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越野车车灯打亮。
天色愈来愈晚,云韵看见车之后,飞速的爬上车,第一句话就是,“何经理,快点开车,我有急事!”
“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幅模样?”
何经理原名何诺,云漪任职总裁时,他就跟在云漪身边,两个人之间一直是盟友,也是云漪的心腹。
现在沈氏亚太a区由沈嘉翰掌管,何诺在公司匿身,尽量不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他其实私下跟云漪还是有联系,关于沈嘉翰在公司的举动,他都在暗中观察。
听见何诺关怀的声线,云韵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我没事,就是心情很不好一个人来这边吹吹海风,何经理,你先送我,我真赶时间。”
何诺将车子拐弯,很快转到主干线上。
其实,在公司只有他知道云韵是云漪的妹妹,所以云韵有什么事,他也会偷偷给云漪汇报。
“是回沈家吧。”
“嗯。”云韵侧脸,看着何诺,又说,“何经理,你送我回去的事能不能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我姐姐。”
“我虽然是你姐姐的盟友,但也不是什么小报告都上禀的,放心吧,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何诺稳稳前进。
而云韵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渐渐的接近市区,城市中央街道两边花台中种着梧桐树,枝繁叶茂。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车速,云韵虽不能赶在沈嘉翰前面回沈家,但也能不太迟出现。
可谁知道就在他们行驶的这条路上,前面发生了车祸,看样子还很严重。
“交警大队现在在处理,最迟也要等四十分钟才能动身。”
何诺皱眉看着前端,按了按喇叭,堵在前面的车流纹丝不动,早知道就不上高架桥,也不会遇见这种事。
云韵心头本来就着急,方才跟手沈嘉翰的事还未排泄,现在又遇堵车,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她更加烦躁了。
“有烟吗?”
何诺挑眉,斯文脸庞有些意外。
“你抽烟?”
“没抽过,想试一试。”
何诺有所动作,但还是好心劝诫了一句,“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如果没抽过,尽量不要去触碰。”
说着,他抽留一根递了过去。
云韵伸出漂亮青葱的两指,学着沈嘉翰的样子夹着,何诺给她点燃,她浅浅吸了一口,谁知就被尼古丁味道呛得不清。
何诺将她手中的烟拿走,并且扔进了小垃圾袋中。
他说,“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跟我说,虽然不能帮你排忧解难,但最起码能做你的倾听者。”
云韵喝了一口矿泉水,拢了拢如海藻卷曲的长发,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如果一个人没有烦劳,就这么无忧无虑的活着,是不是很开心啊。”
她的心里散落了许多东西。
何诺盯着暗色下去的烟头,笑着道。
“没有烦劳,没有冲劲儿,那不就成了机器人?人的烦劳无非就两种,一是为钱,而是为情。你这样子不像是缺钱,难道是因为感情不顺利?”
云韵如同被雷劈一般,顿了数秒钟,然后说,“何经理好眼光,我确实是感情出了点问题。”
“劈腿还是被甩?再严重一点,就是出轨对象是闺蜜,这可是双重打击啊!”
何诺上下打量着云韵,“该不会真被甩了?”
云韵冷哼了一声,“我是被劈腿的那个,不过分手是我提的,算是给自己最后的尊严吧。”
前面的车流开始有所移动,何诺将车往前开,又说,“你男友眼睛瞎了吧,放着这么好看的美女不要。对不起啊,不是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天下男人千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值得。”
何诺开导。
云韵笑容多了几丝真诚,跟何诺说话挺轻松的,慢慢的她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
车开到沈家宅院后院附近,目的就是不让佣人们看见她坐别人的车回来了。
一颗百年老树下,何诺将车靠边停了,云韵下车。
“回去的时候你小心点。”
何诺挥手,“会的。”然后调了车头就离开了。
云韵看向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她整理好衣衫,深呼吸收拾起情绪从后门进去。
那抹身影缓缓靠近,沈嘉翰靠在卧室阳台上缓缓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刚才云韵下车,再到院子中的画面。
他的卧室朝南,视野宽广。
过了五分钟,他踩着木质拖鞋,从衣帽间出来,换了身便服下楼。
而沈家主客厅中正坐着沈毅文和云漪,以及躺在婴儿车中的沈嘉言。
这一幕如此温馨,可是落在沈嘉瀚眼中却是如此讽刺。
多年前,他的母亲温婉贤惠,坐在那绣花雕木的手工沙发上,会问候他日常生活的许多事。
那个时候,他从未失去过一些东西所以不珍惜,面对母亲的再三关切,只觉得不耐烦。
“爸,云姨。”
沈嘉翰从旋转楼梯下来,步步靠近他们。
许是刚沐浴完,他一头碎发随意散落,没有一丝不苟的发胶,他少了平时的严肃,给英俊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这个时候,客厅的大门也被推开。
云韵从正门进来,看见三个人之后,甜甜的喊了声,“姐夫,姐姐。”
沈嘉翰目光幽深,然后嫌弃地别开眼睛。
云漪看见云韵之后,显然脸上多了开心,她立马招呼她过来,云韵移动脚步过去,无声之间跟沈嘉翰拉远了距离。
面对这微小的动作,沈嘉翰脸色瞬间黑了。
回想起刚才那辆歪歪地停在后院门口的车,车中的男人他觉得有些熟悉,等细想之后,才发现居然就是沈氏的人。
云韵在沈氏,还有关系好到能送她回家的人?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匪浅,如此一来,那人岂不是跟是云漪也有关系?
沈嘉翰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眉心。
沈毅文眼看坐在一旁的他有此动作,以为是他处理公事累了,声线没有以往那般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