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薇惊呼一声,眼前天旋地转。
再回神时,她已经被男人压在身下。
男人微凉的唇,急迫的落在她耳畔。
屋内视线昏暗,只有燥热的气息,在四周流动。
苏姒薇惊愕的瞪大眼睛,拼死挣扎。
“不要!”
男人却置若罔闻,强势的桎梏住她双手。
不顾女孩的挣扎,低头,啃噬着那娇嫩的唇。
如凶猛的野兽,用力啃噬。
痛楚,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
苏姒薇闭上眼,泪水凄然落下,指尖冰凉一片。
这一幕,和梦中的画面,慢慢重合。
梦里,她也如同这般。
深夜,小屋。
铺着凉席的软塌。
戴着面具的权臣,一点点靠近她,将她拥入怀里。
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满脸恐惧。
男人却勾起她下巴,毫不掩饰的打量她。
“苏姒薇?”
分明是清冷淡漠的声音,她却吓得脸色一白,泪水滚滚落下,
男人似乎被她的眼泪激怒,一把掐住她下巴,低头吻了过来。
他的吻,很强势,也很生涩。
她被磕到牙齿,忍不住痛呼出声。
可这声音似乎取悦了男人。
他不顾自己的挣扎,像戏弄猎物一般,抓住她脚踝,一点点往上......
回忆到此,苏姒薇回过神,悲愤的咬紧牙关。
“唔!”
男人吃痛,舌尖尝到血腥味。
片刻的清明,让他看清了身下的那双悲愤的眼睛。
但很快,这丝清明,又被欲色吞没。
苏姒薇悲愤欲绝,拼命挣扎起来。
男人却岿然不动,陷入了泥泞中。
苏姒薇挣脱不得,再也忍不住,压抑着哭了起来。
她仿佛置身于那个荒唐的梦里。
男人强势的凝视着她。
她被迫沦陷,陷入无尽深渊。
......
月色朦胧,窗外一树白玉兰,悄然绽放。
殷红的花蕊被夜风吹乱,随风摇曳。
忽而一阵疾风骤雨,倾泻而下。
花瓣飘扬落下,陷进湿哒哒的泥里。
白嫩的花瓣,被碾碎成汁,和泥土纠缠在一起。
只余一地花香。
......
晨光熹微。
苏姒薇翻了个身,被生生痛醒。
腰间酸涩,双腿发软。
浑身骨头如同被敲断,动一下就生疼。
苏姒薇缓缓睁眼,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咬着唇,眼眶一点点变红。
她改变了梦里的走向,却为自己招来大祸。
若她昨夜没有心烦意乱去院子里透气。
若昨夜没有将采枝叫住静园,昨夜之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难道,这就是改变未来的代价?
苏姒薇咬着指甲,唇角染了血,却浑然未觉。
她已经记不清,昨晚是如何度过的。
只记得,最后,她活活累晕了过去。
最后,连那登徒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苏姒薇擦干泪,咬着唇起身。
趁采枝还没回来,偷偷打了热水,将身子清理干净。
身上全都是那男人留下的痕迹。
尤其是腰上。
那淤青的指痕,触目惊心。
苏姒薇抿着唇,忍着疼痛,沉默的换好衣服。
她是在梦里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不会因为丢了清白,就要死要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整理床铺的时候,苏姒薇在枕头底下,发现一块玉佩。
那玉佩色泽莹润,通体翠绿。
上面只雕刻了一尊如来佛像,再无其他。
定是那登徒子留下的。
苏姒薇捏着玉佩,银牙紧咬。
这玉佩,她得好好收着!
不但要收着,还要贴身藏好!
她要找到那登徒子,将他绑了,狠狠折磨一番,再送他进宫做太监!
苏姒薇收好玉佩,不经意间,看到床榻上那抹落红,倏然红了眼。
女子的貞洁,虽不在罗裙下,但她也曾期待过,和心爱之人,一起度过的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可老天爷对她实在残忍。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无法拥有那一刻了。
苏姒薇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将床单扯下,胡乱的裹成一团,用包裹收好,叫了个粗使丫鬟进来,让她偷偷拿去处理了。
一刻钟后,采枝来给苏姒薇梳妆。
一进门,就见苏姒薇穿戴整齐,坐在小轩窗后发呆。
“小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啊?”采枝惊道。
苏姒薇回神,低声道:“昨夜没睡好,就早早起来了。”
“小姐声音怎么这么哑?”采枝蹙着眉,“小姐等等,奴婢去给您倒杯茶润嗓。”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苏姒薇微怔。
想到昨夜自己呜咽着求饶的画面,她脸色微白。
采枝未经人事,很多事都不懂。
可她今日要参加陆辞的开府宴,万一被人看到身上的痕迹......
这样想着,苏姒薇忙去铜镜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确认脖子上的痕迹都被遮住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昨晚哭的狠了,眼皮有些肿。
眼尾微微发红,瞧着,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苏姒薇抿紧唇,拿起香粉,遮了遮眼尾。
等采枝回来,帮她梳好发髻后,她才道:“采枝,周叔什么时候回来?”
周焱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人,擅长经商。
母亲生病后,她嫁妆里的店铺,就全部交给周焱打理。
苏姒薇长大后,就接受了商铺的管理权。
周焱作为大掌柜,整日走南闯北,帮她进货有货,十分辛劳。
这偌大的尚书府,除了母亲和采枝,苏姒薇唯一能信的,就只有周焱了。
昨日之事,不宜声张。
那登徒子的身份,她只能拜托周叔去查。
“前些日子,江南水患,周叔从江南进布匹回京,只能改走陆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前两天周叔来了信,说还要十余日才能回来。”
还有十余日。
苏姒薇轻叹一声,看着铜镜中那张略显苍白的精致小脸,幽幽道:“等他回京,让他第一时间来见我。”
“是。”
两人动身,往府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见苏知婳躲在柱子后,扭扭捏捏,正在整理裙摆。
她今日打扮的格外娇艳。
桃红色百花戏蝶织金长裙,配上红宝石头面。
妆容更是花了不少心思。
粉扑了半斤,唇色是时下最流行的朱红。
额间贴了花钿,煞是好看。
远远望去,跟新嫁娘似的,俏丽明艳。
苏姒薇微勾唇角,缓步上前:“妹妹。”
苏知婳从柱子后现身,挺直脊背。
她瞥了苏姒薇一眼,眼里满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