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像往常一样精心准备好午餐给段北城送去。

到了段氏集团，时间刚好十二点，季楠提着保温盒正准备敲总裁办公室门的时候，发现门是半掩着的，里面还传出有声音，只是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她想，可能是北城还在里面开会，她在门口等一会就好。

站了一会后，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往里面探了探。

她看过段北城工作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好看，只要逮到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可这一次，她看到了跟之前不一样的情形。

段北城旁边站着一位女人，随意地靠坐在桌子上，长发到了半腰，一身休闲西装，穿着闪着银光的高跟鞋。

如果不是熟人，不可能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再看向段北城，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就笑了。

两人离得很近，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姿势暧昧。

季楠的心突然像被揪了一下，血液停滞，整张脸瞬间变得苍白，要不是及时扶住门框，她肯定就倒了下去。

她跟段北城结婚三年，早就习惯了他冷若冰霜的脸。

她都不知道他竟然会对女人笑，还笑得这么好看。

他曾说过，他也有过喜欢的人，只是后来发现不过是一厢情愿。

那女人就是他曾经的一厢情愿吧，现在回到他身边了。

如果不是他的笑，她一定会冲上去摆明自己正宫的位置，可那笑冲散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底气，如果那女人是他的白月光，那她就什么都算不上，还会换来一阵羞辱。

有证又如何，有夫妻之实又如何，在他心底，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季楠提着保温盒步伐不稳地走到段北城的助理面前。

“周助理，这是你们段总的午餐，我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要先回去了，你这保温盒就由你给他吧。”

她脸色苍白得明显，周坤一眼就看出来了。

“段夫人，我看你脸色很差，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季楠果断拒绝。

她知道这是心病，医生也治不了。

回去的路上，她回想自己过得这几年。

她从知道段北城这号人物开始就对他充满崇拜。

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季家跟段家本来就有婚约。

后来季家出事，她的父母双亡，本来以为婚事会被作废，段奶奶却站出来说婚事不能废。

于是她一毕业就跟段北城结了婚。

婚前他们见过几次面，她本来以为他对她是有好感的，结婚后才发现，都是她的错觉。

结婚一年，段北城没正眼看过她。

一年后，段北城大醉回到家才跟她有了夫妻之实。

男人霸道又粗鲁地要了她好几次。

季楠以为这是两人感情的升温，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好。

只是，每次都是段北城大醉之后才会同床共眠，在他清醒的日子里，还是看她不顺眼，不但分房睡还时不时地羞辱她。

结婚三年就跟她提了三年离婚。

现在他白月光回来了，他不会再让她拖下去了吧。

想着想着，她又抚摸着肚子，也怪自己不争气，两年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是她真的有了孩子，还有底牌。

现在她哪里还有在段家立足的资格。

想起每次在段北城身下，他都会在她耳边要求。

“说你爱我。”

“说你只爱我一个人。”

“说你是因为爱我才跟我在一起的。”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讽刺，那些话，都是他想要白月关对他说的吧。

她终究不过是一个替身。

一个人维持的婚姻太累太煎熬，她不想再这么卑微下去。

既然他想要的离婚，那就成全他吧，也放过自己。

回到家佣人用诧异地眼光看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太太，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欺负了，要不我打电话让先生回来。”

“不用，外面风大，被风吹的，我去洗个脸就好了。”

“那今天的晚餐我来做吧。”

“不用，我休息一会就下来准备晚餐。”

段北城虽然看她不顺眼，却要求一日三餐都要她亲力亲为。

在外人看来是恩爱的样子，可她觉得，或许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位佣人。

可笑的是，这三年里，就算他这样看她，在她眼里，能给他做一日三餐，她也觉得幸福。

而这一餐不一样，如果他立马同意离婚，这晚餐大概就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餐了。

晚餐做得很丰盛。

段北城准时到家。

两个人，一大桌子的菜。

食不言寝不语。

段北城吃饱后放下碗筷。

季楠也跟着放下。

“段北城，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