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灯光,只有隐隐约约的月色经过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将空旷的阁楼显得更加幽森冷寂。
此时一个穿着裁剪精致西装,像刚刚开完会的男人端坐在床前,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勺,语气温柔的对着床上的女人说道:“老婆,饿着肚子怎么行,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虾仁粥,乖,吃一口,就吃一口好不好?”
床上的女人像是很没有安全感一样坐靠在墙上,双臂抱着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用力咬着倒渗出了丝丝血色,低着头眼睛盯着男人坐在轮椅上的双腿,一言不发。
良久,男人举着碗的手缓缓将碗放下,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沉声道:“桉桉,你要是答应嫁给我从此不离开我,我便让你离开这阁楼。”
此时女人有了反应,抬起头淡淡看了一眼男人,许久未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你做梦。”语气中既有不屑也隐藏着恨意。
男人不怒反笑:“桉桉肯说话就好,总有一天我的桉桉会嫁给我的。”说完便推着轮椅转身出去,门开了又合上,房间里又重新恢复死寂。
女人僵硬的转头看着狭小的窗户,像受伤的金丝雀看着外面的天空,女人已经记不清今天是被囚禁在这座阁楼里的第几天了。
突然嘎吱一声,门又开了,女人没去看是谁依旧保持着看窗外的动作。
直到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啧啧啧,姜桉,瞧瞧你这幅可怜样,秦渊也是瞎了眼偏偏看上你。”
姜桉转过头,淡淡撇了一眼门口的女人,好像是秦渊的便宜妹妹,叫什么,姜桉没记也不想记住,反正跟秦渊相关的人都不是好人。
姜桉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窗外,被姜桉无视的秦槐立马生气道:“姜桉你凭什么这幅可怜样啊,明明是我哥哥更可怜,为了救你失去一条腿,如今又是因为你在秦家四面楚歌,明明是站在顶峰傲视群雄的人却因为你丢了魂魄失了气势。他一步步走来有多么不容易,哪怕遍体鳞伤都未曾落魄,而现在我哥哥因为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姜桉,你怎么如此狠心,我哥哥有什么不好,你这个样子能嫁给我哥哥应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秦槐一口气全部将心里话说完,胸膛因为气愤而起伏不休。
听到这里,姜桉有点想笑,扯了扯嘴角发现根本笑不出来,福分?这哪是福分,明明是几辈子造的孽,才遇上秦渊这种变态,在此之前,秦渊都与姜桉保持距离,在姜桉看来,也只是家中多的一个陌生人。
突然有天这个陌生人说要娶她,一天不愿意就一直囚禁,像关金丝雀一样将姜桉关起来,对于不喜束缚的姜桉来说,这就是酷刑。
“真希望那把刀能再上去一点,刺穿他的心脏,他死了就不会这样了。”姜桉嘶哑的声音说道,听着幽森可怕。
秦槐明显被这句话气急了,拿出打火机对着姜桉吼道:“该死的是你,你死了,哥哥就不会这幅鬼样子了,姜桉你去死吧。”
说完,将手中的打火机打开扔在地毯上,瞬间火苗便窜起来,在姜桉惊恐的目光中,秦槐阴沉的笑着合上了门。
出于本能,姜桉起身往门口走去,奈何几天的不吃不喝,尽管秦渊强制给姜桉打针补充葡萄糖,然而姜桉的力气依然不够支撑到门口。
火势越来越大,哪怕走到门口,门肯定也是被秦槐锁上打不开的。
姜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望着唯一的狭小的窗口,惨然一笑,也罢,这样像关狗一样被囚禁的生活,姜桉也不想过了,姜桉坦然的闭上了眼睛。
在姜桉昏迷之际,一声嘶吼将姜桉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秦渊正惊恐悲伤的看着自己,秦渊?惊恐悲伤?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桉桉,桉桉你醒醒,你不要睡,我会救你出去的,不要睡桉桉。”
一滴泪滴在姜桉的眼皮上,姜桉闭上的眼睛又睁开,看来不是幻觉,原来冷酷无情的秦渊也会有哭的一天,真是稀罕呐,姜桉扯扯嘴角想笑依旧笑不起来。
秦渊用力讲姜桉抱起,又被掉落的木块砸到,两人又瘫倒在地,秦渊嘶吼着,一声一声的喊着桉桉,悲痛的让姜桉都忍不住一颤。
突然,姜桉头顶上的房梁松动像是要掉下来,秦渊一把将姜桉抱在怀里,在姜桉的目光中,房梁快速掉落。
不——
姜按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
听到声音的佣人从外面进来,在家的姜母也闻声而来。
一时间,房间站了一群人,好奇又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姜桉。
“我的宝贝桉桉,怎么了。”
姜桉呆呆地看着年轻许多的母亲一脸担忧地朝自己走来,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然而母亲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触感是那么真实,姜按看了看周围,一片粉色,明显是自己几年前还没上大学时的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被秦渊困在秦家,秦槐放火然后秦渊跟自己葬身火海了吗?那眼前明显是几年前装修的房子和年轻许多的母亲是怎么回事呢。
姜桉心里万分疑惑的四处观察和思考,直到看到门口人群背后安静站着的人,姜桉条件反射地尖叫大喊着出去,已经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姜桉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姜母欲安慰的手还没有碰,姜桉就叫得更大声了。
一行人只好出去,等世界趋于安静,姜桉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试探的探出一个头,看到一个人都没有之后,姜桉才稍微放松紧绷着的身子开始思考目前的状况。
母亲在这里,姜桉不忍惊恐的想到秦渊这个变态不会是把母亲也囚禁了,还把自己房间装修到以前的风格换个方式来囚禁自己?
不对不对,姜桉想了想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想,火势那么大,就算自己侥幸活下来,那一块房梁掉下来,仿佛那画面还历历在目,秦渊不可能还活着,哪怕自己最后活着,自己的皮肤也不可能还这么光滑。
姜桉摸了摸自的手臂和脸,被囚禁之后的皮肤远没有现在的嫩滑。
一个想法突然从姜桉的脑海里冒出来,姜桉急忙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现在的时间是刚高考完的暑假,漂亮的样子也是还没上大学时的模样。
现在的姜桉还是短发跟个假小子一样,大学才开始留长头发。
自己这是回到了十八岁,确认现在的状况之后姜桉心里欣喜之余便是不可忽略的担忧。
上一世姜桉经历的恐怖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是距离秦渊回到秦家不到一年了,也就是说虽然现在秦渊没有能力对姜桉怎么样,但是一年之后秦渊回到秦家,等秦渊壮大秦家之后,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秦渊可能还是会囚禁姜桉。
不,绝对不能让噩梦重演,还有一年的时间,姜桉要在这个时间里做些什么来改变以后的命运。
姜桉想想秦渊眼里病态又极致的爱意就不忍哆嗦,虽然年少时,姜桉对于这个从来只会冷着脸跟厌恶自己一样保持适当距离,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多余的话的安静少年有着一丝女孩本能地探究和喜欢。
本来姜桉还以为秦渊是厌恶自己的,没想到,秦渊不仅爱着自己,而且已经爱得疯狂没有理智,只想占有和掠夺。
姜桉是消受不起的,毕竟姜桉是个喜欢自由的人,而秦渊上辈子因为自己不想因为利益关系嫁给他,就二话不说不仅强势的举办了婚礼还囚禁了自己,如此强势又变态。
姜桉掐着被子的手关节都白了,姜桉努力从上辈子如同噩梦般的回忆里走出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处境。
既然上天宠爱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自己一定要利用起来。
要如何避免秦渊这个变态囚禁自己是主要目标也是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把秦渊赶出姜家?姜桉刚想就立马被自己否定了。
且不说秦渊虽然是姜家保姆,但是她为了救姜父牺牲了生命,姜父也把秦渊当干儿子养,把秦渊赶出去是不可能的,而且赶出去也无济于事,一年后照样会回到秦家照样权势滔天,那也就意味着会跟上一世的一样,有了权势就回来囚禁姜桉。
姜桉想了一个又一个法子,又一一被自己否决。
要不,姜桉盯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和摇摆的树叶,目光复杂。
要不,找人把秦渊弄死吧,这样自己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姜桉的理智又在旁边拉扯,这可是杀人犯法的事情啊。
可是他不死那我就要亡啊。
姜桉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期间佣人喊她吃饭她都以不想吃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