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宗主,令郎哪里去了?今日我这几个弟子巴巴的跟着来,可都是为了能跟这位传闻之中天赋第一的宁修远过两招。”
这个问题一出口,现场立即鸦雀无声。
宁步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面色凝重的道:“今天举行这个宗门大会,一来是为了各个宗门之间交流切磋,增进感情。”
“这二来嘛!”宁步禹转了个身,背对着众人道:“我今天需要宣布一件事情,小儿宁修远,暗中勾结魔界,叛离宗门,还打伤了我和雷决,前些日子,已经被驱逐出宗门了。”
“勾结魔界?”
“叛离宗门?”
“宁宗主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宁步禹似乎十分痛心疾首:“自云兰生下他以来,我对这逆子可谓是百般爱护,倾尽了所有心血培养,却没想到……”
大厅之中质疑声、议论声络绎不绝。
虞问水和沈瑜刚才打晕了两个乾元宗的弟子,易了容换上衣服摸进来,就听见了质疑声。
“枉我一直将宁修远当做榜样,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要更和他过几招,没想到他修为提升这么快,不是因为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勾结魔道?”
“那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算你天真,算你单纯,竟然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人依靠正派功法日进千里。”
“没想到宁宗主刚正不阿,端方君子,儿子却是这副模样,真是……哎!”
“还望宁宗主不要过于忧思,乾元宗还需要宁宗主主持大局啊!”
……
虞问水:“这些宗门的人都是怎么个事?修炼会让人变成一个瞎子吗?”
“趋炎附势。”沈瑜微微摇摇头:“这样的宗门,乃是修炼界的蛀虫,枉这些人一心想要得道成仙,但是做的事情却都是德不配位。”
“真是可怜。”她压低声音摇摇头:“眼盲了就算了,心也瞎了。”
“父亲想要夺走我的天道馈赠不成,就这样四处造谣。”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我竟不知,我何时与魔界有了联系。”
众人缓缓回过头。
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缓缓的站起身子,眼神之中尽是嘲讽和杀意。
“这小子果然来了。”虞问水打算悄摸的从人群后背绕过去,阻拦宁修远。
师徒俩对视一眼,随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虞问水去阻拦宁修远,而沈瑜,则偷摸去找到赵青云,趁着混乱将青云宗的人带出去,免得待会儿受到宁步禹的波及。
“逆子,你竟然还敢来这里。”宁步禹一看见宁修远,便顿时怒目圆睁:“为父自小教导你,谦卑守礼,脚踏实地,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对比起脸皮,宁修远距离宁步禹还差着许多,他没有宁步禹那种颠倒黑白的能力,也不打算同宁步禹在这里争辩这些无聊的问题。
宁修远缓步靠近宁步禹。
“当年你打着杀妻正道的名字,杀我我母亲,夺取了她的天道馈赠,连她的云啸都要偷偷藏起来。”宁修远的眼神之中尽是厌恶。
“今日我前来,就是想替我母亲讨回公道,拿回云啸。”
周围的人纷纷陷入窃窃私语之中。
今天的变故真是来的太突然,乾元宗的好戏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劲爆的消息一个又一个,络绎不绝。
“宁宗主当年杀妻正道,一来是其夫人纪云兰已经走火入魔,二来是证明自己修炼的决心,可今天这宁公子说……夺取了天道馈赠?”
“这云啸可是纪老前辈的最后一件兵器,却也碾压了他平生的很多工作,当年纪云兰死后,云啸一直不知所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父子俩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宁修远缓步靠近宁步禹,宁步禹却在一步步往后退。
虞问水才走到一半,就发现地上有些诡异的痕迹。
“这是什么?”虞问水有些奇怪。
“是画地为牢符。”天道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凉意:“宁步禹给修远下了圈套,快阻止他,修远已经不能往前走了。”
宁步禹看着宁修远,狞笑一声,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云啸确实在我手中,你若是想要,就过来拿。”
宁修远毫不犹豫的抬脚就要上前。
“宁修远。”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咆哮。
宁修远停下动作,看向声音的来源。
虞问水穿着乾元宗的衣裳,衬托得她更加清瘦,但是她的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坚韧。
“不要上前。”虞问水抓着重点道:“是陷阱,地上有画地为牢符。”
宁步禹对虞问水简直就是恨得牙痒痒。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宁步禹捏了个法决,袭击虞问水,虞问水闪身躲开,但是躲闪不及,肩膀上还是受了伤。
已经来不及想这些,虞问水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面色有些痛苦:“宁步禹,你若是不想死的话,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激怒宁修远。”
宁步禹不屑的冷哼一声,语气阴沉,他一边催动法阵,一边阴森的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置喙。”
看着虞问水肩膀上的血迹,和她因为疼而有些扭曲的小脸,宁修远觉得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
若是今天能从这里出去……宁修远收回目光,但是很快又打断了自己得想法。
画地为牢符从强劲的狂风之中拔地而起,困住的,只有宁修远和宁步禹两人。
虞问水在旁边干着急,但是那结界确实坚固异常,周围的人看戏都来不及,自然没人愿意帮助虞问水破开法阵。
宁修远站在宁步禹的对面,眼神之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有厌恶,有嫌弃,还有……悲悯。
“逆子。”宁步禹抽出惊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这般自私自利。”
宁修远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讥笑:“你自私自利挂在嘴边,其实你才是最自私自利的那一个。”
“就像你常说天下大义,可其实你是最无情无义的一个,你根本配不上这四个字。”宁修远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就像配不上你的宗主之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