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
俞初霁到达部门,先说了这两个字。
手下的人已经适应了她这种快节奏的工作方式,话音落地,就已经带着电脑和笔记本赶到了会议室。
没有人提出异议。
俞初霁通过大屏幕调出了昨晚在车上写成的简易文档。
楚峰他们的公司果蔬汁的用料成本极其昂贵,很难走平价路线。可如果要面对高端市场,又缺乏一定的品牌基础和强势的价值冲击。
换言之,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不可替代性。
“之前我们曾经想过要走快销路线,结果失败了,所以现在我们要调整用户群体,重新制定一个新的品牌发展计划。”
有一定的消费力,有较好的健康意识和生活追求——20~30岁之间的青年女性!
“但是我们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品牌?”李一乐提问。
“病毒式营销?只要我们能够做到铺天盖地宣传,短时间内一定能够提升知名度。”
“但是他们公司连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起了,怎么可能有钱拿出来做宣传?我们现在又处处掣肘,公司不可能给我们批复。”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俞初霁身上。
她掐了一下鼻梁,“你们先去联系其他媒体资源,尤其是之前跟我们有过合作的达人大v,争取在一天内做一个推广计划出来。”
压力山大,任务紧迫。
众人彼此对视,露出苦笑,但他们明白现在的形势紧迫,也就没有人口出怨言。
毕竟,既然选择了来sq,就必须接受这里的生存法则。
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就算是俞初霁,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不尽快做出成绩,就只能让其他人看笑话。”
她准备鼓鼓劲,可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一道声音插入了进来。
“如果您和南总之间没有闹掰,部门的项目应该不会被别人分走,我们现在也不至于不停地赶计划、赶进度。”
俞初霁朝出声的那人看过去。
对方是李亚,与她同期到sq,只不过晋升速度天差地别。一个是最年轻的项目经理,另一个还是公司的普通员工。
有怨言和不满,再正常不过。
俞初霁面无表情,眉眼线条凌厉,“有什么意见,可以单独来告诉我。”
而不是在众人都准备一鼓作气的时候,跳出来泼一桶冷水。
“我哪里敢?”李亚“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
“俞经理满脑子都是怎么不让自己吃亏,应该没有想过,我们会不会成为您和南总争斗之间无辜的炮灰吧?”
俞初霁抿紧了唇,她无意于替自己辩解。
反而是陈茹看不下去了。
“要不是俞经理,我们每年能拿那么多分红吗?招你的意思,我们就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俞初霁的工作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正是因为有了她的带领,部门的业绩才能够节节攀高。
沾光的时候高兴,遇到了麻烦就唯恐避之不及。
陈茹看不起李亚,“你要有本事,就离开我们部门单干,看看公司还有谁愿意像俞经理一样拖着你!”
眼瞅着两边马上就要吵起来,俞初霁出声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斗。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承认我在办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相关的后果,所以等到这个坎过去,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补偿。”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李亚在出声反对,马上就要变成众矢之地。
她哼了一声,抱起笔记本扭头走了出去。
室内一片沉寂。
不少人偷偷抬眼打量俞初霁。
俞初霁感受到了此前的工作中从来没有过的压力。
南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部分。
如果眼下的情况不改善,部门中所有人都会跟着她一起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哪怕此前的情谊深厚,也很难经得住现实利益的考量。
所以,现在是唯一的变局。
能不能将这盘棋救活,就看果园的那个项目了。
俞初霁挥手让大家离开,自己则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沉思。
忽然,腹部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疼痛。
似乎是腹中的宝宝感受到了母亲如今的情绪,也翻滚在痛苦中,不断挣扎。
“你是在向我求救吗?”俞初霁喃喃道。
她再次苦笑,“可是我真的留不下你啊。”
虽然宣传的工作已经被下发出去,但俞初霁不放心,还是一个一个联系自己手边可用的媒体资源。
最后只剩下了隋然。
她看着聊天框里隋然的名字,发出了一阵苦笑。
上次隋然撞见林炫到家里找她,并没有一直追问,但这件事情逃不过去,迟早还是要说明白。
抱着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的想法,俞初霁约她在咖啡厅见面。
隋然如约而至。
“我以为你都已经把我忘了呢!”她坐在了俞初霁对面,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
俞初霁妄想蒙混过关,但却被对方一眼识破诡计。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你的那点小把戏?”
隋然用手指头戳着桌子,正色道。
“你能骗过去苏铭,但瞒不过我,快点说,你和那个去找你的小帅哥是什么关系?”
俞初霁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提起那件荒唐的事至今仍然后悔不已。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成年人……成年人的那点事呗。”
“什么!”隋然的尖叫声差点戳破屋顶。
冷静下来过后,她捂着因为震惊而久久不能张开的嘴,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俞初霁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负责,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你不是还喜欢苏铭吗?”隋然握住了她的肩膀,“现在你要拿苏铭怎么办?”
俞初霁发现,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想到学长了。
她叹了口气。
“有些缘分,可能到头来还是差一点,我和他之间没有可能了。”
俞初霁笑笑,“就自从她交了那个神秘女友之后,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开始,也自然无所谓结束。”
原来无论多么用力喜欢过,时过境迁再次提起,也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形容,一切都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