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买了仆从回来?还让小厮守在你园子门口?”
话音落下,一脸悲戚的秦夫人顿了顿,抬头望过来。
“不错。”秦青竹并非否认,道,“父亲放心,工钱我自己会出的,前些日子外祖母给了我不少,够花。”
这话听得秦霜兰牙根发痒。
有钱了不起吗!
秦邵原本火气旺盛,在秦青竹没有出现之前,便是一座待喷发的火山,但莫名的,被她绵软清冷的声音带的渐渐有种无力感。
她不管做什么,说话都淡淡的,就连这种坏规矩的事情都能说的理所当然,实在奇怪。
怕自己的怒火灭下去,秦邵逼着自己去看一眼外面的白布,瞪着眼睛道:“这人是不是你弄死的!”
“弄死?父亲这话好奇怪,今日我并不在家中,或许,父亲可以问问我园子里的人,搞不好是他们弄死的。”
“你……”秦夫人傻眼了,这种话她怎么说的这么淡定的?
秦邵话到嘴边猛地憋了回去,冷不丁被口水呛到,咳的满面通红,灌了一口水才缓过劲来。
“你,你说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秦青竹缓步坐下。
一旁的银珠瞥了一眼兰园里的丫鬟,那丫鬟吓得脸色煞白,明白过来后转身跑去给沏了一碗茶,小心翼翼送去给秦青竹。
喝了一口茶,秦青竹按下茶碗。
秦霜兰已经傻了,为什么乡下来的秦青竹,气势比自己还要更像个大家小姐?
“父亲在朝为官,若出人命案,第一时间应当做何?”
秦邵鬼使神差:“找仵作验尸。”
“那便是了,银珠,找仵作来。”
秦邵猛地回过神来,见银珠身影已经到门口,脸色大变:“站住!不许去!”
秦青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漂亮的眸子仿若天上星辰,灿烂无比,轻飘飘的划过秦夫人的脸,秦夫人刹那间浑身僵硬,仿佛被盯上的猎物。
她不过十多岁,为何会有这般气场?
“父亲为什么要阻止?若是我杀的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事能找仵作吗!要是消息传出去,秦家的脸还要不要!若是御史弹劾,陛下怪罪下来,全家都要完!你……你简直胡作非为!”
秦青竹忽而道:“也罢,银珠,将人带上来。”
死了的婆子白布被掀开,脸色难看,身材干瘪,僵硬的躺在地上。
银珠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人抬进去!”
四个小厮面面相觑,最后真抬着人进去了。
“啊!这是要干什么!快抬出去,抬出去啊!”
“父亲,父亲我怕!”
几个女人乱做一团,吵得秦邵脑仁仿佛要炸了一般,但跟她们一样,秦邵看见尸首被抬进来,也又气又怕,指着秦青竹半晌竟然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面色枯黄,无血色,死亡时间超过两个时辰,指甲很干净,表体并无伤痕,无挣扎痕迹,不过口中尚且有药汁,银珠,拿茶碗来。”
秦青竹看了一眼,化开之后黑了银针,道:“见血封喉,是砒霜。”
想了想,秦青竹补了句点评:“手脚做的太不干净了。”
秦邵:“……”
“砒霜乃是毒药,金陵城中能兜售砒霜的药铺就那么几家,父亲大可以去查查看都有谁买了。”秦青竹站起身,脚边躺着那死去的婆子,但她却笑的如沐春风般,“母亲,你觉得呢?”
秦夫人怔怔的:“我……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啊不!老爷,绝对不能去查,这要是走漏了消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