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身穿一袭墨色长衫,左手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他面容苍老,鬓角染上白霜,只那双老眸透着精明的光,锐利不已,仿佛什么阴谋诡计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见霍老爷子来了,霍夫人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告状,“爸!您来的正好,霍擎枭新娶的第六任妻子就是个狐狸精!”
姜酒是霍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听到这话,不高兴的皱眉,“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姜酒就是狐狸精!否则前面五个新娘子都死了,为什么只有她活了下来?她不但活了下来,还给霍擎枭戴绿帽子,把霍擎枭迷的五迷三道的,刚刚还说了不把你放在眼里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霍老爷子眉头紧锁,“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霍擎枭开口,霍夫人又添油加醋道:“不仅如此,姜酒还把祁南打进了医院,这等祸害人的狐狸精,不能继续留在霍家了,爸,您今天一定要处置了她!”
霍老爷子的眸光越发冷锐了,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到姜酒身上。
“爸……”
“你先去医院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
不等霍夫人把话说完,霍老爷子就打断了她的话。
霍夫人不甘心,老爷子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教训姜酒的机会还有很多,她现在要去医院问问霍祁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酒为什么没死!
等霍夫人离开之后,霍擎枭和姜酒跟着老爷子进门。
刚一落座,霍老爷子锐利的眸光直接看向姜酒,质问道:“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霍老爷子第一次见姜酒,却一眼看出这丫头不简单,不像传闻所说的那般不堪。
当初他在为霍擎枭挑选妻子的时候,本不想让无才无德劣迹斑斑的姜酒嫁给霍擎枭,但是最后阴差阳错,因为姜酒的八字和霍擎枭最为般配,加之霍擎枭病重,便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活了下来,而且还在新婚之夜替霍擎枭治病,缓解了霍擎枭的病情。
霍擎枭身份尴尬,在这霍家,真正想让霍擎枭好的人,恐怕只有他这个老头子,如今擎枭身边出现这样一个女人,若是真的能够帮到擎枭,那他也能放心了。
所以他要搞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姜酒是否真的对霍擎枭不忠。
迎上霍老爷子审讯的目光,姜酒不卑不亢,“事情并非霍夫人所说的那般,我确实动手打了霍祁南,但是并非因为我勾搭不成恼羞成怒。”
“哦?那是因为什么?”老爷子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姜酒美眸微转,眼里的波光缓缓流动,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霍擎枭,后者神色冷淡,薄唇微微抿着,态度不明。
不说话?那她就直言不讳了。
“因为霍祁南身为弟弟,不仅对我的丈夫霍擎枭出言不逊,不尊重自己的大哥,还一直想对霍擎枭下毒手。既然我已经嫁给了霍擎枭,有人想要害他,我自然得出手帮助霍擎枭,不会有二心。”
姜酒本来不知道能不能在霍老爷子面前透露霍祁南一直想杀害霍擎枭这件事,但是想到霍老爷子恐怕早就知晓了霍祁南对霍擎枭的所作所为,她也不必继续隐瞒。
果不其然,主座上的霍老爷子闻言,脸色骤变,“你所言当真?”
姜酒点头,嗓音清丽,“当真,希望老爷子能够相信我。”
姜酒面上不卑不亢,心里却有些没底,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过了约莫两秒钟,老爷子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信你,既然如此,那就生个孩子,为霍家延续香火,三个月之内怀上,我就相信你的忠心。”
什么?!
姜酒和霍擎枭都是一愣。
霍擎枭眸色晦暗不明,还未开口,姜酒抢先道:“这恐怕办不到。”
霍老爷子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姜酒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擎枭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不适合生孩子。”
就霍擎枭现在这副躯体,不说病入膏肓,也差不多了,别说生孩子,恐怕连房事都行不了。
一旁霍擎枭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光看那小女人的神色,他都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这小女人简直是在找死。
“擎枭……”
“爷爷,我没问题。”
不等霍老爷子把话说完,霍擎枭就出声。
没问题?
姜酒偏着脑袋看他,挑眉,“霍擎枭,你别逞……”
“我说三个月没问题。”霍擎枭一字一句打断姜酒的话。
姜酒:“……”
看着男人黑如锅底的脸,她意识到霍擎枭可能生气了。
而且是非常生气。
不等姜酒再开口,霍擎枭突然操纵轮椅,从她身旁掠过,一双黑沉沉的墨眸看着霍老爷子,“爷爷,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向霍家讨个交代的。”
说罢,霍擎枭给一旁的霍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到了老爷子面前。
霍老爷子接过u盘,“擎枭,这是?”
“昨天霍祁南派人杀我的证据。”
“什么?!”霍老爷子脸色难看,却没有多惊讶,手里捏着u盘,半天没动静。
这模样印证了姜酒心里的猜测,霍老爷子应该是知道霍祁南一直对霍擎枭的那些小动作,只是让姜酒感到惊讶的是霍擎枭竟然会这样直接把昨天的事情挑明。
“我希望爷爷您能联系霍先生和霍夫人,我需要霍祁南和霍家给我一个交代。我暂时会住在霍家,在事情解决之前。”霍擎枭说完,直接吩咐霍山将行李搬到楼上。
他是故意在霍老爷子面前挑明的,想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揪出幕后黑手。虽然他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但是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姜酒跟着霍擎枭上了楼,搬进了霍擎枭小时候住的房间。
霍山搬完东西之后,迅速带着人撤离。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姜酒和霍擎枭两个人。
姜酒看着坐在落地窗前,身姿伟岸却又略显孤独的男人,微微出神。
她想问问他,对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的看法,但是想到两人只是合作的关系,有些事情似乎不该多问。
恰逢霍擎枭回头,与她的视线对上。
一个幽深静默如深潭,一个明艳如春风。
下一秒,霍擎枭突然从轮椅上站起身来,一边脱衣服,一边朝她靠近。
姜酒微愣,“你做什么?”
“不是想跟我睡吗?如你所愿。”
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在红酒里泡过,步步逼近,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霍擎枭一手搂过姜酒的腰肢,将她扔到了床上。
随即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