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狄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他的手套，常年握枪的手长着粗茧。
难受。
沈南浑身肌肉都随之绷紧，撑在桌面上的胳膊弯折出不甘的弧度。
他的抗拒是无谓的。
沈南呼出一口浊气，全身都在颤抖。
背后响起金属的碰撞声，沈南知道，那是alpha军官在解拉链。
“你总是不诚实。”狄迩故意用力地碾压。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粗大，像一把锥子。
沈南本能地寻找减缓疼痛的方式，于是，风雪荼蘼的香味浸透了整个空间。
狄迩着迷地深深吸了一口。
接着，他也毫不吝啬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沈南差点失控。
在破碎的呻吟滚落那瞬间，他慌忙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十年的恶意磋磨，各种药物轮番摧毁过的身体，沈南早就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了抗体。
他比任何omega都更擅长隐忍。
可是，自从被狄迩带回希望之城以后，他就不止一次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那是一种强烈的渴求。
由内到外的渴求。
哪怕沈南的灵魂如何的厌弃与憎恶，他的血液与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
【想要！想要更多！】
手背的皮肤被咬破，齿间的血腥让他短暂的恢复了清醒。
狄迩的瞳孔黑得像浓墨：“别急。”
“嘶——”
渴望与疼痛并不相容，沈南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一分为三。
意识深处咆哮着“不可以”的他、被粗暴的疼痛折磨得想呻吟的他，以及迎合着钝痛诉说贪婪的他。
最终，三个他都渐渐远去。
……
嘀嘀嘀。
任务手环的通讯请求已经被狄迩切断了三回。
对方很聪明，改为发送语音信息。
狄迩一边随手点开，一边抽出湿巾给自己做简单清理。
语音留言很简洁：“狄长官，物资三队找到一处人类粮仓，请求与你对话。”
“人类粮仓……”狄迩眼中的暗色微微褪去一些，回了简短的一句话，“等五分钟。”
办公桌上的沈南已经陷入了昏迷，狄迩把他的拳头从嘴巴附近移开，皮肤上的牙印与血痕让军官皱起了眉头。
“犟。”狄迩舔舔嘴唇，眉宇间带上了些微疑惑。
在公寓的三天，他虽然早将沈南的身体摸索了个遍，但是并没有深入对方的腺体。
他原本是想留着慢慢折磨的，可是今天谢庄的话刺激到了他。
全球唯一的ssr，一旦被公开，必定会遭到所有的alpha争抢。
狄迩对这个结果相当的不爽，兴致上来，就干脆在办公室把沈南办了。
他咬了omega的腺体，彻底占有了对方。
可是不管哪边，他都没有从中感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
沈南似乎是干净的。
“怎么可能！”狄迩率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他跟了涂冷山十年，那老东西又不是做慈善的，怎么可能不动他……肯定又是什么特殊的手段……”
狄迩想到了腺体修复术。
许多从事omega交易的黑社会，为了利润最大化，就会给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做这种手术，然后转手卖给新的alpha。
alpha天生占有欲强烈，处子omega往往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一定是这样。”狄迩收敛神色，整理好衣着后，径自走向办公室门口。
他的脚步在距离房门一米的位置停住了。
冷漠的alpha军官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沈南。
这个刚刚才被侵犯标记过的omega，正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趴在桌面上，裤子掉在地上，下方一片狼藉。
“麻烦。”alpha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快步走到办公桌旁，将人抱到了沙发上。
狄迩脱下自己的长风衣外套，丢在了沈南身上，看了几眼后，又皱着眉上前把外套扯平盖好。
这么一耽搁，已经超过了他约定的五分钟。
“狄长官您好，我是物资三队的小队长，我们在f城与g城交界处发现了完好的粮仓，我们派出无人机观测过，里面未曾发现异常，请示是否行动？”
狄迩冷面冷语：“派出仿生人进入探测，完好的粮仓往往意味着里面有厉害的污染物。”
从对方发过来的图片信息看，那粮仓地理位置不算太偏僻，储存面积也大，不可能不被幸存势力发现。
无人机的观测范围实在有限，狄迩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很危险。
“我让尤金带仿生人过去，你们都别轻举妄动。”
……
狄迩前脚离开，沈南后脚就醒了。
他睁着迷茫的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他想起了刚才摇晃的灯光，想起了曾经在第一军校的迎新晚会上那旋转华丽的霓虹，想起了地牢墙壁上长着黑斑的油灯……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迷惑他：“如果是当年的许念穆，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你应该和狄迩同归于尽，不，你该炸掉这幢大楼，就跟炸掉涂冷山的庄园一样。”
“呵。”沈南笑了，抬手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要死呢？他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骄傲的许念穆早已死在当年，如今的沈南，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咔嚓，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哒哒的军靴走到他的身旁停了下来。
“你在哭？”狄迩的声音仍是冷的，却比之前听来多了一丝犹豫。
“没有。”沈南放下胳膊，眼圈泛着情事过后的红，却没有狄迩以为的眼泪。
狄迩勾了勾唇角：“我就说学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还能走路的话赶紧起来，跟我去出个任务。”
沈南撑着沙发坐起来，狄迩的衣服滑到地上，他默默看了一眼。
“走路没问题，”沈南快速瞟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巧克力，“不过肚子饿了，没力气。”
狄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想吃？”
沈南手里抓着湿巾，破罐子破摔一般，当着狄迩的面清理身上的斑驳，语气很无所谓：“或许你还有其他的食物。”
狄迩忽然起了玩心，故意道：“有压缩饼干。”
沈南沉默了一会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