乐了,扭过身去:“讨厌,不理你了,我找汝楠,汝楠!”

李汝楠回头答:“在这里呢!”

程超两步赶过去:“你一个人在干吗?”

李汝楠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长头发男人,小声告诉程超:“我遇上星探了,他想找我拍电影。”

程超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李汝楠对面的那个人,四十岁左右,高个子,因为个子高而微微有些探腰,和影视圈的很多演员一样,皮肤超越常人的白晰。眼睛深不见底,眼珠大得令人感到不安,细细的眉毛,大蒜头鼻子,大嘴巴,下颌刮得非常干净。长头发,披散到肩膀上。穿着满身口袋的衣服。从外表上看,这个人还真像个导演。“你贵姓?哪里的导演?拍过什么片子?”程超像查户口一般问。

长头发男人认真地说:“我叫冯丙伦,冯小刚的冯,你们叫我冯导好了。我拍的片子吗?也不少。大不分是艺术片,你们可能也不道,现在中国人的欣赏品味不高,就喜欢那些商业三极强的所谓大片,对艺术片儿不感冒。我属于那种不被感冒的艺术片导演,所以影响不是很大。”

程超:“您有名片吗?给我们一张,说不定以后还真会去找你拍戏哩。”

冯丙伦笑了笑,一脸真诚地在满是口袋的身上左摸右摸、上摸下摸,半天才不无尴尬地说:“对不起,今儿忘带了。我在宾馆里有,你们想要跟我回去就能拿到。”

程超冷冷一笑道:“不必了,谢谢你。”然后一把拉住李汝楠说:“走吧,孙天远和孔润泽呢?真是的,说好一起出来的,他们怎么一晃就不见了?孙天远——”

夜幕下的石佛镇灯光迷离,人影丛丛。

长头发的冯丙伦望着李汝楠优美的背影,微翘性感的臀部,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长着黑毛的大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摸了又摸,自言自语:“还是一没开过包的雏儿。不知道他奶奶的哪个臭男人有这口福第一个上她。”说着,深深地吞了一口吐沫,突兀的喉结颇夸张地上下移动了两次。

花花公子王凯并没有立即躺在床上休息,他洗完澡半卧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很无聊,便换了一身短袖新衣,一个人走出房门。来到悦来客栈大堂,问大堂一个圆眼睛叫叶小水的女服务员:“小姐,请问石佛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圆眼睛的女服务员叶小水侧着脑袋想了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一个生着柳叶眉的女子说:“先生,石佛镇的花花公子乐园挺好玩的。什么娱乐都有。”

圆眼睛的女孩瞪了柳叶眉女子一眼说:“王玲,你怎么给人家指去那种地方?”

“叶小水,我说花花公子乐园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黄色娱乐场所,只不过有各种各样刺激的游戏活动罢了。”王玲说。

叶小水:“那地方和黄色场乐有什么区别?!”

王凯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我出去随便转一转吧。”

王凯出了悦来客栈大门,往东走几百米,看到一下大十字路口,昏暗的灯光下,停着一排三轮车。看到王凯走过来,站起二三个三轮车夫,不约而同地与王凯打招呼:“喂,小哥们,想上哪去?坐俺的车便宜实惠哩!”

王凯不慌不忙,先自点了一根香烟,眯着眼看了看走过来的几个三轮车夫,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老实本份的车夫说:“就你啦。”

“好了,多谢老板赏脸。”本份的车夫一哈腰将三轮车拉到王凯面前,王凯潇洒地抬腿上车,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上海滩》上那位英俊洒脱的许文强。

“老板,准备上哪里玩?”本份车夫问。

王凯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仿佛自己胸有成竹又在考量车夫似地问:“你说这石佛镇哪地方好玩啊?”

本份车夫已拉动了车,稍稍侧着脸说:“当然是花花公子乐园,全国各地来石佛镇做玉生意的都爱到哪里去玩。听说有很多新鲜好玩的呢,还有漂亮的长腿姑娘,从泰国引进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人妖?”

“人妖?也没什么新鲜的。嗳,别的也没有可去的地方,那咱就走吧,花花公子乐园。”王凯悠然吐出一口烟圈说。

三轮车穿过人来人往的石佛镇主街,往右一拐,就是一条悠长阴暗的胡同,两边是高高的古青色砖墙,墙缝里生着旺盛的野草。墙院里面,偶尔有一两棵大树的枝杈伸出来,挡住了胡同顶上的蓝天。与石佛镇主街相比,这条胡同只有了了几个人,像幽灵一样一闪而过。三轮车夫一路“叮当”打铃,一路吆喝:“车来了,车来了!劳驾让一让你呢!”一是提醒路人注意,二是为自己壮胆。

坐在车上的王凯感到胡同里似乎漂移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他不由得感到了莫名的紧张,遂加紧抽烟的频率。一双眼睛扫视着前面和两侧。

这里是拦路抢劫的好地方,人少,路狭、阴暗。

十几分钟后,胡同总算走到尽头,眼前又是一条大街,比石佛镇主街的人要少很多,灯光阴暗。

“花花公子乐园在哪里呢?我怎么从前没听说过。”王凯有些心里发毛。这拉三轮车夫的表面看上去老实本份,谁知道他肚子里会不会装有什么花花肠子。

三轮车夫已经跑得汗流浃背,拿发黄的旧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马上就到了。看到没有?过了这家有灯光的富春堂诊所,再往前走五百米就是。这花花公子乐园也是近二年才建的,原来是一个什么‘七巧仙’花园,后来被一个香港的大老板承包了,那老板有钱得很,在英国的纽约还有投资。这花园经过扩建、改建以后,又改名为‘花家坞’游乐园,但咱本地人都叫它是花花公子乐园,里面据说什么都有,有泰国人妖、好莱坞的妓女等。我是没有进去过的,只是听人说。老板,你自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