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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情感故事 为什么气质将一切神威打翻在地

气质也充分进入了错觉体系,把我们关进一座我们看不见的玻璃监狱里。对于我们遇见的每一个人,我们都有一种错视。实际上,他们都是具有特定气质的生物,这种气质将在一种特定的性格中表现出来,人们永远也越不过它的界限;但当我们注视着他们时,他们似乎又是活生生的;于是我们推测在他们体内还有一种搏动。此刻它似乎是搏动,但在漫长的岁月中,在人的一生中,它原来却只是百音合的转筒所演奏的一种一成不变的调子。性情胜过时间、地点、条件所造就的一切,宗教的烈火也烧不毁它,这种结论人们在早晨还加以抵制,日暮时却又接受了它。虽然道德感情助长了某种改变,但个性却起着决定作用,它如果不是使道德判断具有倾向性,也就是规定了活动和娱乐的范围。

这种法则在日常生活的讲台上就是这样被宣读的,我就把它原原本本地表述了出来,不过不能不注意到最基本的例外,因为气质是一种能力,除了本人,谁都不愿意听到别人赞美它。在医学的讲台上,我们无法抗拒所谓的科学的越来越狭窄的影响。气质将一切神威都打翻在地。我了解医生的思想倾向,我听见了骨相学家暗自发笑。理论上的绑架者和奴隶监管者将每一个人都看作是另一个人的牺牲品,因为那一个人了解这个人的为人法则,因此可以随意拨弄他,并且通过胡子的颜色,枕骨的斜度之类的毫无意义的迹象,就能对他的命运和性格了如指掌。最愚昧的无知也没有厚颜无耻的冒充博学那么令人生厌。医生们声称他们不是唯物主义者;但实际上他们就是:——精神已被他们削弱得气若游丝——那么纤细!——然而精神的定义就应该是身为自己证据的东西。他们对于爱、对于宗教怀有什么样的看法啊!人们是不愿意将这些话讲出来让人听到的,因为这等于给他们提供机会来对它们进行亵渎。我曾目睹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居然将话题对准了与之交谈的那位男子的头形!我曾设想生命的价值寓于它的各种谜一样的可能性之中,寓于这样一种的事实之中,即当我与一个新的个人讲话时,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将来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将自己城堡的钥匙都攥在手心里,随时准备将它们扔在我的领主的脚下,不管他什么时候,以怎样的伪装出现。我知道他就在这一带,混在一群流浪者中间。难道我要在一张高凳上就座,然后虔诚地将我的话题也转向各种的头形,从而葬送掉我的未来吗?当我真到了这一步时,医生们就会花上一分钱将我买下,——"先生,病史;向本院的报告;可靠的事实!"——我根本就怀疑这些事实和这些推断。气质是性格中的相对否决权或限制力量,用来遏制性格中的一种对立的过火行为,非常正确,然而当作给原始公道设置的障碍,却十分荒谬。当美德在场的时候,所有从属的力量便进入梦乡。根据它本身的水准,或者考虑到天性,气质是决定性的。如果一个人一旦坠入所谓科学的罗网,我看此人就休想从这一系列必然的锁链中脱身。既然有了那样的胚胎,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样的历史。在这样的讲台上如果一个人耽于声色,他很快就会自取灭亡,但创造力又绝不可能把自己排除在外。有一扇永不关闭的门通往每一种智慧,造物主就打那门里经过。理智,即绝对真理的追求者,或者感情,即至善的热爱者,插进来当了我们的救助者,我们挣扎着要摆脱这种梦魇,但徒劳无益,而这些崇高力量的一声低唤就把我们惊醒,我们将那梦魇投进它自己的地狱,再不能把我们自己局限在如此低劣的一种境地。

之所以有虚幻之感,是因为缺乏一连串的心境或目标。我们正想抛锚,但停泊处却是流沙。大自然这种变本加厉的恶作剧简直让我们难以忍受。pero si muove。夜里当我凝视着月亮和星星的时候,我似乎是静止的,而它们却好象来去匆匆。我们热爱现实,这就促使我们去寻求一种永恒,但身体的健康却在于运动,思维的健全在于变异或联想的敏捷。我们需要变换目标,为一种思想献身很快就会令人厌恶。如果我们与精神病人同住,就必须迁就他们;这样交谈就不复存在了。曾经一度我是这样喜爱蒙田,甚至认为我再也不需要任何别的书籍了,然而就在此之前,我喜爱的是莎士比亚,然后是普鲁塔克,然后是普罗提诺,然后一度又是培根;在此之后,又是歌德;甚至是贝蒂尼。但现在我却是那样无精打采地翻着他们的书页,不过我仍旧珍爱他们的天才。不仅对书籍,对绘画也是这样;每一幅画都会受一次重视,虽然我们很乐意将这样的欣赏再继续下去,然而它终究长久不了。当你把一幅画看够了,你就得离开它,并且你再也不会看它一眼,这样的体验对我来说再深刻不过了。有些画我看了以后无动于衷,或不置一词,但我还是从中汲取了有益的教训。对于一本新书或一桩新事的看法,即使是智者所发表的,也必须打一定的折扣,他们的这种看法把一些有关他们心境的信息,把对这一新的事实的某种模糊的猜疑透露给我,然而决不能相信这种看法就是智者同那件事之间的永久关系。孩子问:"妈妈,昨天你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非常喜欢它,为什么今天就不那么喜欢了?"唉!孩子,即使最老的知识天使也是这样!但是能这样回答你吗:因为你是诞生给整体的,而这个故事却是一个细节?这一发现引起了我们的痛苦,(就艺术和智能的作品而言我们发现晚了),其原因就在于不幸低声发出的关于人,关于友谊和爱的哀怨。

我们发现艺术具有顽固性,缺乏灵活性,我们发现艺术家也是如此,这使我们更加痛心。人的身上还没有发展的力量。我们的朋友早就以某种思想的代表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而这种思想他们从来不曾超越。他们站在思想和力量之洋的边沿,却从不肯向前挪动一步将自己带到那儿去。一个人就像一块晶石,你把它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它没有任何光泽,直到你转到一个特殊的角度,它就显示出又深又美的颜色来。人不能随遇而安,也无法随机应变,但每一个人都具有他独特的才干。一个成功的人,他的优势就在于他能灵敏地把握自己在何时、何地最频繁地进行那种转动。我们做我们非做不可的事,还给它起了一个我们所能想到最好的名字,并且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赞美:我们已经设计出随后产生的结果了。我想不起有哪一种人有时候还不显得多余。然而这不是很可怜吗?拿着性命当儿戏可不值得。

毫无疑问,需要整个社会提供我们所追求的那种对称。倘若斑驳的车轮想呈现出白色,它就得飞快地转动。我们与如此多的愚蠢和缺陷打交道,也学会了一点东西,总而言之,无论谁输,我们总是赢家,神性也掩藏在我们的失败和愚行的后面。孩童的游戏虽纯属胡闹,然而却是有教育意义的胡闹。最宏伟最庄重的事物也是这样,商业、政府、教会、婚姻等莫不如此,甚至每一个人面包的来历以及他获得面包的手段也是这样。就像一只鸟从不肯在一处多歇会儿脚,总是不停地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力量也从不会在任何一个男人或女人身上久留,它总是时而从这个人身上露露脸,时而又从那个人身上吐吐口。

但是这些华而不实或者迂腐不堪的东西有什么帮助呢?思想又能给什么帮助?生活不是辩证法。我想,最近以来的那些批评一无是处,我们从中吸取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我们的青年对劳动和改革,做了大量的思索和论述,但尽管他们连篇累牍地论述,却没有使世界、也没有使自己前进一步。从智性上品味生活并不能取代体力活动。如果一个人只是考虑把一片面包送下喉咙的美味,他就会饿死。在教育农场里,最高尚的生活理论压制了最高尚的青年男女的形象,因而显得死气沉沉,软弱无力。那种理论不会耙也不会叉一吨干草;它也不会将马梳洗得光滑发亮;它只会使男女青年脸色发白,饥肠辘辘。一位政治演说家讲得很风趣,他把我们政党的许诺比作西部的公路,开头雄伟壮丽,绿树夹道,吸引游人,然而很快就变得越来越狭窄,最后成了羊肠小道,盘上了一棵树,我们的文化也是这样。最后只会引起我们的头疼。有些人几个月前还被时代的承诺所发出的光彩搞得眼花缭乱,现在却感到生活是难以形容的悲哀和乏味。"现在伊朗人再也没有正确的行动方向,也再没有自我牺牲精神了"。我们已经尝够了反对和批评。每一种生活和行动的道路遇到障碍。由于阻力无处不在,常识便由此推知它们无关紧要。事物的整套结构都在鼓吹无关紧要的意识。再不要让思想把你自己搞得神魂颠倒;到什么地方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生活不是智性的,也不是批判性的,它只是坚强的。对那些能欣赏自己发现的各色人等来说,生活的主要优点是毋庸置疑的。自然憎恨窥探,而我们的母亲们一句话就表达了她们的感受,"孩子,吃你们的东西,不要多说话。"把时光填满,——这就是幸福;把时光填满,不为懊悔或赞同留一丝空隙。我们生活在表面,真正的生活艺术就是在上面熟练地滑来滑去。一个具有天赋力量的人,在陈规陋习之下也能获得他在最新世界里所取得的成功,只不过借助的是处事技巧。他在任何地方都能站住脚。生活本身是一种力量和形式的混合物,不过若是其中哪一方稍有超重,它都承受不了。充分利用时机,在旅途中每走一步都能发现旅行的目的,享受最多的美好时光,这就是才智。如果你愿意这样说:考虑到人生的短促,就不值得计较在这样短促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是在艰难地爬行,还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说这话的不应当是普通人,而只应当是狂热分子或者数学家。既然我们的职责与分分秒秒都有关联,那就让我们分秒必争吧。现在的五分钟对我来说,跟下一个千禧年里的五分钟一样有价值。让我们现在沉着冷静,保持睿智和我行我素。让我们去善待那些男人和女人,就好像他们都是真正的人,或许他们就是这样。人生活在幻想当中,就好像双手虚弱而颤抖不止的醉汉,不能成功地做一件事。那是一场幻想的暴风雨,我知道的唯一能使它平静下来的办法就是关注此时此刻。在各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炫耀和政治活动中,我丝毫不怀疑,我更加坚定了这样的信念:我们不应该拖延,不应该推委,也不应该期待,我们只需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充分享受,不论我们与谁交往,接受我们现实的同伴和环境,不管他们是怎样的卑微和丑恶,把他们看成神秘的使者,宇宙把它的一切快乐都托付给他们,好给我们传达。如果这些人自私而邪恶,那么他们作为正义的最后胜利的满足就和心灵产生共鸣,它比诗人的声音和可敬人士的随意的同情更令人满意。我想,即使一个有思想的人如何遭受他的同伴的缺陷和荒唐的折磨,他也不可能毫不留情地否认任何一伙男人和女人对于超凡优点的感受能力。如果粗人和轻薄的人没有同情心,他们却有一种优越的本能,于是他们就怀着诚挚的敬意用他们盲目、任性的方式来为之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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