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想要杀了她!
这个念头闯入,宁岁岁浑身一颤。
薄湛北坐在驾驶座,一双冷眸寒意遍布。
隔着玻璃,宁岁岁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不悦。
“再敢在老太太面前胡说,下次就不是摔倒那么简单了!”
薄湛北原本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可临了,还是犹豫了。
老太太就在薄家公馆,万一她告状,到时候,他依旧难做。
黑车扬长而去,宁岁岁强撑着瘫软的身子,慢吞吞走到公交车站。
到了工作室,钱明看到她来了,有些诧异:
“岁岁,你不是请假了吗?”
宁岁岁没能离开海城,自然要回来上班:“工作室刚接了单,我怕忙不过来。”
钱明确实累得够呛:“岁岁,我约了合作方吃饭,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
宁岁岁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后,才惊觉,背脊上布满了冷汗。
宁岁岁心神不宁,盘算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薄家和宁雨桐。
孩子,她不想要。
可是宁雨桐不会轻易放过她。
薄老太太表面对她关爱,可一旦涉及到亲生儿子,她只会是被牺牲的对象。
宁岁岁进退两难。
下午的饭局,钱明带着宁岁岁一起出席。
谚余虽然刚创业,但能力极强,合作方十分满意。
“小钱啊,你们这次的设计稿很好,领导很满意。”
对方经理笑道:“你可得好好培养培养这次的设计师。”
钱明立刻介绍:“王经理,这是宁岁岁,我们工作室的设计师。”
王经理听到“宁岁岁”几个字,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随即笑了笑。
只是脸上的热切退却。
宁岁岁抄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海城无人不知。
都在一个圈子,王经理自然也知道。
宁岁岁坐下,小脸惨白。
整顿饭,宁岁岁犹如一个工具人,中途借口离开。
她一走,王经理坐不住了。
“小钱,这宁岁岁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用了她?”
钱明含笑:“王经理,您觉得这次的设计稿如何?”
“很好。”
“既然如此,那我何必介意她的过去?”钱明和宁岁岁公事一段时间,也发现宁岁岁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王经理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说了。
洗手间——
宁岁岁趴在流理台上,吐得苦胆都快出来了,小脸皱皱巴巴,看上去尤其难受。
她知道怀孕难受。
但没想到这么折磨人。
好不容易吐完,宁岁岁支起身子,拿了纸巾擦拭嘴角。
恰好。
隔间传来了议论声。
“听说了吗,今年的设计比赛冠军出现了,又是宁雨桐。”
“宁雨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斩获大奖,又攀上了薄二爷,简直是人生赢家。”
“羡慕。”
宁岁岁捏着纸巾的手指皱缩,宁雨桐又一次抢走了属于她的奖杯!
宁岁岁白着脸,离开洗手间。
回到包厢,王经理已经走了。
“岁岁,你脸色很难看,真的没事吗?”钱明神色大骇。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事。”
“你住哪儿,我送你吧。”
钱明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要是出了事儿,得不偿失。
宁岁岁本想拒绝。
奈何身体吃不消。
她报了自己的出租屋,钱明避险,不好扶着她,干脆拿了她的包,走在前面,打开门。
“走吧。”
一路上,钱明都在观察宁岁岁。
她眉心紧蹙,小脸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憔悴又脆弱。
“岁岁,你要不休息几天吧?”
工作室他打算再找两个人。
宁岁岁确实有些撑不住:“学长,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咱们也拿不下这次的合作。”
钱明停下车,恰好是绿灯:“回家了早点休息吧。”
宁岁岁下车,和钱明道别。
钱明走后,宁岁岁又吐了一场,吐完天色彻底黑了。
她慢吞吞的过马路。
还没等进小区。
“呲——”
一辆黑车停下。
“嘭”的一声,车门打开又被甩上。
“你不回公馆,是想让老太太继续折腾我?”
薄湛北身形颀长,铺天盖地,一股寒气。
他就知道,宁岁岁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明知道老太太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还要故意闹!
宁岁岁并非故意。
她只是遵守承诺,不让外人知道她和薄湛北的关系。
“二爷,我身体不舒服。”
她声音很小,整个人摇摇欲坠:“能不能,等我恢复了,再说?”
薄湛北脸色漆黑,一门心思觉得宁岁岁是在装病。
“我不是老太太,我不吃这一套!”
“上车!”
宁岁岁站在原地,走不动路。
薄湛北没心思和她纠缠,一把拽着她,将她塞进车里。
“嘭——”
宁岁岁整个人撞在了后车坐上,头晕眼花,越发想吐,她下意识捂着嘴,倩眉紧蹙,痛苦不堪。
薄湛北怔愣片刻,他用力了吗?
至于这么难受?
宁岁岁好不容易缓过来,对上薄战夜那双漆黑眼眸,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别在我面前装柔弱。”
他不吃这一套!
薄湛北上车,关门。
司机发动车子,直奔薄家公馆。
宁岁岁头晕眼花,也不想和薄湛北相处,干脆闭上眼,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薄湛北俊脸阴沉,对宁岁岁很是不满。
“你最好本分些,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薄琅已经被转移到了薄家另外的别墅,现在老太太要住在公馆,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宁岁岁本就烦躁,听到这儿,也有些反骨:
“你能闭嘴吗?”
她什么时候打过他的注意了?
“薄二爷,你在别人眼里是金龟婿,但在我眼里,我真的对您没有任何想法,所以,请您放心。”
薄湛北想到了她对薄琅的殷勤,嗤笑:“难不成,你还真喜欢薄琅?”
她要是真喜欢,身上不会有吻痕。
更不会,用尽手段,都要嫁给他!
宁岁岁轻咬贝齿,“薄琅少爷不是我能喜欢的人。”
从小到大,薄琅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风度翩翩,清风霁月。
这是默认了对薄琅有想法?
薄湛北莫名有些不爽:“这么喜欢,要不我成全你们?”
“二爷,别试探我了。”
宁岁岁神色清冷:“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你们,我只想平静的过日子,还请二爷成全。”
薄湛北黑着脸:“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宁岁岁闭上眼,不在说话。
薄湛北注意到她小脸惨白,透着一股病弱,他扯了扯嘴角,隐含几分讥讽。
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