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爷爷发话,没人敢不从。
哪怕陆圣修千百个不愿意,最终也只能照办。
两人迅速扯完证,宋瓷坐在副驾驶,对着红本发呆。
不愧是顾敬庭,动作如此之麻利,不但结束了他们的婚姻关系,就连婚史也被抹去……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倒是随便得很。”陆圣修一脸阴沉。
宋瓷回过神,将红本放进包里,迎面对上了男人的眸:“先生也一样。”
清冽的女音此刻却让刀子一般,稳准狠地戳在了陆圣修的痛处。
他修养极好,只是冲宋瓷挑唇一笑,又伸手松了松衬衣领口,便驱车送她回了自己那处私宅。
“我要出差。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陆圣修边说边把主卧柜子的西装一件件拿出来:“主卧留给你,这几天有空就把我房间的东西搬去隔壁。”
“不必麻烦,我住客房就行。”
陆圣修手上动作一停:“和你结婚只是缓兵之计,就算不承认我们是夫妻,可我总归是个爷们,欺负女孩儿这事,我陆圣修干不出来。”
留下这句话,陆圣修拿了几套爱穿的衣物便连夜离开了宅子。
两周后,医院。
宋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三兄弟老宅的屋里拿走了他们的牙刷,并逐个标记后拿来了医院。
而今天就是出结果的日子。
医生抵了下镜片:“加上你,四份检测结果,没有一份和你吻合。”
宋瓷挑眉:“意思就是我拿来了几份样本,没有一份和我有血缘关系?”
“没错。”
这结果,实在叫宋瓷大跌眼镜。
“那四份报告里,撇开我,他们之中应该有两份吻合吧?”
医生还是摇头:“也没有。”
宋瓷简直头疼,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东西。
就算她一直以来都很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宋家人,但宋予舟和宋昭两人,照理说dna肯定吻合才对,怎么会连他俩都匹配不上呢?
这宋家,简直迷雾重重。
宋瓷将四份报告全部撕碎,暂时把这疑问烂在了肚子里。
回到陆圣修的别墅,她过了十来天清闲日子。
直到一天夜里,宋瓷接到爷爷的电话:“小瓷,老三在北城出差喝多了,你开车去把你老公接回来。”
不等宋瓷开口,电话已经挂断,随后手机上发来了陆圣修所在的定位。
宋瓷看见地点,心头猛就一颤。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北城,没曾想,现在不但要回去,而且接陆圣修的地点居然还是顾敬庭名下的会所。
她一声自嘲的笑,又很无奈,换身衣服立马开车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北城。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在‘豪庭会所’停下。
宋瓷前脚下车,后脚就在停车场看见了顾敬庭也停好车下来。
曾经的夫妻,不期而遇。
顾敬庭瞧见她,颀长身姿迈步向她走去。
宋瓷一身名牌穿在身上,身后的车也价值百万,这倒让顾敬庭不禁大惊失色。
“我说怎么那么着急离婚,原来是早就有了下家。”
宋瓷蔑笑一声:“顾敬庭,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顾敬庭盯着宋瓷,忽然有些不太习惯面前这个女人。
曾经的宋瓷满眼都是他,那种小女生崇拜偶像的目光根本藏不住,而现在她居然懒得看他。
顾敬庭如此骄傲的人,对待自己的私人物品从来就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宋瓷突如其来的转变,竟令他生出烦躁。
他用力捏住宋瓷的手腕,眼睛轻轻一眯:“老头几岁?七十?还是八十?”
“你放手!”宋瓷愤怒地瞪着她,猛就抽回自己的手。
顾敬庭惊觉一贯百依百顺的宋瓷居然学会了反抗,倒是生出了点新鲜,大手一推,直接将人推在了她车子的引擎盖上。
顾敬庭的双手一摁,宋瓷的两只手腕全被牢牢固定在了头顶,姿势羞耻的就像个被人强占的小姐。
“顾敬庭,我们已经离婚了!这还是你顾家的会所!你自重!”
他冷酷的笑漾在眼底:“自重是留给值得让我尊重的人,对于你这种贱女人,我需要自重么?嗯?”
他还是这样,习惯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她,从不留一丝口德。
宋瓷咬了咬牙关:“顾敬庭,你想对我做什么!”
顾敬庭不语,身子越压越下,宋瓷反射般闭眼。
她耳边有热气窜过,顾敬庭的声音很是嘲讽:“老头功夫好不好?给你买这么贵的车,你服侍他应该也挺尽心尽力吧。真是辛苦你了!”
他的话越来越难听,宋瓷忍无可忍,扬起脖子就一口咬在了顾敬庭的肩上。
隔着男士衬衫,顾敬庭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他皱了皱眉,依旧没松手,任由疼痛在他肩上蔓延。
宋瓷的嘴里泛滥出了血腥味,发现他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才慢慢松了口。
“顾敬庭,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两年,我的爱已经支离破碎,算我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他撇头看了眼自己宽阔的肩胛,雪白的衬衫上翻出鲜红的血印,像是绽放在无人之岛的一束曼莎珠华,孤傲又刺目。
“放过你?当初是谁非赖着我妈让我娶你?是,你是救过我的命,可我明明可以给你丰厚的钱财作为答谢,你却想毁我一辈子?宋瓷!我们之间,当初究竟是谁不放过谁!”
宋瓷笑得绝望:“对!是我犯贱!顾敬庭,我错了!我错就错在不该对你一见钟情!”
顾敬庭的眸子一缩,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此刻的宋瓷如此陌生。
两人目光纠缠,远处传来一声声:“宋小姐,宋小姐你到了吗?”
停车场,陆圣修的助理大喊着,声音由远及近。
顾敬庭这才松开宋瓷,往后退了几步,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十几秒后,男助理发现了宋瓷,小跑着上前:“宋小姐,三少爷喝多了,我也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劳烦您来把他接回去。”
宋瓷点头,跟着陆圣修的助理走,连多一眼都没给昔日爱到死去活来的顾敬庭。
这叫顾敬庭十分不适应,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低头点燃,眉眼更是皱起了沟壑。
刚才来找宋瓷的男人,他瞧着有点眼熟,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
会所最顶级的包间里,宋瓷推门而入。
这看到了一切,却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偌大的沙发上,陆圣修叠腿坐着,手里轻轻晃动着一只高脚杯,模样慵懒,神态更是波澜不惊,眼底哪有半丝醉意。
她回头刚想质问助理,可他已经退身到门外,并将包间的门轻轻关上。
“三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宋瓷轻轻把手提包一丢,落在了陆圣修的西装裤旁。
陆圣修轻抿口红酒,高深莫测地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