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呢?她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怎么了?”
苏意不明所以,见傅北城这副模样,自然的想到他身体不适,伸手想把他腿上的毯子掖紧一些。
男人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信件收好,任由她低头细心地将毯子拉好,深邃的眼睛眯着,掩饰着眼底激荡的情绪,鼻间的呼吸都重了些。
不管与谁有关,这件事他必定要查出结果!
“发生了什么事?”苏意眨眼,心里有些疑虑,她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情绪低落,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傅北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苏意,眼眶微微泛着红,“你进傅家前,有没有见过奶奶?”
心中的想法被肯定,苏意再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这才回想起一些细节来。
“好像是见过,之前在路口,她一个人,我带她过的马路,但是没想到……”
“好了,我知道了。”
傅北城垂首,身体发着抖,指尖紧紧攥住轮椅的边框,轻声打断了她的话。
路口,奶奶她就是在路口发生的意外!
事后调查,周边所有的监控都被破坏了,明显就是人为造成的事故!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苏意呢?
事情好像是绕了一个圈回来,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逼得他不得不尽快去查清真相。
“我想一个人静静。”傅北城轻声开口,语气掩饰不住的低落。
“傅先生,是不是傅筠又做了什么?”
面前的人低着眸,眼底阴郁看不出神色。苏意摸不准,只得开口询问。
“不是,改天我们再来看奶奶。”傅北城低声回答,手控制着轮椅往山下的方向走去,背影透着落寞。
苏意皱了下眉,示意郑奕上去跟着,她一个人走在后面。
天上的乌云翻滚,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阴雨。
她朝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才抬脚离开,从阶梯往下看,墓园门口处的车已经不在。
苏意心中莫名烦躁,不由得骂了几声这鬼天气,踩着高跟鞋往下走。
墓园静谧,青石板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苏意走的小心,生怕摔倒。
“小意,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声音响起,苏意不留神,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手掌按在一旁的小石头上,瞬间多了几道红印,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
“小意!”男人快步上前,扶起苏意查看伤口,顺势掏出随身的手帕按在她的掌心,“旁边的村子里有诊所,我带你去消毒。”
陆家少爷陆恒枳?
两人家里之前是世交,之前也见过几面。
苏意眉头轻皱,眼底多了一丝诧异,在这郊外的墓园,怎么能就这么巧地遇见他?
她不吃陆恒枳这套自来熟,任由陆恒枳拉了一下,没动。
“小意?”
“没什么大碍,就不麻烦陆少了。”
苏意不动声色的避开男人的手,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提着,洒脱的拍了拍裙摆,继续往下走。专挑被踩出来的光滑面下脚。
陆恒枳手上落了空,眸色阴郁,嘴角笑容勾起,邪肆又张扬,随后摩挲了一下指尖,转身看向苏意的背影,又恢复了关切的模样。
“苏意,乡下不好打车,你去哪儿,我送你……”
“苏小姐。”墓园门口不知道何时又停了一辆车,郑奕站在旁边,“总裁先回去了,嘱咐我找车回来接您,请上车吧。”
苏意停住脚,瞥了一眼陆恒枳。
不得不说,郑奕来的还真是时候,不然她只能坐这个人的车了。
“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车消失在细雨中,陆恒枳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彻底,他看着远处抹了抹唇,眼底神色意味深长。
苏意现在再拽又怎样,他有的是办法让苏意自己过来求他!
别墅安静的极为反常,苏意丢下手上的鞋子,皱眉看向四周,里里外外竟没看到一个佣人。
“啪嗒!”
楼上传来尖锐的声音,苏意一怔,抬眸看向那扇紧锁的房间,是傅北城的书房。
“总裁他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
郑奕轻声开口提醒,随后示意仆人拿来医药箱:“太太要不先处理一下伤口,总裁看到肯定会怪我失职。”
思索间,又是几阵声音传来,苏意皱了下眉头,想起傅北城今天的状态,她连忙上楼,刚踹开房门,一个圆状茶壶迎面砸来。
电光火石间,苏意来不及躲闪,下意识的抬手护头,茶壶砸到手臂,受到阻力往下落,“哗”的一声摔成碎片。
“滚,都给我滚出去!”
是傅北城的声音,只是语气是苏意从未听过的暴怒。
他到底怎么了?是因为郑奕送来的那封信吗?
不待苏意深想,便被混乱中砸来的其他东西打断。
她躲闪间找东西遮蔽,片刻后到了书架后面,这才有机会看清现在房间的全貌。
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洒了一地,旁侧桌子上的花瓶、茶杯也零零散散碎的彻底。
一片狼藉之内,傅北城扶着桌沿勉强站立,眼睛通红喘着粗气。
苏意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了丛林中发了疯的狮子。
明明嗜血暴虐,偏偏又孤僻可怜。
“傅北城?你还清醒吗?”苏意抿了抿唇,无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止血的手帕,从书架后走出。
男人一顿,猛然抬眸,视线在苏意脏了的裙摆上流转,触及到她握着的手帕上还有泛着青紫的手臂,目光顿住,暴虐和心疼瞬间疯长。
“这是谁的东西?谁碰你了,是不是有人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