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暼到顾廷州难看的脸色问道:“这附近还有别的酒店吗?”
“没有。”
空气凝固几秒,顾廷州问温婉要身份证,温婉乖乖从包里掏了出来。
进入三楼的那间双人客房,温婉看到顾廷州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这间不足二十平的房里,霉菌味扑鼻,潮湿的墙面渗透出水汽。
为了缓解气氛,温婉道:“我睡小床,你睡那张大床吧。”
顾廷州却来到窗边,盯着外面漆黑的雨夜,从外套口袋拿出打火机,拢着手点燃一根烟。
烟草燃烧的瞬间,朦胧了他英俊的眉眼。
窗外的凉风吸入鼻腔,温婉感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顾廷州斜过视线看她:“感冒了?
温婉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可能着凉了,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来到浴室,温婉拧上门。
从磨砂玻璃门看到外面窗边男人那道黑色身影,温婉皱了眉心。
这道门居然是透视设计,她要怎么洗澡?
可身上黏糊糊的,不洗又不行。
从浴室门探出头,温婉不太好意思道:“顾廷州,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顾廷州头也没回,低沉的声音冷淡如夜风:“放心,没人会看你。”
可是…话到嘴边,温婉咽了下去。
顾廷州自然是对她没兴趣,可终归是男女有别。
摸到墙上的灯开关,温婉摁灭了。
迅速洗完热水澡,温婉站在浴室犯愁了。
她身上那身已经很脏了,又没有换洗的衣服。
纠结半天,温婉看上那件浴袍。
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温婉看到顾廷州已经掐灭烟头。
“你也去洗个澡吧。”温婉贴心提醒道:“不过浴室里没浴袍了,毛巾也被我擦过了。”
顾廷州薄唇抿紧,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寒霜,温婉才想起顾廷州有严重洁癖,怕是不会踏进浴室。
夜色深浓,房内熄灯了。
温婉听着外面的雨声,陷入失眠状态。
脑子也是又沉又重,还隐隐作痛。
“顾廷州,你睡了吗?”温婉发出浓浓的鼻音问旁边的人。
旁边床上的男人没任何动静。
温婉道:“我睡不着,我们聊会天吧。”
另外那边依旧沉默。
温婉裹着被子,盯着黑暗里的天花板道:“我应该是感冒了,我每次感冒都很严重,还会鼻炎发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体质很好的。”
“我外婆说我是掉河里被淹过的后遗症,落下了病根就难治。”
“好奇怪,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掉进过河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说这事奇怪吗?”
温婉迷迷糊糊说了一大堆,眼皮重重搭上,又睁开了。
在温婉准备讲下一个话题时,男人在黑暗里凉凉开了口:“闭嘴!”
“温婉,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扔出去。”
“原来你没睡啊?”温婉在被子里缩了缩脖子。
房间安静了下来,到了半夜,温婉又哼哼唧唧起来。
顾廷州摁开墙面灯,冷眼扫向温婉那张脸,这才察觉到异常。
男人的手背贴到她额头上,顿时烫了回来。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像个话痨似的没完没了。
顾廷州拨了许涛的号码:“现在来一趟,把退烧药带过来。”
“青镇的福来酒店三楼。”
把手机扔一边,顾廷州把迷迷糊糊的温婉像小鸡一样拧起来,扔进了浴室的地板上。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冲刷在温婉身上。
水花腔进鼻子,温婉下意识就喊救命。
顾廷州拿手又放她额头上,似乎是退烧了不少。
关了花洒,温婉被扔回了床上。
站在床边,顾廷州视线里是温婉蜷缩成一团的模样,绑紧的湿头发散落下来,黏得她满脸都是。
顾廷州强迫症犯了,伸手就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忽地手一顿,发现温婉眉毛的颜色淡了很多,厚厚的镜片下那双眉眼似乎清秀不少。
犹豫几秒,顾廷州伸手过去,准备拿掉她脸上那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