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虹霞虽然百般讨好张少华跟他妈,但她死守自己最后防线,非要嫁到他家以后才肯跟他同房。
虹霞感谢自己那份坚持,让她此刻还是完璧之身。
她被张少华拖着往棉花地深处走,棉花棵子跟叶子擦着她身体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还有张少华的怒骂声……但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拖着走。
终于,张少华气喘吁吁的把她放倒在棉花地里,正要压过来对她动手的时候,她一脚踢向他大腿中间。
“啊……”张少华惨叫一声蹲到了地上。
虹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薅起一棵棉花,用带泥的一头劈头盖脸的朝他砸去。
张少华躺在地上捂住脸连连惨叫,无疑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虹霞刚才之所以那么淡定,就是因为了解张少华。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他就是发狠也只是嘴上功夫,手上根本没那本事。
虹霞此刻把前世在他家受的苦都发泄出来了,一下比一下狠,把棉花棵子根部带的胶泥都在他身上、脸上摔干净了。
张少华连连哀求:“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骚扰你了……”
虹霞打累了,跌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喘气。她指着他说:“张少华,我跟你说,论狠你狠不过我的,哼哼,以后别在我跟前耍狠,我会让你死的很难堪!”
张少华已经遍体鳞伤,虽然死死捂着脸,额头上,耳朵上,脖子里到处血肉模糊。他呜呜哭着说:“虹霞,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可是,我喜欢你,我就是想娶你才出此下策的呜呜……”
虹霞格格笑了,她咬牙说:“张少华,我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就是把自己喂狗都不会嫁给你,你赶快给我滚!”
张少华惊的猛地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棉花地,狼狈的消失在夜色里。
虹霞在棉花地里呆呆的坐了一会,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浑身虚脱般的往家走。刚才对张少华那一顿暴揍,好像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
她走到家门口,忽然想起自己这披头散发的样子肯定会吓着奶奶跟妹妹。
她就悄悄进了厨房,舀水洗脸,也好平复一下心情。
等她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神态走进堂屋的时候,艳霞正眉飞色舞的跟奶奶讲着学校的趣事,原来她讲的趣事就是中午虹霞给她送的那份炖冬瓜。
同学们闻见了她冬瓜的香味,都馋的流口水,她很大方的跟同学们分享,结果她的菜被抢劫一空,当然,大伙也把自己带的菜分享给她,她也没饿着。
艳霞还一脸幸福的说:“奶奶,同学们都羡慕死我了,我姐居然给我把热乎乎的饭菜送到学校,还做的那么好吃嘻嘻嘻……”
“喜欢吃就行,明天我还炖冬瓜给你送去。”虹霞温和接口。
“呀,大姐回来了。”艳霞高兴的叫。
知道刚才虹霞出屋门送花儿了,所以她们都没在意她出去这么久。
“大姐,花儿走了?你是不是跟着她回家了?”艳霞随口问大姐。
虹霞故意拍拍脸说:“嗯,我跟花儿说了一会话,又洗洗脸。”
说着找雪花膏搽脸。
曹氏笑呵呵的说:“把头发梳梳吧,洗个脸把头发扯成那样。”
虹霞心里一格噔,随即把辫梢上的皮筋解了下来,慌慌的拿起梳子梳头,并且笑着掩饰:“今天下午摘棉花的时候被拉的了……”
曹氏就不多说了,二孙女又说起了学校的事,她慈爱的看向二孙女。
虹霞对着镜子慢慢的梳头,镜子里,她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抢占了整张脸的风头,好像一张脸上就这一双眼。其实,她那细细弯弯长长的眉毛一样美,还有那张鸭蛋形的小脸,两边薄薄的嘴唇,放在任何年代都是美人一枚。
难怪张少华对她还不死心。
想到刚才的一幕,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虹霞明儿还要早起去摘棉花,艳霞还要上学,曹氏就嘱咐孙女们早些睡。看着孙女都睡下了,她又轻轻走到大孙女床头,小声说:“霞儿,夜里你妈要是再来托梦,你就多问你妈些事……唉,也不知道你妈去找你爸了没有。”
虹霞都习惯了,她打个哈欠说:“奶奶,我知道,您快去睡吧,说不定今晚上我妈给您托梦呢。”
曹氏紧张起来,嘀咕说:“你妈不会给我托梦吧,我都老糊涂了,给我说啥都白搭……”
说着还是很急切的样子躺到了床上,很快就发出了呼噜声。
虹霞长吐一口气说:但愿奶奶梦到我妈,我就不用每天早上编瞎话了。
第二天她果然不用编瞎话了,但并不是妈给奶奶托梦了,而是一早上虹霞就被花儿喊醒了。
花儿说邻镇三春集,集市上从外地进来一大批食盐,比平时便宜了一半,大伙都去买了,邀请虹霞一起去买。
食盐这时候可是极为重要的一味,因为农民一年四季都离不开咸菜,平时炒菜为了节省也多放盐,所以听说有一批便宜盐都争先恐后的去抢。
虹霞听了也动心了,更何况家里也没盐了。她就一骨碌起床,跟花儿说她洗漱一下就走。花儿听虹霞说去就忙说:“那行,你洗漱好了套上骡车,我去我哥家跟我哥一声,让他抽空过来照顾一下我奶奶。”
花儿跑出去了,虹霞就忙洗漱,然后就套上骡车,从自己床头的柜子里摸出自己上一世藏的私房钱装好,跟奶奶打个招呼就出门。
曹氏想开口问她托梦的事,也来不及了,只好等她赶集回来再问。
虹霞拉着缰绳出了家门,正好花儿挎着布包小跑着过来了,她急匆匆的说:“虹霞,把骡子赶快点,人家一群一群都早走了,晚了被人抢完了。”
虹霞笑笑说:“放心吧,买盐的去再早人家卖盐的不出摊一白搭。”
花儿一听笑笑说:“也是哈,哪有卖东西的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