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着事情的时候,时间确实过得比较快,一转眼就到了十一点。
虽然还没有什么困意,但秉承着为了自己身体好的原则,萧芷溪还是决定放下那些事情准备休息。
很多事情她其实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只是需要时间去搜集证据,才能够将笼罩在自己心头上的疑云一点点地扫开。
然而她才闭上眼睛,房间的门便传来了响动,随后被一股大力推开,砸在墙壁上的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萧芷溪心中一跳,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门框,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光线从他的身后打过来,看不清他的脸更让他多了几分阴森可怖的色彩。
这是祁晔封!
虽然没有看见男人的脸,萧芷溪的脑海中却蹦出了这个想法。
是了,在这个时间还能在祁家公馆这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人,除了祁晔封还能有谁?
确定了来人是谁过后,萧芷溪的心中反而轻松了很多,就连紧绷的肩膀也微微的放了下来,不过双手还是攥着被子。
“啪”地一声,房间的顶灯被祁晔封按开,明亮的灯光下所有的细节都无所遁形。
祁晔封平日里总是整齐规整的头发,此时,意外显得有些凌乱,胸前的衣扣也被解开了两颗,半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微红的脸上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格外的显眼,像是一只正在狩猎当中的豹子一样。
萧芷溪的心跳在自己没察觉到的时候乱了一拍,她抿了抿唇,问道:“祁总这是要做什么?”
原本祁晔封只是在门口紧紧盯着萧芷溪,但萧芷溪这话一出口,就像是触动了祁晔封身上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他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看向萧芷溪的眼中也开始酝酿着暴风骤雨。
房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压抑,萧芷溪却恍如未觉,对着祁晔封露出了个明媚的笑,“祁总该不会是走错了房间吧?这大半夜的,祁总没事儿的话早些去休息吧。”
话语状似关心,但嘴角的弧度却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一样,美好却没有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温度。
祁晔封被萧芷溪甚少在自己面前展现的笑容弄得晃了晃神,回过神来的时候,脸色越发阴沉。
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锁定在萧芷溪的身上,头也没回便反手将房门关上,随后便一步一步朝着萧芷溪所在的床逼近。
眼看着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那些过去的阴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萧芷溪的脑海当中,她的脸色顿时就苍白了几分,身子无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萧芷溪的反应并没有逃过祁晔封的眼睛,他眼底深处划过一道复杂的光,但并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
随着祁晔封的靠近,萧芷溪只觉得周边的空气仿佛都被挤压了出去一般,气氛压抑得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但她并没有动。
床边床边陷下一块,萧芷溪清楚地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酒气,混合着祁晔封独有的味道,有些醉人。
原来是喝了酒,怪不得这么反常突突然来了自己房间,萧芷溪心中有些嘲讽地想。
也对,按照祁晔封对她的厌恶程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宝宝,她说不定早就被对方折磨死了。
在萧芷溪胡思乱想的时候,祁晔封的大手像是钳子一样紧紧地捏住了萧芷溪的下巴,带着像是想要将人碾碎的力道轻轻地带着她的脸转动着,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像是在评价着什么一样。
厌恶、憎恨、嫌弃,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从祁晔封眼中读出这些东西,萧芷溪不由感到屈辱,脸上也表现出了几分情绪,加上祁晔封的大力带来的痛苦,她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着祁晔封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看着萧芷溪泪眼朦胧的模样,他心底的邪火又冒上了头。
“萧芷溪,同样的手段用两次,你觉得还有用吗?真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哄呢!”祁晔封声音沙哑,语气带怒。
萧芷溪不明所以,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问道:“祁总什么意思?我怎么敢和你耍手段。”
萧芷溪说的当然是实话,如果她敢和祁晔封耍手段,当初也不会在对方的手下过得那么惨。
祁晔封冷冷一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萧芷溪,“萧芷溪,别装傻,萧家实业我已经完全交给你了,孩子的下落呢!”
萧芷溪抿了抿唇,手指紧了紧,并没有立刻回答。
私心里,她当然是不想将两个孩子的下落告诉祁晔封的,一个“工具人”生下的孩子,萧芷溪不敢去想他们在祁家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就算衣食无忧、生活优渥,但精神上和心理上呢?萧芷溪不愿意去想。
退一万步讲,就算祁家会对这两个同样是祁晔封的孩子好,那她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见自己的孩子。
光是想想,她都要觉得窒息了。
看着祁晔封让人胆寒的表情,萧芷溪试图心平气和的祁晔封讲道理,“祁总,你应该也不想两个孩子度过一个不快乐的童年吧?孩子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也有……”
萧芷溪“条件”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祁晔封的一声嗤笑给打断了,他冷冷地看着萧芷溪,嘲讽道:“萧芷溪,你还说自己没耍手段,这个交易最开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是看我太好说话所以想得寸进尺吗?”
从来没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祁晔封这样谈条件。
更何况,萧芷溪用来谈条件的,是他的亲生骨肉。
这个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连孩子都可以用来谈条件?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硬,萧芷溪意识到祁晔封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抿了抿唇,她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