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该煮饺子了。”
邬易按下要起身的姚青河,“我来吧”
本以为他是读书人,不擅长这些,没承想他做起来还挺娴熟。
几海碗饺子端出来,烤鱼也用荷叶托着上了桌。
朴实的兄弟俩,天真无邪的龙凤胎,清俊儒雅的读书人,外加她这个异世来客,这一桌还挺奇特。
家里没酒,一人舀了碗饺子汤替代,姚蝉端起跟几人碰了下碗,瓷碗发出清脆声响,火光下映衬她含笑眉眼,“祝咱们以后日子红红火火!”
“对,挣大钱,住大宅子!”
“还要祝邬易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仪式弄完后,这才动筷子。
劲道的饺子皮咬破后,油香的馅冒出来,在嘴里咀嚼后,香的舌头都能吞掉。
至于烤鱼,味道就更棒了,被甜酱腌啧过没一点腥味,肉质紧致,咬下去甜酱花椒香味刺激着味蕾,加上柏树枝熏烤过,诸多滋味混一起,风味十足。
一时间桌上满是满足的喟叹声。
天未亮,黄豆般大小的火苗,在窗纸上跳跃。
陈婆子绑好裤腿,用唾沫压了鬓角头发,脸上遍布喜色。
这时候,西屋房门轻响,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帘轻动,一个二十多岁,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进来。
来人跟她六分相似,肉眼泡,鼻翼边分布不少雀斑,如果不是偏高颧骨彰显出几分刻薄外,倒勉强称几分清秀。
冯莲花三年前跟夫家和离,一直住在娘家,是陈婆子得力帮手,现下她拉住闺女,枯瘦脸上透着几分扭曲。
“日子到了,拿钱的日子到了!”
“娘,别吵醒爹”
陈婆子呸了嘴,“他算你哪门子爹”
见闺女又带着不赞同目光,压低声音,“他睡着了你踹他都醒不了,不说他,丫头日子到了,咱们该收钱去了!”
姚蝉那个小娘皮,打死她都凑不齐钱,她都想到了十几个替儿子报仇的好法子!
冯莲花莞尔一笑,“娘,别着急,一院子病残,折腾不出花来,太着急倒让人看了咱家笑话,再说还得等二柱来呢”
被闺女和风细雨劝慰后,陈婆子长舒口气,闺女相好的本事可大,外面那些混混都给他面子。
他带人过来,还不吓死姚蝉,闺女说的也对,都成案板上的肉了,还怕她翻盘?
也不撒泡尿看看她算什么玩意!
跟她斗?
她凭啥?
她配吗!
母女俩相识一笑,太阳啊,快点升起来吧!已经迫不及待看见姚蝉小贱人痛哭流涕了!
家里白面还剩不少,加了也野葱鸡蛋摊了几个鸡蛋饼,给龙凤胎洗漱好,招呼几人吃饭。
还债的钱凑齐了,但家里还是一贫如洗,养孩子给俩小叔娶媳妇都是笔不小开销,只能先卖着烧饼了。
太阳拔高,暖热冲破了清晨的凉爽,家务都在有条不紊进行,几道气势汹汹的脚步打破了农家小院的平静。
秦二柱带人踢破柴门,陈婆子等人,在他们身后大摇大摆进来。
脸上带疤,五大三粗男人先是环顾了下院子,破败墙壁、茅草屋顶,孤零零公鸡,不像有钱,考虑着等会收不到钱该从哪里打砸时,姚蝉身影跃入眼帘。
鹅蛋脸上琼鼻精致,细眉弯弯,走近时清楚看到妩媚风情的桃花眼。
这是姚蝉?
她啥时候长这么好了!
早知道她长这么好,早前就该……
几番思考下,心中有了主意,先前怕她拿不出钱,现下拿不出钱倒是好的,如此才能拿她抵债呢。
至于那个病秀才,谁把他放眼里,敢多说一个字,打的他娘都不认识。
陈婆子不知来人心底盘算,见到姚蝉蹦的老高掐腰威胁,“姚蝉该还钱了,这你亲口承认就连族长来了都别想赖账,我劝你麻溜的拿钱,拿不到钱……”
她看了下周围六七个壮汉,得意叫道,“小心我这些侄子不给邬秀才面子!”
秀才?
就是那个病的连炕都起不来的酸秀才?院里男人们闻言,互相看了下对方,猖狂大笑。
快吧,快说没钱,好让他们畅快打砸一下,也好把漂亮小媳妇带走。
至于带走该干啥,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
快说没钱,快说啊!
两拨人心思各异,紧盯着姚蝉。
院里气氛凝固,姚月秋害怕的抱着她腿,姚子安则戒备的盯着他们,似乎只要找准机会,就跑出去报信。
千钧一发。
姚蝉点头,“好啊”
清脆女声响起。
说了,说了,该动手了!
几个人正要冲上前打砸时,脚步一顿,刚刚她说了什么?
好啊?
不是说没钱,不是求饶耍赖,而是说好啊?
她钱凑够了?
怎么可能!
陈婆子母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微小的诧异失望后,爆发而来的是狂喜!
五两真凑够了?看来卖烧饼没少挣钱啊。
没能教训她一顿稍有遗憾,可这份遗憾在即将到手的大笔银子前面,不值一提。
邬易把银子给她,姚蝉往前递,陈婆子伸手要拿时,早有人先她一步将钱兜敛入怀里。
秦二柱惋惜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们也没这么好运气”
“那先前的抓药的条子呢?”
陈婆子掏出欠条扔她身上。
跟来时的干脆相同,退去时这些人也利索。
只有他们时,姚子安眼神不甘,“这么多银子就给了他们?”
“嗯,给了啊,欠债还钱这不理所应当吗?”
“但那是坑你……”姚子安气不行,见她还是一脸无所谓,硬邦邦喊了句随便你,跑没影了。
那些人早已走远,周围只有三三两两堆来看热闹的乡亲,姚蝉没理会他们的旁敲侧击,客套了几句干着手上的活。
陈婆子带着人遥遥就看见,儿子拄着拐杖守在门口,一行人刚跨入院子,姚天赐就迫不及待问结果。
冯莲花含笑看了眼男人,“你秦大哥出手还怕拿不回钱?”
“是啊,刚到院里就把那家子吓死了,刚开口就吓得他们,乖乖把钱送来。”
陈婆子眉飞色舞添油加醋把要钱经过说了下,又后知后觉拍了下脑袋,催促闺女买几刀肉再把儿子储存的好酒拿出来犒劳大家。
“哎!”
姚家老院一片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陈婆子母子急切不已,跟秦二柱问起那五两银子。
“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