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天池
眼前顿时豁亮,仿佛迈进一块新天地。弥漫的黄沙消失在身后,只留得青山翠色与溪水清澈了。绿包围住我们、包围住山身,也弥散在空气中的每个分子之间,清爽之气、仙藤之香融汇又凝结。看吧,因为绿的存在,生命活泼了;因为绿的存在,非生命也生命了。
水声涛涛在耳畔,水流淌淌在心间,细细绵绵,却又澎澎湃湃。它们跳跃着、欢腾着,它们总是神采飞扬地讲述着故事——这群快乐的精灵们!我猜想,它们来自天池,天池好美,天池好大,可它们为何偏要离开那美丽的天?我不知。他们的目的地在哪?我也不知。
路面更陡,车行更慢。太阳偏西了。我努力寻找着天池的影,似有些困倦。一个急弯。在我将清醒的刹那,我望得一潭碧水,被环抱在绿之间,水体也被映绿;在绿之外,又是雪白的一顶顶峰,圣洁如玉、清淡宁静。像安和的位位仙人长居深隐,却不减一丝巍峨与庄重——静之美的震慑!望之久矣,又猛觉其调皮的一面,峰尖并不锐利,只是软软的一道小弧,不细观不易发现。仅此一点,峰的可爱之处顿现,蓦然感到,雪峰魅力之无穷。
也许该说说天池之水了。青葱中的感动来自这片碧水。仿佛在与远方之顶相望,它也静静地淌着,偶然的热闹也许就是在它拍打深入其中的石块之时。轻轻的“啪、啪”声入耳是如此舒心,舒心地使我久坐石上愣神。天池与雪山,雪山与天池,似乎没有关系的两个词,却有着微妙的意味。没有雪山的天地,仅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没有天池的雪山,只能永远独苦地高居在上,虽鸟瞰群芳,却无知音可言。雪山与天池,不可分离的名字!
太阳也许累了,懒懒地向下挪动,西边的余晖——橙红的,——山、水也被淡淡上了红,由冰冷变得温暖了。暖意之中,我忘记了西北的干燥,周身的寒冷,旅途的疲乏。我只是与自然中美好的事物、伟大的力量共存着。庆幸,自然之神不排挤我,在自然中感受的是生命的升华。
我要走了,虽然不愿意离开。也许我只能说: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揽一揽衣袖,带走天池的每一朵云彩。
乌鲁木齐·刀
乌鲁木齐的维族之气处处弥漫,小到街头烧烤,清真寺庙,维式小帽;大到路标、商店门牌上的醒目维文。街道虽不宽敞,还算有序。作为西北边疆的重心宝地,乌鲁木齐热闹程度不必多述,它的特色在于杂。杂不同于乱,乱是处于无序状态下的令人烦恼的繁多;杂却是处于有序之中,只是种多类广,令人眼花而已。
不得不提到一类事物——刀。“乌鲁木齐遍地刀”这话一点不为过。无论在街上,商场中,最吸引人目光的不是维族美女,而是这种闪亮的匕首。它们的精美、锋利令人痴狂。它们天生带着一股凶猛的野气,却又有广阔的豪情与气度。就欣赏价值而言,极高;就使用价值而言,近乎为零。因为当人看到它时,再不忍心使用它了。
刀之美代表着新疆之美的一部分——狂野、豪气十足,这种感觉不存在于其它地域,三生有幸的我能到此一游——四生有幸。
新疆离我们很远。两日之内,我如做梦般一去一回,心中常泛起阵阵感慨,新疆离我们也是不远的。每次走出家门,投入自然与文化之中,我都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所以每每倍加珍惜。新疆之行的最大感触是:自然中体现生命,生命中体现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