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贵抱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名贵洋酒,蹬了林潇潇一眼:“这么晚回来,是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让你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你就是不听老子的,果真是野种,只会在外面对着男人搔首弄姿,败坏家风。”
本来就犯疼的脑袋,被他不由分说的一顿数落,更加疼了。
林潇潇冷着脸:“家风?就你那在农村穷得出了名的酒鬼名声,你也有家风这一说?”
“啪!”
林福贵借着酒劲儿,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个败家玩意儿,当年要没有我,你早饿死了,你还敢跟我顶嘴,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别动手别动手……”林母忙去拉他:“潇潇,你也是,我们难得来一趟,你还和你爸顶嘴,快回房里去,别让你爸看了心烦。”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她做任何事情,爸爸、妈妈都不会喜欢她,明明林家也只有她一个独生女而已,活得还不如一条看门狗。
至少爸爸高兴的时候,看到狗还会逗几下,给两口饭吃,她从记事以来,就活在爸爸的殴打和妈妈的冷漠之中,一个真心的笑容,她都没得到过。
所以后来她才会那么轻易,对伪装温柔得苏西城这样动心,那是她这一生得到的,为数不多的爱,抓着那一点点难得的温暖,害怕不听话就会失去。
后来呢?
被那个男人打了一巴掌之后,她就捂着脸进了房间,那个男人的脾气她清楚,如果她再反驳一句,一定会被打得头破血流。
后来……后来妈妈端了一杯热水进来说:“潇潇,我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喝杯热水缓缓吧!妈妈一会儿跟你说个事儿。”
那杯热水喝下去,她本来只是轻微疼痛的脑袋突然变得混沌不清,连自主意识好像都失去了。
恍惚中她应该是听到了苏西城和慕晚晴在争执。
男人声音有些气急:“我说了只要做做样子就好了,再怎么说她都是我苏西城明面上的未婚妻,就是我不要她,别人也不可以碰她。”
“苏西城,你是不是舍不得?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我说了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找人睡了她,拍下照片,冯导也不会再用她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对她做什么我没意见,但是我警告你,别往我头上戴绿帽子,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似乎是苏西城的怒气吓坏了慕晚晴,她服软道:“西城,我也是太害怕了,毕竟她各方面都比我优秀,我怕你对她动了心,我刚才只是想试试你而已,还好……还好你没有爱上她。”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从门外进来,然后慕晚晴就在旁边接了冯导的电话,教那个男人怎么说。
说了什么……她当时耳朵里闹哄哄的,脑袋也疼得快要炸开了,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她只记得最后是苏西城在呼唤自己,所以她才顺着他的话回了些什么。
再后来……
再后来她就醒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慕晚晴去医院打胎的新闻。
她当时还觉得很震惊,震惊之余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慕晚晴,就马上又看到网上说,慕晚晴是因为被她刺伤才秘密就医。
至于那个打胎的新闻,也是她嫉妒慕晚晴才故意放给媒体的假新闻。
看着那些记者信誓旦旦的说是影后林潇潇告诉他们的,她当时都懵了。
她根本不认识那些人啊!为什么大家都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冠在她的头上?
这个问题,直到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她才从电视里得到答案。
她的好父母,代替她向慕晚晴道歉,向所有的粉丝道歉,说她是精神病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想杀人的。
做为一个演员,被戴上了神经病的标签,以后还有哪个导演敢找她拍戏?还有哪个演员敢跟她合作?
她不甘心的嘶吼,换来的是精神病院护士和医生一次次的镇定剂和大把药丸。
导致到了后来,她没病也吃出了病。
她出现了严重的幻觉,总觉得身边的人都要害她,都要杀她,都要毁了她。
所以她趁着值班护士带病人到医院后院散步的时候,打晕了护士,换上她的衣服,大大方方的离开了精神病院。
她想去讨个说法……
问一问狼心狗肺的父母为何给她下药毁她?伪善虚假的未婚夫为何处心积虑害她?世纪白莲的好闺蜜为何联合她的未婚夫,处处要置她于死地?
只是她害怕再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所以想去找当时她觉得唯一可靠的冯导。
结果呢?
她在冯导家楼下,听到他对所有记者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林潇潇合作,以后她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来采访我,我也没她这个徒弟,我的新戏女主角已经定了慕晚晴。”
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不敢置信,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的信念一瞬间崩塌。
那个像真正的父亲一样疼爱她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和慕晚晴那样恶毒的女人站在同一边?
她想上去揭穿依附在冯导身边巧笑嫣然的女人,只是还没靠近,她就被苏西城抓住了。
医院顶楼跳楼那次,是她第二次逃跑,她被逼上绝路,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从回忆里醒过来的林萧萧浑身冷汗,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场噩梦般的经历,对她来说真的太可怕了。
手下的床单被抓得变了形,她那双赤红的双眼里满是恨意:“苏西城,慕晚晴,我从地狱回来了。”
上天给了她从头再来的机会,一笔一笔的账,都要慢慢算。
谁欠谁的,都该还清。
她从地狱回来,那么地上的人,也该去地狱尝尝她所受的苦、她所遭的罪。
这叫公平,也是他们该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