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难以置信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你为何如此维护我?”
吴鸿不假思索的答道:“我还是那句话,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大明江山。”
这话说的,可谓诚意满满。
韩春听到后,都对吴鸿肃然起敬,由衷地认定自己没有跟错人。
至于袁崇焕信不信,那就得两说了。
“此人年纪轻轻就坐上镇抚使之位,可见必有靠山,虽然他说的天花乱坠,但并不可信。我看八成是那帮阉党余孽故意派他过来混淆视听。”
这般想着,袁崇焕平静道:“阁下的提议,我自当谨记,多谢你的指点。”
“袁大人客气了。”吴鸿拱手致意。
在他的记忆中。
距离后金大举来犯,至多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历史上皇太极率领大军一路杀到顺天府,后来孙承宗和袁崇焕联袂出马,才解了京畿之围,打退了皇太极。
紧接着就到了袁崇焕被处死,孙承宗含怒隐退的历史性时刻。
密谈的过程很短暂。
不痛不痒的又说了几句后,袁崇焕离去。
随后,吴鸿让韩春去弄来了一辆马车,用两匹马拉着,霁月坐车上,韩春充当车夫,吴鸿独自骑马,踏上了归途。
期间在中途过了一夜,上午时分才回到顺天府。
把霁月藏在家里后,吴鸿来到镇抚司。
“吴大人,你此次前往蓟州,可查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内阁,王景峰向吴鸿问话。
吴鸿答道:“没有,袁崇焕正在跟后金打仗,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王景峰冷冷一笑,“没有就对了,不过总有一天会有的。”
“是么。”吴鸿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经过三言两语的交谈,他已然推断出王景峰在想什么鬼点子。
“吴大人,你负责的贪贿案可有进展?”王景峰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问道。
吴鸿说道:“还好吧,等找到了确凿的物证,就可以结案了。”
“啪!”
话音刚落,王景峰忽然把一本账册丢在了桌上,“不用找了,这就是物证。”
有物证,还让我去查,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随手拿起账册,吴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账册记录的内容很简明,都是些关于两部尚书的资产明细,以及部分资产的详细来历。
“明面上让我去查案,他们却在地里动手脚,看来他们急着铲除那两个化尚书,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起贪贿案涉及到很多朝臣,甚至包括这老头和骆养性。”
吴鸿缓缓地合上账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了这份铁证,贪贿案就好办多了。
虽然他心存疑虑,都开始怀疑骆养性和王景峰了,但他并不打算深究。
下午,京城里爆出一个重磅消息。
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因犯了贪渎罪,被吴鸿带人抓紧了镇抚司,一番羁押审讯之后,再移交给刑部结案判刑。
忙完这些,吴鸿累惨了。
内阁,一间偏房里。
“头儿,这是刑部提供的罪犯名单。”马维匆匆赶来,递给吴鸿一个折子。
吴鸿接过折子,打开看了眼,惊讶道:“好家伙!两个尚书的贪贿案,竟然牵连了几十个人!嗯?霁月居然也在名单上!”
马维说道:“霁月本来就是从犯,肯定会被同伙供出来。”
沉思了半晌,吴鸿说道:“放出消息,就说霁月已经畏罪自杀。霁月身上藏着不少秘密,所以她不能死。”
霁月是他用来对付东厂余孽的后手,如何跟他们过招,尚且需要霁月的协助。
“霁月是被咱们带走的,刑部迟早会查到,到时候找咱们要人,可怎么办?”马维顾虑重重。
吴鸿淡然道:“我没猜错的话,刑部跟锦衣卫蛇鼠一窝,从镇抚司放出去的消息,刑部八成不会怀疑真实性。”
……
不久后,吴鸿被骆养性传唤到总府。
“最近朝局发生不小的变动,就连原太傅孙承宗都主动请缨,重返官场了,我们得想办法稳住局势,免得节外生枝。”
骆养性郑重地说道:“尤其是那个袁崇焕,对他的调查要加快了。”
“孙承宗复出了?看来袁崇焕已经采纳我的建议了,毕竟这么做对他百利无一害。”
吴鸿不动声色的暗想着,转而说道:“袁崇焕坐镇蓟辽两州,对抗后金,战功赫赫,为何非要调查他?他可是掌控北境大局的封疆大吏,如果他倒台,朝廷也会元气大伤的。”
听到这话,骆养性眼神闪烁不定,凝视着吴鸿,看了好一会儿。
直至把吴鸿看得都心里发毛了,他才开口道:“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如果我查不出问题呢?”吴鸿不卑不亢的问道。
上前拍了下吴鸿的肩膀,骆养性说道:“只要用心查,肯定能够查出来。”
“我明白了。”吴鸿拱了下手,二话不说,立马退走。
看着吴鸿远去的背影,骆养性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吴鸿怎会莫名其妙的维护袁崇焕?如此特立独行的个性,不好控制啊!”他自顾自的说道。
然后,他回到首位,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报翻看着。
桌上有十多份奏报,全是关于豫州和汉中那边起义军的军情。
“这个吴鸿的脑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他曾经提供的民变情报,让朝廷及时派兵镇压,才得以遏制住民变的爆发。而今他又对我阳奉阴违,还敢维护袁崇焕……”
他一边看着奏报,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兀自思考了片刻,他眼神一沉,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当即命人把马维传唤了过来。
同时他还调派了十多个人手,排成两队,站在内阁偏厅里。
骆养性开口道:“你不用紧张,我传你过来,就是问几句话而已。”
马维半跪在地上,恭敬道:“您请吩咐,小的洗耳恭听。”
“你可知道吴鸿暗地里在做些什么?”骆养性问道。
“这几天他不是在办案么,昨天去了一趟蓟州,今早回京,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马维如实答道。
“他去蓟州做了什么?”骆养性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