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昀打了胜仗回来,皇帝要亲自设宴替他洗尘,时间就定在三日后。
因为萧景昀是提前回来的,大军还在后面,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要两日后才能回来。
萧景昀一下朝,便令人替宁绾准备了三日后进宫赴宴要穿的衣服和要配戴的首饰,宁绾一个早饭都还没吃完,院子里就已经站了一溜烟的人。
她一脸懵。
几日不见的追雪进来禀道。
“王妃,王爷派人送来的,说是三日后要进宫赴宴,让您好好打扮一下。”
因为之前她的失职,差点害宁绾着了三房的道,她被萧景昀调回暗卫营里重新操练了一番,因为三日后要进宫赴宴,萧景昀生她宁绾在宫里吃了亏,这才把追雪给放了回来。
“赴宴?”
宁绾看着那满院子的衣服和首饰,觉得太夸张了些。
追雪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爷说了,这些都是连夜赶制的,您若是不喜欢,可自己选喜欢的料子重新做一身。”
说着,她指着后面那一排抱着新式样的布料的。
不用看都知道,那些都是好料子。
宁绾不由得咂舌,她上前抚摸了一下,上面的绣纹复杂而又多变,精致而又不庸俗,这哪里是连夜就能赶出来的。
这分明就是他一早就让人给她做好了的,只是,那个男人总是口不对心,这若是放在前世,她也就当真了。
“不用重新做了,就把这两套留下吧,其他的……”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追雪就打断了她的话。
“王妃,剩下的您若不要,也没地方给,毕竟,整个摄政王府就只有您一个女主人。”
宁绾一噎,好像还真是。
于是,她叹了口气,吩咐惜月。
“那你带她们下去把这些东西归置了吧,留下我刚才指的那两个样式就成。”
惜月应了一声,便领着那一众丫鬟婆子端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内院。
不多时,萧景昀就过来了。
他看到那满屋子空荡荡的,就摆了两套首饰和头面,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只留了这么点东西,是嫌弃么?
宁绾见他目光落在桌上那两套衣服和配饰上,知道他这八成是又想岔了,于是连忙解释道。
“王爷,我只留了三日后进宫赴宴要穿的,余下的我都让人收起来了。”
萧景昀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宁绾上前拽着他的袖摆问。
“王爷,你饿了吗?我让人去厨房里给你端早饭来。”
她的眼睛又大又清澈,如两汪清泉一般,直接得萧景昀心神一荡。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他仍旧强行摆出一副棺材脸,问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
“你怎么知道七彩桥会蹋?”
其实这个疑问打从一开始他就想问了,若非她一早就知道,她又怎么会费那么大力气派人在那里拦着不让人上桥?
他当时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是因为他接到密报说萧平贺派人在桥下动了手脚,有人想趁机将她引到桥上,好趁乱摔下河淹死,他不想等他凯旋后回来只能看到她的尸体。
所以,这些天他没日没夜的往京城赶,一路上都跑死了两匹马。
没想到一回来就拦到她在阻拦别人上桥,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萧平贺告诉她的?
萧景昀内心闪过千百种猜测。
宁绾一早就猜到他定然会问她的,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只能反问。
“王爷,我若说我是不小心偷听到的,你信吗?”
萧景昀冷笑了一声,道。
“嘉门关哪天会下大雨你也偷听到了,有人要在七彩桥上动手脚你也偷听到了,本王可是问过了,那些天你都住在宁国公府看账本,极少出门,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听谁说的?还有,宁国公世子并不在京中,你又是怎么听他说的?”
宁绾被他一连串的发问问得有些懵。
她抬起小脸看着他,说道。
“王爷,我大哥难道就不能给我写信吗?还有,七彩桥那件事,是我无意中听到我三妹妹与二妹妹的谈话,说想要趁着桥断的时候把我推下河去,到时候,谁也不会想到我是被人害死的,只会当我是运气不好,在桥上放灯,随着桥榻一块儿掉下去的,王爷,我没骗你。”
宁绾说着,她一张俏脸上满是委屈。
她其实也不算是胡乱拉宁柔和宁楚出来做垫被,实在是这两个人曾经的的确确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那是前世的事情了。
当时她们把她引到了桥边,正要推着她上桥上放灯,只是她愣了一步,那桥就榻了。
这一世,她拉她们两个出来挡挡刀也不算过份。
而且,她相信萧景昀也不会真的去找宁柔和宁楚对峙,就算是对峙了,那两个人也是绝不会认的。
果然,萧景昀在听到她说那姐妹俩要合谋害她的时候,一张俊脸更是难看了。
“她们经常害你?”
宁绾知道他这是信了,当即点头如小鸡啄米。
“上回回门的时候,你不是都看见了。”
一想到上次回门,萧景昀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如今她都已经是他的王妃了,那宁国公府的庶女们还想要害她,简直是不知死活。
看来,上回给她们的教训还是太小了。
宁绾觑着他的面色,伸手去扯他的袖摆,语气里略带了些撒娇的说道。
“王爷,我与她们之间的恩怨我可以自己来,王爷只需要管好你朝堂上的事情就可以了。”
她其实想提醒他要注意萧平贺,不能让他寻了机会钻空子。
但这话落在萧景昀耳中,就变成了她这是在替萧平贺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要太关注府内的事情,让她能有机会对他的虎符下手。
一瞬间,萧景昀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宁绾,你最好记住,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别人就是你曾经再喜欢,你也只能将他从你心里挖走,否则,本王不介意先废了他。”
宁绾愣住了,她不过是提醒他小心前朝的狼,他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