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忧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投入地演奏着。
纤细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优美动听的旋律从指缝间流淌。
再加上一头过胸的黑长直,就差把纯洁优雅这四个大字刻在她身上了。
我第一次非常直观的感觉到,女主角还真特么是有光环的。
就好比现在。
沈悠忧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多说一个字,就好像一束白月光,静静地铺洒在这个舞台上。
确实美好。
连我一个女人看了,心里的保护欲都有点蠢蠢欲动了,不希望这份美好被破坏。
更何况是陆承渊这种经历颇多,还有权有势的男人。
可她怎么在这?
实习医生不是很忙吗?她怎么还有时间到酒吧来弹钢琴?
难道她的人设里还有那种因为特别缺钱,所以要利用一切的休息时间跑出来打好几份工的戏码?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季曼瑶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乖,不看了,咱不是那块料,也不吃那份苦啊。”
我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双手。
十指纤长,又白又嫩。
新做的指甲在灯光的照射下正bulingbuling的发着光。
好看死了。
咱也不差。
就是投胎的时候忘了把那些艺术细菌一起带下来而已。
我“切”了一声。
“能把所有乐器都弹成法器,那也是个本事好吗?”
“好好好,你本事,那要不要我去给你联系几个驱魔的活,给你搭个舞台大放光彩?”
我一个白眼甩上天,正要和季曼瑶继续贫嘴,钢琴声却戛然而止。
下一秒,我的视线追着一声尖叫而去。
刚才还好好弹琴的沈悠忧,此时已经被逼到角落。
琴凳被踹翻,原本的位置站着一个混混模样的小年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沈悠忧,好像随时都能扑过去将她生吞活剥。
怎么这沈悠忧出现的地方,就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
也是。
我刚才光顾着欣赏女主光环了,差点忘了,这也是女主光环所需要承担的一部分。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
季曼瑶拉了我一把。
“有保安呢,你干什么去?”
保安?
得了吧。
只要女主一出事,什么保安,警察,永远都不可能及时出现,不然麻烦还怎么发酵?
我也当然知道这不归我管。
可沈悠忧是女主。
她遇到麻烦,我要是不管,不解决明白了,不出半小时,这事就得落到陆承渊的身上。
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又一次英雄救美中欣赏彼此,情愫滋长。
我还不如主动出击,把这事在我这搞定就完了。
没准回头陆承渊知道了,还能稍微改善一下之前在他心里的印象呢。
“日行一善。”
我甩开季曼瑶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大小伙子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我黑着脸吼了一声,一步迈上小舞台,横在沈悠忧和小混混之间。
小混混横眉竖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我的钱,我找她来要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出什么,你又算哪根葱?给老子滚开,老子今天说什么都要带她走!”
沈悠忧?欠钱?
不大可能吧。
女主角能干这种事?
一般女主角被这些社会闲散人士追着要债,那都是被家里人连累的。
“她欠你多少?”
我面无表情地说出了本该属于男主角的台词。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特别像一个冒着傻气的散财童子。
不过没关系,好人我来做,傻子让陆承渊来当。
毕竟站在前面卖好的是我,用的钱却是陆承渊赚的。
小混混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呦,怎么着?听这位女侠的口气,是打算替沈悠忧还钱了?那你可站稳了,说出来别吓到你。”
我转过头看了沈悠忧一眼,情绪没有半点波澜。
我苏小音活了这么多年,能被什么长腿大蜘蛛,飞天大蟑螂吓得嗷嗷叫,满屋跑。
但被钱吓到?不可能。
小混混伸出两根手指。
“这个数!”
我皱皱眉。
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去猜。
毕竟不管是在苏家还是在陆家,但凡到了值得伸手指的程度,单位都得从亿起了。
我怕吓到这个小混混。
正纠结着,我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
惯性使然,我后退半步。
然后就看到刚才还被吓得蜷缩在角落里的沈悠忧,此时正不管不顾地站在我面前。
手臂一张,还真有点老母鸡护小鸡的味道。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真有这能耐,刚才怎么不奋起反抗呢?
难道还能是为了保护我?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没有关系,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牵连她!”
哦,看来还真是为了保护我。
可是我刚才说是要替她还钱呀,小混混也没对我不客气,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莫非是传说中的女主角的坚强和倔强在作祟?
不希望自己的麻烦牵连周围人?
我眯着眼睛,突然好奇沈悠忧会怎么做。
小混混一脸不耐烦。
“你滚开,冲你有什么用?你能拿得出钱还老子吗?就算把你拿出去卖,老子还得一夜夜凑呢。”
小混混朝沈悠忧迈了一步,看样子似乎是想把沈悠忧推到一边去,找我谈钱。
但这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沈悠忧,沈悠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空酒瓶,“啪”的一声敲在一旁的钢琴上。
玻璃瓶瞬间炸裂,只剩下她手里拿着的细长瓶口,和瓶口处留下的一个个锋利尖锐。
小混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直接往后弹了半步。
我也被惊得肩膀一抖。
怎么回事?
女主角一出马,非得见血才能收手吗?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的嘴角狠狠一抽,突然开始怀疑沈悠忧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除了我一开始看到沈悠忧被逼到角落的那一幕之外,好像这小混混还没有沈悠忧凶。
最不济叫保安也行呀。
至于自己动手造凶器吗?
“你这小娘们,好赖话不懂,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今天……”
“住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小混混的话。
我愣了一秒,本能的循着声音看去。
陆承渊!
他怎么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