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七嘴八舌说着,就看到了满身狼狈的杜兰兰。
张嫂素来和陈氏要好,见到杜兰兰这样子,自然要去过问一路。
可她才走近,就被杜兰兰身上那股味道给熏得头晕眼花。
“兰兰,你这是怎么了,一身臭味?”张嫂被熏得不行,也就没考虑杜兰兰的什么颜面了。
河边的人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臭味的来源,看杜兰兰的眼神登时充满了嫌恶。
“还不是因为杜小薇那个贱人!是她害得我弄成这样的!”要是放在以前,杜兰兰声泪俱下的控诉肯定会博得不少同情和安慰。
但她今天一现身就把这些人给熏得不行了,也就没谁考虑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了,全都捂着鼻子让她先回家去。
就连张嫂都没忍住挪选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杜兰兰当然不甘心了,她要让这些人和她一起痛骂杜言薇。
“你们没听到我说的吗?是杜小薇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的!”她激动地向着那些人走去。
可她每往前一步,那些人就往后退两步。
“兰兰,我们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你还是先回去吧。你这样子我们看到了没什么,要是被赵家少爷见着了,可就不好了。”
村里的人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所以就有人搬了赵琝出来。
杜兰兰一听,慌忙看向了四周。
确定周围没有赵琝的身影之后,才匆匆往家里走去。
谁知道她还没能走到家里,就迎面遇上了赵琝。
解除了婚约,不用再和杜小薇有任何瓜葛,赵琝心里开心不已。
因为杜小薇的纠缠,他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今日特意出来走走。
谁知还没走出去多远,就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他当即四下看了看,还问了身边人:“萧兄,你可有闻到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
他是个读书人,说话不能太粗鄙,所以只能用这样的言辞来代替。
躲在不远处的杜言薇听到他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尤其是看到杜兰兰那慌张的样子,她更乐了。
谁让她一来就想动手?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萧朗往四周看了看,故意停在了杜兰兰所在的位置,皱了皱鼻子说道:“味道似乎是从那里来的。”
“是吗?”赵琝往杜兰兰那里走了两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散发出这样的味道。
为了不被赵琝看到,杜兰兰只能从藏身之地跳出来,拔腿就跑。
赵琝被她吓了一跳,柔弱的身子没能站稳,多亏萧朗扶了他一下,才避免了他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那是个什么?”赵琝并没有能看清楚那窜出去的黑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令人作呕的臭味。
“我也没能看清。”萧朗盯着那个已经变得很模糊的背影,“好像是杜家老二的女儿。”
“杜兰兰?”赵琝记得杜家有这么个人。但之前这杜兰兰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温婉贤淑的。
怎的今天突然变成这样了?
“你若是真想知道是不是她,不妨去那边问问。或许那些人能知道呢?”萧朗指了指河边洗衣服的人。
赵琝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对她的事不感兴趣。好不容易出来走走,竟然遇上这种事,我头晕得不行,就不陪你了。”
说完,他就折身往回走了。
戏看完了,杜言薇还惦记着田里的火,匆匆往回走。
中途她还回头看了几眼,确定萧朗没发现她,才放了心。
谁知她回到田边,发现她一直防着的人居然站在那里。
不愧是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游荡。
“杜兰兰那一身,可是拜你所赐?”明明该是质问,但萧朗的语气却格外柔,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
这不由得让杜言薇怀疑,方才他是不是故意和赵琝说,那个人是杜兰兰的。
她原本以为萧朗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现在看来,他那一系列的动作,根本就是想坑杜兰兰。
可杜兰兰和他应该是无冤无仇的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做的。谁让她想欺负我来着?”杜言薇梗着脖子,说得理直气壮。
萧朗笑了起来,“她的确该得到惩罚,不过你这做法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妥当?要是她和别人说,她是被你害的,你要怎么解释?”
“不需要解释,她浑身那么臭,不会有人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的。再说了,反正我在那些人眼中也是恶人,教训一下杜兰兰,也不会让他们改变对我的看法。”杜言薇并不在意。
她是想改变自己的形象,但她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她。
比起改变形象,她倒是觉得,以牙还牙来得更开心。
“你和以前,还真是不同了。”萧朗看着她,目光格外深邃。
杜言薇避开了他的眼神,“有什么同不同的?以前我是为自己而活,以后也还是为自己而活。只不过以前我是想靠着别人,以后是靠着自己罢了。”
这世上的人,除了自己,没有几个靠得住的。
“若是你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事情也不会闹得那么大了。”萧朗笑着说道。
“但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杜言薇的眸子如同一汪春水,看得萧朗都差点沉醉其中。
可惜她没有回头,所以错过了萧朗那欣赏的眼神。
“你已经和杜家彻底撕破了脸,以后怕是都回不去了,你要怎么生活?”萧朗问道。
“你说得好像我离了杜家就没法活了一样。但是我最担心的却是,等我以后有了钱,他们会不知廉耻地来缠着我。”
杜言薇话音才落,就听到了萧朗的笑声。
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不相信我会成为有钱人?”
“若是靠着这一双手自食其力的话,怕是很难。当然,你若是有别的路子,就当我没说这话。”萧朗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
杜言薇咬着牙,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既然你不信我,不妨就和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