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您,您怎么来了?您今天不是要跟吴少出游吗?”张秘书态度立马转为恭敬。
吴俊伟笑道:“天气不好,活动取消了,正好清梦说想亲自过来处理一下婚姻上的问题,我就陪她走一趟。”
赵清梦抿着嘴,站在陆少游面前。
“好久不见了。”
陆少游看着她,看着这张五年没见却依旧如故的绝美面容,所有复杂情绪一齐涌上心头,那一刻,他无法形容心中是怎样一种滋味。
“入狱五年,你一次没来看过我,的确是好久不见。”
“清梦,你早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只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一直吊着我,对吧?”
赵清梦眉头一皱,“你这话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我的公司要发展,赵家要攀高,而你在监狱里留有案底,继续待在我身边,只会让我不断爆出丑闻。”
“另外,你的不思进取也十分影响我。”
赵清梦看着远处天空,“我们的思想境界、精神境界是不同的,你无法理解我想要什么,另外你也无法给予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幸福可言。”
“不合适的身份、不合适的婚姻,还有什么维持的必要呢?陆少游,你说呢?”
陆少游怔怔的看着她,自嘲的笑道:
“不合适?赵清梦啊赵清梦,我照顾你生活起居的时候你没说不合适,帮你忙里忙外,操持公司大小事务的时候没有说不合适,我替你顶罪入狱的时候也没有不合适,而我在里面服刑五年,被你扣了个劳改犯的身份,一切就不合适了,是么?”
“我辛辛苦苦的付出,究竟是为了谁?”
“你说这些话,对的起我们夫妻八年的感情么?”
赵清梦眉头微沉,脸色不太好看。
旁边的吴俊伟轻蔑笑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像个小丑一样站在这死死纠缠,你就是说破了天,清梦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拿着清梦给你的钱赶紧滚蛋,还能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否则等我动用其他力量的时候,你想后悔都没机会!”
“无关的人,闭嘴!”陆少游的身上,出现一股赵清梦从没见过的强势气息,甚至让她瞬间失神,像是快要不认识眼前这个跟自己缔结了五年婚约的男人一样。
“你找死!”吴俊伟哪受过这种气?儒雅气质荡然无存,当下就要动手。
“吴少,让我来处理吧。”
赵清梦挡在前面。
“陆少游,差不多闹够了吧?我承认这些年你的付出,但那又怎样?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
“呼。”赵清梦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提条件吧,除了我预先给你准备的钱款、房子车子,其他的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我尽量满足你。”
陆少游静静的看着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慢慢的……脸上的愤怒、悲哀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冷漠,以及一眼看不到底的平静,这种平静让人害怕、恐惧,让人无法预料他下一秒会干什么。
“好,我知道了。”陆少游沉寂下去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的点头。
“两件事。”
“一,把当年结婚时我赠予你的吊坠还我,那是我母亲离世时留给我的东西,是我陆家儿媳的凭证。”
“二,城南的中草堂不属于我们婚后财产,那是我的家,至于其他的一切,我分文不取,你也不用觉得愧疚。”
“从今以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
赵清梦抿了抿嘴,解下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而陆少游也不再有任何犹豫,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拿着吊坠,陆少游在大雨中决绝的转身离去。
那一刻,赵清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顿觉空落落的,仿佛有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体中抽离出去,那种难受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张秘书,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张秘书甜甜一笑,“怎么会呢赵总,您的人生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您是真凤,注定要腾飞九天的,而他就是垃圾堆里的一条野狗,除了拖你后腿,给你带来负面新闻,什么用处都派不上。”
“您啊,跟吴少才是天生一对,一个是冉冉升起的美女新星,一个是豪门顶流大少,注定成为金城的一桩美谈。”
吴俊伟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秘书,说话中听,很不错。
“清梦,去你家吧,刚好我也想见见伯父伯母。”
赵清梦点点头,有些魂不守舍的上了车。
雨还在下,陆少游走在雨中,惆怅悲伤的情绪酝酿到了巅峰。
他哪有那么洒脱?五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
越是长情的人,感情中受伤越重,越是寡淡薄情的人,越是活的自在逍遥。
他陆少游,偏偏就是个长情、重情之人。
对爱人如此,对亲人也是如此。
如今爱人没了,他还剩下的,只有中草堂,只有住在中草堂里的小小跟芸姨了。
十年前他孤苦无依漂流到金城,是中草堂芸姨收留了他,之后芸姨重病,几次住院,无心经营中草堂,便把中草堂转赠到他名下。
不过后面遇到赵清梦,两人结婚后有了新家,他便很少再来操持中草堂事务。
这五年他待在监狱,更是没法照顾芸姨跟小小,他愧对她们母女二人。
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们。
……
半个小时之后,当陆少游走下车,站在中草堂门口看到眼前景象时,彻底愣住了。
整个中草堂已经被挖机碾平,里面的一切都成了废墟。
在废墟上,一个女孩浑身是伤,无助痛哭,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面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
“小小!芸姨!”
陆少游冲上去,拉住女孩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小陆,你,你出来了?”
“少游哥哥?”女孩扭头看到陆少游,悲伤欲绝的眼中涌出泪花,“有没有人能帮帮我们,小小很害怕,小小没有家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陆少游瞪着眼睛,强烈的愤怒直冲肺腑,狂吼道。
就在这时,挖机后面走出两道人影。
男的二十岁左右,一身运动名牌,梳着大油头。
女的四十多岁,保养的细皮嫩肉的,穿着红紫色旗袍,搔首弄姿。
“梦杰?妈?”
陆少游看到两人,脱口而出。
这两人正是赵清梦的母亲刘梅花,跟弟弟赵梦杰,他们怎么会在这?
俩人转头也看到了陆少游,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姓陆的,你终于来了。”
“不出意外离婚协议你已经签了吧?还没脸没皮的喊我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配吗?”刘梅花一脸得意忘形。
“我的女婿,是南门豪族吴家大少,你给人家擦鞋都排不上号。”
陆少游自嘲一笑。
离婚,看来不光是赵清梦一个人的意思,而是他们整个赵家商量好的。
赵梦杰点了根烟,看着中草堂废墟,满眼贪婪与欣喜,又扫了眼陆少游,“你犯罪入狱,背着案底,离婚属于净身出户,现在这块地皮属于我们赵家,我已经跟我姐申请过了,这里给我用来开酒吧,闲杂人等滚远点,否则就不是一顿暴打那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陆少游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除了难以置信,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
“你是说,中草堂变成现在这样,是你做的?”
“小小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没错吧?”
赵梦杰嗤笑一声,“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那什么眼神吓唬谁呢?臭屌丝一个,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离开我姐你就是一坨狗屎,我踩你一脚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