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碎石飞来。
苏棠下意识的去护阿圆,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袭来。
苏棠看着将她护在怀里的挺拔人影,微愣。
“你倒是心疼下人。”
裴樾淡淡说了句,就有护卫过来了:“王爷,是东阳侯的儿子关保,还剩一口气。”
“我儿啊——!”
张氏在看到关保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身体时,差点哭晕过去。
东阳侯急急赶来,见到裴樾,连忙过来行礼:“王爷怎么也在这儿,这雷……”
“恰好跟太子一起散步到此处。”
裴樾侧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挡住了周围朝苏棠看去的目光。
太子这时也匆忙从后头赶来,看到被雷劈得少了半个头的假山,缩了缩脖子:“听说雷都是只劈有罪之人,啧啧啧。”
“太子殿下,这不能怪保儿啊。”
张氏扭头看到站在一侧的苏凝烟,脸一沉:“早听说苏小姐有灾星之名,刚被接回归德侯府,就克的弟弟差点送命,如今竟来克我的儿子!”
“我、我没有。”苏凝烟也有些吓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才过来,倒是不知道姐姐跟二公子在这儿说什么。”
苏凝烟意图把话引到苏棠身上,可靖王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没有替苏棠说话,也没有让开,袒护之意明显。
张氏咬牙,喝问小厮:“你们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厮们也吓傻了,但关保对苏棠那点儿心思,他们哪敢当着靖王的面说?
“是、是因为凝烟小姐……”
“孤好像也听到关保在喊什么‘凝烟等我’之类的。”太子悄悄朝苏棠看去,也只看到一片衣服角,郁闷不已:“不过这天灾人祸,谁说得清楚呢,关保不是也造了不少孽么。”
东阳侯喉咙哽住。
大夫匆匆过来,却又连连摇头。
“不如让姐姐试试吧。”苏凝烟怯怯说,“上次羡儿奄奄一息,也是姐姐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说不定姐姐可以呢。”
苏棠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凝烟:“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你让我一个只会些皮毛医术的人救关公子,到底是要救他,还是要害他?”
“我只是……”
“不必劳苏小姐费心了!”张氏现在恨透了苏凝烟,立即叫人去请太医。
人群跟着散开。
苏凝烟犹豫了一下,没立即去追张氏解释,而是往裴樾的方向靠近。
世人都说靖王是嗜杀成性的‘活阎王’,可眼前的男子,冷傲高贵,俊美立体的脸略带着几分苍白,更显出几分邪佞而优雅的俊美。
可他居然会主动保护苏棠,这样的男人若是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她哪里还需要关保这蠢货?
“靖王殿下,您也相信凝烟是灾星吗?”
苏凝烟可怜的靠近裴樾,裴樾都能看上苏棠,不可能不迷恋上自己这样的娇柔可人。
她刚要崴脚朝裴樾怀里倒去,一个护卫就闪身挡在了她身前。
“此处聒噪,你送本王出府。”
“凝烟送王爷……”
“苏棠,你来。”
裴樾淡淡留下一句,人已经转身离开。
苏棠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带着阿圆跟上,他知道裴樾并非要人送,反倒是她,若不跟着裴樾走,东阳侯夫妇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她倒不是畏惧东阳侯,而是担心东阳侯府背后的那位——长公主。
太子回头看了眼苏棠,意味深长的问裴樾:“你真的对她动心了?难得啊,等回去,孤可要好好跟母后说道说道,能让你动心的女子,一定不一般。”
“玩物而已。”
“玩物?不像吧,雷劈下来的时候,孤分明看你脸都沉了。你要不喜欢,不如送给孤……”
“一只难得有趣的宠物,当然要护着。”
风将对话吹到苏棠耳朵里,苏棠心头的温热慢慢降下来,嘲讽的勾起唇角。
出了东阳侯府,太子先走一步。
裴樾让人赶来靖王府的马车:“本王还有事,你自己坐马车回去。”
“多谢王爷好意,宠物而已,哪敢玷污王爷的马车。”
苏棠话音刚落,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赶了过来,婆子探头问:“是苏家大小姐吗,奴婢是连府的,顺路送您回去吧。”
是连诀。
苏棠微微挑眉,这人比传闻的有意思。
裴樾眉头拧起,苏棠已经走了。
小厮牵着马,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裴樾,抓抓头:“王爷不是还有事,不便坐马车吗?”
裴樾冷淡扫了眼小厮:“回府。”
小厮立即闭紧了嘴巴。
可裴樾却莫名觉得烦躁,走了一半,直接让马车转道去宫里了。
等苏棠回到海棠苑时,关保被雷劈了的消息早已传回侯府。
苏棠有靖王护着,东阳侯府不敢把她怎么样。
可苏凝烟就没这般好运气了,直接被扣在了侯府。
二房那边鬼哭狼嚎,这边苏棠却事不关己。
关上门,坚持给阿圆上了药。
听见外头关于苏音儿婚事的吵嚷,阿圆有些担心:“小姐,他们会不会找您的麻烦?”
“他们求仁得仁,与我何干?”
苏棠洗了手倒在软塌上,摸摸肚子:“阿圆,我饿了。”
今天折腾一天,几乎水米未进,让她都没时间好好思考
阿圆高兴不已:“那奴婢给您去做酱油烧鸡,再加一碟莴笋虾仁,一条松鼠桂鱼,再炖一碗老鸭汤,怎么样?”
前世的阿圆也总喜欢用吃的让苏棠开心。
“好,拿去羡儿的院子,咱们一起吃。”
可苏棠刚到苏羡的门外,就听到苏羡的声音。
“梅姨娘,我以后是要当大将军的,你别拿这些书来烦我。”
“什么大儒,什么连诀,别说你们请不来,就是请来了我也不稀罕,等我好了,我一定打得关保那兔崽子叫爹!”
哗啦,是茶杯和书一起被掀翻的声音。
苏棠眼睫微动,吩咐阿圆:“去给我找根棍子来。”
梅姨娘温柔的捡起书,劝着苏羡:“小公子又说胡话,你不读书,叫侯爷知道了肯定责骂你。”
“不是还有姨娘帮我拦着么。”
“可我到底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妾室,侯爷看我曾经伺候过你母亲,才对我容忍些,我又刚小产,更没倚仗了。”
“他就知道骂我,他越骂,我就越不读……哎,姐姐,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