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爷爷看着前几天还敬爱地喊他爷爷的傅临渊,一瞬间老泪纵横。
他也没再解释,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就拉着仿佛失去了魂魄的唐烟往包厢外面走去。
初冬的夜风,仿佛夹杂着尖细的针。
走到暖色外面后,针扎一般的冷意扑在脸上,唐烟才从极度的疼痛中慢慢回神。
“囡囡,别难受了。小渊不要你,是他眼瞎!”
“我们囡囡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娃!”
“爷爷,对不起。”
想到今晚爷爷因为她受的委屈,唐烟瞬间红了眼眶。
“傻囡囡,怎么还跟爷爷这么见外了!”
想到了些什么,唐爷爷从怀中掏出一叠钱,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她手中。
“这是一万块钱!拿着,给枝枝治病!”
这一万块钱,里面还有不少,是皱巴巴的五毛、一块面值的钱。
爷爷定然受了不少辛苦与委屈,才攥下了这些钱。
唐烟视线彻底被眼泪模糊,她用力将这摞钱推回去,“爷爷,我不能要!”
“拿着!这是我给枝枝的钱,囡囡你再犟,爷爷真的生气了!”
爷爷这么固执,唐烟不好继续跟他犟。
小老头见她收下了钱,他顿时笑得脸上皱纹深深。
分别后,看着小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唐烟眼泪更是泛滥成灾。
爷爷老了。
头发白了,后背弯了。
而她,没能衣锦还乡,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反而连累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她操劳、受苦……
但,只要她不向命运屈服,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唐烟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就快速找出了秦于飞同父异母的大哥,秦晏深的邮箱。
唐烟手上有秦于飞负责的南城工程偷工减料的证据。
她本来是想用这些证据,跟秦于飞做交易的。
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秦于飞是私生子。
秦晏深与他水火不容。
秦晏深拿到这些证据后,能让这些证据,发挥最大的作用!
到那个时候,秦于飞,只怕得坐牢!
而顾惜惜,会失去一条好狗!
已经跟傅临渊决裂,唐烟不想再回他御江山那边的别墅,但她的衣服、以及一些重要证件,都在那边,她还是决定再回去一趟。
刚到别墅区外面,唐烟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她大学有过一面之缘的学长,帝都四少之一,赢肆。
“小师妹,好巧,我正想找你帮个忙。”
“学长,你找我什么事?”
路灯下,赢肆那双桃花眼,熠熠闪动,璀璨胜过天上星辰,“我有位朋友,做动漫。”
“他听过你大学时录的一段配音,他就一直想找你,给他公司新出的动漫配音。”
“价钱好商量。小师妹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唐烟现在正在找工作,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她肯定不会错过。
“当然愿意。学长,谢谢你。”
“行,小师妹,你把你手机号给我,明天我打电话,带你过去试音。”
约定好大概时间后,唐烟正要转身离开,赢肆忽而俯身,手落在了她脑袋上。
“小师妹,你头上有片树叶。”
唐烟不习惯跟别的异性靠这么近,但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将他推开,只是身体忍不住变得僵硬。
赢肆感觉出了她的窘迫,他笑得更是如同一只狐狸。
“好了,小师妹,明天见!”
唐烟方才只顾着别扭,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俯身的动作,像极了亲吻。
她也没注意到,赢肆对上不远处傅临渊视线时,他桃花眸中一闪而过的精芒。
与赢肆告别后,唐烟忍不住计算,她配音能赚多少钱。
国内配音演员酬劳不算高,一集一般两三百块钱。
但一天下来,也能有不少钱了。
唐烟正想得开心,她身子蓦地一轻,她竟是被傅临渊扛在了肩上。
“傅临渊,你又发什么疯!你快放我下来!”
“哐!”
一进卧室,他直接狠狠地将她摔在了冰冷的大床上。
“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傅临渊黑眸戾气翻涌,他凶狠地将她的身体按住,“一天不被男人上,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唐烟,你可真贱!”
他这么不可理喻,唐烟也来了气。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傅临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找谁,与你无关!”
“你别碰我!”
“不想被我碰,想被阿肆碰是不是?唐烟,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这个词儿,狠狠地刺激了唐烟。
尤其是想到顾惜惜怀了他孩子的事,她身上所有的刺,一瞬间竖起。
“你嫌我恶心?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嫌你恶心?”
“睡别人睡过的男人,我觉得很恶心!傅临渊,你真的让我很恶心!”
“哐!”
傅临渊粗鲁地将她摔在地上,他身上杀气汹涌,那双赤红的眸,仿佛怒浪翻涌的血海地狱。
“唐烟,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傅临渊,你真恶心!”
“啊……”
唐烟的声音,刹那被他撞碎。
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让她再使不出半分反抗的力气。
她艰难地张了下嘴,她想说,别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想到,之前她说怀孕,他完全不信,终究,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其实,也没有机会说出话了。
喉头腥甜,野火一般蔓延。
又被他狠狠地摔回到床上的那一瞬,她再克制不住,她埋在床单上,大片的鲜红,便在她脸下蔓开。
意识浮浮沉沉,唐烟仿佛看到了二十一岁的阿渊。
她不小心扎破自己的指尖,二十一岁的阿渊,都得心疼好几天。
二十一岁的阿渊,最怕他的烟烟疼了,要是他知道,他的烟烟,现在这么疼,他得多心疼啊!
可二十六岁的傅临渊,只想让二十三岁的唐烟疼……
傅临渊放过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她如同死鱼一般狼狈地软在床上,而他矜贵从容地扣着自己的衬衣扣子。
衣衫笔挺,人面兽心。
傅临渊穿好衣服正想离开,他就瞥到了,洁白的床单上,晕开的大片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