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醒了，但嘴巴并没松开。
眼眶渐渐泛起泪光，鼻头也酸酸的。
就在这沉默的片刻，头顶上传来霍景琛轻轻的一声叹息，“解恨了吗？”
说着，霍景琛伸手托住了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望着小女孩清澈眼眸中那抹淡淡的泪光，霍景琛心中隐隐作痛，像是被针刺般的绵延疼痛。
他抿了抿嘴唇，抬手擦去她嘴边的血迹，沙哑的声音意外地带上了几分温柔，“喜欢手镯的话，我再给你买新的。”
过去的五年里，这个男人曾经也不知多少次在她耳边柔声细语，说霍景琛不懂情趣？
不，正好相反，他太懂了，而且对她极其宠爱。
他能为她买最昂贵的礼物，也能在不触及他底线时无条件纵容她。
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
唯独一点，他不愿娶她。
他更不会在任何的公开场合，认可她的身份。
跟着他五年，她仿佛是生活在阴暗里的人。
周秘书凭什么敢这样嘲笑她呢？
不就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难以反驳的事实吗？
她追求爱情，结果一败涂地，甚至比做个隐形人陪在他身边还要凄惨。
而周秘书有胆量这么嘲笑她，无非是依仗着他给的底气。
从某个角度看，自己的确连公司的一个小秘书都不如。
想到这里，沈锦悦的眼神更加冷峻了几分。
正当霍景琛情不自禁地低头靠近时，她忽然开口：“不必了，我现在就喜欢这样子的。”
霍景琛的动作一顿，一双狭长的眼睛失去了耐心，危险地眯起来了，周围的气氛都跟着冷了下来。
他原本温暖地捧着她脸庞的手，渐渐变得冰凉且用力。
“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惹恼我吗？”
沈锦悦露出一个笑容，唇上的红色尤为夺目。
“你怎么确定我是为了惹你生气，而不是真心想跟他结婚呢？”
霍景琛的目光愈发锋利。
片刻后，他松开了对她的控制，冷冷地说：“不可能。”
解脱束缚后，沈锦悦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心里五味杂陈，只淡淡一笑：“没关系，如果你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
霍景琛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像乌云密布。
片刻后，霍景琛冷声说：“我绝不会让小乐跟除了我之外陌生的男人一起生活。”
他抬头，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你刚刚不是问我怎样才会把小乐的抚养权交给你吗？”
沈锦悦无言以对。
“和他断绝关系，然后搬回到御水别墅。”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也可以好好考虑，决定了再告诉我。”
……
离开御水别墅时，沈锦悦拒绝司机接送，自行叫车离去。
她回到了自己购买的那一套房子里，走进了为母亲准备好的房间。
这套房是三室两厅，这样的户型最普遍，两室太小，因此沈锦悦选择了三室的。
昨天，她刚把其中一间改造成小乐的房间，里面堆放了许多用品。
望着这些物品，沈锦悦陷入了深思。
原本她计划等小乐出院后就带他来这里生活，再整理出另一间房，将来也能把母亲接来同住。
到那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该是多么美好。
但现在……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可以失去小乐，必须要想办法把小乐夺回来。
口袋里免的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沈锦悦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是凌修宇。
她接通了电话。
“锦悦？找到小乐了吗？”
她知道他这时候打来，肯定是关于小乐的事。
沈锦悦轻轻点头。
“嗯，已经找到了。”
凌修宇：“果然是被熟人带走了。”
沈锦悦没作声，凌修宇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我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其实就算他不说，沈锦悦也能猜到电话那边的人想问什么。
事实在眼前，加上她之前对他讲述过自己的过去，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稍微机敏的人都能猜到点什么。
“小乐……是你和那位前男友共同养的吗？”
都已经问到这一步了，沈锦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轻轻点了下头，“没错。”
而且，那位还是你表舅舅呢。
不过这话沈锦悦没说出口，一旦把话说出来，恐怕事情就复杂多了吧？
她怎么也没料到，沈家安排的联姻对象，竟然是霍景琛的表外甥。
要是早知道这件事的话……
事情瞬间复杂化，沈锦悦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她坦白之后，凌修宇那头却没了动静。
沈锦悦想了下，主动提道：“小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希望将来能一直和它一起生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我不介意。”
没等她说完，凌修宇就急忙打断了她。
“既然小乐对你这么重要，那么对我也同样重要。你现在带它回家了吗？所以我能去看看吗？”
“还没。”
沈锦悦摇了摇脑袋，没把自己还在争取小乐抚养权的事告诉他，也只是轻声说：“小乐……我想叫它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它还在恢复当中，不适合再到处跑动。”
“也是，那就让它安心休养，这几天你得也好好的休息。”
“嗯。”
“晚上一块吃晚饭怎么样？”凌修宇向她发出了邀请。
沈锦悦没多想，直接婉拒了：“改天行吗？我今天都已经吃过饭了。”
事实上，从霍景琛那儿回来后，沈锦悦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她没什么胃口，就算和凌修宇出去吃，估计也咽不下几口，那样反倒是扫了别人的兴。
“好的，那就改天。你今天肯定也累了吧？就先休息吧，改天我再找你。”
“嗯。”
挂掉电话，沈锦悦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倚着背后的墙坐了很久。
很久之后，她才起身打开冰箱，拿出了下午买的三明治。
成年人，即使没胃口，也得逼自己吃点东西。
心情允许偶尔低落，但身体不能垮掉。
胡乱吃了点垫肚子后，沈锦悦开始搜索情侣分手后宠物归谁的相关信息。
按理说，按他们口头约定，分手后小乐应该属于她，毕竟是他买来要送给她的礼物。
可霍景琛这个人，话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