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光自然是一一应承,嬉皮笑脸地哄着妹妹道:“他们那群人,几个真心,几个假意,你哥哥我这麽聪明,还能不清楚?除了李成跟我还不错之外,其他的都是混混而已。现在咱们家也好起来了,我自然不会再跟着他们瞎混啦。今天的事,哥哥也帮你担下,你看,爸妈他们过来了。”
雷蕾点了点头,装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把绳结都递给了雷晓光,还不忘记让他压牢,生怕那男人突然醒来。赵茹上车之后,看着昏倒的男人,还有些担心道:“蕾蕾啊,这就是……那个?”雷蕾十分耐心,且神情镇定道:“妈,就是这个男的,指不定是个做什么勾当的,我们先把他带回姨妈家,仔细问一问,不要报警。”
赵茹吃了一惊道:“这个人之前跟个大猴子似得,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蕾蕾啊,我们真的不……?”雷蕾心里感叹一声,有文化忽悠人就是方便,另一边循循善诱道:“如果他已经拿了太公的什么东西,难保他知道被送到警局之后,不会恼羞成怒毁掉。而且,”她边说边顺手把男人脸上的面具揭开了,竟然是一张颇为清秀的脸。
又顺着摸了摸那身衣服,使劲拍了拍道:“妈,高级货,这个人很有钱。这麽有钱的人,却来荒山上的一座小坟,我们也不认识他,看他之前的神色,也不认识我们。没准背后还有人呢,这样的人,也许不是我们可以吃罪的起,还是稳妥一点的好。反正他现在只是被捆住了,我们一没打他,二没骂他,他能怎么样?能问出来一点是一点。”
赵茹有些惊慌之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雷国平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还是握住女儿的手,轻轻道:“如果不行,就和爸妈说,爸爸妈妈没什么能耐,但要是出了事,肯定先让你们平安。”
雷蕾心中涌起一层暖流,脸上也自然地带起了温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一回到姨妈家,雷蕾就把这个男人拖出来,带进了柴房。
乡下人,哪个还没有几间柴房的,堆得满满当当的。为了防潮,还弄了一点竹炭,除了有点脏兮兮以外,倒还是挺干燥的。雷蕾看男人还没有醒来,干脆利落地拆开了之前向姨妈讨要的一团布,先是蒙住了他的眼睛,又塞住了他的耳朵,最后连嘴巴都堵上。柴房里光线很昏暗,直接把窗户关上也就可以了。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雷晓光看到她这一系列麻溜的动作,不由咂舌,又有些担心道:“妹,你这样,我们还没问出什么来,会不会太过分了?”雷蕾十分冷静,把门关上,挂了锁,又把他推远一点,才站在小菜园子边上,从容道:“我跟你讲,这叫心理攻势。你想,一个人独自在黑暗的环境里,他听不到,也看不到,更不能出声,换了是你,会不会慌?”
雷晓光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有些可怕,赶紧摇了摇头。雷蕾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十分感慨道:“任何坚韧的人,也不能扛住这种孤独的侵染。我只是想磨一磨这个人,半天到一天以后,就会把门开开问话。到时候如果问不出什么来,直接交给警察就是了。就算他们看了,也只有几条绳子勒过的痕迹。我们可是受害者,被刨坟的,他还能反咬我们一口?”
说是这样说,雷蕾心里自然还有其他打算。如果这位仁兄真的很不识相,她自然有其他的办法。人多长两岁就是好啊,心眼够使。她十分淡定地想了一通,又拍了拍雷晓光的肩膀道:“万事有我,别坏了过年的心情,走,吃点心去。”
赵静和赵茹差不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妇女,既然雷蕾承诺了能够解决,并且保证一天到两天之后就报警,她自然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大过年的,警察在家里进进出出,让村里人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她按捺下隐约的不安,笑意盈盈地给雷蕾一家做一些小吃。都是乡下纯天然的东西,平时在镇上买,还要贵好多呢。
雷蕾一边嗑瓜子,一边不耐烦看什么反复重播的春晚,按到纪录片,专心致志地开始看,内容也不算深奥,但把两个表妹看的昏昏欲睡,十分想把台调到巴啦啦小魔仙。晚上倒是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好的。俩姐妹还不放心,点了香炉,又摆上什么水果和腊肉,拜了拜。雷蕾也捻着一撮香拜了拜,完了夜深人静,拎了俩馒头,就去了柴房。
馒头是那种乡下人自己揉的,颜色可能没这么白亮,但又大又结实,一个吃下去沉甸甸的,饱肚子的很。馒头里还夹了几片油辣喷香的大肉片,闻着香的要死。她把两个馒头包在油纸包里,弄得很好,避免油漏出来。随即放轻脚步,轻轻地打开了柴房的门。
之前的男人早就醒了,但一直不动声色地装着,毕竟蒙着眼睛,塞上耳朵,人也捆得结结实实,一切的感知实在很有限。他不敢随便乱动,只能凭感觉判断,大概是在一件封闭狭小的屋子里,还有一股那种木材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绝对舒服不到哪里去。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光晕,门又关上了,可是一点昏黄色的光亮了起来。同时而来的还有一点温柔的香气,让他想起星空下的花或者海。眼罩被扯了下来,一个女孩子端着烛光,低下头来盈盈地看他。男人起初还觉得挺好看的,眨了一下眼睛,才适应了这个光线,随即吃了一惊,差点往后滚过去。
搞什么,是那个追着他狂奔了一路,最后还把他双臂搞脱臼,又把人打晕过去的女魔头。可是她身上好香……怎么还有一股食物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