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播一条快讯:华亿集团总裁谢言瑾先生亲自承认自己患有精神类疾病,今后将单独治疗,不再参与公司管理。”
“华亿集团股价大跌,股民纷纷抛售股票——”
“谢言瑾近照曝光,遭受精神疾病困扰,和曾经风行雷利的谢家话事人判若两人。”
“华亿总裁谢言瑾打造出来的股市神话终成泡影……”
豪华别墅内的大屏幕上,关于谢言瑾的报道层出不穷,别墅内几人尤为愉快。欢呼声、音乐声、夹杂着红酒杯碰撞到一起的声音,氛围轻松又欢快。
田灵狭促的笑:“今个儿可是个好日子,云初终于摆脱谢言瑾那个变态,以后和时唯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被她举杯对着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女,皮肤似雪一般白嫩,栗子色的长发散发出油亮光泽,五官明艳张扬,极具攻击力的浓艳系美人。
只是美人穿着素淡,打扮低调,人间富贵牡丹硬是装扮成清纯无辜小白花,美则美,到底是有些违和。
沐云初此时遭到好友起哄,如玉的脸上升起淡淡薄粉,偷瞥自己心爱的男人——谢时唯。
男人闲适坐在沙发上,眉眼间有着藏不住的喜意。沐云初不知这丝喜意是因为两人终于摆脱那个恶魔可以在一起,亦或是其它。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谢时唯温和的笑,抬手到了杯酒递过去:“云初,来!”
沐云初一愣,慌忙摆手推脱:“我不怎么会喝酒,会醉的……”
谢时唯含笑的眼眸盯着她,尤为真诚:“有我在呢,醉了怕什么?”
迎着他的笑,沐云初心头泛起丝丝的甜。
对啊,谢时唯在呢,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从懵懂的少女时期,她便爱上眼前这个少年,只是中间,总有谢言瑾那个恶魔存在……
如今,谢言瑾那个魔鬼终于肯放过自己,她和谢时唯也总算是苦尽甘来。
在谢时唯期待的目光中,沐云初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眼前便发晕,谢时唯的面容再也看不真切。
“时唯,我头怎么这么晕啊……你怎么不笑了?脸色好差……”
“嘭!”
世界陷入黑暗。
沐云初再恢复意识时,眼前是冰冷的白。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她整个人似乎被禁锢在病床上,浑身提不起劲,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可以转动。
这……怎么回事?
沐云初慌张的大叫,发出的却是微弱的奶猫音,整个房间像死一样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咯吱——”
门被推开,身穿无菌服的男人缓缓走入,样貌正是她所熟悉的谢时唯。
沐云初惊喜:“时唯、时唯你来了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谢时唯却不应声,一向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却冰冷无比,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带些嘲讽。
在这种冰冷的眼神中,沐云初的惊喜变成惶恐:“时唯,怎么了啊?我是不是病了?”
谢时唯不应。
门再次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两队医生,看也没看躺在病床上的人,冲着谢时唯恭敬问道:“解语小姐那边手术已经开始筹备,现在是取心脏的最佳时刻,取心脏源前,请谢先生再度确认。”
谢时唯拿起精制的瑞士手工钢笔,在确认单上签下自己名字。
医生推过刀具,那些银白的手术刀泛着寒光,朝沐云初逼近。
沐云初慌了神:“时唯、时唯!他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取我的心脏?我会死的啊!”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谢时唯哼笑一声,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凉,凉得沐云初心中发寒。
这……是她喜欢的人?
她张了张口,愣愣地,却吐不出一个字。
耳边又传来一声娇笑,田灵戴着工作用的口罩,语气无不恶意:“沐云初,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见沐云初愣神,主动解释:“你真以为时唯会看上你这个被谢言瑾玩过无数遍的荡妇啊,时唯真正喜欢的,是你的亲妹妹!他接近你,也不过是想取你的心脏,匹配给解语!你啊,真傻得可爱……”
沐云初脑中轰鸣,很多想不开的事,现在似乎有了答案。
为什么谢时唯喜欢自己穿白裙子、不喜欢自己打耳洞戴配饰,为什么总要捂住她眼尾的朱砂痣才肯深情对望她的眼睛。
因为那一切,都是沐解语的特征!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么多年,他爱的人,一直爱的是她的妹妹?
沐云初惊愕的睁大眼睛,心脏处猛然一空,永久的停止呼吸。
临死,那双空灵的眼睛仍直直瞪着谢时唯看,竟是死也不肯瞑目!
被那双眼睛盯得渗人,谢时唯厌恶的瞥过头,语气不善:“挖了她的眼珠,找地方埋了。”
“是!”
暴雨无情的冲刷着荒山的泥土,最新掩埋的尸体在暴雨的冲刷中透出一点点痕迹。
山间,几只瘦出骨架的野狗被冲刷得湿漉漉的、在暴雨中觅食。
未曾腐烂的身体很快被扒拉出来,用尖牙刺穿,几条恶狗大肆分食。
黑红色的肉被吞食干净,露出白色的骨头。
在漆黑的夜里,泛着诡异的寒光。
“啊……”
支离破碎的身体虚空之上,沐云初半透明的灵魂痛苦的尖叫。
尖叫声似乎刺穿虚空,惹得雷电轰鸣。
野狗受惊,四下逃散,只留下一个几乎只剩骨架的身子,和还算完整的头颅。
沐云初浑浑噩噩。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死了,却仍有意识。
恶狗分食身体感觉,似乎透过那具冰冷的尸体,直接刺穿在她的灵魂上。
她是什么?
鬼?
若她是鬼,又为何不能让她离开肉身半步!她连寻人报仇都做不到!
她只能浑浑噩噩的守着这架残缺的骨架,看着大雨冲刷,抹去一切痕迹。
她算什么!?
天空一天天放晴,骨架被晒成骨干,尚且完整的头部也日渐腐烂。
沐云初的世界逐渐陷入混沌。
“是这里么?”
空旷的山间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
沐云初猛地睁开眼。
谢言瑾!
是他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谢言瑾……他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