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社死现场。
叶南玥心里面那叫一个崩溃,表面却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把浴袍给合起来,还优雅的打上一个蝴蝶结。
“刚洗完澡穿衣服呢,你是越活越倒退了,连敲门都不会。”
“谁知道你还有这癖好。”傅云州臭着一张脸,转过身。
“我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浴室,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不违法犯纪,都和你没一点关系。”
他们虽然结婚三年,但一直以来,都睡在两个不同的卧室,只有在老夫人搞突击检查时,才会勉强同床共枕装一下。
叶南玥得庆幸房间里的灯光够昏暗,要不然,这会儿脸上红的跟火烧云似的,又得被傅云州嘲笑。
“说吧,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她慢条斯理在沙发单椅上坐好,翘起二郎腿。
傅云州尽管已经转过身,但脑海里却不受控制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幅画面,好不容易挥开,沉着脸色质问叶南玥。
“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叶南玥挑眉,“什么?”
“楚楚吃了那份甜品后,一直拉肚子。”
“哦。”叶南玥懒懒的应了一声,“那你应该在旁边贴心的递厕纸啊,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早就猜到,以傅妍那么狭窄的胸襟,莫名其妙送自己吃的,肯定没按好心。
下泻药?倒是傅妍能干得出来的事。
“叶南玥。”傅云州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声音不由拔高,“你怎么能这么做!”
“就算吃饭的时候,闹了不愉快,也不应该把怒气撒在一个孕妇身上。”
“哦。”
叶南玥又懒懒的应了一个字。撇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要不是,家庭医生就住在隔壁房间,及时给楚楚服了药,恐怕这会儿孩子已经没了。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那句‘三岁看老’说的果然没错,你从小就一肚子坏水,长大了也改不掉这个德行。”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滚。”叶南玥声音薄凉。
傅云州很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你做错了事,为什么还能做到这样无动于衷?”
叶南玥汲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转过脸,直视傅云州,“傅云州,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傅云州心口一梗,“你说什么!”
“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合着我叶南玥生下来就低人一等,活该被你虐待,被你侮辱,被你轻视,是吗?就连在法庭上,都有给罪犯申辩的权利,到了你这里,直接一句话定下我生死。玉镯碎掉的事,甜品的事,你有给过我一次解释机会吗?”
傅云州被女人清澈的双眸狠狠一瞪,莫名变得有些心慌。但他久居高位,又岂会被震慑住。
沉声,“我难道还说错了?”
叶南玥懒得和他废话,没有任何绕绕弯弯,“这盒甜品,是你的好妹妹傅妍傅大小姐,送给我赔罪用的,我知道你妹妹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打算出去丢掉,谁知这么不凑巧被江楚楚截住。”
“什么!”傅云州瞳孔震惊,“是妍妍?”
叶南玥双手一摊,“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店里面肯定有消费记录,另外,那个时间段,一品居的监控也应该恢复了。傅妍不会蠢到在店内下药,你只需查看,我从包厢里出来,到在大堂遇到傅妍,再到遇到江楚楚这段期间,有没有动手脚就行了。”
“真的不是你做的?”傅云州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叶南玥都无语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守不住下半身的渣男,争风吃醋到故意针对孕妇。”
“首先,我的职业不允许,其次,我也没多么喜欢你。”
傅云州听到这段话,直接黑了脸,“敢骂我渣男?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还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放眼整个南城,喜欢他的女人多到数不胜数,她怎么会没有感觉?
叶南玥抿紧唇,“你婚内出轨,不是渣男是什么?我能做到这样不吵不闹的份上,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你不要再蹬鼻子上脸。”
“好。”傅云州点头,“就算是妍妍下的泻药,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你明知妍妍十有八 九动了手脚,还把甜品让给楚楚,是玩借刀杀人的把戏吗?”
叶南玥,“……”
脑海里出现一张“我他妈刀呢”的gif表情包。
整整有好几秒钟的安静。
叶南玥咧嘴笑了,“我那是让吗?我那明明是被你们一群土匪给抢走的。”
“我有没有说过,这份甜品不干净?我有没有说过,到时候出了事可别后悔?我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你们三个人还连起伙来,对我口吐芬芳,我要是再不把东西给江楚楚,你还不得当场杀了我。”
傅云州绷着下颌,“你提醒的这么含蓄,谁听得出来?就不能直接说。”
叶南玥冷笑,“我当时也是猜测,无凭无据的事情,怎么直接?到时候,你又要说我诋毁傅妍,一个是好妹妹,一个是好情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边都不敢得罪。”
一股疲惫感突然袭来,叶南玥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声音也弱了下来,“你走吧……傅云州,我是人,不是神,容忍到这种程度,应该属于忍者中的战斗机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傅云州沉默住,望着她一言不发。
刚才的叶南玥还像血条满格的女战士无坚不摧,而现在,她脸色微微泛白,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叶南玥撑在沙发扶手上,刚一站起,就觉得头重脚轻,紧接着突如其来的黑暗像潮水般猛地扑上来。
“叶南玥!”
耳边传来傅云州略显焦急的呼声。
她彻底没了知觉。
……
“发烧,40.5度。”
迷迷糊糊中,叶南玥听到有两个人在旁边说话。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这道声音明显是傅云州,他很不耐烦,“赶紧给她吃退烧药,要是再退不下去,就挂点滴。”
一阵操作,她像个木偶人被摆布。
似乎舒服了许多,可头脑仍然昏沉。
傅云州和家庭医生走出房间,门没有完全关好,露出一条缝隙。
“傅总。”金医生提着医药箱,站在走廊上,对着傅云州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您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告诉太太,其实江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