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笑眯眯:“你还不知道?贺总估计是想给你惊喜。多亏了你,贺总在原先的基础上多追加了一千万,这下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惊喜?这是惊吓还差不多。
“我真是要好好谢谢他。”
白钰咬牙切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被华如芯刁难、讽刺,他忍了,为了生存他没办法。
现在白钰忍不了一点。
只是陪他吃了一顿饭,贺江闹得像是陪他睡了,在哄闹脾气的小情人一样,最重要还搞得剧组人尽皆知。
贺江把他当什么了?
陈导在娱乐圈混得久,别的不行,但察言观色一流,看白钰脸色不对,他就转移话题了。
“今天拍上次花姐没拍完的戏,要熬大夜,大家好好准备。”
别人不知道华如芯的性格,作为圈内人陈格是知道的,想到晚上就头疼。
晚上有的闹。
“陈导,华姐什么时候来跟我说一下,我先去吃饭。”
“好好,慢慢吃不要急,她的戏得等到六点,还得等男主过来跟她搭戏。”
他一走,副导就对着白钰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摆这么大的谱,什么东西?”
“老李,差不多得了。他现在是大佬面前的红人,是我们财神爷,不能得罪。那位放话了,我们要是惹他不高兴,他立马撤资。”
陈格脸色下沉,不赞同副导的行为。
“我们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业内没人看好我们这部剧,没人敢投资,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金主,把人吓跑,该哭的就是我们了。”
李宏烨脸色很不好看,他就是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
白钰出了横店,才打通了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电话号码,这次一打就接通了。
“喂。”
贺江语气有点急:“我知道是你,说话。”
“贺总,这顿饭真贵啊,陪吃一次一千万,我要多陪你吃几次饭,那你不是要破产了?”
“你要是肯来,多少钱我得出。”
贺江转换语调,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勾引的意味。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值钱啊。”
这些年生活磨平了他不少棱角,不然这搁以前,他得顺着电话找过去揍贺江一顿。
“你在我这里一直是无价之宝。”
白钰想了一肚子怼人的话,硬生生被憋回去了。
“贺江,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只需要记得,你想的事永远都不可能,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白钰心里并不好受,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贺江说断就断。
现在又重新出现,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搅得他的生活鸡犬不宁。
白钰气得饭都没吃,直接回横店了,这会正是剧组放饭的时候,群演说话三五扎堆,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钰。
“唉,你们知道剧组的投资怎么来的吗?是华如芯的男助理爬上男金主的床换的。”
“啧,两个男的好恶心!”
“他只要撒撒娇,一千万就到手了,被睡恶心,但是钱不恶心。”
“同性恋好脏的,你们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免得传染上。”
白钰拳头拽紧了。
“这就受不了?你信不信你打了他们,明天会传得更厉害。”
华如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穿上华丽的古装,戴着华丽的步摇,玩弄着她额间垂落的一缕秀发,简直就是妖妃本妃。
“这攀上金主了就是不一样啊,都敢瞪我了。白钰你忘了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吗?但我记得,真的很下贱。”
华如芯最后一句是贴着他说的,白钰牙龈都咬出血了,血腥味冲着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多年隐忍攒下来的怒气达到了极限。
“闭嘴,华如芯,我忍你很久了。”
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白钰几乎花尽了身上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想打人的心情。
为什么不动手?因为没钱赔医药费。
“想打我?来。”华如芯挑衅地把下巴凑过去,她要料定白钰根本就不敢打。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剧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纷纷看过来。
华如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贺江的一瞬间,她表情变得很微妙,露出厌恶的眼神。
“他不打女人,但我会。华如芯,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你就没有金主吗?你是怎么当上这部剧的女主,需要我展开聊聊吗?”
看到别人看她的目光,华如芯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累吗?你累不累,我不知道,但做你的助理很累。”
华如芯捂着脸,看向白钰,眼中充满了轻视:“白钰,有大佬保你,你还做什么助理,还不赶紧要点资源,别等人家玩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贺江把他护在身后,就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挡在他前面,什么锅都肯替他背,坚定的、无条件的护着他。
只是他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贺江的保护和付出。
如果贺江只是哥哥,就好了。
白钰往旁边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扫向在场的所有人。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说一次,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辞职,工资记得发给我。”
白钰当场取下脖子上的工牌,扔在地上就离开了。
回到住的地方,工资就到账了,还没有捂热,留下生活费,剩下全转给二叔了。
痛快一时,想起空瘪的荷包,但白钰不后悔,只是有点为以后发愁。
华如芯在圈内还是有点影响,她要是打一声招呼,应该没有人敢用他。
他没有读过大学,大公司进不了,小公司没发展,进厂吧,一个月累死累活也不够他还债。
愁人。
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腹部开始隐隐作痛,一看十点了。
白钰赶紧从抽屉里,拿了一袋小面包吃了,缓解了疼痛,就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水面。
这种时候白钰感觉比上刑还痛苦,皱着眉头,如同嚼蜡把毫无味道的面吃下去,一碗热汤下肚,胃才舒服了。
白钰躺在床上,困意就袭来了。
“明天的事明天在说。”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投射一束光影在床上,床上的人睡得香,直到门外响起不间断的敲门声,把白钰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