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没见过那女人的模样,但苏寒的身体贴近那一刻,那种熟悉感和三年前的女人如出一辙。
三年前,他受伤失明,又被下药丢在了荒山野外。
那剂药极猛,足够让他忽略眼伤的疼痛,身体却犹如被上万只虫子啃咬,浑身燥意无法纾解,急喘难耐。
山头荒无人迹,更别说女人,就算有,也不会对他这么一个身受重伤的陌生男人献身。
下药的人本意就是要让顾知祈痛苦不堪,死的难看。
那时候,顾知祈看不见,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就在理智和意识模糊之际,咔嚓——
有脚步惊慌踩断了树枝。
“谁!”
顾知祈极度克制的声音沙哑发紧。
他费力抬头,一只颤抖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顾,顾知祈……你怎么了?”
女人声音嘶哑难听,还明显认识他。
她费力托扶着他,将他挪进山中躲雨的茅草屋,焦急道:“你还好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山下找人来救,唔……”
话没说完就被他的薄唇堵住了!
顾知祈失控的一把扣住女人的手压制身下,滚烫的呼吸在女人身上游走,“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没拒绝。
顾知祈呼吸间尽是女人清甜的气息,不知餍足的占有。
女人痛出哭腔,自语般说,“顾知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喜欢你喜欢很多年了。”
顾知祈只记得这么一句话。
等到元朔带人找到顾知祈时,那女人早已不见。
他昏迷了整整一周,错过了最佳寻找机会,那女人也像人间蒸发,找了三年也毫无线索。
苏寒出现后,顾知祈在她身上总能莫名的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
可两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苏寒嗓音清甜,那女人声带受损,说话艰难,单从音色来说,她的年龄应该比苏寒大上几岁。
顾知祈看了眼身侧安睡的苏寒,走进书房给元朔打了电话。
“苏寒查的怎么样了?”
元朔愣了下,“祈少,这才几个小时,查到的都是基础信息。”
顾知祈轻皱眉,沉声道:“尽快!”
回到卧室,苏寒依旧睡的安稳。
顾知祈静静地看她许久。
这种莫名的相似,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特意安排?
......
次日清晨。
顾知祈醒来时,苏寒已经在厨房忙碌,满屋飘荡着粥香。
苏寒看到顾知祈出现在客厅,立马拧了火出来。
“醒了?再等十分钟粥就熬好了。”
顾知祈微微颔首,侧目看向客厅门口两个大大的编织袋。
看样子苏寒起的很早,还出了一趟门拿货。
“那个……”
苏寒跑去门口翻开编织袋,从里面翻出一件用塑料袋细心包裹住的黑色皮衣,“你那件皮衣太破了,我重新给你买了件……”
顾知祈,“不用。”
苏寒失望的垂下手,又不死心,“要不你试试?不合适我明早再去换个号。”
顾知祈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竟无法拒绝,鬼使神差的抬起手。
苏寒欣喜一笑,忙替他穿上。
替顾知祈整理好衣领退后一步,她打量了一番由衷夸赞,“很帅。”
这个男人长相和身材都一流,仿佛行走的衣架子,再廉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他自己的气质。
顾知祈看着苏寒亮晶晶的眼神,犹豫了一瞬,便没有将衣服换回来。
他整理好袖扣,重新戴上墨镜,瞥了眼门口的编织袋:“你还要去摆摊?”
“嗯。”
苏寒认真点头,编织袋里装的是她批发回来的小商品,她和王晴已经闹僵了,也不可能再合伙摆摊,就想着自己干。
“能多赚一点是一点,等我们有积蓄了就去京都医院看看你的眼。”
闻言,顾知祈明显一顿,墨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苏寒认真规划两人的生活,是真的有要养他的意思。
可她分明穷的连自己都养不起了,竟还为他打算?
这时,厨房里传出粥溢出砂锅的呲啦声。
“糟了,粥扑了!”
苏寒慌张跑进厨房,一时心急直接伸手去掀盖子。
“嘶……”
她烫的惊呼也没松手,快准狠的将盖子放进水池里。
顾知祈迟一步踏入厨房,“怎么了?”
“没,没事。”苏寒冲洗着被烫红的手,小声回答。
下一秒,不止何时站在身后的顾知祈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还说没事,你烫着了。”
苏寒本能后退一步,后背撞入他结实的胸膛,被他圈抱住。
她下意识想挣扎,却被男人按住,顾知祈的指尖细细摩挲她滚烫的指腹,似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别动,有水泡。”
苏寒指尖微僵,心跳快的感觉不到痛,目光灼灼看着他。
顾知祈是在关心她吧?
“走,去涂药。”顾知祈松开她的手。
苏寒无声的笑,“嗯”了一声,乖乖去涂药。
顾知祈看着她一脸傻笑的样子,轻轻勾唇。
涂好药后,苏寒盛好粥才将顾知祈搀扶到餐桌前,抱歉道:“我泡了点酱菜,还得两三天才可以吃,早上太匆忙,我没来得及买菜。”
“嗯。”顾知祈听到了,又淡声补充:“不过我不喜欢吃腌制品,以后不用麻烦了。”
苏寒愣了下,低声道:“我记住了。”
此时,苏寒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动,是刘红梅打来的。
看着那个屏幕上不停闪动的“妈”字,苏寒黯然的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苏寒发工资的日子,刘红梅还不知道银行卡被改了,应该是打电话来质问为什么没收到工资。
苏寒不打算解释,电话响了好几遍,她直接把号码拉黑了。
顾知祈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也没过问,简单吃了几口粥去了书房。
......
苏寒善后好厨房,赶着时间去学校。
昨天的两场闹剧,让苏寒成了学校的名人。
上课点名时,班主任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强调道:“虽然我们学校没有规定在校生不可以结婚,但也不要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闹到学校,我不希望我们班因为这样的事出名。”
老师话音一落,教室里不少同学看向苏寒,试图从她身上看到点情绪。
但苏寒像是没听到,专心翻着自己的笔记。
大家兴趣缺缺收回视线了。
上完课,苏寒回到家。
客厅里没人,他刚推开卧室的门,就听到浴室里男人短促的闷痛声。
苏寒以为顾知祈摔倒了,慌忙跑进去。
“顾先生,你没事……”吧?
推开浴室瞬间,苏寒声音卡壳了。
水雾蒙蒙之中,顾知祈仅腰间裹了条浴巾,没及时擦拭的水珠顺着冷白色的胸膛滚落,滑过壁垒分明线条好看的腹肌,人鱼线,最后隐没进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