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嬷嬷挨了这么一脚,生怕夜非滕震怒之下,会要了她的命。
她爬也似的逃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夜非滕大踏步往外走,又回头来瞪着我,“怎么?还要让本王扛着你回云中阁?”
忍着脸上的胀痛,我忙不迭地跟在夜非滕身后。
若是挨打后,可以如愿地不在里屋伺候,也值了。
偏偏还得继续跟在夜非滕身边。
“你的脸,丑死了。”
一回到云中阁,他就指着我的屋子,“在你的脸,没有消肿之前,不要到本王面前来晃悠。”
晚些时候,子御过来了,送来一瓶药膏。
“王爷命你即刻涂上。”
子御对我没有好脸色,“你不要得意太早,等王爷的病有所好转,不再需要你,你即刻就得被赶出摄政王府。”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见我不吭声,他又瞪我一眼,“你以为你不是太子的人,你细作的身份,就洗清了?”
“若是被查到,你给什么人偷偷送消息,仔细你的小命。”
他伸手摸向腰间的佩剑,警告着我。
送走子御,我无力地瘫坐在长凳上。
西梅从秦嬷嬷那儿得知我挨了打,悄摸摸地找了过来。
“你的脸,已经抹过药膏了?”
西梅托人从外面买来了药膏,特意给我送来,“你这药膏,是王爷给的?”
她先是惊羡,再是忧虑,“王爷给你用这样上号的药膏,肯定是盼着你的脸,能够尽快消肿。好去他身边服侍着。”
西梅气愤道:“你可得小心。”
“今日的祸事,是白竹引起的。”西梅与摄政王府上的不少奴才婢子,关系都相当好。
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是她不知道的。
“主母有意要给王爷安排通房奴婢,白竹特意去求蓝嬷嬷,让她去试试。”
“偏偏王爷不肯,还只让你在跟前伺候。”
西梅更是骂道:“蓝嬷嬷也是因为她能够当王爷姻亲的美梦幻灭了,才对你下手格外狠。”
她说的,我心里头都明白。
“我就是过来给你提个醒,你得当心白竹,她肯定不会放过你。”西梅来得匆匆,走得也风风火火。
晚上睡觉时,我浑身烫得很,不出意外,我怕是烧起来了。
吃力地从床榻上爬下来,想要去外面,打盆冷水来。
只有拿帕子浸透冷水,搁在额头上,不停地换,才能去热。
迷迷糊糊间,我瞧见了一个身影,朝着夜非滕的屋子摸了过去。
是谁?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跟上前去。
那个身影,推开门进去后,又将门给关严实了。
原本我想要管自己去寻冷水,但转念一想,要是那个身影是来害夜非滕的……我只好趴在了门上,先探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面,传来夜非滕容易令人遐想的声音。
他欺辱我时,总会在我的耳畔,发出这样的叫声。
想起他去吕先知那儿问的病,我浑身上下烫得更厉害了。
他必定是又在做那等子梦了。
再细细听,是衣裳落地发出的摩擦声。
原来是夜非滕忍受不住,找人过来,帮他泻火的。
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会来糟蹋我。
正想要离开,夜非滕突然怒吼一声:“你是谁?”
“王爷,奴婢是白竹。”
夜非滕冷声逼问:“你身上为何不着寸缕?谁借你的胆子,胆敢爬上本王的床榻?”
白竹回道:“王爷,月青萝被你喝令,待在她的屋子里不许出来。”
“王爷身边没人伺候,是主母叫我过来值夜。”
她从地上爬起来,又想扑向夜非滕,“王爷,您正好需要,就让奴婢来帮帮您。”
夜非滕指着门口,大声怒斥:“滚!立马滚出去!”
白竹被夜非滕给吓到,立即连滚带爬逃窜出来。
我躲闪不及,被她给撞翻在地。
夜非滕冰冷嗜杀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他愤怒令我进去。
我不得不进去,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不清楚。
“过来。”
我看过去,夜非滕躺回到床榻上,身上只穿着一身轻薄的里衣。
他坚硬的胸膛,似乎可以穿透那一层里衣,看个分明。
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听见?本王叫你上前来。”
夜非滕又说了一遍,可见他已失去耐心。
在他低吼之下,我摇摇晃晃来到他床榻前。
身子一晃,我竟是直接倒在他身上。
“王爷……”即便意识恍惚,我不慎摔在他身上,还是叫我满是心惊。
夜非滕一把搂住我的腰,一个翻身,迫使躺在内侧,被他圈在怀里。
“还得是你。”
他犯着嘀咕,挑起我的下巴,“看着本王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我没能听清他问了我什么。
一个点头,后来,我就没了意识,只知道一直在被人翻来覆去地折腾。
再醒来,我是在自己的屋子里。
撑着脑袋,摸着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去。
昨夜的记忆,很是朦胧,我以为只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对镜自照,夜非滕让子御送来的药膏果真了得,这会儿双颊已经消肿。
我去了里屋,他正在处理公文。
“磨墨。”简单两字,我便要细心照做。
磨了许久,手酸个不停,这活儿我做不习惯,倒还不如去做杂使的活儿,都没这么累人。
夜非滕瞥我一眼,不耐地训斥:“只不过叫你磨个墨,你就苦着一张脸。”
“拿着这盒芙蓉糕,出去。”
能够不在他跟前,我恨不得马上闪出去。
我拿着芙蓉糕,毫不犹豫向外走,他又刻意说了一句:“这芙蓉糕太难吃,喂狗都不吃。”
“你拿去,通通吃完,不许剩下。”
原来,我连他养的狗,都不如。
“是,王爷。”就算要我当狗,可以暂时不在他跟前,我也是非常乐意的。
生怕他又反悔要留我下来,我快速掠出去,还不忘将门给关好。
而我出去后,并没有留意到,夜非滕嘴角微微上扬,更是没听到,他说的那句:“这芙蓉糕有这么好吃,这可是本王特意叫子御去买来,给她的。”
“当做是挨了母亲责难的弥补。”他又补了一句,像是在欲盖弥彰,自我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