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下着雨,十几分钟之后,有人敲了敲车窗,楼弃裹紧了西装外套打开车门,嘴上不满的斥责:“再晚来一会,本...我还以为你他妈死路上了。”
敲门的那个小男生缩了缩脖子,打着伞把他送到后座:“我路上堵车,下雨,司机开的也慢。”
“楼总,你这是...怎么回事?”
楼弃没好气的回:“被人打劫了。”
“啊,要不要紧啊?”
楼弃不耐烦:“开车!”
这小男孩叫江里,是他新包的小男生,不在娱乐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在一家杂志社实习,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娃娃。
楼弃也不知道当初是看上他哪了,兴许是他跟自己养在魔宫里的小倌长的有点像?
忘了,具体缘由记不清了。
他脑袋靠在车窗上,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法力没了,现在也只是废人一个,更知道自己从前呼来喝去的日子没了,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报复他。
“真是他妈吃了瘪了!”
他愤愤不平的骂。
江里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吞了口水问:“楼总...您,怎么了?”
“没事。”楼弃有些失神,看着外头的雨滴:“送我回汀春园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越想越他妈来气,但是偏偏现在唐覃那小子一跃成了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
唐家在这个破地方那是说一不二的权势,说是通天接地也不为过。
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要是不能叫唐覃狠狠栽个跟头,他这么多年的威风岂不是白耍了?
“停车!”
楼弃咬了咬牙,递过去一张卡。
“你下去按照我的尺码去买套西装,再开车去芳礼居找郑老爷子。”
他看过系统给他提供的大致人物关系,知道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位厉害人物,现在已经退了,所以也就不管这里头的事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得去试试,他绝对不能容忍唐覃这种人站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江里乖乖的给他下去买了西装,他换完了衣裳才算有了点人样。
郑老爷子住的芳礼居是典型的中式建筑,黑瓦白墙,假山池塘,跟他很久之前去人间游水时见到的地方有些相似。
他虽然在这海城不如唐家,但是打拼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家底,郑老爷子也给他几分薄面。
他今天过来找他,也不是想让他给自己出气,他就是想借老爷子的手打听打听新立科技的竞标。
唐覃刚回到唐家,根基还不稳,这个项目算是他拿到的最大的项目了,唐家也很重视这个项目,要是他能这个项目抢过来,怎么着也能让让唐覃在这件事情上栽个大跟头!
想想他心里就痛快!
楼弃的步伐轻快了一些,这一轻快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靠...
怎么他妈的这么疼?
他之前在魔宫虽然是男女通吃,但也没有在下边躺过,真是造了孽了!
“哟,小楼啊,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声音唤回楼弃的思绪,老爷子正站在池边笑吟吟的跟他打招呼。
楼弃也换上一副不真切的笑脸。
有事求人该是什么脸,他还是能分得清的,只要能整一把唐覃,这点脸面算什么。
这边唐覃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提上裤子不认人是楼弃一贯的作风,不管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他变脸永远是最快的那一个。
其实唐覃心里清楚,要不是那次楼弃喝醉,他估计也和楼弃其他包养的小0没有区别,正因为位置的转变,楼弃对他少了一些哄情人的耐心,多了一些暴躁和不耐。
或许...楼弃一直把他当做一道耻辱,他风流潇洒人生中的败笔,所以那段时间才这么施与报复。
他身在低位的时候任由他整蛊作践,要是如今还不能讨回来,那楼弃这一辈子,未免也太春风得意了。
唐覃眼里划过冷意。
从浴室出来有人给他汇报唐覃最新的动向,他夹着烟抬手阻止那人的话头,拧眉吐出几个字。
“你说他去哪了?”
“去了郑老爷子那。”
唐覃嗤声将烟叼进嘴里,眸色没由来深了几分,眯着眼睛闲适起身。
“去吧,很久没去拜访老爷子了。”
唐家是豪门,就算是他小时候意外走丢半路被找回来,在海城上下也有的是人巴结他。
这里头的巴结不仅是因为唐家的富贵,还有他母亲娘家的影响力,追溯三代,在海城这个地方,唐家和柳家,明里暗里叠加在一起,说是权势通天也不为过。
而暗里的影响力,就包括郑老爷子。
楼弃殷勤地给老爷子倒着茶,幸亏他爹前段时间出门带了一盒还算上得了台面的茶叶,不至于让他空着手来丢人。
“这茶叶好啊。”
老爷子不咸不淡的夸赞,楼弃也知道这是个客气话,摆摆手:“我这舌头哪能尝出来这东西金不金贵,还得是老爷子这舌头管用。”
一句小辈混科打岔的话让老爷子眉开眼笑,老爷子合不拢嘴地指了指他:“你啊!”
“干爷爷。”
一道沉静闲适的声音从外头飘进来,隔着长廊假山,一道黑色的人影拐了弯走过来,双腿修长,身姿挺拔,气质矜贵清冷,透明的雨伞被人举着罩在脑袋上,雨滴淋在上头,使得那人的面容看不太清。
但是那声音...
“试过这么多人,还是我好,是不是?嗯?”
昨晚那话冷不丁地飘进耳朵里,楼弃捏紧了茶杯,咬牙切齿地盯死了那道身影。
直到老爷子亲切唤了句“小覃啊!”,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道音说的是个什么话。
“干爷爷?”
楼弃心下一沉,起身离开的心思都生了一半,但是面对越发逼近的人,他也只能深呼吸跟着去迎接。
随着身后的人收了伞抖水,唐覃精致泛着冷意的面颊显露出来,一双深色的眸子落在楼弃身上,此刻更是深不见低。
几秒后,他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笑着去扶郑老爷子的胳膊。
“早知道干爷爷在接客,我就提前知会一声了,这会还真是唐突。”
郑老爷子摆手:“哎哎哎,说这话都见外啊,这是楼弃,楼家的老幺,他大哥最近正和你爸谈生意呢,算起来,你还该叫他一声小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