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戈,顾承戈——”
沈跃跃被噩梦惊醒,黑暗的屋子如同那日黑漆漆地厂房,她蜷缩在一边,手脚冰凉。
她这是在哪?
是被沈知穆送到医院,然后被救活了吗?之前的都是噩梦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浮现,一切无解。
“跃儿,起床了。”
灯被按开,沈跃跃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只见顾承戈走到她跟前,他的身上还系着围巾,头稍微有些凌乱,应该是刚刚睡醒。
她的惊恐的面容落到顾承戈眼里,他慌了一下神,摸了摸她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是哪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不用。”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承戈,“没有不舒服。”
“那快点洗漱吃饭了。”他揉了她头一把。
“好”
他退出房间,她慢慢的缓过来。
她不是被救活了,而是重生了。
之前她为了阮灏君要死要活,对顾承戈却是爱答不理,到底阮灏君哪里值得她这样做。
之前,她不喜欢顾承戈在她身边纠缠,他就跑的很远,但是一旦她有危险,他就像是个骑士一样,一下子就出现。
她将顾承戈介绍给沈知穆,他也没有半分拒绝。
他对她千般好,她却将他推远,以前她竟是这般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讽刺,讽刺自己的千般不懂事。
她去卫生间将自己打理好,走出去,看见厨房里正在煎鸡蛋的顾承戈,缓缓走过去,搂住他的腰。
顾承戈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漠的面容上带着浅笑,“怎么了?”
沈跃跃未曾搭话,她径自抱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缓缓地将顾承戈单薄的睡衣打湿。
他的面容又变得冷漠,眉头紧蹙,将火关上,他将沈跃跃拉开一定的距离,神色有些凝重,“跃儿,怎么了?”
沈跃跃不搭话,直接抱住他,扑进他的怀里,反倒是哭的更狠。
“跃儿,如果你不喜欢我,我这就走,别哭。”
“没,没有——”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手紧紧地抓着他后背的衣服,“顾承戈,你能答应我,别再离开我吗?”
顾承戈怔愣了一下,心里扑腾直跳,再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之后,才说:“好。”
似乎是保证一般。
他的声音落到沈跃跃的心里,她退开一点,抬头看他,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带着光。而她最后一次见他,他甚至没有睁开眼,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浑身都是血迹。
一想到那画面,她的泪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顾承戈同样回望她,她含着泪的眸子,像水不停地冲刷,在晶莹剔透之前含了一层薄雾。
他低头,将她泪一点一点的吻掉,“不哭了,好吗?”
沈跃跃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伸手将眼泪擦净,直愣愣地盯着顾承戈的唇,好半晌,索性踮起脚来,直接吻在他的唇上,她,想在他的唇上描绘出不同形状的画。
顾承戈瞪大眼睛,眸子里的震惊格外明显,不过很快就被惊喜所替代,他反客为主,将她抵在门上,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亲吻他,也是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以前就算是他主动,她也很是不情愿,恨不得他离得越远越好,如今这样,才是怪事儿。
顾承戈放开她,垂眸看她,她的脸涨红,她的脚微微翘起,应该是地板砖上太凉了,他的眉又下意识微蹙。
她垂着眸,有些小女人的娇羞,他拍了一下她的头,牵着她的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蹲下给她穿上,“都说过多少次了,地板上太凉,天气又太冷,要记得穿鞋,怎么总是记不住?”
她翘了翘脚,嘴一撇,“记得了”
些许的有些不情愿。
吃完饭,因噩梦,很快她又困了。
醒来发现顾承戈没有在她身侧,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梦,她光着脚跑出去,逐个推开房门找他,推开书房的门,瞧见他眉头紧蹙,整个房间都烟雾缭绕。
她被呛到,咳嗽了一声,眼眶微红,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她伸手拽着他的手,确认顾承戈的存在。
因为刚刚的着急和害怕,她的身上都是冷汗。
“跃儿,这是怎么了?”看到她如此着急的模样,顾承戈慌了下神。
顾承戈将手上的烟捻灭,看见她脚上又没穿拖鞋,轻声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跟前,“你是笨蛋吗?不是跟你说了要穿拖鞋。”
她垂眸,不语,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顾承戈轻笑,将她抱起,她窝在顾承戈的怀里,手不知道要往哪放。
回到卧室,顾承戈轻缓地将她放下,“还困吗?再睡会儿?”
沈跃跃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你别走——”
她的声音像是小猫在他的手心里抓痒,一下一下,挠在他的心口上。
他自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沈跃跃的,以前她像是一只野猫,不将他挠伤都是好的。
更是不会和他有一点点肢体上的接触,虽说让人是夫妻,也不过是形式上的,以前他碰她一下,她恨不得要将身上的皮搓掉。
他的手抬起在空中愣了一下,之后才将手落到她的背上,“乖睡吧,我不走。”
沈跃跃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赖皮似的勾住他的脖子,腾地一声在他的唇上闻了一下,之后就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一般。
如若不看她勾着的唇角,还真以为她是睡着了。
她悄咪咪睁开一条缝隙,看见愣怔的顾承戈,嘴角的笑意加深。
你说,她以前怎么就瞎了眼一样,非得要离开顾承戈,去嫁给阮灏君呢?
以前是她傻吧?
他如此好的一个人,被她伤的千疮百孔,她抓住他的手,好半晌才入眠。
顾承戈的眸子深了些,他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轻声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许的无奈,“跃儿,可别说你这样做都是为了以后离开我,我不会同意的。”
他的眸子里显现出一抹占有欲,不过片刻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