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星移跟岳邵明照例是沈河阳送去学校,因为沈河阳就在隔壁的初中教语文,所以顺道就能送两个孩子去读书。
李慧娟他们当时肯定是不怎么不好意思了,可是时间一久就觉得好像没什么了,沈河阳当然也更不在意了。
沈星移坐在沙发前面的小凳子上沈河阳坐在沙发上用着小梳子给沈星移梳头发。
沈星移看着镜子里给自己扎头发的沈河阳,沈河阳关于沈星移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真的把她保护的像个小公主,沈星移心下突然有些难过。
他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然后夹了两个蝴蝶结,“好了,冉冉。”
“谢谢爸爸。”
沈星移不想露出太多的破绽,既然重新开始了,那自己就该做一个孩子,一个带着复仇而来却不失童真的沈星移。
沈河阳去帮沈星移拿了书包,刚好岳邵明来敲了门,他也不会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三人下了楼,照例还是那样子坐,沈河阳戴好安全帽就开了出去。
一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孩子,叽叽喳喳的很热闹。
周遭都是小摊小贩,卖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那时候的沈心移最爱买的就是五块钱一个的娃娃。
她的眼睛看着这一路的风光,最后落在了一个穿着校服白白净净的男孩儿身上,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的十分规整得体却显得异常奇怪的女人。
沈河阳的车速不快不慢,可是也不能让沈星移多看人几眼,她努力的回头看了过去。
这时候原本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的男孩儿抬头了,沈星移的目光撞进他的眼里,小孩子四目相对,那是郁子维。
在她凄凄惨惨死去的时候,来看了她最后一眼,知道她存在,知道她死了的,郁子维。
岳邵明这时候不耐烦了,说道,“沈娇娇,你的辫子打我了!”
沈星移这才转过头,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了父亲的背上,车速带起的风声很大,沈河阳没有听到这两人的话。
沈星移上辈子其实跟郁子维的接触不多,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她只知道郁子维的母亲患有神经病,家里还有个妹妹外婆带着,每年的助学金奖学金都有他,他也很努力的学习,年级第一是他。
他妈妈每天都跟着他上学放学,突然有一天就听人说郁子维的妈妈死在了冬夜里。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死的,但是疯子一般都是疯病死了的。
沈河阳将两人送到门口,岳邵明麻溜的下了摩托车,沈星移也跟着下去了。
沈河阳给沈星移背好书包,然后笑着说道,“下午见,冉冉。”
沈星移笑着露出了自己整齐的小乳牙,“爸爸再见。”
岳邵明也跟着说道,“沈老师再见。”
沈河阳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直接打燃摩托就走了。
沈星移站在那里,身侧挂了个小水壶,背上背着个蓝粉色的书包,岳邵明走出去几步发现人没跟上,喊道,“走啊,进去了,沈舒冉。”
不得不说岳邵明一直都是一个尽职的人,只要岳邵明在的地方,沈星移永远不会出事。
可是当沈星移想到这人以后的结局,她现在心里就很难受,她知道这里所有人的结局,这才是最悲伤的事情,她知道这里所有带着阳光的脸的人以后到底是黯淡无光,还是大放异彩。
当然,她和岳邵明的短短一生在上一辈子里是黯淡无光的……
她眼里带了许多的悲伤,岳邵明被她看的怪不舒服的,不耐烦的说道,“走啊!沈娇气!难道还要我给你提你的书包吗?!”
沈星移看了他一眼,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她是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再一次发生在她的生命里!
她自己就大步向前,虽然腿短了一些,嘴里道,“岳邵明你没戴红领巾。”
岳邵明低头一看,“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星移看了岳邵明一眼,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也才看到啊。”
门口站着的豁然是教导主任,他们这里没戴红领巾可是要站在升旗台下面公开处刑的。
岳邵明心里着急的不得了,要是被自己的爹妈知道自己走站在旗台上给他们长脸了,少不了挨锤。
“沈娇气!我怎么办啊我!?”
沈星移看了看四周,“我先进去,然后从左边的哪儿栅栏里给你递出来。”
岳邵明顿时就开心了,“行啊沈娇气,聪明了。”
沈星移越过岳邵明,“我一直都比你聪明。”
岳邵明推了她几下,“行行行,那快进去,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沈星移背着书包就往校门里走,那时候父母是老师的孩子都很受老师喜欢和尊重的,但凡父母是老师的都被高看一点似的。
而且沈星移聪明伶俐,又是全年级第二名,多才多艺,学习什么东西都快,自然在老师眼里与众不同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沈星移是一个生活自理不好的人。
教导主任笑眯眯的说道,“星移同学,今天自己来了呀?跟你一起的呢?”
教导主任是牛力,跟沈河阳大学同校,沈星移成绩好,又是同校友的女儿,自然认得。牛力又看了看外面,的确没有看到另外一个,这两人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风吹雨打都不动的。
沈星移拉了拉自己的书包背带,“岳邵明今天没有跟我一起,牛老师。”
也算岳邵明聪明,没有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躲到栅栏哪儿等着她的救援去了。
“那你快进去吧。”
“谢谢牛老师。”
沈星移刚进去没几步,就听到牛力道,“郁子维同学,你不能再带你妈妈来学了吗,知道吗?”
虽然没有责备的意思,可是多多少少还是让人听着有些难过。
沈星移本能的回头,她控制不了的。
郁子维间剪的板寸,这是那时候的人流行的发型样式,所以去哪里剪头发,给孩子直接就剪了这样的,也不带多问。
郁子维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在沈星移的印象里,郁子维好像一直都是喜欢低着头,吃饭低着头,走路低着头,做作业也低着头。
他妈妈就一直站在他身边双目无神,两边的气氛就显得尴尬了起来。
许久郁子维才开口,“对不起,牛老师。”
牛力知道郁子维家里的状况,最后叹了口气只能摆摆手,“进去吧,进去吧。”
沈星移没有再看下去,在牛力说第一句话以后她就走了的。
可是上一世的这一天,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人家,那时候被宠成了小公主哪里知道这些。
直到她后来去了餐馆端盘子去酒店打扫卫生碰到那些以前认识的人,她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煎熬。
像郁子维这样的人,自尊心强,当时肯定讨厌死她了吧。
她边走边想。
“小祖宗,你倒是快点啊!”
岳邵明不敢嚷嚷的太大声,怕被听到。
沈星移这才将思绪收了回来,将自己脖子上的红领巾解了下来,“别催呀。”
沈星移垫着脚艰难的将红领巾递了出去,拿到红领巾的岳邵明如释重负,戴着红领巾就跟自己当了官儿似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沈星移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这时候预备铃响了起来,两人又赶紧跑了起来。
深星移觉得这种感觉的,真的太美好了。
她其实关于小学的记忆没那么多了,或许是上辈子苦难多了,就忘了以前的快乐了。
导致现在重新再来一次,她不觉得有多熟悉,只觉得有些陌生。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或许就能分担一些以前的苦痛了吧。
两人冲进教室的时候的时候老师还没有来。
沈星移是跟着班上的班长坐在一起定是在第一排的,岳邵明就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坐在倒数第二排,每个年级都有两个重点班,一班和二班。
而沈星移跟岳邵明就是二班的。
第一节一般都是语文,沈星移看着眼前的课本有些发神。
旁边坐着的艾嘉碰了碰她,悄声的说道,“星移你怎么了。”
沈星移上课从来都不会不做笔记在那里走神的,老师这时候还在上面板书生字词,下面都要挨着抄一遍。
沈星移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圆圆的女孩子,回了神,笑了笑,“我没事。”
艾嘉这才继续读着自己的课本,他也收了收心。
这些知识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弱智题,但是要做一个符合年龄的人,于是只能拿着课本念了起来。
上面的那些彩色插画让她有些开心,她记得以前自己跟岳邵明小学毕业的时候就把上面的插画扣下来然后到处贴。
真是怀念啊。
沈星移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一节课一般就是四十分钟,沈星移下课在教室里寻找着岳邵明的身影,估计又是跑去小卖部买辣条去了。
旁边的艾嘉又给老师抱作业去办公室了,她小学在班上其实也没多受欢迎,那时候她跟艾嘉就是她们班的两个年画娃娃,白白胖胖,只是她比艾嘉更娇气些而已。
她小学遇事就哭,一摔就哭,导致自己小学的友谊线就那么几根儿。
沈星移坐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尿急,便往厕所去了。
厕所挨着一班的,出去在走廊上就看到了郁子维的妈妈趴在窗户那里盯着郁子维,郁子维低着头做题。
沈星移这具作为小孩子的身体感到害怕,毕竟这是小时候的娇滴滴沈星移,对于什么不好的东西都会害怕。
而沈星移这个灵魂却是无感的,她见过这世间最黑暗的东西,跟这些比起来,这个疯子就可爱多了。
她走了过去,直往女厕所里走。
等她还没有尿完的时候外面就嚷起来了,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是的。
提起裤子就跑了出去。
她记起来了,那天郁子维的母亲将一个小孩儿打成重伤。
那天老师们开会去了,小孩子们被吓到了,而且这层楼都是二年级的,都是些没见过大场面的小朋友吓得哇哇大哭,慌了神没有一个去告诉老师。
等老师知道赶来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差不多被打的半死不活了。
那天她也是去上厕所,回来就看到了,她被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看着老师来带人走的。
郁子维家在那里一天也是被赔的差点倾家荡产。
她重生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这辈子不要多管闲事,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就好。
可是或许是因为那人是来看自己的最后一个人……
这句身体果然是个小公主,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发抖,可身体里的沈星移却是十分的冷静。
郁子维想去拉自己的妈妈可是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欺负维维!”郁子维的妈妈大嘴巴子一下下的打在那孩子身上,力道可以说是十分的重了。
小孩儿被打的哭不出来了。
“妈!!!”
郁子维的这一声听的沈星移心里没由来的一疼,这人活的好像很压抑,就像自己后来的那八年……
她迈着小步子,娇娇声里带着冷静,“快去告诉老师,让老师过来帮忙,校门口保安叔叔也行!”
可是没人听她的,郁子维看着她。
还好这时候岳邵明出来了,沈星移看着人的脑袋从楼梯口出来就喊道,“岳邵明!别过来去告诉保安叔叔。”
岳邵明先是一愣,看着这场景,可比他爸妈打他可怕多了,然后赶紧下楼去。
沈星移又看着还在看着自己的郁子维,“郁子维快啊,快劝劝你妈妈!”
反正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没指望这些小孩子能够拦住这大人。
在这群的孩子里,她就像个小大人。
那被打的小孩子已经有些遭不住了,看的沈星移那个着急啊。
这时候郁子维突然发力死死的抱住他妈妈的手臂。
沈星移看准时机将小孩拖了出来,这期间她还挨了一巴掌,打得她火辣辣的疼。
不过对于上一辈子干惯了苦活的沈星移来说其实还好。
就身体娇弱了些。
这时候岳邵明叫着保安拿着叉叉上来了,小孩子们像看到救星了一样,赶紧跑到保安那边去,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擦,“保安叔叔!郁子维的妈妈打死了!”
“她要打死我们了!”
“郁子维也是个小疯子!不要让他来学校了!”
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沈星移看了一眼还在抱着自己妈妈的郁子维,他依旧低着头,任由这些小孩子乱说。
沈星移也不打算多话,保安在来之前就给教导处打了电话的,那边几波人来了这楼层,叫了救护车,年级主任带着被打的小孩儿走了。
郁子维的妈妈情绪安抚了下来,又是一脸茫然,校长和其他老师走带着他的妈妈走了。郁子维是跟着他妈妈一起走的,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沈星移。
沈星移松了口气,那个小孩儿好像没有那么重的伤,应该不会像上一辈子一样让他家倾家荡产了吧。
这时候各班班主任老师来了,一班的班主任因为是自己班出了事就跟着走了,所以二班就要代管一班。
小朋友们还都围在门口赵月月皱着眉头说道,“都回教室去,跟着看什么!”赵月月这才又看到了站在那儿的年画娃娃,“沈星移,跟我去医务室。”
赵月月看着沈星移的脸,伸手牵过她的手,沈星移一直都挺喜欢这个班主任的,她边走边说,“沈星移同学,你做的很好,可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赵月月很年轻,也很漂亮。
沈星移娇嫩,那一巴掌直接呼啦的她脸法肿,“知道了赵老师。”
这时候也到了医务室,“赵老师你来了啊?”
赵月月领着沈星移进来,“嗯,我们班一个乖乖见义勇为,麻烦您帮她看看。”
校医是个老爷爷,叫袁强,“怎么了?我倒是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了。”
赵月月把沈星移带到袁强面前,“一学生的家长情绪失控。”
沈星移红肿着脸,“袁医生好。”说着忍不住嘶一声。
袁强看着长的像年画娃娃的沈星移就觉得可爱,“哟哟,小乖乖别说话,过来我看看。”
沈星移乖巧的走了过去,袁强打开小手电,“嘴巴张开。”
沈星移照做。
“疼不?”
“疼。”
袁强走摸了摸沈星移的脸颊,才放下手电,“没事没事,等会给你开点药啊,保证乖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啊。”
袁强给沈星移拿了点药,又给赵月月说了怎么吃以后两人就出去了。
原本叽叽喳喳还在讨论刚才惊心动魄的事的小朋友,等老师进来就安静了。
赵月月将沈星移带到了位置上,然后扫视了一圈,最后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好好看书,别叽叽喳喳的。”说完就出去了,她还要去一班看看。
等老师一走,艾加就对着沈星移说道,“星移!你好勇敢啊。”
听着这话后排的人也跟着说道,“对啊,星移,我没想到你这么勇敢。”
这时候倒数第一排的打胖墩陈虎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面等着老师走的岳邵明回头看了一眼陈虎,“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比有人块头大跑得快的要好。”
班上的女同学也跟着说道“对啊,我看到陈虎跑的可快了!”
陈虎被人怼的满脸通红最后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沈星移只觉得这些个小孩儿挺好笑的。
在同学眼里沈星移就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绝对谈不上勇敢,今天却是最刚的人。
岳邵明见陈虎不说话了就往沈星移的位置上跑,“沈舒冉,你脸怎么样啊?”
他可是看见了沈星移被带走的时候半边脸都是肿的了。
沈星移笑着说道,”我没事,岳邵明。”
岳邵明看着她的脸,一个头两个大,这回去要是被爹妈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打死啊?
同学们也开始问沈星移脸的事儿,这让沈星移有些不适应。
她记得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回家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了,摩托车怕担责任就跑了。
周遭的一切都是冷漠的,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家,从来没有人问她,你怎么了……
她现在觉得很迷幻,到底是以前的那些事是做的梦,还是现在是做的梦就像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接着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围着沈星移的一群人立马散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可是没想到的是沈河阳来了。
“冉冉。”
赵老师也跟着进来了,想来他出去的时候就是顺便也给沈河阳打电话去了。
其实想来也是,没有那个老师想承担什么责任,现在的意思就是让沈河阳将自己带回去。
沈河阳脸上保持着笑意,蹲下身说道,“我的冉冉很勇敢。”
可是这个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移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还不等沈星移说什么沈河阳就站起身对着赵月月说道,“赵老师那我带沈星移回家了。”
“好的,沈老师。”
沈河阳从沈星移的抽屉里拿出书包然后提过她桌上面的水杯。牵过深星移的手,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邵明我下午来接你,我先带星移回家。”
岳邵明还在为刚才没有保护好沈星移自责,都不敢看沈河阳,只能点点头。
“沈老师你知道沈星移的药怎么吃吗?”赵月月站在门口喊道。
走到走廊上的沈河阳一顿,“没事,我等会儿重新给她买就行。”
父女两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家里沈河阳放下她的书包和水杯,沈星移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因为她感觉到了沈河阳好像不高兴。
“爸爸……”
沈星移弱弱的喊了一声。
沈河阳转身蹲下抱住了沈星移死死的按在自己的怀里,“冉冉答应爸爸,不要为了任何事任何人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这是舒颖留给他的宝贝,是他活下去的支撑。
“爸爸……”沈星移忘了,她是这人的心肝宝贝,是这个男人十七年都没让碰过阳春水的宝贝,她拍了拍沈河阳的背,“爸爸对不起。”
如果沈河阳看到过上辈子的沈星移那他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啊。
“我的冉冉很勇敢,但是爸爸不需要冉冉勇敢,知道吗?”
“爸爸。”沈星移想着想着就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了下来,沈河阳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热,赶紧放开自己家的年画娃娃,紧张兮兮的说道,“怎么了冉冉。对不起爸爸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沈星移用手背擦着自己眼泪,“对不起爸爸我不会了。”
这哭的沈河阳有些慌乱,“乖乖,不哭了,爸爸不说你了。”
父女两个一个哭一个安慰。
沈星移就这样在家里修养了一天。
沈河阳答应过要去接岳邵明的,走的时候沈星移在睡叫,于是留了个小纸条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然后又不放心的将门锁上去接岳邵明了。
等接到人的时候岳邵明倒是不好意思了,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也不敢看沈河阳。
沈河阳知道这小孩子的想法,揉了揉他地脑袋,“没事,别自责。你做的很好了邵明。”
岳邵明这才放下心中的几十万斤包袱上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