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晟现在回想起那个血腥的场面,心里面还是有些发怵。
陈丛行当天被送进医院之后,被医生告知左手神经已经坏死,与其留着,还不如直接截肢。
老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赶紧先止血,剩下的等孩子醒了再说。
一天后,陈丛行醒了。
老爷子问他还想不想要自己的左手。
陈丛行,眼睛弯弯笑到:“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成为钢铁侠了。”
两天之后,陈丛行做了截肢手术,换上了假肢。
到现在为止,陈丛行家里已经有了好几副钢铁侠的左手。
陈丛行那天跟他说的绿化项目,利润确实很多,只是傅延晟自己研究过绿化地图,势必会涉及到居民楼拆迁的问题。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但这次项目上的几栋老旧居民楼的位置,恰恰是前几年风声扬扬的著名的c市钉子户。
傅延晟真要想接这个项目,还得多考虑几分。
这几年他的新闻一直在风口上,就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傅氏陷入危机。
陈丛行仿佛看出了他的顾虑。
点上一支烟,送到他嘴边。
“只要我爸在这c市一天,这天就换不了。”
昏暗的灯光弱化了陈丛行的棱角。
看似柔和的五官下多了一丝丝妩媚。
陈丛行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在嘴中含着一口烟,等到傅延晟走后,又吐了出来。
傅延晟前脚刚走,后脚陈丛行就打了通电话。
“哥,我可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啊!”苏顷听到陈丛行尖锐的声音,把手机放远了些,掏了掏耳朵。
“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对了,最近蔓儿怎么样了?”苏顷问到,“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也没空管她,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任性妄为。”
“呵,就凭苏大小姐那张嘴,她哪能吃得了亏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但凡她能出点事,我把我的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陈丛行瞬间觉得自己那几瓶好酒白给苏蔓喝了,点来点去,点了个学针灸的,看来最近也要给会所里的人上上培训课了。
另一边办公室里的傅延晟看着桌上的那张合照,阮宁安笑盈盈地望着他,那个时候两人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阮宁安是傅延晟的初恋,也是他的白月光,两人在初中就认识。傅延晟和阮宁安是同班同学,又恰巧是同桌。
那个时候的阮宁安很少说话,上课听老师讲课,下课就坐在座位上安静写作业。也不和其他同学一起玩,但是因为相貌出众,十几岁的阮宁安已经是学校小有名气的校花了。
傅延晟每次早到教室的时候,总是可以看见阮宁安抽屉里各式各样的情书。
虽然自己也有,但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傅延晟总是会趁阮宁安还没来时,把那些情书扔到垃圾桶里。
再后来,阮宁安就很少来学校了,初一的时候她被星探发现,开始接触大大小小的广告。
傅延晟几乎见不着自己的心上人。
在傅延晟看来,阮宁安的妈妈就是把宁安当做摇钱树一样压榨,他好几次看见回到学校的阮宁安躲在天台上哭泣。
那个时候的阮宁安说自己不想拍广告,只想演戏,成为演员,单纯的演员。
可是每天好像都在和自己的演员梦背道而驰。
她很累,很累。
等到了初三,傅延晟和阮宁安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但是傅延晟还是会时不时听到关于阮宁安的消息。
听说她已经不去拍广告了,摇身一变成了阮家的二小姐,原来她是阮家的私生女。
傅延晟在陈丛行的宴会上见过阮家人,看那阮父的样貌,现在想来,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阮宁安初三又回来学校上课,但她学得有些吃力。
每次晚上傅延晟和同学打球的时候,路过阮宁安的教室,那间教室总是开着灯,乖巧的阮宁安坐在里面听着老师的小灶。
之后的有段时间,傅延晟就没再和小伙伴们一起打篮球。
而阮宁安的教室里面多了一个傅延晟,傅延晟跟老师说自己有些基础没有打好,可能需要补习,所以就搬上自己的小板凳坐在了阮宁安的后面。
老师看着年段第一的傅延晟还要在课后补课学习,第二天这件事情就被班主任在年段中传开了。
年段长还在周一例会上,让傅延晟上台演讲。
那次的升旗仪式,傅延晟站在主席台上,却始终没有见到阮宁安的身影,在人群中找了又找还是没看见。
倒是一头绿发的苏蔓发现了傅延晟这块宝。
那时候的苏蔓一开始还不知道学校有傅延晟这号人物,后来傅延晟下课补习这件事情传开之后,苏蔓当时表情真的就是一脸不屑。
“什么热爱学习,学无止境。不就是打着学习的幌子去泡妞嘛?”
周茜翻了个白眼:“姑奶奶,你说你这点聪明劲能不能使对地方。一张数学考卷只对一道选择题,你也真是太棒了。”
当时虽然还没有见到傅延晟长啥样,但是在苏蔓的眼里海王的形象已然是挥之不去了。
那个时候的苏蔓也才初一,成绩也是年段倒数第一,但是整个人大大咧咧,整天没心没肺的,管不住自己的嘴。
傅延晟下来之后,立即找到阮宁安的教室,她的同班同学却说阮宁安今天一早上都没来。
阮宁安消失了一周之后才回到学校,这会儿傅延晟才知道,宁安的母亲得心脏病去世了。
傅延晟现在看着那张照片回过神来。
他拿起手机,随即打起了一通电话。
“哥,有个项目,稳赚不赔,做?”
“哦?”苏顷挑眉,言语中充满了惊讶,“说来听听?”
傅延晟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