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江子衍找地方坐下,苏青青才往外看看。
江子衍偏头看了眼,眸色深了几分,笑着道:“怎么,心疼了?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要不你拿去给她?”
“我是在想,她想干什么。”
苏青青眉头紧锁。
“如果有其他目的还好,若是攀附来的,那可真就麻烦不断了……”
心疼是不可能心疼的,若非她找媒人逃出来,迟早被苏强、张氏再次弄死,落得跟原身一样的解决。
苏强对苏青青动手的时候,张氏一直都在旁边冷眼看着,从不曾制止过哪怕一次。
“攀附不了,放心吧。”
江子衍目光扫过锦衣铺里挂着的衣裳,伸手拽了拽苏青青的胳膊。
“那边。”
苏青青顺着江子衍的手指看去,却见墙上挂着的女子穿的白色长裙,外面还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看上去颇有几分仙气。
苏青青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子衍。
锦衣铺,是来给她买衣裳的吗?
江子衍十分自然:“我看着那件挺好。”
“挺好?”苏青青抬头又看了眼那件衣裳,好笑道:“是挺好看,但不适合我,我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纯白色穿身上,三天就得染上洗不掉的脏点。”
虽然,她还挺喜欢的。
江子衍找老板要了杯热茶,道:“那你喜欢什么,你自己去挑。”
“我……”
苏青青忽然明白了什么,却仍旧有点儿不敢相信。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又看了眼江子衍白色锦衣,的确不像是一个阶层的,走在一起她更像是江子衍身边的大丫鬟。
抬头再看墙上挂着的白色长裙。
苏青青笑了笑,原来江子衍喜欢白色的啊。
可惜了,她前世整天都穿白色,现在要进厨房,饭菜自己做,房间、院子自己收拾,可穿不得白色了。
转身挑了两件材质还算不错的裙子,颜色分别挑了柔和的青色、蓝色。
“就这两件吧,材质不至于出格,穿出门也不至于给你丢脸。”
江子衍喝水的动作顿住。
看着苏青青的衣裳,又看了下自己的穿着。
的确就如苏青青所说的那样。
可是,陈家村走出来的苏青青,怎么认识的材质好坏?
“怎么了,不太合适吗?”
见江子衍不说话,苏青青以为自己认知不太对。
“那我再去换……”说罢,苏青青又作罢:“算了,你让掌柜的挑吧,我就这眼光,再挑应该也差不多。”
“你挑的也还行。”
江子衍对伙计招了招手,让伙计拿去包好。
“去给我挑斗篷吧,你不是觉得我之前穿的太薄了吗?厚度你自己决定。”
江子衍捧着茶杯,悠然自在的当少爷。
他提的上街,如今却好整以暇的坐着不动,其他事情全都交给苏青青。
“挑就挑,不合适别抱怨。”
苏青青挑自己的衣裳都比较克制,不是不喜欢漂亮的衣裳,是她穿着干活不方便,江子衍身为府上四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身白色毫无问题。
所以,江子衍喜欢白色,苏青青就紧着白色挑。
把厚度稍稍控制了下,一口气挑了五件回来,让江子衍决定要哪个。
结果,江子衍只看了一眼,眼睛都不眨的道:“行,周嬷嬷结账去。”
苏青青瞪大了眼睛。
这么豪气的吗?
江子衍放下水杯站起来,又对店小二道:“那件罩有白色轻纱的裙子我们也要了。”
店小二去忙,江子衍对苏青青伸出手,微微一笑:“走吧。”
“那条裙子……”
苏青青神色复杂。
江子衍竟然这么有钱,早知道她挑选的时候就不那么克制了。
“我觉得挺好的,带回去试试。”
江子衍说的轻描淡写。
从铺子里出来时,陈寡妇跟张氏竟然还没走。
“青青!”
张氏立刻就扑了过来,苏青青脸色微变,立刻往前一步挡下了张氏。
张氏虽然没动手打过原身,但生气的时候一推一搡一拧也是很疼的,经常下地干农活,手劲都很大。
江子衍……
像极了易碎的瓷娃娃,她平日里都要小心照料,被张氏碰一下,她怕自己这段时间的用心全部白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挡在江子衍面前,苏青青在惊吓之下,失去了耐心。
她没办法原谅原身的父母,苏强动不动拳打脚踢,张氏虽然没动过手,却永远都在冷眼旁观,甚至还冷嘲热讽,添油加醋。
无法原谅苏强,也无法原谅张氏。
“青青,你怎么能这样?娘就是想你了,从你出生开始到现在,还从未离家这么长时间过,娘真的很想你啊。”
张氏说的真情实感,声泪俱下。
不知情的人看来,俨然是个疼惜女儿的慈母。
“别装,也别睁着眼说瞎话,十岁那年村长家发工钱找人除草,你们把我送过去足足一个月,仅仅不过百丈距离,你们不闻不问,一次也没去看过我。”
苏青青冷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张氏的面目:“我八岁那年,家里特别热,你们夫妻跑去北边外祖家躲凉,把我扔给心善的六婶家,一走就是三个月。”
张氏怔在了原地。
苏青青却没有就此放过她:“你不就是想把自己塑造成慈母形象,让大家讨伐我吗?我不介意把这些年的事情说给大家听。”
“陈家村距离江城就这么远而已,谁有兴趣大可去陈家村打听,苏强夫妻二人,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
“你……”
周围的眼神越发鄙夷,张氏坐不住了。
可苏青青却不想就此停下:“你不如直接说,来找我做什么,要钱的吧?我记得媒人说三两银子时,你们很不满意,非得要五两不可。”
“让我猜猜,是苏强去赌场输钱了,还是你儿子在赌场输了闹事,被人打了。”
“你闭嘴!”
张氏声音陡然尖锐,脸上假面突然被撕下,红着眼睛、面目狰狞,围观百姓都有好几个被吓的一个哆嗦。
“看样子,是你儿子闹事被打了,欠赌坊的钱,又得去找大夫治伤,你们夫妻俩又好吃懒做,平时是我赚钱养家,如今没钱自然就又想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