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泽站在原地看着顾北上车远去。
顾北和这个教授私下也认识，怪不得当时觉得气氛有点怪。
“坏了！还没要联系方式！”
车上。
顾北坐立难安望着窗外。
他试图让自己看外面的风景，可身上的异感根本无法忽略。
“身体不舒服？”红灯时，盛玄岑停下车问。
顾北抓着衣服的手紧了些，“没。”
盛玄岑加快速度，顾北回到家招呼都没打直接上了二楼。
巨大关门声在一楼客厅都能听到。
顾宴晟眉头不悦皱起，“越来越没规矩。”
盛玄岑脱下西装搭在手臂上，朝二楼顾北身影消失的地方看去，“还是个小孩，别对他要求太严苛。”
“也就你这么觉得。”顾宴晟熟练接过盛玄岑的衣服放到衣架上。
“我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如果你是担心项目能不能进行下去，我可以保证没问题，西欧那边反馈各项数据都不错。”
“我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盛玄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还想当教授？”
盛玄岑：“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当初选错了专业。”
“是吗？”顾宴晟看向盛玄岑，“上学那会，你比谁都拼命，毕业那会儿也是，我都怕你猝死在实验室，这个世界上如果比谁更热爱实验室研究非你莫属。”
盛玄岑眼睫半垂，看着手里的水杯，说：“不是热爱是认真。”
顾北从楼上下来，看到大哥和盛玄岑坐在客厅沙发，两人靠得很近在说着什么。
“当初你退出哈尔博德教授的实验，我以为你要来我这，没想到你回国当教授，我以为你会教顾北，你却只是和他在一所学校。”
“实验室永远给你留着位置，想来随时欢迎。”顾宴晟抬手，在盛玄岑肩上拍了拍，“还有，别招惹顾北。”
顾宴晟转身，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沙发后换了一身衣服的顾北。
空气滞静一秒。
“大哥。”
“吃饭。”顾宴晟没给顾北把话说完的机会。
饭桌上，气氛怪异。
顾北兄弟四个，他是老幺，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顾宴晟一年前回国准备把中心放到国内，二哥三哥从上学在国外一直没回，爸前几天带着妈旅游。
顾北从小就不太喜欢大哥，一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过大，二是因为顾宴晟总是管他。
“我吃饱了，先走了。”顾北每个菜尝了一口，不顾饭桌上其他人有没有吃饱，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顾宴晟抬头看着顾北，用几乎命令的语气对他说：“坐下。”
“我说我吃饱了。”
“我说坐下！”
顾北负气坐下，拿过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孩子喝什么酒。”
顾北被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反驳大哥：“我二十了，不是小孩子！”
不让喝，顾北偏要喝。
酒杯里的液体被他一饮而尽，辛辣划过喉咙。
“咳！”顾北被呛得脸通红，他还不忘朝顾宴晟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就喝了，怎么了！
盛玄岑抚上顾北后背，手掌温柔自上而下抚摸帮他顺气，“慢点喝。”
盛玄岑感受到手下身体微微僵硬一瞬，一股热气无形萦绕在两人周身。
顾北感觉心跳加快，他歪头看向盛玄岑，眼中带着被酒水激起的水雾，乖乖道：“好。”
他托着下巴，勾着唇角在大哥眼前光明正大，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盛玄岑看。
细碎的软发因为顾北的动作，垂落下来露出眼尾美人痣。
背上的手顿了下又继续。
“今天住在这儿。”顾宴晟声音微冷，带着几近命令的语气对顾北说。
顾北皱眉，视线未移，说：“我想回自己家。”
“时间不早了，我送他回去。”盛玄岑拉起顾北，对顾宴晟说。
“盛玄岑，别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
顾宴晟警告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盛玄岑带着顾北离开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车子稳稳在顾北楼下停住，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一路的人睁开眼，眼中还有一丝醉意。
“自己能上去吗？”
顾北没有回答盛玄岑，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盛教授，我哥为什么不让你招惹我？”顾北眼底涌动的情绪似要将人吞没。
盛玄岑没有说话。
在顾北眼中，盛玄岑现在就像个胆小鬼，用沉默逃避。
咔嗒。
顾北解开安全带，抬起屁股，身子朝盛玄岑那边靠近，他伸手摸上男人英俊的脸，手指轻轻摩挲挑起盛玄岑的下巴，让他转向自己。
“盛教授，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盛玄岑对上顾北那双含着期待的眸子，喉咙发紧。
车内密闭的空间，安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
顾北眼底的炙热能将盛玄岑吞噬，暧昧气氛涌动，他微微垂下眸子盯着男人的薄唇。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
顾北不信，他将滚烫的唇印上去，胸膛里的心脏狂跳，他试探性尝试更进一步。
盛玄岑的嘴唇很软。
顾北轻轻啄了下，贴在盛玄唇上抬眸看着男人的眼睛，引诱般地问：“盛玄岑，我大哥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喜欢我？”
盛玄岑眼中一片清明，顾北的行为在他眼中仿佛是喜欢恶作剧的小孩行为。
“我不喜欢男人。”
顾北身子一僵，抵住盛玄岑额头轻笑，下一秒，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头也不回地上楼。
回到家关上门那一刻，顾北脱力似靠在门上任由身子滑落在地上。
他埋头进膝盖，低笑自嘲：“盛玄岑你真伟大，不喜欢男人还不推开我。”
安静的车厢里手机响起。
盛玄岑接起来。
顾宴晟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到了？”
盛玄岑启动车子，“嗯，准备离开。”
电话挂断，盛玄岑透过车窗看向顾北亮灯的房间。
“话少？”顾北瞄了眼直播间弹幕，说话夹着寒霜一样，“喝了点酒，嗓子疼，不想说话。”
一局游戏结束，顾北收到微信消息。
vip：你好像不开心。
顾北犹豫了下，回：很明显？
vip：嗯。
vip：很明显。
顾北看着对方好像生怕表现很冷漠加的三个字，觉得莫名可爱。
顾北：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vip：如果你想说，我可以成为你的倾诉者。
顾北：我失恋了。
顾北：也不算，是暗恋对象，他不喜欢我。
顾北没有隐藏自己的性取向。
vip发来疑问。
——他？男生吗？
顾北：嗯哼，喜欢同性，你会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