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的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我不知道母亲的回归,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好是坏。
但是在冥冥之中,我有一种特殊的预感,母亲出现在我身边,目的并不单纯。
或许,她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二十分钟后,车子行驶到赵家别墅,此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半。
一家人看到我,好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鸡仔,看见母鸡一样冲了过来。
“诸葛先生,您怎么样?”
“他们有没有刁难你?”
赵无极直接掏出钱包,“这事需要多少钱摆平,我全掏了!”
我平静说,“我没事,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
见我来到,一家人立即准备午餐。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十分钟之后,穿着便服的墨菲前来拜访。
我刚洗了澡,换上一身干爽衣服出房门,看到墨菲时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墨菲神情憔悴,当着我的面脱下鞋子,取下自己的青铜脚环,“喏,你想要的东西。”
我有些惊喜的接过脚环,放在鼻端轻嗅,面露陶醉的神情。
“变态啊你!”
墨菲一把将脚镯抢回,俏脸上带着嗔怒的道:“我还以为你有正经用途呢,早知道不给你了!”
我一脸茫然,“商州时期的青铜器,上面会有岁月积淀下来的特殊铜臭味,我只是鉴定一下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
墨菲一时语塞,气哼哼的又将脚踝塞给我,“你想怎么吸我不管,但不要拿着这个破东西,在我面前摆弄!”
“好!”
我小心翼翼擦拭了一遍青铜环,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诸葛先生,吃饭了!”
楼下的赵梦浮在喊,可墨菲却将我拽到房间里,俏脸肃穆的说:“我刚才听同事说,你是被母亲陈芝兰接回去的。”
我母亲的名字,就叫陈芝兰。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
墨菲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播放了一则画面。
一座大山的拗口处,被人为挖开了甬道,有稽查队员进去探索,发现一处被盗挖的古墓。
古墓中,古董和金银财宝都没有丢,唯独正中央棺椁中,原主的头颅被摘掉扔出。
等稽查队员打开棺椁的时候,里头躺着的赫然就是我母亲的尸体!
棺椁打开,尸体睁眼,母亲竟要从棺椁中爬出!
扶着棺盖的人吓坏了,手掌不由得一松,几百斤的棺椁咔嚓砸下,母亲的头颅被夹断,咕噜噜滚落在地。
忽然一阵怪风吹来,头颅顺着甬道飞走,视频也就戛然而止。
不等我惊魂甫定,墨菲就凝重声介绍说:“这是半个月以前,在本市的赤岭山区,发生的一起盗墓诈尸案!”
“我们用照片识别技术,分析出这个人就是你的母亲,也就是十年前失踪的考古学家陈芝兰!”
我茫然许久,才扶着额头,痛苦的分析说:“母亲使用的,是缅泰的飞头术。”
“飞头术可让头颅脱离身体而活,杀人于千里之外,是大邪术!”
“她借墓葬藏匿尸身,是要借赤岭山的伏虎抱丘穴,以墓穴原主的尸身,来滋养自身的阴力。”
“她已经成魔了,而且是实力不知多强的大魔。”
“头颅不是被夹断的,而是她自己飞出。”
“好在成魔后,母亲还有理智,并没有滥杀无辜,否则拍摄的那群人,都得死在山里……”
说到这里,我神色肃穆的对墨菲说,“你回去以后,通知所有人,绝对不要靠近我母亲!”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管!”
墨菲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道:“没用了,我已经被革职,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
“你被革职了!为什么?”
墨菲捂着脸,语气中尽是羞愤与无奈,“我往尸体上撒尿的事,在部门被传开了,老法医气得写了检举信传到了上级。”
“上级给我开了请假条,要我先去精神科看一看,确定没有精神病再回去上班。”
“可我干了这种事,哪有脸再回去?索性只能辞职。”
我憋不住想笑,可是看到墨菲认真的模样,怕她再朝我发飙,索性就憋住了。
整理了下情绪,墨菲又凝重说道:“就在今天,从稽查所到赵家的中段位置,死了三个人。”
“一个脑袋被钢绳割断的和尚,还有一个用浮尘刺穿自己喉咙的道士,以及活生生吓死在庙宇中的尼姑。”
“在凶杀案发生之前,只有陈芝兰的车子经过。”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提醒你,小心陈芝兰!”
楼下,忽然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飞速逼近,我急忙下楼,正看见母亲进门。
赵梦浮正拉着母亲的手,小脸上堆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伯母快请坐,老听诸葛先生提起您,说您既温柔又漂亮,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我以为诸葛先生是吹牛你,没想到您本人比他说的还好。”
母亲被一番吹捧,心情很是不错,摸了摸赵梦浮的小脸,“小丫头嘴真甜,真想咬你一口。”
“谢谢伯母夸奖!”
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却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我不敢确定,母亲那句“真想咬你一口”,是不是物理上的咬。
墨菲站在二楼走廊,警惕的望着一楼的母亲。
与此同时,母亲敏锐察觉到目光,瞬间抬头冷冷的盯着她。
在双方摩擦出火药味之前,我赶忙拽着墨菲下楼,主动介绍说道:“妈,这位墨菲小姐,是我很好的一位朋友。”
墨菲不愧是稽查所出来的人,心理素质非常好,很快冷静下来向母亲伸出手。
“伯母好。”
“你好。”
母亲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伸出手。
赵梦浮不知在攀比些什么,颇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墨菲。
我低声在墨菲耳边说,“你身上有浩然正气,对鬼物有克制作用。”
“哦。”
墨菲自然的缩回手,落座吃饭。
吃饭时,知晓母亲内情的我和墨菲,都如履薄冰。
反倒是赵家人,一个个和母亲攀谈得很热络。