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货两清,俞知沐轻佻地勾起他如玉的俏脸,脸上的笑容放肆且邪魅,“兜兜转转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秋实,这男人以后就是你钉钉板上的爹了!”
秋实蹲在左云披身边,目光落在他裹进麻袋里的身子,斜斜瞥了张狂大笑的俞知沐一眼,低头为他祈祷。
也不知这娇娇弱弱的后爹,能不能经得住她的蹂躏。
“走!咱们去隔壁婶子那儿蹭点腌肉,免得你爹醒来看见我吓晕过去,刚到手的货物可不能就这么垮了。”
她嘿嘿一笑,摩拳擦掌,拉起秋实的手便打算厚脸皮去跟别人蹭些腌肉。
“我的好儿子啊!”
一道黛青的身影飞速地往俞知沐他们奔来,尖锐的嗓音饱含悲情,红着眼眶紧紧箍住秋实瘦小的肩膀,“孩子啊,你受苦了,你那糟心的爹竟是把你抛下,丢给了没良心的后娘!”
俞知沐瞪圆了眼睛,有些怀疑人生,她没良心?
“老娘还没说你这疯女人哪儿冒出来的,一来就拽我儿子,骂我心狠!”她撸起袖子,做出干架的架势。
此仇不报,非俞知沐也!
“娘!”秋实紧抿的唇瓣微微有些颤抖,眼眸微动,“她是我的亲娘。”
俞知沐的动作顿住,刚绷紧的手臂松垮下来,原来那是原身前夫的前妻啊。
周雪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伸手将秋实紧紧地箍在怀里,眼中满是警惕,“好在你放出了那招亲的告示,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儿子在跟着你吃苦呢!我要把孩子带回去!”
能花大价钱买男人,却让孩子穿得如此破烂,生活糟糠,定是虐待孩子!
俞知沐心中激动,伸手紧紧握住孩子的手腕,却不敢用力,“我没有对孩子不好,秋实一开始是你丢下给我原来的相公,你现在又要回去,真当他是一件物件了?”
她厉声的质问让周雪柔语噎,夹在两人中间的秋实心下受伤,眼神闪过一丝落寞,淡淡的垂下眼帘。
周雪柔眼底的幽光闪烁,手上微微用力,指尖深深地潜入秋实的肌肤之中,嗓音尖锐,“好啊,那就让大家来评评理,孩子到底是要跟亲娘还是后娘!”
“你到底有没有虐待孩子,村里的邻里自然清楚得很!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抢孩子了!”
周雪柔眼底一片阴霾,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眼角一斜,来往的村民们起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聚在俞知沐家的门口。
“大家伙来说说看,我身为亲娘拿回自己的亲生孩子有何不妥?孩子他爹死了,后娘把孩子虐待得这么瘦,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没有!”
周雪柔故作娇柔的抽泣和俞知沐言辞冰冷的否认相撞,旁人素来偏向弱者,看着俞知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好!那就问问邻里,你到底有没有虐待孩子!”周雪柔的目光往人群中一扫,一脸可怜样,“各位还请如实告知!”
看戏的村民们交头接耳,体态肥胖的王婶子从人群中拼命挤出来,臃肿的手指指着俞知沐,“我亲眼看见俞知沐让孩子啃树皮,还打骂孩子!”
秋实猛地抬头,正要张口为俞知沐辩解,却被周雪柔紧紧地捂住嘴巴,只能干瞪眼,不住地摇头。
“不是的,她说谎!”俞知沐不住地摇头解释。
任凭她有十张嘴来辩解,她虐待孩子已成村民眼中的事实。
“好恶毒的妇人!难怪死了丈夫!果然是天煞孤星的命理,这样虐待孩子,还是赶快将孩子还给亲生母亲吧!”
“我呸!长得倒是一副天真样,竟不想藏着这样恶毒的面孔!你要是不把孩子还回去,我夜夜都到你家门口敲门,让你夜不能寐!”
“同为做母亲的,实在是看不惯这种虐待孩子的人啊,你就做个人吧!”
细碎零散的数落声伴随着唾沫砸向俞知沐,她紧紧咬着下唇,眼中尽是不舍和隐忍,犹豫了好久,才松开了握住秋实的手。
“你要……好好对秋实。”离别的悲情染上她的眼角,微微泛红。
周雪柔冷哼一声,“我是孩子的亲娘,还会对孩子不好?”
话音一落,抱着孩子往门外走去,经过王婶子时与她悄悄对视一眼,压下嘴角的笑意,匆忙抱着秋实离开。
闹戏结束,指点正义的人群也跟着散去,独留下俞知沐看着空无一人的小河畔边,伴着无尽的离别思念。
唉,可能她和秋实真的没有母子缘吧。
她低着头一转身,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角,“啊!”
竟不知原本还躺在麻袋里的左云披何时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
俞知沐惊得呼吸急促,脚下一滑跌坐在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左云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一点都没有要搀扶的意思,顿时生了恼意。
“整得跟个鬼魂似的,想报复我?”俞知沐龇牙咧嘴地瞪他一眼,拍了拍身后的尘土,麻溜的站起来,“休想动歪心思!你可是我花钱买来的,逃也逃不掉!”
本以为左云披又要溜之大吉,却见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见挣扎,伸开五指看着自己的掌纹,目光浓稠一片,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兴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俞知沐。
“饿了。”左云披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扬,往厨房走去。
俞知沐细长的眉眼微微一挑,撇了撇嘴,“还算识趣,认命吧。”
她迈开腿,撸起袖子为他洗手做饭。
夜间,左云披坐在床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书,俞知沐一屁股坐到床上,往他腿上踢一脚,“让让,我要和买来的相公睡觉。”
左云披黑着脸,身子一侧,俞知沐斜躺进去,抬眸看着他欣长的身影,微弱的黄光将他如神祗般的侧颜笼罩,透着一股暖意。
她深深吸一口气,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冽冷香,让人闻起来有种身心放松的感觉。
美男在前,俞知沐却没了欣赏的心情,淡淡地垂下眼帘。
“这么久未入眠,是有心事?”不知左云披何时盯着她,俞知沐努了努嘴,翻了个身,“可是想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