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在酒吧里不敢随意开口,跟着段厉行一踏出大门,立马火急火燎地摸出手机。
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飞快地回拨过去,手机紧贴着耳朵:“哥,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要问你在哪里呢!让你尽快赶到夜魅拿钱保我,你倒好,一个多小时不见人,存心想害死大哥吗?”
“不是,我……”天晴不擅长解释,看看几步之外正在点烟的段厉行,压低嗓音道:“你现在没事吧,到底怎么样了?”
“行了,今晚是死不了了,我已经努力想办法拖延时间了,答应他们三天内还钱。甜妹,十万块你有吧?”
“我哪有!”天晴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音。
下午才说三万,转眼翻了倍。
“没有那么多,妈怎么可能做手术?明天我会找时间去医院看妈,你尽量给我攒钱,先不说了。”
天晴对着“嘟嘟嘟嘟”的忙音发呆。
这是她养父养母唯一的儿子,唐海生,大她七八岁。
小时候挺疼她的,兄妹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一直不错。直到前几年,唐海生离开民宿出来打工,再回去变了个人似的。
尤其最近一年最过分,跟朱念云要了一笔钱之后,失踪了似的消息全无。
朱念云病这么久,一直联系不上他。
他今天突然自动找来,却是让她赶来这里还债,又是满口的钱钱钱。
“有什么我帮得上的?”段厉行走近她,低沉地开口。
天晴回神,沮丧地摇摇头。
她才跟姐姐借了二十万,那是一笔巨大的债务,断然不会再跟人开口借钱。可是唐海生的事情让她又气又无奈。
漆黑的眼眸,在路灯下闪动着水光,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段厉行目光深沉地注视她:“遇到了麻烦?”
天晴还是摇头。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由远及近,在段厉行身边停下。
江毅下了车,为他拉开车门,“三少,请。”
段厉行不慌不忙再抽了一口,熄灭烟蒂,转头对天晴道:“住哪里?送你。”
天晴看看街道前后,虽然热闹,却也陌生得让人心慌。
她上了车,跟段厉行并坐在后排,一路低着头没吭声,满腹心事的样子。
江毅好几次从后视镜里看她,也是满腹疑惑。
到达医院门口,天晴低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等一下。”
她推开车门之前,段厉行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有需要可以找我。”
他不习惯欠人,尤其是女人。
“谢谢。”天晴接过,快速下了车。
她不敢他说话,也不敢看他,因为两次碰见,都跟他发生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事,稍微冷静一想,简直羞愧得要死,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做得出来。
直到走进医院,因羞愧紧绷的神经才悄然放松。
黑色轿车重新启动,缓慢地并入主干道。
江毅这才大胆地发问:“三少,这位小姐是谁?跟尹小姐长得太像了。”
段厉行想起酒吧里的遭遇,皱眉道:“尹明月的孪生妹妹,尹天晴。”
江毅惊讶地“啊”了一声,“原来尹家还有位二小姐啊,从来没听说过呢!”
“嗯。”段厉行伸手按了按眉心,身体往后靠,眼眸微闭。
耳边却莫名响起她的叫声,娇软、甜美,带着紧张害怕,以及委屈,那些多情绪糅合在一起,听起来异常的动人。
甚至于此时此刻,只要稍微一回想,心里不受控制地有点想念……
第二天早上。
傅振南自酒店的大床上睁开眼睛,缠绵一夜的美人已经离开,床头纸条上给他留了串电话号码,加上一枚鲜红的口红印。
他笑了笑,将备忘录丢到一旁,起身拿起手机。
五通未接来电里,有三通是段厉行打来的,说明事情非常严重,让他挑高俊眉。
“老三,我这偶尔见色轻友一次,你别见怪哈!”傅振南一边通话,一边捞起裤子往身上套。
段厉行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语气冷极:“你只是偶尔一次吗?”
傅振南不以为意地笑道:“那就算两次吧。你呢,昨晚有没有美丽的艳遇?”
段厉行眼中闪现寒光:“艳遇了段厉扬!”
“语气这么狠,你家这位桀骜不驯的老四又做什么了?”
“他,竟敢在我杯里下东西。”
傅振南愣了两秒,顾不得系皮带,饶有趣味地追问道:“这么说,你没为尹明月守身了,昨晚真的有艳遇了?”
段厉行冷哼。
“说来听听啊!肯定很刺激,哪位美女这么有福气?”
“够了,收起你满脑子的颜色!”段厉行脸色一肃,“说正事,这个周末厉风要举办家宴,老爷子希望我带明月参加。你帮我挑件合适的裙子。”
傅振南满口答应:“ok,小事。你先告诉我,昨晚战绩怎样?也是从夜魅里找的……”
电话已被段厉行无情地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