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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小神婆她富可敌国 正文 第十六章狗蛋的父亲

狗蛋不用喊,已经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小脸蛋上写满了担忧,步子一急,左脚绊右脚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沈驭安把他从地上薅起来,直接抱着他往村口赶。

村口,林莫娘躺在木板上,脸色煞白,嘴唇干裂,额角鲜血直流,身上仅盖了一层薄薄的破蓝花棉被。她奄奄一息地想要开口,但一张嘴就像使不上力气似的大喘气。

仲九辩见她四分五裂的面相就知道她大限将至,不忍心看别过眼睛。狗蛋跪在莫娘旁边泪如泉涌,边哭边喊着娘,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驾牛车的老陈红着一双眼去找大夫去了,将莫娘送回来的是她弟弟林震。

林震眼神躲闪地看着来的一大帮子人,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就要溜。

“狗蛋,你娘舅舅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家照顾你姥姥他们。”

“拦住他!”仲九辩满身的煞气。

沈驭安和傅说依言挡在他面前。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几天?人怎么被你们糟践成这个样子?”

林震赔着笑,“这不是,爹娘看着她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想给她再找个家庭互相帮衬着。”

“家庭?”仲九辩险些冷笑出声。

“那卢老爷虽然已经结过亲,但过了二十年,他与那发妻的感情早就淡了,况且他家里是做屠户的,这几年赚了不少银子,怎么就配不得她了?”

瞧瞧!瞧瞧这不要脸的泼皮落户把话说得多么漂亮!

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莫娘好,生生把卖姐求荣的事实给掩盖下去了!仲九辩气得直发抖。

林震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和危险。

“何况合婚庚帖递了,聘礼也下了,狗蛋接过去就是个小少爷,她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再不同意也不能往墙上撞啊,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

仲九辩沉着脸,“好,你说聘礼已经下了,那聘礼在哪呢?怎么没一起带回来?”

林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聘礼自然是进了他的口袋,他常年逛青楼,爹娘的一点积蓄都让他给掏空了,但一时半会儿又戒不掉……

“你不会还跟青楼的那位女子有联系吧?”

“我……”

“林震!你姐姐为了每天起早贪黑,白天劳作自己家的田地,晚上还要去别人家打工,赚的钱都补贴你了!她一个女子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你们怎么就忍心吸她的血!”

仲九辩一脚踹在林震胸口上,这一脚由于愤怒带上了相气,林震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她走近林莫娘,想把木板抬起来。

“帮忙搭把手。”地上冰凉,她要带她回家。

“别……”小寡妇躺在木板上费力地开口,她头晕目眩,几乎看不清人的轮廓,人说话的声音也轰轰隆隆的,甚为吵闹,要仔细听着才能分辨其中的意思。

“别动了小九……我自己知道……我快不行了……”

“娘!”狗蛋忍不住,趴在她身上嚎啕太哭。

“狗蛋……别哭了,你是娘的男子汉。”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满头大汗的老陈将背上的王大夫放了下来,向他寄托着全部的希望。

王大夫看着莫娘的脸色就暗道一声不好,待搭上了脉更是心沉到了谷底。

他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这种情况,就算是薛神医来了也没办法了。”

“娘!”

房间的气氛哀伤到了极致。

林震见没人注意他偷偷溜走了。

“小九,你过来,我最后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仲九辩也如狗蛋一般趴到她身边,没忍住落下泪来。

“小九,狗蛋……”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不会叫他饿着。”

“你别叫他舅和他姥爷给他带走了……别叫他给人卖了……”

“你放心,谁都带不走他。”

“我信你。”

她信她,当年,她嫁入这个下柳村为乔家冲喜,相公乔韧明眼看着是个活不长的,和他老母亲相依为命。

嫁进乔家没两天,卧病多年的乔韧就死了,从此她开始长达三年被她婆婆虐骂的守寡生活。她就是在那期间认识村里的小疯子的……

人人都唾骂、嫌弃小疯子,她却心疼这个孩子,经常给她送吃的。

后来……她婆婆终于死了,她在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名身受重伤的黑衣男子,将他藏在屋里,她与那男子有了苟且……

男子走了,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村里人骂她荡妇,女人在背后闲言碎语,男人在她做活计的时候排挤她,老光棍半夜偷偷爬她家墙,她拼死抵抗……

是小疯子站了出来,挥舞着铁铲,小疯子是她的女英雄。

“都给我听着,以后谁敢欺负林莫娘我就杀了谁!反正我是疯子,按照大历律法疯子杀人还不用偿命!有胆的尽管来试试,我看你们都有几条命!”

林莫娘在木板上躺着,眼神浑浊,留下了滚烫的泪。

“狗蛋,你来,娘有话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娘!”狗蛋爬过去,几人都背过了身子。

“狗蛋,以后小九就是你娘亲……你要听她的话。”

“我不要!我只要一个娘亲!娘!”

林莫娘笑了一下,状态突然好了起来,还与众人聊上了几句,王大夫看得直摇头。

“小九,记得把我安葬在贤山庙旁边。”她就是在贤山庙旁边捡回来的那个男人,一见倾心,“不要浪费钱办事,匆匆埋了就好,屋子里床头有我给狗蛋留的一点银钱……”

“好。”

“我困了,先睡了。”

林莫娘闭上眼睛就走了,任凭狗蛋怎么哭嚎都不睁眼,老陈捂着眼睛哭着,十分后悔之前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第二天,仲九辩按照莫娘的意思将她埋在山头的贤山庙旁边,立了一个木牌。

狗蛋狠狠对着木牌磕了几个响头。

祭拜过后,众人下山。

狗蛋摇摇晃晃的,坚持自己走下山。仲九辩注意到了他脖子上多出一块羊脂白玉牌。

“狗蛋,你这玉牌哪来的?”

狗蛋附在她耳边,“我娘给我的,她之前贴身戴着,说这是我爹的东西。”

别人不知道,她仲九辩可知道,当年是原主亲手帮着小寡妇把那受伤的黑衣男子偷偷搬回家的,狗蛋他爹,应当就是他了。

仲九辩仔细观察了这玉牌,确定是上好的羊脂玉种,极其稀有,历代皇帝的玉玺都是以此为原材料。

看来,狗蛋的亲生父亲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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