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莹减肥快三个月了,节食、运动其实早有成效,只是每天穿着那身又肥又大的衣衫,外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如今她换上了新衣裙,虽说没有杨柳细腰,可是圆润丰神、体态柔美,头发高高的梳着双发髻,露出白嫩的玉颈,竟然隐隐透出婀娜之姿。
“真是人靠衣裳,险些都不认得了。”
能叫他刘伯伯的除了泽树,也就是巧莹那孩子了,刘里正没想到巧莹打扮起来能这么漂亮,从前怎么没发现。
“丫头,你叫住刘伯伯,可是有什么东西要捎带。”
刘里正马上就要去县里,针头线脑的倒也能捎带一些,前题是要先把要事办妥,炳胜和小亮的族长都找了他两次了。
“刘伯伯,巧莹只是想提醒您,此次去衙门必要带上一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
陈氏丢了嫁妆和银钱,整个人都恹恹的,午饭只是做了一些面汤糊弄了一通。
泽树去了学堂,巧莹觉得今天这午饭吃的太压抑了。
“娘,这些银子给您。”
巧莹把凌白给她的钱袋拿出来,交给了陈氏。
她娘一听要收闺女的纳彩钱,心里就不痛快,可还是伸手接过了钱袋,没办法,一家人要吃要喝,泽树还要上学,这都是花钱的地方。
“这银子算是我和你爹借来的,等你爹腿好些,赚了银子再还你。”
“娘,说什么借不借的,我是家里的一份子,自然要出钱出力,这些您先收着,咱们再等等,等下一场大雨,就会有生意上门了。”
巧莹自信满满,心里还盘算着给青瓦定个价,还有工钱,就按照每人每天一百文钱收取。
宇文恺和陈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家闺女就像一个市侩的商人,说着什么生意、赚银钱的。
可是女儿一片冰心,为了家和宇文恺的腿伤,夫妇俩不忍心苛责她,想着自家说说,没人听见也无妨。
就这样,陈氏拿着巧莹给的十五两银子和进县里剩的七两,节衣缩食的打点着家里。
刘里正去进贤县已经三天,里正夫人早就哭成了泪人,她把所有的危险都想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生是死,直到巧莹说的大雨突降,才有人在村口看见了里正,和困在进贤县里的炳胜、小亮。
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巧莹还是真没想到,这第一个上门的生意竟然是张二婶家。
要说从前整个八里村都是一样的房子,下一场雨难免的有漏雨现象,大家就在晴天时修修补补,这也成了常态。
可是宇文家和许员外家今时不同往日,张二婶常常往来宇文家,对那青瓦的好处尽收眼底。
“大妹子,你看,宇文兄弟受了伤,我本不该开口,可是这眼瞅着到了雨季,我家那个屋子你也知道,这雨一下起来,里面比外面还急,我就买些青瓦,叫春生换上就成。”
陈氏看着张二婶,有些为难,这些活计都是宇文恺做主,可是今天他去了里正那里,也没在家,这张二婶要买青瓦自己装,那不如和巧莹说说。
巧莹被陈氏叫出了屋子,这一亮相给张二婶也吃了一惊,才几日没见,怎么这胖丫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巧莹啊,二婶家的房子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春生做工,我这也存了点银子,你尽管开口,二婶不会吝啬的。”
张二婶急着换房瓦,也不单单是因为这雨,春生他爹走后,这房顶年久失修,常常漏雨,长年累月房子里潮气重,她这腿一到阴雨天就会疼的受不了,老郎中给开了一些祛湿散寒的药,也曾嘱咐她最好换个干燥温暖的地方养病。
可是春生毕竟是半大孩子,这两年才勉强能修修漏洞,没有爹教,哪里会这些活计。
“二婶,您放心,你家的房子五十多平,用不了多少青瓦,至于换瓦的事,我爹确实力不从心,可是指点春生那是不成问题的,青瓦的价钱我给您折扣,但有一事,需得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多少平、折扣的,张二婶可没听懂,这最后一句她听了个真亮。
“孩子,你尽管说,婶子给你兜着底。”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近来还有人会来买瓦,我爹受伤不方便,等春生上了手,我想按时辰雇他。”
按时辰做工,既能保证工期的长短,又能让受雇者最大限度的利用碎片时间,这样两厢都能受利。
“嗨,婶子当是什么事呢,我答应了,春生最听我话,你就放心安排吧。”
宇文恺一回家,就知道巧莹接了张二婶家换房瓦的活计,他也没多说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闺女是个有主意的,虽然平时话不多,可是心思通透又不急功近利,性子稳妥,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巧莹耐心征求宇文恺的意见,把青瓦的价格和雇工的银钱定了下来,这样一来以后就按章办就行了。
“爹,就春生一个人,以后怕是不够用,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人。”
巧莹这么说完,宇文恺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王工匠为了爹弃了清河县的差事,爹想着也叫上他,等我腿脚好了也就算上一份,我们三个足矣了。”
“嗯,那就有劳爹爹明天和王工匠知会一声了。”
第二日晴空万里,春生得了他娘的指令,跟许家告了假,准备给自家换房瓦。
巧莹上次给许员外家烧瓦,还多留出好些,春生家那五十多平的房子足够用了。
宇文恺呢,一早就提着一坛酒去了王工匠家,自打上回进县里,两人还没见过面,也不知道王兄弟在忙什么,闺女的差事他不知瞧得上不。
张二婶家换房瓦的消息一传出,看热闹的人都聚了过来,春杏爹一听自家妹子这么大动作也不跟他们商议,狠怕她是被什么人骗了,带着春杏就跑去了春生家。
“胡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我和你大哥二哥呢,这房子修一修,不比这换瓦要省钱。”
张二婶以为自家三哥来,是要帮忙的,没想到一来就是数落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她就更憋气了。
“三哥说的什么话,往常我几次三番去找你们,早就说过这房子住不得叫你们帮我修一修,三嫂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们孤儿寡母有个巴掌大的屋檐都够睡了,怎么就那么娇贵!你听听,她是怎么对自家姑子的,如今有这一劳永逸的法子,我省给谁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